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7)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7)

(7)

很多年以後,盧錫安每每回憶起修改契約這一段,都無比得意。

“我當時就一個念頭:穩了!”

盧錫安咧嘴大笑,朝空中揮拳做慶祝。

“只要你肯和我睡,後面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是問題。”

諾裏斯語氣陰森:“你就這麽有自信?”

盧錫安嘩的一聲扯下上衣,露出精實的腹肌胸肌。

“那當然。我的肉-體無以倫比,你喜歡它,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

這只雌蟲很可怕。

他自己花了不少時間才意識到那團小火苗的存在,而盧錫安,甚至在它燃起的那一瞬,就捕捉到了。

心裏這樣想,面上諾裏斯才不會如對方的意。

他就勢拍了一下雌蟲的臀部,将盧錫安從流理臺前擠開,扭開水龍頭。

“不好意思,這段關系能持續下去,是因為我終于發現你還有點腦子,而不僅僅是四肢發達的健美先生。”

“無所謂。”

盧錫安像狗屁膏藥一樣又粘了上來,他從後面攬住雄蟲,附耳輕喃:

“反正我知道你愛我。始于顏值,敬于才華,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終于蟲品。”

雌蟲的信息素熏得諾裏斯頭暈眼花。

他瞄了眼洗好的蔬菜,幹脆關了水,在雌蟲懷中輕巧轉了個身。

“你從哪裏學的這一句?”

盧錫安微微揚起下巴,笑得特別開心:“你不覺得特別适用于我們兩嗎?”

“我對你也是。”

他咬上諾裏斯的唇,拇指貼上雄蟲的鎖骨,又滑到他的衣領下方:“趁我們還沒蟲崽、可以随意選擇地點時,廚房多來幾次?”

諾裏斯擰眉:“宇宙的主宰,你天天都在發-情嗎?!”

“不對。”

盧錫安貼近,眼睛發亮:“和時間沒關系。是因為你在這裏。而我在你身邊。”

諾裏斯捂住臉,白淨的臉頰透出一絲紅:“……”

從遇到盧錫安那天起,這場戰役的結局就已注定。

他輸了。

修改契約後,諾裏斯內心的糾葛終于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他的理性小人停止譴責他的欲-望小人。兩者可以愉快地在一起喝下午茶,同時安撫他的暴躁小人和他的警惕小人。

1月下旬,作品展圓滿結束,媒體和影評蟲一片好評,歐丁香的蟲氣得到進一步提升的同時,諾裏斯收到了更多的工作邀約。

因為這位神秘作家一直秉承的不露臉原則,這些合作大部分是沖着他的“聲音”來的。

有請他為自然紀錄片配音的,有想讓他做電臺節目的,還有一些提出要為他打造星網虛拟形象,試圖說服他在視頻網站開設專欄。

諾裏斯只接下了紀錄片的旁白工作。

蟲族文明最讓他驚嘆不已的,就是遼闊疆域帶來的不同地貌和風景。浩瀚自然之力前,一切都顯得無比渺小。他的孤獨同樣。

同時,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新書撰寫之中。

新作和以前的最大區別,在于文字篇幅的增多。

這是一種新的改變。将靜心觀察和思考以及一部分自我未加掩飾地呈現出來。以前,他覺得不會有蟲懂。

現在……

想起那一夜盧錫安濕潤雙眼裏閃過贊嘆,以及明天的明天還是明天給他發來的長長私信,諾裏斯決定試一試。

【老師,我從沒見過一只蟲能将詩和畫結合的這麽巧妙!我這次看展,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滿是花香的海岸。】

【“僅在昨天,我還自以為是碎片,不住顫抖,雜亂無章,運行在生命的蒼穹間。”】

【“現在我已知道,我就是蒼穹,生命是在我心中運動着的、排列有序的碎片。”】

【您真是太棒了!!雖然您換了比較獨特的視角,但筆觸一如既往的綿密細膩,洞察力驚蟲,和我最喜歡的雪原探險系列是一樣的,都是您獨有的魅力……】

“明天”的私信裏,在對這次展會極盡誇贊後,又講了一下自己的私事。

【老師,最近有一件很開心的事想同您分享。我結婚了,雄主就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那只。】

