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4)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4)

(4)

“你說的對,我是該回去了。”

說完這句話,盧錫安倏地起身,直接離開了卧室。

他的動作幹脆利落到諾裏斯完全楞在那裏,過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盧錫安竟真的把他一個人撇下來,然後就這樣走了。

等等!什麽是“竟”,又為什麽是“撇”?

諾裏斯被自己的腦回路震驚得啞口無言。他隐約意識到了一點,但那一點,他完全不想靠近。

身體的不适擋住了諾裏斯就此問題的深入。他用雙臂環抱住開始顫抖的身體,縮回毯子裏休息了好一會,才有力氣撐着眼皮,從紙袋裏扒拉出信息素,胡亂扭開瓶蓋。

裝噴霧頭時,他一個不穩弄倒了大半瓶。濃郁的信息素嗆得他連打幾個噴嚏。

之後,躁動的身體得到撫慰。諾裏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春夢。

……春夢的主角……

諾裏斯坐在床上,瞪着眼前的雌蟲,一句話都不想說。

弓着身子的盧錫安正将折疊金屬桌撐開,把煮好的粥、清水、橙汁和幾個小菜放到上面。

諾裏斯:“……我以為你走了。”

盧錫安:“是走了啊。不過我又回來了。”

諾裏斯:“……”

盧錫安:“有力氣瞪蟲,看來你好一些了。來,喝碗本少爺親手做的粥,保你再過幾個小時就生龍活虎、原地跳舞。”

諾裏斯:“……你該不會燒了我的廚房吧?”

盧錫安:“哈哈哈哈哈。當、當然沒有了。”

諾裏斯白了一眼盧錫安,抓起清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後在對方準備聒噪地抗議前,拿起勺子送進嘴裏。

意外的并不難吃。

諾裏斯這次發-情持續了兩天多。搬家導致他很多必備物品缺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全忘了個幹淨)。在他出不了門的情況下,盧錫安幫了大忙。

第一天,這只雌蟲所謂的“回去”就是霸占了諾裏斯的客廳,在那看了一整個下午的狗血檔影視劇。

他每隔三四個小時會進來看諾裏斯一次,給他端茶倒水,送進小零食。中途還換掉了他全是汗水、臭烘烘的床單被罩。

面對着眼角發紅、氣息急促的雄蟲,盧錫安淡定異常:

“諾裏斯,你知道嗎?你現在非常非常的秀色可餐。可我剛剛吃了三倍劑量的抑制藥片,清心寡欲得可以進山當和尚。”

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假,他托着諾裏斯下巴,将雄蟲雙眼轉到自己腿間。

盧錫安:“沒騙你哦。”

諾裏斯:“……”

盧錫安:“好好好,我走我走。知道你迫不及待要辦事了,不打擾你。我真是體貼的大寶貝。”

一個便攜平板和水、毛巾一起被放上床頭櫃。。

盧錫安:“我還幫你購買了你收藏夾裏xx網站熱度最高的TOP20小黃片。你賬戶餘額不夠了,我又充了三年會員。”

盧錫安:“說真的,那些拍的一點藝術性都沒有。不如你看我的吧。我前年有一部運動題材的電影獲過獎。有幾段拍的還是挺se的。粉絲說經常拿來手——”

床上最後一個抱枕砸到了雌蟲腦袋上。

第二天,盧錫安外出了半天,快晚上才過來。那會諾裏斯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在浴缸裏泡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時,雌蟲忽然将他從水裏撈了出來,吓得他差點心肌梗塞。

諾裏斯裹好浴巾。在他對面,盧錫安一臉委屈:“我只是怕你感冒。”

諾裏斯:“不會。”

盧錫安:“會。”

諾裏斯:“……我能照顧好自己。”

盧錫安:“像這次這樣子嗎?”

