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3：伊登+賽斯（下1/3）

番外3：伊登+賽斯（下 1/3）

(下-1/2)

四歲那年，伊登在瑞德哈特和小賽斯“面基”成功後，兩蟲便成了對方世界裏僅次于父母之外最親密的存在。

他們關系好到什麽地步？

一個例子：就伊登不願意和賽斯分開，洛奧斯特大公甚至不得不讓小雄蟲轉學瑞德哈特，和賽斯在同一個學校就讀。

這個決定在家族內部招致一片反對。

雖說現任蟲帝和大公關系親厚，但将唯一的雄蟲幼崽放到家族勢力鞭長莫及的首都星，完全靠帝王的庇護，風險實在太大了。

寵溺幼崽的雄蟲頂着壓力堅持了兩年。一次差點成功的綁架案後，勞埃德大發雷霆，将伊登帶回布魯斯凱。

小學最後一學年，是伊登記憶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

他和賽斯分隔兩地，每天只能在作業做完後視頻通訊幾十分鐘，然後便因時差匆匆挂斷。

伊登擔心賽斯。他的“弟弟”，看上去冷冰冰不好接近，實則經常被蟲暗地欺負。而他從不找成蟲告狀，只是默默忍耐。

在瑞德哈特那兩年，伊登為了保護賽斯，沒少和那些讨厭的蟲正面對上。

他的蟲緣并不好，甚至有段時間，還有被同班隐約孤立的跡象。

伊登才不在乎。他從小就對他蟲情感十分敏感。那些帶着谄媚和讨好的接近他不需要。

如果讓他在那些蟲和賽斯裏面選，他根本不會猶豫。

小學畢業後那個暑假，他邀請賽斯來布魯斯凱玩。然後他們一起度過了兩個月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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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父、雌父、柯特、還有賽斯，他們待在一起，永遠笑聲不斷，幸福完美的就像一家人。

那會，伊登對很多事都還懵懵懂懂。可他很清楚，可他不希望這種日子結束。

如果每天醒來都能看到賽斯，和他一起洗臉刷牙，和他一起讀書吃飯，和他一起玩鬧游戲……

他願意用他從小到大所有的珍藏品來交換。

暑假就要結束。某天早上，伊登輕手輕腳地跳下和他賽斯共享的床，找到了坐在庭院中、沐浴着晨光吃早飯的兩只成蟲。

“勞埃德，我們小甜心居然要為了其他蟲，抛下你我離家萬裏去讀書嗚嗚嗚嗚嗚。”夏恩伏在桌上，雙肩抖動。

“是雄父做錯什麽惹我們小伊不高興了嗎……”

小伊登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看向另一只沒說話的雌父。

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後，勞埃德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和疏離。他對上小蟲崽的目光，似乎在思索什麽。

小伊登惴惴不安，緊張地開始低頭摳咬指甲。

“你先回去再想想。如果真的想去穆羅尼亞，晚上2000，在二樓書房，我等你。”勞埃德說。

伊登從沒想過，他的要求會達成。他的願望會實現。而他什麽代價都不用付出。

明明上一次，他任性轉學的舉動，給夏恩和勞埃德帶來很多麻煩……

“因為我們不能陪小伊登一輩子啊。”

從布魯斯凱離開前，夏恩蹲在地上，撫着他的肩，難得一次正兒八經，語重心長。

“雖然确實太太太太早了。但雄父知道你很認真。所以，和賽斯一起去穆羅尼亞吧。如果哪天你想我們了，告訴我，我和勞埃德會馬上過去看你。”

是啊。夏恩和勞埃德不能陪他一輩子。他的雙親屬于彼此。所以他們支持他，做他堅實的後盾，卻從不将他束縛在自己身邊。

而他有力跳動的心，隔着千山萬水，将他牽系到另一只蟲身邊。

模模糊糊的響動聲中，伊登掀開沉重的眼皮，在微弱的光線下，看到了賽斯硬朗俊挺的臉。

雌蟲雙手緊緊圈着他，閉眼睡得正熟。

濃密的眼睫在臉上投下陰影，襯着鋒銳的鼻梁線和緊抿的嘴唇，在堅毅之中又透出幾分隐約的疲憊。

有那麽幾秒，伊登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夢裏的小雌蟲一眨眼就變成了眼前的大帥哥，他們身體緊密相貼，暖意熨燙得他筋骨一片舒暢。時間和地點一點都不重要了。

他用指腹蹭上賽斯的下巴，那裏有一條細細的傷疤，一看就是最近剛剛留下的。

……怎麽這麽不小心。

伊登正要湊近，雌蟲忽然睜眼，一道如刀般冷冽的目光直射而出。

下一秒，這道目光變得柔軟溫暖，貼着伊登的肌肉也松弛下來。

“小伊……”

