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3:伊登+賽斯(中)
番外3:伊登+賽斯(中)
(中)
三天後,伊登和賽斯一起登上運送學員外出演習的艦艇。
狹長又昏暗的機艙內,引擎運作聲震耳欲聾。密密麻麻的學員們被保護裝置禁锢在位置上。
高年級的基本都在閉目養神,低年級的則緊張得坐立難安。
一團團灰色的霧氣粘在髒污破舊的舷窗上。如果将臉使勁貼上去,便能發現那些深灰色的霧氣是高速旋轉、不斷抽打的細小冰晶。
再往遠處看,隐約可見和天空融成一片的廣袤雪原。
雪和冰渣在空中狂舞。陡峭的崖岸和起伏的山谷宛如猙獰的黑色利爪,将這幅素色的抽象畫卷攥捏得扭曲尖銳。
伊登揉了揉眼睛,縮回座位上。他正準備将冰冷的手塞進毯子下時,一個小巧圓潤的金屬蛋被某蟲塞進他的手心。
“找赫伯特要的。”黑發雌蟲挨着伊登坐下,低頭扣合安全設置。
“你們估計晚上才能到休息地。還是帶一個調溫球在身上,這樣不會生病。”
調溫球是蟲族很常見小工具。雄蟲外出時,一般用它調節體溫。
這東西外形多樣,雞蛋大小最是常見。其科技含量不高,雌蟲基本用不着,但因雄蟲喜歡,價格還挺貴。
伊登來諾弗瑞森時忘了帶,也沒想着在這邊找——這星球照明的設施都是幾百年前的技術。調溫球?多裹兩層衣服是一樣的。
賽斯說得輕巧,伊登卻知四處問詢、再借用過來一定很麻煩。
他輕聲道謝,捏了捏對方放在身側的掌心,然後從調溫球裏扯出銀鏈,挂到脖子上,又将金屬小球塞進衣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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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暖流很快驅散了四肢的冰冷。手指終于恢複了原有的靈活。伊登忍不住彎起嘴角,在毯子下将手放上賽斯的大腿,側身吻了下雌蟲臉頰。
“小伊……”賽斯飛快地四下看了看,紅着臉将手摟上伊登肩膀,準備回吻。
“咳咳咳。”一陣刻意發出的咳嗽聲從對面陰影裏傳來。
兩蟲僵住了。他們調轉目光。視線順着對方曲起的長腿,上移到光潔的下巴和紅潤薄削的嘴唇。
喬普林用手托着腮,一雙長眸百無聊賴地盯着伊登和塞斯,似乎要在他們兩蟲身上燒出個洞來。
“過去三個小時內,你們輕吻十五次,深吻四次,還有兩次差點就擦槍走火……”
喬普林手指在小桌板上有節奏地敲擊。
“我很好奇,殿下不上課的那些時間裏,你們難道還沒做夠嗎?非要在這打擾我可憐的睡眠時間?”
“……”紅暈從賽斯耳垂蔓延至整個脖子和臉頰。雌蟲徹底凍住了。
“你有耳塞和眼罩。”
伊登面不改色,手摟在賽斯勁瘦的腰間,不肯挪後半寸。
“它們對你克制嫉妒有很好效果。”
“我嫉妒?”
喬普林手指的敲擊停下。他前傾身子,雙目幾乎噴出火來:“嫉妒你嗎?”
伊登雙眼瞥向喬普林身邊,戴着眼罩沉沉入睡的雷奧哈德,微微一笑。
“沙希利,別裝了,你和雷奧哈德吵架了吧?我給你一個建議:真誠的道歉。我認為這是他想從你這裏聽到的。”
“輪不到你教我做事,洛奧斯特!”