諾裏斯:“……”很想反駁,沒有論據。

盧錫安擡起頭,深棕色的眼眸直直看過來:

“諾裏斯,你知道的吧?只要我們活着一天,都不可能只靠自己應付所有事。”

“你可以永遠單身,也可以沒有蟲崽。”

“但最少,你要有朋友。”

說完這句話,盧錫安起身,進到廚房,重新加熱從餐廳打包帶回的晚飯。

兩天來第一次坐在桌子前吃飯,諾裏斯吃得很慢。

他吃得不多,吃完後他從書架上翻出一本紙質書,坐到客廳他最喜歡的單人扶手椅上。

盧錫安幫他熱了杯牛奶遞過來,而後從櫃子裏拿出洗好曬好的毯子,扔到雄蟲身上。

“盧錫安。”諾裏斯叫住對方。

“?”盧錫安回頭。

“謝謝。”諾裏斯認真道。

“切。”盧錫安擺手,摘下身上的圍裙,“我這次真走了。”

“盧錫安。”

“……又怎麽啦?舍不得我走?”雌蟲不耐煩地抓着頭發。

“和我結婚吧。”

“砰”的一聲巨響,盧錫安重重撞上門板。

盧錫安的話點醒了諾裏斯長久以來的一個盲點。

他和對方确實是徹頭徹尾不同的兩類蟲。

他也從沒想過,時隔這麽多年,盧錫安還會記得他。

他起先拒絕盧錫安,是怕不受控制的麻煩,是怕隐藏背後的所圖。

但若對方……只是将他當朋友呢?

盧錫安的輕浮是他的本性。但凡是只長得還不錯的雄蟲,盧錫安都會無意識的去撩撥。這麽多年來,那些從未間斷的八卦緋聞就是最好的例證。

這只雌蟲遠比他表現出的更沉穩、更可靠。

他不能讓一段根本算不上戀愛的意外事件束住雙腳,為了少之又少的一點點風險,放棄近在咫尺的解決方案。

盧錫安答應和他進行“契約婚姻”。

第二天,這只雌蟲就将填好的申請表格發了過來,十分高效迅速。

盧錫安:“我就說,沒蟲能抗拒我的魅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諾裏斯:“等一下。這個表格我現在不能填。”

盧錫安打了句國罵過去,又迅速撤回。

諾裏斯:“得先做財産公證。還有其他信息調查。一周後,我們當面交換報告。”

一周後。兩蟲在偶遇的那家酒吧見面。

諾裏斯将排好序的各種報告發送給盧錫安,同時接受對方發來的。

諾裏斯:“這是我修改過後的婚前公證協議。估計你不會仔細看,我總結一下要點。”

“如果哪一天你我離婚,個蟲財産不予分配。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

“包括現金、存款和實物、非實物資産。”

諾裏斯:“然後是我個蟲的財産狀況。這個太長估計你也沒耐心看。簡要版在第一個文檔。”

“還是親愛的想得周到。”盧錫安長舒一口氣,朝雄蟲抛了個媚眼。

“……不要那樣叫我。”

“寶貝?甜心?蜜糖?我的心?”

“諾裏斯。”

“諾瑞。”盧錫安口氣很堅定,“你也可以叫我盧。我家裏人都這麽叫。”

諾裏斯:“……”

盧錫安:“沒有求婚儀式和盛大婚禮,起碼得有個昵稱吧。你也不想被其他蟲發現我們只是在演戲吧?”

諾裏斯:“好。”

盧錫安滿意了。他翹起二郎腿,甚至哼起了歌。

兩蟲各自翻看報告。

幾分鐘後,盧錫安“啊”了一聲。

諾裏斯:“有什麽問題嗎?”

盧錫安搖頭:“你比我想得有錢很多。”

諾裏斯盯着屏幕上那行數字:“你比我想得要窮很多。”

盧錫安嘆氣:“離婚雌蟲很慘的。”

又十幾分鐘,盧錫安又“啊”了一聲。

盧錫安:“宇宙的主宰,你居然是‘歐丁香’……”

諾裏斯:“有這麽吃驚嗎?”

盧錫安飛快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雄蟲,又低下頭:“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牙齒都掉光的老年蟲。”

諾裏斯:“……”

半個小時過去。

諾裏斯關閉光屏。

盧錫安,雌蟲,三十四歲,身高183,身體健康,無犯罪違法紀錄,名下無車無房,經濟狀況堪憂,無債務。

很好,沒什麽問題。

“等等!”盧錫安皺起眉,“這兒我有異議。”

他将光屏上一行加粗标亮。

“雙方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對彼此沒有性義務。任何一方不得強迫對方……”諾裏斯冷冷念出來:“有問題?”