【他答應我的時候,我失眠傻笑了一晚上。當然了,在他面前我演的很好,他根本看不出來我有多喜歡他。】

【恭喜你得償所願。不過為什麽要隐藏的你對他的戀慕?】

對面停了好久,才發來回複。

【當然要隐藏啊。他根本就不缺可選的雌蟲。為了和他結婚,我耍了一些手段。畢竟如果得到的太容易,就不會被珍惜。虛實結合,才有挑戰和吸引。】

對此觀點,諾裏斯不置可否。

在他看來,真誠對一段關系十分重要。但蟲族社會,雄少雌多,婚姻像一場不能輸的戰争。坦誠,被等同于愚蠢。

所以諾裏斯什麽都沒說。

這些年來,雖沒有專門問過,諾裏斯也陸陸續續從聊天中掌握了一些“明天”的個蟲信息。

這只蟲和自己差不多大,雌性,在瑞德哈特生活,自由職業。從他豁達樂觀的個性、進退有度的處事風格和十分燒錢的衆多愛好,諾裏斯猜測對方個蟲條件應該很好。

至于對方暗戀的雄蟲,也是好多年前,情緒不佳、喝多了的雌蟲自己爆出來的。

從那以後,隔三差五的夜半時分,諾裏斯就會被對方一條接一條的私信轟炸。

等他早上起來再看,最後收尾的永遠是“抱歉失态了上面那些您就當沒看見吧”。

諾裏斯自認沒多餘的同情心。可莫名其妙,那些飽含熱情、思慕和渴求的私信他每次都一條不落。

他給自己的反常找了理由:不管大的社會文化環境如何,哪裏都有癡情種。他不是,卻不妨礙他去欣賞和祝福。

聊天界面中,“明天”還在全方位360度誇自己雄主的好,什麽無以倫比、心蕩神馳、神魂颠倒,所用詞語和他給諾裏斯吹彩虹屁時一個畫風。

諾裏斯被迫知道“明天”的雄主端莊典雅、溫柔體貼,很能賺錢從不依靠雌蟲,做得一手好菜,記得“明天”的各種喜好,對他百般照顧……

這只雄蟲好的簡直讓諾裏斯懷疑是“明天”在意淫什麽紙片蟲了。

工作進展順利的同時,諾裏斯和盧錫安日常相處的也越來越和諧。

雖然很不願意,但講究客觀事實的諾裏斯不得不承認:性需求的滿足與否,在兩性間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他不再抗拒盧錫安的擁抱和親吻,甚至開始享受那些氣息交融的瞬間。他內心的黑洞停止了擴張,完事後有那麽幾秒,聽着雌蟲的心跳,他感到了一種歸屬。

他的精神屬于人類;他的身體,則的的确确需要一只雌蟲。一個證據——他和盧錫安的發-情期開始同步了。

順從欲-望沖動,不靠道具和藥物,真正地從根本上去纾解,帶來的身心愉悅和後續的良好影響遠超諾裏斯理性設想的上限。

就連多年的編輯都說他越來越好相處,脾氣好了不少,沒那麽可怕了。

諾裏斯一臉懵。原來他很可怕嗎?

盧錫安對此狂點頭。末了忽然要求諾裏斯教自己做菜。

諾裏斯:“星網上有很多教學視頻。”

盧錫安:“我悟性差,需要老師當面教。”

諾裏斯:“出了這棟樓往前五百米,兩邊都是家政培訓班。”

盧錫安:“我沒錢。”

諾裏斯:“……我也不免費。”

盧錫安:“但你接受肉償。”

盧錫安是活的。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家。換廚具要花錢,打掃清潔更是費事。

思索再三後,諾裏斯只能答應。反正以他估計,最多敷衍兩三次,這只蟲的興致就會消退。

諾裏斯錯了。兩三次之後是五六次,五六次後是十次十五次。

中間第五次在廚房,諾裏斯幫盧錫安系圍裙。雄蟲手剛伸出去,盧錫安忽然轉身,帶着他的手往腰後扣去。

第六次,盧錫安煮好時令水果湯,給他舀出一粒嘗味道。諾裏斯低頭才咬住,雌蟲的嘴就挨了過來,渡了一口湯水。

第七第八次……第九第十次……

不知道第幾次莫名其妙開始“大幹特幹”時,雄蟲忽然醒悟過來,學做菜都是借口,分明是這只蟲想占自己便宜。(盧錫安鳴不平:我只是在交學費!)

3月初,盧錫安參加了家政技能的測試。他拿到了綜合B的評價,并在社交網頁大曬特曬。

【終于更新動态了。大佬您休息的夠久了吧?求您出來營業啊。過去半年已将您主演的所有電影盤出了漿。求求您了,今年想看新作!】

此條收獲當日最多點贊數。

【大家看清楚,這是家!政!技!能!書!哪只蟲曾說過家政技能就是垃圾的?】

【十年老粉在此解答:百分百是為了追雄蟲TVT】

【這才離婚多久?他到底哪裏有毛病,為什麽就不能好好搞事業?】

【LS的滾吧!雌蟲追求雄蟲天經地義。你自己沒蟲要別再這BB】

各大網站粉絲群、評論區吵吵嚷嚷,一片哀嚎。

【不用吵了。去看《星刊》這期專訪。盧錫安又雙叒結婚了。】

之後,盧錫安再婚的消息登頂當月最熱話題,引起一聲又一聲“他還有錢分割財産嗎”的不解和“蟲生不止、折騰不停”的驚嘆。

其實12月底,當諾裏斯、盧錫安和伊登賽斯夫夫相聚時,就有不少媒體拍到了盧錫安和神秘雄蟲共同赴宴的照片。

這些嗅覺敏銳的記者,不到幾個小時就将諾裏斯的身家背景扒了個底朝天。準備發布前,被收到消息的盧錫安通過公司高層攔了下來。

盧錫安信誓旦旦:“以前都是被爆料的。這次我要掌握主動權!”

諾裏斯:“有區別?”

