第6章 (6)

,對于唐文斐來說,耗了太多時間了。

多就多吧,他跟自己說,這烏漆抹黑的連他都走不慣,他壓根沒想到她能走完,本來都打定主意要背她了,她居然踩着雙高跟鞋硬是走下來,不得不說,這女人穿高跟走路的技術真夠過硬的,換作是他,他可沒這個自信……

走在小路上,唐文斐依着手機的光側首瞥了一眼顧芷晴,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和神态,只能聞到她的吐息。她滑嫩的手仍在他手心裏,微涼的觸感生出了一只小貓爪子,撓得他心頭癢癢的,和上她幽冷的芬芳,把他內心的魔鬼和天使都引誘了出來,此時此刻正戰亂中。

“哎。”

他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卻讓顧芷晴聽了去,“怎麽了?”

“沒……”他敢說他是被美人引得小鹿撞懷麽?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否則顧芷晴肯定又說他是色狼了,說不準等下就甩過來第二巴掌。

“你冷嗎?”

一陣冷風吹過,刮在這只有他們兩人的小路上,尤顯陰陰森森的,顧芷晴不由一震,傳到唐文斐那兒,他直接将她的反應翻譯了成冷。他意欲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還沒松手,她反手主動抓上了他。

“嗯?”唐文斐足下一頓,一片漣漪在他心裏淺蕩開來,他掩住內心突如其來的狂喜,輕柔的語調聽在她耳裏分外親切。

“別松手。”

“可是你冷……”

“我不冷,你別松手就是了。”一個女孩子對着一個大男人說“別松手”,這麽厚顏無恥的話她聽着都替自己羞愧,幸而這裏夠黑,她臉再紅對方都看不出來。

顧芷晴抓得他這麽牢,又往他的身側靠了靠,這下唐文斐再不解都想明白了,“你……害怕?”

“……”

見她不答話,唐文斐再問了一次,“是不是害怕了?”

……他是豬頭麽他,人家不答就是默認了啊,非要她來親口承認……丢死人了,“是啦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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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話……”意料之外的,唐文斐這次沒取笑她。他展開自己的風衣,拉過她,摟着她的肩膀,兩個人一同裹在裏面,“這樣就不怕了吧。”

這一路,唐文斐就是這樣摟着她走,離開那漆黑的小路,回到鬧市,再繞道停車的地方。她傻傻地倚着他走,聽不見鬧市的沸騰,整個世界僅僅剩下他們腳下的那條路。

20分鐘的路程,她有種走完漫長歲月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沒到停車場就被打破。

他們才從鬧市出來,繞過一條路,再過一個路口就是停車場了,卻接到安雅突如其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很靜,她沒聽到安雅說話,倒聽見兩三個男人的聲音。

“這麽晚了小姐還出來玩啊……”

“嘻嘻……這位小姐挺漂亮的,不如陪我們去玩玩?”

“抱歉了……”安雅在電話裏頭冷聲道:“我玩過要回家了,麻煩讓讓。”

“玩過可以繼續玩嘛。”

“就是啊……”

那個幾個男人起哄,“你看啊藍調,Rock’s什麽的就在附近了,我們去跳跳舞啊……”

“……喂,你放手,你們要幹什麽?!”

“哥,我們去Rock’s好了,這妞夠辣的,哈哈……”

“放手,你們想怎樣……”

……

電話斷了線,徒留一陣“嘟嘟”聲。

剛才的電話顧芷晴最初應着沒人說話聽得毛骨悚然,便開了擴音,之後那邊的情況唐文斐和她是一同聽在耳裏。

“他們說的Rock’s你知道在哪裏不?”顧芷晴正手足無措還沒想得出要怎麽辦,她一聲尖叫,人便雙腳離地做了一個90°大反轉,被唐文斐一把橫抱起來直往停車場的方向狂奔。

“我……我不知道……等等,我上年和朋友去過藍調,我知道藍調在哪兒,聽他們的話應該是在那一帶的。”

“那你等下帶路。”

“喂,唐文斐,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附着一個人的重量,唐文斐依然腳步穩健跑得飛快,吓得顧芷晴不顧儀态地死死貼着他,雙臂環抱着他的頸項。