“改一下呗。”盧錫安摸了摸鼻子,“我這麽帥,你真的不想睡嗎?”

“就改成,半個月最少一次。啊——你別走啊!諾瑞,我們可以再商量的,一個月一次?半個月?”

這一條款沒有修改。兩蟲按諾裏斯準備的版本簽名。

帝國歷2345年12月1日,諾裏斯正式提交了婚姻申請。

12月3日,諾裏斯·格拉爾和盧錫安·曼奇已經是法律上的夫夫。

數據庫裏,他們各自的身份信息下,多了一張嶄新的電子結婚證和一條新的親屬關系鏈接。

過兩天,婚姻管理局還會寄送兩份紙質的紅章文件。

這一天和平日沒什麽區別。

諾裏斯早起、晨跑、寫新書,下廚做飯,午休,下午出門談攝影展的細節。

結束後,諾裏斯走出辦公樓。

樓下,路蟲紛紛回頭,議論紛紛。

一只身高腿長、西裝革履、戴着墨鏡的雌蟲,捧着一大捧玫瑰花,斜倚在火紅色的流線型跑車前。

盧錫安:“嗨。等你好久。”

一陣冷風吹來,諾裏斯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你在拍戲?”

大冬天戴墨鏡,腦子沒問題嗎?

盧錫安綻開燦爛笑容:“接辛勤工作的雄主下班,是雌君的基本守則。”

諾裏斯繞到側邊,開車門,坐進去:

“哪裏來的車?”他沒見過。

盧錫安将花放到後座,坐回駕駛位:

“朱利安弟弟送給可憐離異哥哥的禮物。”

諾裏斯眯起眼,怎麽都覺得奇怪:“真的?”

盧錫安勾起嘴角,發動引擎,車子迅速竄上半空。

“假的。我從他家裏偷開出來的。反正放着也是浪費。”

兩蟲去了諾恩萊特區的豪華餐廳吃晚飯。

那一大捧玫瑰被盧錫安锲而不舍地放在兩蟲桌邊。

悠揚音樂聲中,紅色酒液落入透明的高腳杯。

盧錫安舉杯。

也許是室內溫度太高,他英俊的臉上浮起一層紅暈,深棕色的眼瞳在燈光照射下閃着火光。

“祝你我新婚快樂。”

酒杯輕碰。盧錫安仰頭,一飲而盡。

雌蟲笑着,從桌上撈起雄蟲的手吻了吻。

“諾裏斯,相信我,我是你的最佳選擇。”盧錫安的微笑擴大了一倍,聲音低沉又溫柔。

“我會證明給你看。”

諾裏斯的呼吸顫抖了一下。

“如果你剛才沒有盯着前面那桌的雄蟲看,這句話會更有可信度。”

雄蟲垂下眼眸,打發掉那一閃而過的奇怪念頭,同時抽回自己的手。

“哇,你是在吃醋嗎?”

盧錫安愣了一下,接着笑起來:“寶貝,你放心,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沒蟲比得上你。”

諾裏斯:“……”

結婚第七天,周日。搬家公司的車開到了諾裏斯公寓樓下。

午睡被吵醒的雄蟲:“解釋一下。”

抱着紙箱子的盧錫安:“離婚雌蟲很慘的,沒房沒車,一貧如洗,就連繳房租的錢也沒有。”

諾裏斯:“……”

想起周一那頓豪華晚餐還是自己付的星幣,諾裏斯朝後退去,給盧錫安和搬家公司的蟲讓出入口。

“哦,對了,諾瑞,明天我們去逛街吧。我要買一些生活用品,還有換季的衣服。”盧錫安在房間裏喊道。

坐在沙發上的諾裏斯捏了捏鼻梁,忽然頓悟到一個事實;

——麻煩永無止境。解決了一個,又來了更多。

詭計多端的盧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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