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
都說酒壯慫人膽，赤斂喝了酒又經過楓炎沒有推開他擁抱那一遭，徹底将這句話發揚光大了起來，開始問起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主人，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武器庫？感覺每次你去武器庫都不是很開心。”赤斂歪着頭，笑着問楓炎。
楓炎：“那都是我的寶貝。”
赤斂：“那是喜歡？”
楓炎飲了口酒，盯着杯子開口：“很多事不是這麽非黑既白的，那些武器是我的寶貝，可我卻并不喜歡它們。”
赤斂：“為什麽？”
楓炎：“因為……以前也好，現在也罷，每次它們總會意味着殺戮，我不喜歡，尤其是自從冥蒼……那之後的戰神稱謂，我一點，一點也不喜歡。”
楓炎說完笑了，赤斂卻是高興不起來，每窺見楓炎內裏多一分，他對楓炎的心疼就多一分，對楓炎的愛意更是多了十分。
楓炎見赤斂不說話，就開始想他怎麽了，喝了酒之後思維遲鈍了起來，想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麽，就想伸手去揉赤斂的頭，卻被赤斂捉住了手，緊緊地握着。
“主人，你這麽鐘愛揉我的頭發，哪一天揉禿了可如何是好？”赤斂還是沒有放開楓炎的手，就那麽握着。
楓炎知道抽不回自己的手，索性就讓赤斂握着，他的手心暖暖的，觸感柔軟，“不會的，有那一天的話，你一定也是禿頭裏面最好看那一個，你還是我的小鬼。”
楓炎說完自己都沒忍住笑了起來，赤斂也笑了，兩只緊握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楓炎笑夠了，收起了笑意，嚴肅起來，“小鬼，問吧，你還想知道什麽？”
赤斂用拇指在楓炎虎口處輕輕撫弄，繼續開口窺探楓炎的內裏，“主人不喜歡黑衣，卻又為何總穿黑衣呢？主人的仙袍也無一例外全是黑色。”
楓炎像是陷入了回憶，愣神了有一會兒，聲音才慢慢傳出，“嗯，我不喜歡黑色，但是戰神出場，總是血跡斑斑，黑色能掩蓋血色，起初只是做戰袍來穿，可有時候總是來不及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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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斂本該高興自己窺見了更多楓炎不為人知只有他知道的一些習慣背後的原因，可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每多知道一個，就多難過一分。
楓炎察覺到赤斂的異樣，便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飲盡杯中剩餘的酒，“這場酒就到這吧，我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赤斂，所以只能匆匆結束這個話題，這些是對于他來說已經是久遠的記憶了，可赤斂的模樣卻讓這些久遠的記憶變了味，他心疼了。
楓炎輕輕抽回了手，與赤斂的手相握産生的溫熱散在了風中，他有一點舍不得，但他更不想再繼續下去，他看不了赤斂緊皺的眉頭，看不了赤斂低沉下去的心情，看不了赤斂為他心疼的模樣。
赤斂沒有拉住他，也沒有說話，楓炎走出了楓蓮亭才聽到赤斂在他身後開口，“主人，等等。”
楓炎停下腳步，轉回身去，只見赤斂站在亭內，雙手擡着一件折起來的仙袍，是白色的。
赤斂擡着那件仙袍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解釋道：“主人，這件仙袍想送你很久了，從你說你不喜黑色時便想了，但我笨，一件仙袍做了好久，今天終于做好了，可……是我思慮不周，本來想，要不過一段時間再給你，可我怕。”
赤斂走到了楓炎面前，湊近楓炎的耳朵，聲音輕輕地，說的楓炎耳朵一片酥麻，他說：“主人，我能送你嗎？”