“你穿着雙高跟鞋怎麽走!”唐文斐吼了一聲,再不說話了,他體能再好,抱着一個大活人做劇烈運動,多少還是吃不消的啊。

抱着她一直跑到地下停車場自己的車子旁唐文斐才歇了口氣,只是他們這系列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吓得保安亭裏當值的保安跟在後面直到停下來問清楚了事由,被唐文斐用“我女朋友心髒病發要送醫院”作借口。恰好顧芷晴因為安雅的事面色難看得緊倒也應景,保安信以為才放行,臨走前怕耽誤救治還免了他們的停車費。

駛去Rock’s的那段路顧芷晴不想再敘述了,要不是她擔心安雅要給唐文斐指路,她真的會半路跳車的。怎麽這平日裏開口閉口安全駕駛的男人一發起飙來就這麽恐怖啊,他開的根本不是馬路,而是F1賽道!

從下車到找到Rock’s殺進酒吧裏面,顧芷晴處于提着心肝兩腳漂浮的狀态,等她和唐文斐找到了安雅時她的魂魄才算是回來了。

身穿黑色緊身外套的安雅被電話裏的幾個男人按在一個角落灌酒,那真的是灌沒錯。她不願意喝,那幾個男人就一個按着她,一個拿起啤酒杯打開她的牙關灌她喝來着,另外兩個坐在一邊嘿嘿大笑,看樣子已經醉了七八分。

“安雅!”顧芷晴扯大了嗓子,就連舞池如此混亂都聽得見她的嗓音。

唐文斐一見她發現了目标,立刻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去一把拍掉了那啤酒杯,執起按着她的那個男人的手一扭,一聲慘叫,在舞池裏淩亂的人全都靜了下來。

“你***老子要廢了你!”

那個給安雅灌酒看見自己的朋友這麽一副慘狀,霎時跳了起來,唐文斐一看,擡起手就先下手為強給了他一肘子。

看見有人打架,坐在附近的人紛紛避讓,顧芷晴見唐文斐一個人牽制着兩個——另外兩個人,一個軟綿綿的癱在一邊,另一個吃了一個拳頭加上酒勁,倒在地上沒有醒來,就趁亂将安雅拉了出來。

“安雅你怎樣了?”顧芷晴邊問着她,邊忙着找手機。

在此之前她沒見過唐文斐和別人動手,也不知他打架的技術怎樣,能從部隊裏面出來的想是不會差哪兒去,可問題在于他只有一個人,再好打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再說安雅,她雖則經常去外面玩,那時她身邊全是她那些朋友,根本沒有人敢動她,更沒試過發生這種狀況,對于眼前的混亂她也是傻眼了。

“我……我報警。”安雅掏出自己的手機,忍着哆嗦便撥110去。

“顧芷晴,打我手機電話本裏的第二個電話!快……”說着,戰場上的唐文斐一手将手機向她甩來,幸好接着了,否則這麽一大塊東西砸在她頭上不知道會不會砸出一個大包來。

拿起他的手機,顧芷晴一手翻出電話本,一手握着自己拿着手機的手讓它別抖得太厲害,那頭才拿起電話,她等不及那邊的人說話,盡可能用最大的音量将地點和發生的事簡要地告訴電話裏的人。

“哪個市?”等她說完,電話裏的男人很是冷靜地問。

還哪個市?敢情他要她找的不是本市的人?!遠水不能救近火啊,他要她找這人是做什麽啊!抱着姑且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顧芷晴報了所在市,那邊的人什麽都沒說就挂了電話,害她垂下手看怪物似的看着那手機。

“找到人幫忙了沒?”