喬普林憤怒的咆哮剛剛開了頭,便因擔心吵到雷奧哈德,而硬生生地壓低減小。
伊登沒再回答。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賽斯帶走了。他挨近這只雌蟲,将腦袋枕進對方熱乎乎的懷裏,深嗅着他散出的濃烈信息素。
雌蟲對同性的信息素不敏感。但對于伊登來說,這幾天的賽斯每天聞起來都不一樣。
他像一塊幾乎被太陽炙烤的快要完全融化的巧克力。硬實的外殼塌陷下來,露出裏面包裹的甜美酒氣,柔軟細膩,又絲滑濃厚,誘惑着伊登伸出舌尖,舔一口、再舔一口,直至将其整個吞吃入腹。
至于在場的另一只雄蟲喬普林?
他當然也聞到了,但他沒能力也沒興趣管。
從去年開始,賽斯越來越獨斷專行。拿定主意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而有伊登在,也輪不到他替這位殿下操心。
人家小情侶商量過後決定無視一次覺醒的風險非要參加演習(雷奧哈德還贊同),他這個旁觀者又能說什麽呢?
這次演習是持續五天的野外演習,是期末考核的第一輪。
二年級至六年級總共五百多只蟲,從高空二十多個點位依次跳傘,進入野外演習區。
每只蟲身上只攜帶很少的物資。他們被要求單獨行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一系列考核任務後,到達指定的地點。
考核任務由智腦随機分配,可選很多,難度越高積分越多。最後考核結束時,以每只學員到達時間和這些累計的額外加分排定次序。
野外演習區事先已經過校方的偵察,有完整地形地勢圖,各種風險也被摸查清楚,處在可控範圍內。但它依然很危險,往年也時有傷亡發生。
因此當伊登對校長卡裏特中将表明他要一同參加時,意料之內的得到了校方的堅決反對。
全帝國都知道,不能用普通标準來看洛奧斯特的雄蟲。他們不僅不嬌嫩柔弱,甚至還比一般雌蟲厲害。
可諾弗瑞森的例行演習,不是卡裏特中将自誇,它真的和一些小規模戰争沒什麽區別。
伊登這次過來,除了看望賽斯,明面上的公務是作為克立托羅斯伯爵,幫自己雌父送一份機密軍報。
而因為勞埃德的緣故,卡裏特中将對伊登不僅有必要的客氣,還有長輩的疼惜和關愛。卡裏特中将拒絕伊登,不光是害怕出事,更多是基于這種保護心理。
伊登很清楚這只雌蟲的擔憂。可是他不準備放棄。
連着兩天,伊登一共找了卡裏特中将五次。
當他用那雙碧綠色的雙眸,溫和又堅定地,一次又一次地表明自己參加演習的強烈意志時,卡裏特中将屈服了。
而等到對方離開,他也沒弄白自己怎麽就松了口。非要追究的話,他想,這就是“洛奧斯特催眠術”。
這個詞是諾弗瑞森的學員們傳開的。
起因很簡單。賽斯為了陪伊登,專門請了幾年積攢的假。但每日的基礎訓練,雌蟲還是跟着班級一起做的。
休假第三天時,有兩只雌蟲在晨練時大打出手。賽斯作為級長,當場阻止了這場鬥毆,并在之後被舍監叫去,就當時情況進行說明。
不放心的伊登跟着去了。在舍監們決定将兩蟲關禁閉前,伊登發現了一些異常,主動請纓對打架的蟲做心理評估。
軍醫在軍隊裏地位很高。根本原因是蟲數稀少。
有興趣讀這個專業的基本都是亞雌,他們的精神力約等于無,只能用傳統療法對士兵進行心理疏導。
而可以調用精神力的雄蟲,什麽都不幹就可以活得很滋潤,大多在文史藝術類就職。
像伊登這種,出身名門、又有精神力天賦、前途不可限量的雄蟲,幾十年都遇不到一只。