楓炎整個人都呆愣住了，眼眶一片溫熱，但還是強忍住了落淚的沖動，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麽，或許是因為他逝去的年華裏的自己，又或是現在被人珍視的感覺。
楓炎收下了那件白袍，他和赤斂說他很喜歡，喜歡到想珍藏一輩子，可赤斂告訴他，不用珍藏，也不用愛惜，他以後會為他做更多的仙袍，若是他喜歡，就褪下身上的黑袍吧，從今以後，不用再穿黑袍，他護着他。
“赤斂，冥蒼忌日快到了，你陪我去吧，楓林。”楓炎留下這句話就回了寝殿，他去看冥蒼一直都是一個人，這次，他就想赤斂陪他一起。
冥蒼忌日那天，赤斂罕見的穿了一件紫黑色仙袍，倒叫楓炎盯着他失了神，好久才喃喃一句：“小鬼，你真的生的很好看啊，這深色衣服倒是襯的你膚色更白了些，像極了……”
楓炎說着聲音小了下去，赤斂內心放着煙花，表面還裝作冷靜，見楓炎止住話頭忍不住好奇起來，眼神觑了過去，追問道：“像什麽？”
楓炎勾起嘴角，丢一個壞笑給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把赤斂落在身後，聲音滿是笑意：“像極了人間話本裏的，小，白，臉。”
調戲完赤斂後忍不住大笑起來，獨留赤斂在他身後如遭雷劈，好一會兒沒緩過神來，回過神無奈的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奔着楓炎的背影而去，嘴裏不滿的嚷嚷：主人，你又欺負我……
一路說笑到了楓林，楓炎沉默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赤斂見楓炎這模樣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便跟着楓炎邊環顧這片楓林。
這片楓林很大，楓葉紅如烈焰，好看極了，讓赤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片楓林像什麽呢？
這個問題在他目光掃過前面的楓炎時得到了答案，這大片的楓林像極了他對楓炎熱烈的感情。思及此處，赤斂的腦海裏蹦出了一個想法，他盯着楓炎的背影似乎在糾結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赤斂。”楓炎的聲音暫時打斷了他的想法。
“怎麽了。”赤斂出聲回應着楓炎，“主人，可是需要我暫時退避？”
“不是，你看那兒。”楓炎說着，擡手指向了一個地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當初冥蒼就把你種在那兒。”
赤斂順着楓炎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一塊小小的窪地，用不同形狀的石頭圍了起來，看起來并不大，現在那裏光禿禿的，只有一圈石頭。
赤斂對那裏的印象很模糊，許是他也沒想着去在腦海裏留下關于那兒的記憶，所以他只是順着楓炎的手掃視一圈，又将視線移回到楓炎身上，不鹹不淡的回應楓炎：“主人，還記得啊，那應該過去許久了吧。”
楓炎收回了手，繼續領着楓炎往冥蒼散靈之地的大楓樹走去，“是啊，過去了許久，那時我還和冥蒼一起飲酒來着，那次回去後，我就有了在寝殿後面建個楓蓮亭，挖個蓮幽池的想法，想着等哪次去見冥蒼，就把那朵蓮花給搶回去。”
楓炎說完笑了，赤斂跟在他身後靜靜地聽着，沒有作聲，他感覺到楓炎的心情有些低落，但他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好像只能這樣無聲的陪在他身邊。
楓炎的情緒在冥蒼散靈之後就很是不外放了，但他總是情不自禁的把這些情緒外露給赤斂，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緣由，但在赤斂身旁，他總是能找回一些以前的潇灑和輕松。
但楓炎也逐漸注意到，他的一些無意識的情緒外洩似乎總會給赤斂帶去心疼，可他一邊停不下來一邊又很矛盾，他想看赤斂心疼他，他又心疼赤斂這樣，最後還是在這些話後加了一句：“小鬼，都過去了，我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難過也只是一種無法過渡掉的情緒，是附加在記憶裏的，我不想……不想這樣的情緒附加到你身上。”