這廂報完警的安雅看她挂了電話,立刻緊張地抓着她來問。今晚這事可是她惹出來的,他們兩個才好上,萬一唐文斐因為救她發生什麽事,她這次真的對不住自己的姐妹了。

“我不知道……”顧芷晴茫然地回望着她,緊張得都快要哭了。

什麽叫做她不知道?安雅懵了。

“呸,你個騷娘們,竟然帶人打我兄弟,我……”安雅和顧芷晴光顧着打電話,沒有留意到那個被唐文斐一開始就揍在地上動不了的人是什麽時候爬到她們這邊來,他嘴裏罵着的是安雅,罵到一半,看到她身後的顧芷晴,立馬□起來,“嘿嘿,原來還有一個□,長得真夠漂亮的,今晚等爺快活快活吧……”

敢意淫她姐妹,找死!新仇恨加在一起,安雅二話不說出盡力氣一拳打在他小腹上,那人“啊”的慘叫了一下,與此同時顧芷晴一腳踩在他腳面。十二寸的高跟鞋不說別的,用來當兇器可是足夠致命的。

而她們這些雕蟲小技都比不過那從後飛來砸在他後腦上的酒瓶。那男人在她們面前放慢鏡般倒了下來,這次應該是徹底暈過去了。越過這個人,顧芷晴只來得及将那邊一個頂着兩個人的唐文斐留下來的那一眼收在眼底——

那一眼很冷,顧芷晴禁不住一個戰栗,不同于溫和時的他,他冶豔的風情此刻全部收起,沒有一絲溫度,眼神冰涼。

章節目錄 chapter 16(蟲)

2012-6-15 14:13:06 本章字數:5465

唐文斐在部隊裏面出來自然不是吃素的,那一拳一腳饒是不會打架的顧芷晴也看得出一板一眼。他同時對上兩個男人,拳腳武得虎虎生威,拍動作片似的,對方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會動的人形大沙包。

“打得好!”安雅看見那個大男人被唐文斐一拳抽了出去,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叫好,“芷晴妞,看來你家唐公子挺有當保镖的潛質啦。”

“……”這什麽時候了,剛才她不是吓得面色發白麽,現在還未脫離危險關頭居然有心情說這個,顧芷晴忍不住鄙視她。

看出了她眼神的譴責,安雅故作輕松地聳肩一笑,“我不就是看你緊張才開開玩笑嘛……喂喂,別這麽看着我啊,這事是我惹出來的,你以為我不擔心唐文斐啊,要是你家唐公子出什麽事了別說你不放過我,我男人估計今晚就連夜趕來卸了我再将那四個混蛋砍成十八截……”

安雅看準了顧芷晴眼裏的疑惑,她解釋說:“真的,你別不信我,杜衡飛跟我好之前就說過,唐文斐是他最好的兄弟,這輩子最好的,沒有人能替代,為了這兄弟要他兩肋插刀還是插別人兩刀都不成問題。你不知道,我剛聽見的時候還真羨慕妒忌感動得要死,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作出這麽一個承諾,要麽他們兩個是gay,要麽他們是一輩子的兄弟……當然,他們兩個現在看來都不可能是gay……即使是為了我,杜衡飛也未必能做到這樣。”

安雅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讓顧芷晴說不上話來,她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不用去懷疑,能讓面對高考這種人生大事都能笑得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女子說出這麽一番話,足以證明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

“安雅……”顧芷晴躊躇着組織內心的語言,她想還是将真相告之她比較好,正如她說的,唐文斐是杜衡飛拜把子的好兄弟,安雅又是杜衡飛的女朋友,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說是一家人了,她騙誰都可以,但她不能欺騙那些一心一意望唐文斐過得好的人,“我和他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我帶他回來只是因為他不小心接了我爺爺的電話,爺爺希望我能找到個好歸宿,才将計就計的。所以……”

顧芷晴的話沒有說完,被安雅揮揮手打斷了,“妞啊,這種事你不要和我說,我又不是當事人,你和唐公子認為沒問題就成了。不過我說你啊,二十多年來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這種事說出去可要笑死人了,難道你想等三十歲了不得不結婚了才相親?”

傻話,才不是呢,她也想找個好一點的男朋友啊,可是沒找到啊。大學不是沒有男生追她,她也嘗試過去接受,奈何生不出感覺;等出來工作了,主動近身的盡是那些不懷好意的的高層,普通的男職員追她的一個沒有,他們說她太難追了,尤其一看她的姿色,便推斷她這公主不是一般人能養活的。你說,這樣子能怪她麽?哎。

報警以後警察來得不是一般的快,他們來時顧芷晴還沒想得出個所以然。

“剛是誰報的警?”