因此他雖然還沒畢業,卻早早就被各大軍團“盯”上了——如此能力出衆的稀罕寶貝,誰搶到算誰的。
賽斯在諾弗瑞森變身“大魔王”的日子裏,伊登也将自己的名字帝國心理學各位大佬的觀察視野。
他在專業導師和課程訓練下,不斷磨練、精進自己的精神力應用技能。不光學業成績優異,在實踐課程裏也表現不俗,甚至還提前拿到了最低級別的執業證書。
伊登認為這兩只蟲有嚴重的心理障礙。比起禁閉,他們更需要藥物和精神力治療。
随後趕來的校醫托爾斯認可了青年的判斷,并請求伊登和自己一起,對一批屢屢犯事、表現差勁的學員進行心理檢查。
于是伊登的休假日程裏,除了基礎訓練又多了一件事。他每天會花兩小時在校醫院,和托爾斯一起對情況糟糕的學員進行精神力疏導。
治療效果立竿見影。接受完治療的學員仿佛變了一只蟲。他們不再暴怒,自殘行為也消失了,很多甚至露出了笑容。
“洛奧斯特催眠術”由此傳開。
據這些學員說,前一秒他們還對這只蟲充滿防備。下一秒,在對方柔和空靈的嗓音中,他們便吐出所有的秘密。
這不是催眠,因為整個過程,他們都有清晰的自我意識。卻勝似催眠,因為他們辛苦構建起的層層防線,在一次次呼吸之間,便如此輕易落下。
卡裏特中将答應了伊登的要求。但要求他必須在後方休息區和其他教職蟲待在一起。伊登點頭答應,心理已明白這是最好的進展。
這是演習,也是關乎賽斯期末考核評級的考試。他就算再不放心,也不可能像影子一樣跟着對方。
他能做的,就是在此刻多親這只雌蟲幾次。然後帶着笑容和信任,在終點耐心等候。
“請注意:已到達降落點,請01-20號準備。預估十分鐘後開始投射。”
提示音從機艙上方傳出,冰藍色的燈也唰的一聲亮起。嗡嗡聲中,學員們解開安全裝置,起身檢查降落的裝置和攜帶物品。
十分鐘後,“轟——”的一聲,艙門打開,狂風呼嘯着卷進,晶瑩冰珠撕扯學員的臉皮。
沒有交流,沒有猶豫。這些雌蟲相互-點頭、交換眼神,然後一只接一只,從打開的艙門向着萬丈高空一躍而下。
演習在這一刻,正式開始。
伊登盯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中,一只冰藍色的大鳥落在窗棂上,用喙低頭梳理自己的羽毛。
“伊登!你再坐在這裏當雕塑,晚飯就只剩殘羹冷炙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伊登扭頭,正看到托爾斯拿着盛有食物的托盤和熱水從遠處走來。
這只亞雌是諾弗瑞森的校醫,此次演習待在休息區,負責診治中途受傷的學員。
過去三天裏,他也是伊登的室友。兩蟲忙時配合工作,閑時交流學術心得,相處得非常愉快。
只是這種輕松的心情随着時間流逝而所剩無幾。天氣預報,明天将會有一場大暴雪。風級将達到十二級。
休息區裏的氣溫明顯降低了。哪怕有調溫球,伊登半夜也被凍得蜷成一團。
他來的時候,經歷過諾弗瑞森的暴風雪折磨。老實說,當飛行艇在狂風中不停打轉時,他一度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這蠻荒可怕的星球了。那只是最常見的二級。明天要來的,可是四級大暴雪。
“你放心,別看這個基地小,這可是最近二十年才修建的。”
托爾斯用手敲了敲合金制成的牆壁,信心十足:“堅固得很。一覺起來,發現自己睡在雪坑的概率只有個位數哈哈哈哈。”
……為什麽聽你安慰完我更擔心了。
“啊——我明白了,你是在憂心演習中的殿下嗎?”