賽斯的嗓音十分嘶啞，好像很多天都沒喝過水。

伊登被這一嗓子叫的，斷片的意識終于接上之前記憶。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識低捂上隐約作痛的太陽穴。

暴風雪、求救信號、石頭下斑駁的血跡、漫天彌漫的雪霧和朝他撲來的巨大黑影——

“頭還疼？”

溫熱的軀體挨過來，賽斯擔憂地看向他，紫灰色的眸子充滿緊張。

“雷獸的聲音對雄蟲來說有很強的攻擊性……幸虧你暴露的時間不長。還有止痛藥，你再吃一片……”

說話間，賽斯爬出睡袋，半-裸着上身，轉身半跪着在角落陰影處一個包裹裏翻找起來。

伊登坐在原地，腦袋一片暈眩。

他機械地打量周圍環境，發現這裏非常逼仄。銀色的金屬支架撐在四角和頂部，撐起一個半圓形的密閉空間，很像露營的那種帳篷。

他坐起來後，腦袋離頂板就剩半臂距離。至于前後左右，放了睡袋後也沒什麽活動地了。

他随便伸下胳膊和腿，都能碰到另一只蟲。

“……我們是在地下嗎？”伊登用手觸摸上帳篷堅硬的壁板，遲疑着問道。

“嗯。”賽斯轉過身，朝他展開手心，裏面是片白色小藥片。

“……抱歉，沒有飲用水，小伊你只能幹咽了。”

“不要亂道歉。”

伊登朝他爬過去，虎着臉瞪了一下賽斯，然後拿起藥品一口吞下。

“讓我猜一下。你遇到了那只雷獸，對付不了所以躲到這裏。你還受了傷……挺重的傷。這就是你為什麽按下了求救信號……”

“賽斯，你的一次覺醒是不是開始了？”

伊登快速說完前面的推論，說到最後這句時，語氣異常嚴肅，隐約透出幾分不悅。

雌蟲一次覺醒時間是不固定，但發生前幾天通常都會有細微的身體異常作為表征。

比如困乏疲憊、低燒不斷、食欲下降和四肢無力。

出發前，伊登再三向賽斯确認過他的狀況。賽斯每次都堅決否認。因此哪怕雌蟲的信息素聞起來異常濃郁，伊登也相信他。

可若是出發前賽斯就察覺了，卻故意隐瞞……

“我沒有騙你！”

賽斯急急否認，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卻不是謊言被戳破的心虛，而是怕伊登生氣。

“出發前一切都很正常。”賽斯說，他煩躁地用手抓着頭發：

“……就昨天開始，忽然有點不舒服。那只雷獸我本來可以收拾掉的，卻不知怎麽的……反過來被它抓了一爪子，後來雪太大，視野太差，我只能先暫時躲起來。”

“小伊，我承認我有時候可能會急功近利，去勉強自己。但我不會拿你的安危冒——等一下！”

賽斯忽然擡頭：“……為什麽你要跟着救援隊過來？！我們不是說好了，萬一有意外，你待在休息區等我。”

伊登抿起唇，避過雌蟲目光：“謝謝你救了我。”

“嘿，別想轉移話題！”賽斯喊道。

“伊登，這不是第一次了！來的時候讓你等我們，你不聽。這次還這樣。我知道你體術很厲害，可你不能總覺得自己很強就不把自己當回事！”

“我是雌蟲，這種天氣我不吃不喝也能扛十天半月，你呢？你和我們不一樣！伊登，你知不知道我晚發現你幾個小時你會怎麽——”

“不會。”

“什麽？”

“我說你不會晚發現。我做了精神力标記。我在你周圍時，你能感覺到我就在附近。”

賽斯不吭聲了。他想起幾個小時前，他确實是忽的一陣心慌。冥冥之中，好似有個聲音指引他從帳篷出去，向着某個方向搜尋。

那種感覺前所未有。所以他格外難受。其帶來的煎熬感甚至超過了傷口的折磨。他只能遵循本能。

然後他就在坡底的雪地裏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伊登。

天知道他那會眼前一黑，呼吸都差點停了。

“你那次要求……是因為想到了今天？”賽斯不敢置信。

“我哪有那麽神棍。只是一種直覺。”伊登搖頭苦笑，不由自主地再次按上太陽穴。

“這兩年随着精神力提高，我有時會沒來由看到一些片段，或者感到一種預兆。事後證明，那都是對的。”