赤斂聽懂了楓炎的意思，卻只是更心疼他了，但他還是斂去了情緒，綻放出笑容，對着楓炎開口，語氣鄭重又平常：“主人，我知道，但我情不自禁。”
楓炎注視着赤斂的眼睛，那雙紫色的眸子裏映出大片紅楓，那麽炙熱，他就要融在那裏面，本該逃開，但他卻生出了一份甘之如饴來。
楓炎沒有移開視線，聲音帶了點笑意，臉上是溫柔的神情，他對赤斂說：“小鬼，你終于要脫下外皮了？”
赤斂先是一愣，後來意識到什麽，臉上的笑容又蕩漾開來，聲音低沉，“那主人，可要小心了。”
說完又走近楓炎，楓炎看着離他越來越近的赤斂心跳個不停，卻還是沒有退後一步，赤斂向他的臉低垂下頭時，楓炎的呼吸亂了，不自覺吞咽口水，最後赤斂卻只是湊近楓炎的耳邊，一字一句說着：“我這身皮可是主人一點一點脫下來的。”
說話間，溫熱的氣息直奔楓炎的耳朵，楓炎只覺得渾身起了戰栗，耳朵更是酥酥癢癢的，說不上來難受還是舒服，只是他能預料到自己的耳朵一定紅了，臉也說不定染上緋紅，最後只好伸手推開赤斂，轉身離開。
赤斂站在原地，滿是笑意，紫眸中卻是盛着要把楓炎拆吃腹中的狡黠，他的獵物即将要到手了呢，原本猶豫的想法此刻他十分堅定了。
楓炎走到大楓樹前已經回歸平靜了，他對着大楓樹拜了一拜，然後彎腰摸了摸那塊石碑，像摸一個小孩子那樣，眼裏盛滿溫柔。
“冥蒼，你說你，可真是賺足了我的便宜，你本該叫我兄長的，現在卻是我朝你拜了又拜，你現在肯定很得意。”楓炎摸着那塊石碑說着。
赤斂也朝着楓樹拜了一拜，看着楓炎摸那塊石碑忍不住開口：“主人，這石碑上的字是誰刻的？””
楓炎嗤笑一聲，看着大楓樹，好像看着已經散靈的冥蒼，眼裏滿是戲谑，“不知，但碑是我立的。”
說完似乎又覺得不夠，接着補了一句，“反正冥蒼應該挺歡喜的。”
赤斂看着楓炎的模樣，心裏酸唧唧的，面上卻還是對大楓樹懷有十分的敬意，不管怎麽說，冥蒼算是給他命之人，這樣想着赤斂又對着楓樹拜了一拜。
楓炎靠着楓樹坐了下來，朝赤斂伸出手去，赤斂遞給了他一壺酒，楓炎用酒壺輕輕敲擊了一下大楓樹的樹幹，對着赤斂開口攆人，“小鬼，我想和冥蒼說點悄悄話，你自己去轉轉吧。”
赤斂很不甘心的看了楓炎一會兒，似乎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無奈的離開了。
楓炎把酒壺裏的酒倒了一些在大楓樹旁，酒香四溢，楓炎又自己喝了一大口，才開始說話：“冥蒼，這酒釀的好不好，和你當初釀的那可是一個味兒，不過不是我釀的。”
“其實最初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連一點複生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現在，我好像知道了，你真傻，怎麽不想想萬一複生後不一樣了呢？不過天冥那脾性，唉，不說這事了，已然注定了，再無回頭路。”
“天冥來看過你吧，那字就是他來刻的吧，他瞞下了好多事，我有點害怕了，怕他……呸呸呸，不會的，對吧。”
“今天來那個小鬼看到了？那是你養的小魔蓮，沒想到吧，我知道了，其實我根本沒發現，是天冥先知曉的，你當初養他費了不少心血吧，是為了抑制你的心魔吧，可惜……它化的人形好看吧，超過你的美貌了，嫉妒不？”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和那小魔蓮不清白，沒錯，我們兩情相悅！我可不是來向你炫耀的啊，我只能告訴你了。”
這句話剛一說完，楓林就刮起了一陣風，楓葉飒飒作響，還掉落了一些楓葉，楓炎看着那些葉子笑了，他知道這就是巧合，但他還是開口道了謝：“冥蒼，你是第一個祝福我們的，多謝啦。”
“來來來，多喝點酒，下次再來看你又要很久了，不是我平時不來看你，說起來有點矯情，看你一次我難受一次。”
“冥蒼，多餘的矯情話不說了，酒也喝完了，時間過得好快，離你散靈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