視野裏,金發青年默然不語,臉色更白。托爾斯靈光一閃,一掌拍向伊登的肩:
“沒必要沒必要真沒必要!那些雌蟲,兇殘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更別說那位殿下了……他最近一次檢查,各個指标都在B和B+。強壯得徒手撕個幾只雷獸,都不是問——”
托爾斯閉嘴了。因為伊登忽然射來的視線堪比吊在屋頂的冰錐。
氣氛詭異的靜止了。托爾斯張張嘴,尴尬地抓了抓腦袋上的頭發:“啊……伊登,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伊登低下頭,扶着桌子起身。
“你昨天提到的那只蟲叫安德斯對吧?我去問問他演習的事。”
“诶,你該去吃……”
托爾斯的飯字還沒出口,伊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半個小時後,晚餐時間結束。伊登拖着沉重的步伐推開房間的門。
托爾斯喜歡晚上和同僚們玩撲克牌打發時間,因此房間裏現在只有他自己。伊登脫去外套,升起火盆,躺上自己的床。
他沒吃晚飯,午飯也剩了一半。但他一點都不餓。昨天聽到暴風雪會來的消息後,他所有的外在感官都被剝奪了。
學員們演習時,所有個蟲頻道全被關閉。只有緊急求助的訊號還保留。
從演習開始到現在,有十五只蟲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放棄退出。他們陸續被教職工帶回了休息地。
這些蟲裏沒有賽斯。這是安德斯告訴伊登的。這只蟲昨天才從監督點換回來,消息應該沒有錯。
可為什麽他就是這麽不安呢——
伊登捂上自己的胸口。心髒像是被某蟲扯出、攥在手心。它怦怦直跳,發出巨大的震顫聲,讓他神思不寧。
他最後一次進入賽斯的精神圖景是四天前,他們從學校出發的前一晚。
那時他們裹在厚實的被子下,身體不留一絲縫隙的緊密相連。
他用牙齒撕咬賽斯的唇,撫摸他起伏的大臂曲線;雌蟲則像溺水者攀援浮木一樣緊抱着他,雙眼迷離,氣息短促。
“我想在你的精神圖景裏留一個印記。”伊登啞着嗓子說,“臨時的标記,方便我找到你。持續大概五天的時間。可以嗎?”
賽斯伏在雄蟲脖頸間,沉浸在滿滿的甜蜜花香中。他整只蟲都仿佛泡在波浪蕩漾的溫熱泉水中,神經松軟的一塌糊塗。聽聞這句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伊登啞然失笑。他拉開兩蟲距離,手掌落在賽斯胸口,正好抵在他的心髒處:“你有沒有聽我在講話啊?”
“唔……”賽斯的回答依然慢半拍。他用手指卷起伊登的垂落的金發,然後沿着他的胸膛撫下,最後深深扣進雄蟲的肋間。
“有啊。你想标記我。”
黑發雌蟲劍眉揚起,雙唇逐漸咧開,慢慢綻出笑容,紫灰色的眼睛亮起喜悅的光。
“我是你的,小伊。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征得我的同意。”
伊登的心髒猛烈地搏動起來。他用盡全力,才沒有讓自己不管不顧地沖刺。相反,他往前湊了湊,與賽斯鼻尖相湊,然後一下一下,輕吻雌蟲早被自己咬得浮腫的嘴唇。
他的發絲刺上賽斯的脖頸。雌蟲橄榄色的皮膚泛起了紅。他們目光交錯,雙眼裏都閃耀着毫不掩飾的欲求。
“看着我。”
伊登用手指扣住賽斯的後腦勺,讓自己的臉完全占據那雙霧蒙蒙的紫灰色雙眼。
他們的胸膛相抵。彼此呼吸燒灼。濃烈的信息素從兩蟲皮膚流淌而出,沖擊着他們顫抖的身體。
“我喜歡你,賽斯。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小伊,給我。”