“我報的。”安雅又簡單重複了一下事情,指證了幾個抓她來的家夥。

“你們幾個……”帶隊的那名隊長聽了幾句,不耐煩地揚手,示意他帶來的警員,“把打架的都給我抓起來帶回去問話!”

那些警員一聽,齊齊快步跑上前圍住了涉事的幾人,一人把她們放倒的那個人往外拖,另一個把他們來時就癱軟的男人扶了起來,他看了一把那人的臉,“隊長,這是李小公子。”

“李小公子?哪個李小公子了?!”那位隊長皺眉,顯然還在為突然接到任務跑出來的事不高興。

他身邊的一名警員見狀,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哦,既然這樣就把那幾個打架的拿下來,尤其身手最好的那個……”他指了指中間沒看見有挂彩的唐文斐,聞言,作包圍的幾個警員便要上前擒人。

在警察到來之後,顧芷晴和安雅便被維持秩序的警員趕到一邊去,但現在看裏面的情況,傻子都看得出形勢不對勁。

顧芷晴撇開安雅上前一步,卻被圍在外圍的警員擋了下去,她只好大喊着對那個帶隊的警隊隊長說:“那個是我朋友。”她指了一下唐文斐,“他是因為那幾個人調戲我這位朋友才動手的,和他無關。”

那位隊長聽完,走近了她幾步,居高臨下瞄了她一眼,略帶不屑道:“可是他有動手,有動手打人就是涉及故意傷人罪。”

“如果不是他們先調戲我朋友,他也不會這麽做,明明是他們有錯在先。”

“那他們調戲你朋友的時候你怎麽不報警?”那人的語調揚了三分。

光是調戲他們會接管?!安雅拉過顧芷晴,她高跟鞋一跺一揚眉,妝容慘不忍睹的安女王氣勢竟又神奇地恢複了幾分,“這位隊長,我被他們按着灌酒灌成這樣了,你認為我能打電話還是逃命?”

“那你的朋友可以先撥打我們的110,不至于一上來就揍人。”

“不揍他們會停手?等到你們趕來了說不定我就酒精中毒了,還是你以為和這種混混說話可以用談判說的?”

“他在打人,”那個隊長板着一張臉瞥了一眼唐文斐,又望向她們,“而且是在對方沒有動手之前。現在,他還拒捕。”

拒捕,不就是他和那個什麽李小公子有瓜葛,打定了主意要保着他才用的借口,放他的狗屁!

“我朋友沒犯事你憑什麽逮捕他?還是這位隊長為了某個你認識的人就可以随便含血噴人了?”

顧芷晴不知哪來的勇氣,脖子一揚,面容一緊,冷冽又驕傲地正面朝着那個隊長說了這麽一番話,她有意拔高了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那位警隊隊長聽後面色難看至極。

“隊長怎麽不說話了,還是你跟我說我剛聽見的那句‘李小公子’是我耳背了?”她挑釁一笑,看得她面前穿着警服的人格外刺眼,恨不得撕了她。

“……我不過是在依法執行公務,他主動傷人,完全是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

“我記得法律裏面有見義勇為一說。”安雅冷哼了一下,補充一句,“隊長可別當全世界的人是法盲需要你普給知識。”

“對啊,那個女孩是被人灌酒的,我有看見……”

“他們來的時候還野蠻得很。”

“那男的算是救人而已啊……”

“嗯,我看也覺得那個女孩是被迫的,不過不敢說。”

其實先前在他們硬挾着安雅到場前整個場已經滿員,他們直接朝着這邊的座位進發,其中兩個人言辭嚣張的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趕走,說他們是熟客,那桌子是他們的老位置,要不是店裏的工作人員出來安撫,肯定早打起來了。後來安雅被人按着灌酒并且上下其手的事旁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看見,畢竟這麽橫蠻的人少見,自就往這桌子多瞧幾眼,不過本着少惹事的原則就沒人敢說話去解圍。