賽斯怔怔地看着伊登，随後默默地低下頭。

他聽過這種“能力”。直到現在，帝國還有一個受萬蟲敬仰、但空缺了幾十年的職位——預言師。

千年前，預言師發揮在蟲族對外殖民的過程中發揮過巨大作用。無一例外，預言師都是雄蟲。且是最頂尖的雄蟲。

伊登的雙親都是S級。他遺傳到這種天賦一點都不奇怪。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

一股絕望感從賽斯心底最深處湧出，似要将他吞噬。

近幾年，他不再被霸淩欺負，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喜歡的雄蟲。可他卻開始斷斷續續地做起新的噩夢。

夢裏，等他從諾弗瑞森畢業，返回瑞德哈特時，伊登已經成為其他雌蟲的雄主。他就算再怎麽厲害，也換不回對方一次回頭……

賽斯知道這是夢。夢裏的事情不會發生。異地三年（四年多），伊登每天的早安晚安從不會忘。

只要他一表露出不安（有時候他自己都沒察覺），伊登就會打來視頻各種情話不要錢的往出蹦。那個大膽直白的程度就連賽斯都會害臊。

不管他做了什麽發給伊登，伊登都是各種誇誇，小作文表情包，有時還會給他唱情歌，小說裏的完美雄蟲都不敢這麽寫。

可正是因為這樣，賽斯才會在噩夢後更痛恨自己。

他的內心永遠潛伏着一頭不知何時就會蘇醒的野獸。這頭野獸兇殘陰狠到連他都感到畏懼。

他不敢想象若有一天，發生什麽事情讓它掙脫鎖鏈，他會對伊登做出什麽……

一股桃子的香味和花香侵入他的鼻腔。緊接着，他下意識攥握起的拳頭，被蟲細細地裹覆在掌心，而他蹙起的眉頭，被伊登伸出的手指輕輕按住。

“別皺眉。你這裏都快搞出印記來了。”

賽斯擡眸，發現伊登放大的五官近在咫尺，那漂亮的綠眸中，只映出他一蟲的影子。

“……賽斯，我哪裏都不會去。不管我成年後等級是多少，不管他們想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你去哪個軍團就職，我就申請去那裏當醫生。你如果退役從政，我就回家輔佐雄父，幫你拉攏蟲脈資源。若是有一天你成了蟲帝陛下，我就入贅進皇室，當你左右手，為你出謀劃策。”

“這三年……我受夠了……”伊登的額頭貼上賽斯的，垂下眼睫，喃喃自語，“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剩下的語音淹沒在唇齒相接的水聲之中。

賽斯的所有不安、憤怒、郁悶、惶恐都被這一個吻帶走了。

伊登的吻不斷向下，而他的身子不斷向後。終于，他倒在皺巴巴的睡袋上，而身體也同步起了反應。

“呃……這麽快？”

伊登舔了舔嘴唇，頗有些驚訝。

“……艹……”

被雄蟲的目光燒着，賽斯很是羞愧。但更強烈的需求壓下了他遮蔽那裏的舉動。

“快五天了……”他垂下眼，目光游移，低聲道，“小伊，我們分開快五天了。”

“我知道我知道。”

伊登嘆氣，他用手掌撫着雌蟲的臉頰，感覺着賽斯臉頰上各種細小的傷口：

“雖然我也很想……但這種情況，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先解決。”

賽斯發出失望的懊惱聲。他癱在地上不動，意志和欲-望做對抗。幾十秒後，他撐着坐起，弓起背捂住發燙的臉：

“你知道嗎，小伊，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

“知道，你最愛我了。”

伊登笑答。他從旁邊拉過賽斯之前脫下的上衣，扔到雌蟲身上：“你發現我時，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箱子？”

“是這個？”賽斯套好衣服，轉身從又一個角落摸出一個挎包式的金屬箱。

伊登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取過箱子，按上指紋後打開：“運氣不錯。看來你我不用餓死在這裏了。”

伊登帶的箱子，使用了亞空間壓縮技術，容量遠比外觀展示的大。裏面每一件東西，都是伊登精挑細選、從瑞德哈特帶來的。

強信號的定位發射器。常用傷藥和急救用品。

軍用無線聯絡終端。取暖生活用的各種小道具。

甚至還包括一個微型壓縮帳篷、睡袋、和換洗衣物，以及一本可折疊的電子閱讀器。

——你這是百寶箱嗎？

等閱讀器被拿出來後，賽斯徹底破防了。

“哦，還有這個！最重要的東西。”伊登從箱子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裏面裝着一個注射器，還有一排深藍色的藥劑。

“去除副作用的抑制劑。”伊登朝賽斯晃了晃，“過來。打完這個，你應該能撐回休息區。”

我以為這個番外3章能寫完的

我永遠都小瞧了我自己

嗚嗚。內八字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