渴切的聲音從雌蟲喉頭發出。他雙唇輕啓,目光火熱,黑色的卷發被他不耐煩地捋向腦後,露出高高的額頭和滿含深情的鋒銳長眸。
伊登無法抗拒。
在浦洛基大學,他對所有的追求者都不假辭色,那些送上門的誘惑,更是被他冷臉斥走。他對雌蟲興趣的缺乏,讓學校裏甚至有他性-冷淡的傳言。
沒蟲知道他的欲-望有多麽可怕。除了賽斯。
無論他擁抱過多少次這只雌蟲,他總是渴望更多。
那些動物的原始沖動,讓他頭昏腦漲、不能自已。他有時覺得自己就是一頭野獸,只有撕碎賽斯的每一寸皮膚,那把烘烤全身的大火才能被稍稍遏制。
賽斯唇間漏出的喘息是添火的木柴。賽斯幽暗潮濕的雙眸是刺進他血管的興奮劑。而順着賽斯顴骨無聲落下的淚水,是落入他心間,讓他熱血沸騰、心軟疼惜、又想徹底占據的種芽。
塞巴斯蒂安·科拉莫斯。
這一刻,在伊登眼裏,這只雌蟲就像一尊強大又耀眼的神祗。他豐神俊朗,熱情奔放,強健的肌肉裏充滿勃發的生命,明亮的雙眼蘊含着無數可能。
他還很年輕。而他未來的上百年蟲生,都是屬于伊登·洛奧斯特的。
這不是強迫,而是這尊神只最赤城真摯的心願。
演習第四天晚上,伊登收到了一條最壞的消息。
屬于賽斯的求救信號被觸發了。
伊登不顧托爾斯反對,強行登上救援艇,跟着救援蟲一起在暴風雪裏出發。
三個半小時後,伊登來到信號标記的地點。
這裏積雪沉厚,一眼望去毫無區別。紛飛大雪狂舞,仿佛世界盡頭。
伊登感受着精神力的牽系,向一個方向深入。積雪在他腳下碎裂,而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這是……”
伊登在一塊岩石下,發現了一片斑駁血跡。
他将手按在濕滑的岩石上,試圖控制手臂的顫抖和發軟的膝蓋。
“閣下。”救援蟲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
“您不能再往前走了。請您務必馬上後退。”
“附近有一只雷獸正在逼近。速度非常快。閣下,這很危險……”
後面的聲音消失了。伊登回身,看到十米開外,三個救援隊隊員正揮着雙手,對他大喊着什麽。
伊登擰起眉頭,按下通話鍵。
“等一下,我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們一定——”
刺啦刺啦的電流音在回路裏炸響,緊接着,尖銳的鳴叫刺進伊登的腦袋。
伊登強忍疼痛,擡頭看去。
不遠處的積雪仿佛海浪一樣劇烈奔湧,掀起一陣鋪天蓋地的白色雪霧。
一只長有雙翅的巨大黑影倏地躍出,朝着他們直沖而來。
——雷獸!
茫茫雪霧中,伊登和其他幾只蟲開始奪命狂奔。冷冽的風湧進他的肺部,他不敢回頭,也不敢停步。
一聲又一聲的長鳴撕裂天空。又高又細,逼近蟲族聽覺的極限。伊登大汗淋漓,頭痛欲裂。
艹,沒蟲告訴他,這家夥還是個話痨!
伊登內心瘋狂吐槽。先行趕回救援艇的隊員開始拿出槍支射擊。紅色的激光在空中交織,激起漫天雪沫和碎石。
雷獸再次發出鳴叫。顯然,雌蟲們的攻擊激怒了它。它的腔調充滿嘲弄,巨大的翅膀扇起一陣陣狂風,鷹隼般的利爪伸出,快如閃電地朝地上伊登俯沖而去。
“閣下!小心——”
呼叫聲回蕩在茫茫雪地中。
上一秒,雷獸還在伊登身後幾十米。下一刻,雷獸身軀投下的黑影便将伊登覆蓋。
眼看着雷獸的爪子就要觸到雄蟲時,“砰”的一聲,伊登被岩石絆倒,整個身子順着斜坡直滾而下。
然後,他就什麽也聽不到了。
雖然更晚了,但是這章它肥啊!!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