旁邊的人聽着議論紛紛,教那位隊長更加難堪。他一張臉黑得鍋底似的,他低喝一聲,指揮底下的警員速度用武力拿人。

這下人群是炸窩了,原來繞上來看熱鬧的再度紛紛退開,安雅和顧芷晴卻逆着人潮撲上去救人,卻被一個兩個被警員擒着動不了。

“唐文斐快點走!”顧芷晴和安雅就如兩只沒了貓爪的貓科動物,任她們撲騰,甚至連高跟鞋一腳跺在那些警員腳面都試過了,可人家吃痛了一聲,就是沒有松手。

要是有人幫他,要是杜衡飛在……安雅生出了無能為力的愧疚感。

在她們慌亂中,随着整齊的啪啪聲,顧芷晴扭過頭,便見一支從天而降的軍隊小跑着分列兩側,撥開人群,将警察連同他們幾個包圍在內。

“這……”警察的權限再高也比不上正規的軍隊,那名警察隊長掃了兩眼個個一米七以上荷槍實彈一身戎裝的軍人,頓時傻眼了

“呵,這裏還真熱鬧啊。”走在軍隊最後的是一名軍官,他随便看了看,步子不快不慢地走過來。

“請問……這是怎麽回事啊?”那位警官臉色一白,可即使再害怕,這禮數還是要有的,他硬着頭皮朝那位軍官敬了個禮,上前請示。

可不幸的是他熱面貼了個冷屁股,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越過一圈軍人和一圈警察,走到最裏頭。那些制着唐文斐和其餘兩人的警察一看見他,吓得統統縮了手。

沒了警察的阻撓,唐文斐喘着氣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子,而和他打架的人已經吓得站都站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您是唐先生?”

顧芷晴注意到他特意用了敬稱說的是“您”。

“是啊。”唐文斐放低了語聲,面容是和平日不一樣的肅穆。

話畢,顧芷晴驚疑不定地瞧着那軍官“啪”的一下并腿,戲劇性地右手一翻對唐文斐敬了個禮,“不知您到來,請指示。”

“您”和敬禮……他肯定不止是在部隊待過6年這麽簡單,他……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發愣的不單是顧芷晴一個,安雅更誇張地張大了嘴巴,說了一個“他”就沒了下文了。

“你看着辦吧。”

他身後跟着那名軍官,從裏面走了出來,眼睛輕輕松松一瞄,兩個抓着顧芷晴和安雅不知吃了她們多少腳的警員立即松手。

唐文斐沉默地望着那兩名警員,望了好一陣子,低下頭松了面容,換了個人一樣溫柔地伸手給顧芷晴理順散亂的鬓發,又問及安雅有事沒事。

“這位……唐先生是吧?我剛剛不知道,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那警官搓着手來套近乎,被緊跟着唐文斐的那名軍官一瞪,踉跄一步,又不敢發話了。

“我們回去吧,你今天累了。”

唐文斐摟着傻傻愣在一邊的顧芷晴走,臨走前邪邪一笑,陰恻恻地掃過那個帶隊的警官留下一句:“剛想起好像有位叫李小公子的先一步被帶出去了,你們記得好好招呼一下他。”換來軍官一聲響亮的回應。

章節目錄 chapter 17

2012-6-15 14:13:06 本章字數:5712

歷經了被吃豆腐→買衣服→聚會→去小天臺→救安雅如此豐富多彩的一天,回去的路上顧芷晴渾渾噩噩地坐在唐文斐的車上,半夢半醒,感覺和拍電影無異。

這一刻,她宛如那個墜入童話世界裏的灰姑娘,唐文斐是童話中微服出巡低調行事的高富帥王子,故事裏的王子往往在女主角發生意外時拔劍挺身而出,而唐文斐,他貌似更厲害,一個手機丢給她就搬來一個連的軍隊,省時省事。

坐在座椅上,車外的繁華隔着塊玻璃化作一條條五光十色的彩帶在她眼前快速掠過,快得沒留下一點痕跡。

假的、假的……這都是假的,她安慰自己。今天變數太多了,方才的或許是上帝跟她開的一個小玩笑,或者是一個夢,如果是夢,她寧可自己是沒睡醒。

但等她回過頭看到唐文斐潤白如玉的面頰,以及後視鏡裏,那一輛不遠不近跟在後面,車牌“O”字開頭的吉普,她又覺得自己的自欺欺人是多麽的淺薄可笑。

“你在生我的氣?”

唐文斐方洗完澡出來,他搭了一條毛巾在脖子上,淺藍色的襯衣扣子沒有全部扣上,下身是一條麻棉褲子。他的身子沒有擦幹,半敞的胸膛上可以看得見有水珠在滑下來,更有一兩塊皮膚濕漉漉地沾着了一大片衣衫,半遮半掩的,看上去別有一番風情。

顧芷晴觀之,撇過了臉,雖則不想承認,可這情景真是該死的好看。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見她不理他,唐文斐好脾氣地搬來一張椅子迎面對着她坐下來,“你氣我不将自己的身份告訴你?”

“顧芷晴?”

“顧芷晴……”

“跟我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哪裏知道你怎麽想的?”

唐文斐一對上她,顧芷晴就會擺過身,兩人左擺右擺,愣是沒說上一句正經的,她氣嘟嘟的樣子看在唐文斐就是得不到糖賭氣的小孩。

“到底怎樣了?”拗不過她的倔強,更沒法好好說話,唐文斐雙手架在她肩膀上,死死按着,這下她想逃也逃不了了。

“唐文斐!”顧芷晴吼他,紅撲撲的臉蛋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是。”唐文斐笑眯眯的,被人吼了還表現得很高興。

“……”一個怒。

“……”一個笑。

“……”她皺眉。

“……”他繼續笑。

“唐文斐,你到底想怎樣啊你?”

“你生我的氣是不是?在pub回來之後你就沒有跟我說過話了。”他俯下身子,将自己的眼睛和她的眼睛調到同一高度,深深地望進去,“不說話?不說話是默認了?”

她是被唐文斐按着走不開沒錯,但他阻止不了她頭往哪裏擺眼睛往哪裏看,顧芷晴垂下眼簾,盯着米白的地磚,都能看出一個洞來了,“唐少爺,離家出走的把戲很好玩?還是你覺得豪宅住膩了想嘗試體驗一把窮人生活?”

“這就是你生氣的原因?”唐文斐嘆了一口氣,“我沒有……”

“沒有?你是沒有離家出走只是因為想出來和家裏報備了光明正大跑出來還是沒有住膩豪宅等你在我家混夠了就回去你家大屋的意思?!”顧芷晴一口氣念白似的說完整句話,她不知是失落還是失望,話語間她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掩飾聲線裏的哽咽,“唐文斐……夠了,消遣大家,你覺得很好玩嗎?”

“……”

她低下頭,長長的齊劉海剛好擋住發紅的眼眶。

哭什麽,她笑自己。不就是一個借住你家同一屋檐下的人罷了,除去同居者的關系,他們不比他和杜衡飛、安雅關系密切,可能連朋友都談不上,你要哭什麽?

是因為他向她隐瞞了自己的身份還是離家的真相?可是她不問,他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麽要主動如實相告呢?

“顧芷晴……”他喚她。

顧芷晴聽見他那聲叫喚,幾乎是立刻反射性擡起頭來,但頭擡到一半,又想起現在自己的狼狽樣,便又低了下去。

“……我其實不是有意瞞着你們的,我就是認為那些不重要,才沒拿出來說。”

“不是心虛不能說麽?!”

心虛?這個小妮子真是……一點都不會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心虛嘛……他承認是有一點的。畢竟他的家境比較複雜,放在她們小女生那裏,大概可以憑她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改編成一部豪門小說或者電視劇拿去賣了,而恰恰他最不希望的是,他的家勢會成為他和別人相處的障礙。

不過眼下看來,他瞞着她的事成了一個大炸彈,如果人生有重來的機會,他會選擇早一點引爆好減少後遺症。

“顧芷晴,你是惱我不主動向你坦誠,還是不早告訴你我生在大家族?”

“……這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區別可大了——

“前者,我認為我是我,我家是我家,我們相交又不因為我家裏有怎樣的人……後者,我要是告訴你我來自軍人世家你會怎麽看待我?”

“我認為我會怎麽看待你?我這個人向來一視同仁。”

“你是一視同仁,但我外公是前司令,我幾個舅舅不是參謀就是營長,你不會因為我的身份感到壓力大?”

“……”

“顧芷晴,你會的,不論你怎麽想,你都會,人的潛意識就是這樣,你會不自覺地估計我的身份,會和我或多或少地保留距離。”

“……”

“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相處有壓力,懂嗎?”

明知道他說的這些話都是補救用的,可她聽着聽着,倒是覺得他瞎掰得還算挺有道理的。如果早知道他是官二代+富二代,她是怎麽都不會讓他住進來的,即使他真住了,她也不敢讓他去睡沙發。那到時豈不是成了她睡沙發他睡床去了?顧芷晴一想那畫面,瞬間黑線,她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終于肯看我了?”

顧芷晴一擡起頭來,便見他的臉近在咫尺的要貼到她面上去。這不,她才一動作兩個人的鼻尖就堪堪擦過,吓得她一縮,一手拍在他肩膀,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氣。

奇怪了,之前他們也是這麽打打鬧鬧的,沒見他這麽不經打一碰就叫痛啊?而且,她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剛剛又沒有多用力。

難道……

“唐文斐,讓我看一下。”

“看什麽?”唐文斐皺着好看的眉宇,一手繞到背部揉着自己的肩胛。

“……總之你脫衣服就是了。”問什麽問,這個人怎麽這麽婆婆媽媽,人家關心他還要問東問西的,她又不會害他。

脫衣服?這個主意不錯啊。唐文斐一揚嘴角,利索地拉過她的手臂将她壓到床上,“你是想……”他拖長了語調,将鼻子放到她頸側嗅了嗅,一邊解着自己襯衣的紐扣,将沒完的話無聲地延續了下去。

他、他、他、他……她整個人僵住了,不敢動。

她這算是被人調戲了麽?囧。

唐公子在她的頸側湊了一會兒,又撐起身來對準了她,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媚眼如絲,“放心,人家今晚就如你所願,以身相許。”

許、許……許他的大頭鬼!

顧芷晴怒拍出一掌,這下可是完全沒了分寸,力度可想而知。

于是被戳中了傷患處的唐文斐低吼一聲,在上臂發不出力的情況下,一趴便直接趴到了顧芷晴的身上去。

天煞的,一個1.8米、60多70kg标準身型的大男人猛地壓下來,被壓的顧芷晴胸口一悶,骨架一痛,恐怕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唐文斐,她果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不是?

“過來。”

唐文斐拿着鐵打酒回來時顧芷晴正盤腿坐在床上揉着那副被人壓慘了的骨頭,見他進來了,她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

“你幫我塗?”唐文斐舉了舉手裏的藥酒。

“拿來吧。”

這麽好說話?他狐疑地看她接過藥酒,旋開了瓶蓋,一副毫無異話的架勢。要不是動畫片裏自己掐自己一把的橋段太傻,他真想掐醒自己,他該不會是沒睡醒吧?

“你這是什麽眼神啊你?”

“你真的幫我塗?”

“是啊,怎麽了,你不要?不要就自己來。”說着,她抓着他把藥酒往他手裏塞。

要,當然要了,難得美人肯為他服務,他簡直是求之不得了,“我不是這意思,只是麻煩你我過意不去啊。”

虧他說得出口啊,他這狐貍偷了雞吃的眼神哪裏有過意不去了,她也真蠢,人家不就打了一架她就老實巴交的往人家準備好的套裏鑽,說不定長久不動手對他來說這麽幹一架還身心舒暢呢!

好吧,他還吃了一拳……

“芷晴,好芷晴幫我塗嘛。”

“芷晴妞……”

“小晴……”

唐文斐左一句右一句喊得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裝面癱裝不下去的顧芷晴舉手投降,“成了成了,你別喊了,脫衣服吧。”

“小晴你真好。”

她手一抖,“我說了讓你別喊了。”

再喊,她怕自己忍不住撬開他嘴巴将一瓶藥酒倒進去毒死他,正好少一個禍害。

章節目錄 chapter 18

2012-6-15 14:13:06 本章字數:5106

唐文斐乖乖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站起來,逆光中毫無諱忌地當着顧芷晴面前将解了一半的襯衫扣子一一解開。明明是個堂堂男子,他脫起衣服來卻如同那些電視劇上美人入浴那般優雅,那衣服從他的肩頭滑下去,滑過胸背和腰腹,像是乘着風的輕紗,輕飄飄地委地。他半是擡眸,眼珠子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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