盧錫安直勾勾盯過來,一臉鄭重:“那當然。天差地別。”

幾個月後,冬去春來。盧錫安新電影就要開拍時,他答應了專訪邀約,并主動公開婚訊。

這就是所謂的“時機”。

盧錫安這才坦白:“我想着我有正事幹時,他們對你的關注就會少點。”

盧錫安是對的。沉寂許久的電影電視圈泛起一陣熱議。不同于吃瓜群衆,他們更多關注的是盧錫安這次主演的新作。

這是部揭露社會黑暗的懸疑推理劇。主角陰沉不讨喜。故事沉悶很致郁。導演是名不經傳的行業新人。沒資金,沒資歷,也不符合市場口味。即使有影帝加盟,大衆都不看好。

“盧錫安·曼奇自毀前程。”

不少有名的制作蟲和影評家都這樣說。于是粉絲路蟲們的關注焦點也被帶走了,從讨論諾裏斯到底是不是撈蟲,變成了盧錫安是不是感情接連受挫,判斷力也出問題了。

諾裏斯同樣覺得這片子拍完,十有八九會一糊到底。

最好情況,盧錫安能贏個為藝術獻身的名聲。最壞則拍完即消失,從此以後查無此片。

看來盧錫安的欠債三年內都還不清了。

心裏這樣想,諾裏斯卻什麽都沒說。作為朋友,他相信對方。作為夫夫,他應給予雌蟲尊重。

一次外出用餐,他們被媒體全程圍堵追拍。吃飯時,盧錫安緊張兮兮,那頻繁的打量目光讓諾裏斯想無視都不行。

他放下刀叉,挑眉看去:“說。”

盧錫安湊過來,猶猶豫豫道:

“你不生氣?你真不生氣?真的真的不生氣?”

諾裏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也許應該生氣一下,滿足你的奇怪癖好。”

盧錫安:“今天他們把你老家都曝光了,還挖出了你的小學畢業照和成績單。”

諾裏斯:“我成績都是A。照片不醜。不是貴族,但家裏也沒蟲吸d幹壞事。他們能查到的我早都看過了,挖不出什麽料。”

盧錫安:“你以後出門都會像今天這樣。一擡頭就是攝影球和跟拍機。就連遛狗倒貓砂都不得清靜。”

諾裏斯:“我不跟陌生蟲說話。我也不養狗。”

盧錫安大驚失色:“為什麽?!狗那麽——可愛。”

他打開終端,搜索視頻,進行投影:“來來來。這些小可愛都在我雄父那呢,都是我一只一只撿回來的。”

“你看這兩只‘電影要大賣’‘健身不費力’,這只金毛的是‘滾滾我的愛’,還有這個小短腿花色不勻的貓,叫‘東拼西湊的屎蛋’……”

諾裏斯:“…………”

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

這頓晚餐中,關于“被成為名蟲”的負面探讨就此終結。取而代之的是盧錫安儲量豐富、絕不重複的貓狗趣事。

用完晚飯,兩蟲一起離開。門外等候已久的媒體咔咔咔狂拍。

盧錫安正要拉着諾裏斯避走,身邊的蟲忽然頓足,伸手攬上他的背,将他拉近,碾壓式地吻了過來。

一陣吸氣聲後,鎂光燈更亮,夜色恍如白晝。

盧錫安面紅耳赤,嘴角還挂着銀絲。

他雙眼發直地望着諾裏斯,難得結結巴巴:

“你、你、你為、為什……”

諾裏斯用手帕揩掉自己留下的口水,随後撫平衣角,抓住雌蟲的手:

“貓狗趣事的回禮。”

他的确不會對媒體說什麽。

他只是做了剛才就想做的事。

這樣一張照片登上去,應該不會有蟲再說盧錫安為美色所惑,各種倒貼是舔狗了吧?

4月中,盧錫安帶諾裏斯回到曼奇家的大宅。

兩蟲的契約婚姻迎來第一次大考。考官:盧錫安的伯父羅安,盧錫安的雙親。

據盧錫安所說,羅安給他的最終期限本來是年底的。但因為家族在聯邦的生意出了點麻煩,羅安匆匆出國,直到最近才回來。

他回到瑞德哈特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和盧錫安的新任雄主見面。

羅安到現在還是單身(符合帝國雌蟲婚姻自由的條件),但他的弟弟即盧錫安的雄父昆恩·曼奇可是響應帝國婚姻政策,早早就邁入婚姻墳墓,和大名鼎鼎的球星格斯·羅特姆結婚,三十多年來一共生育了七只蟲崽。

所以等諾裏斯走進曼奇家大廳時,他被一大家子包圍了。

“親愛的,終于等到你了。”昆恩一把抱過來,熱情的讓諾裏斯有些怔神。

諾裏斯将帶來的禮物遞過去——盧錫安的雄父是大學教授,所以他精心挑選了一本絕版的詩集:

“伯父您好,我是諾裏斯。”

“我記得你。漂亮小子。小伊登的好朋友。四蟲組。”

昆恩親昵地拍着諾裏斯的肩膀,噼裏啪啦蹦出一堆短語,同時從從諾裏斯手裏接過禮物。待拆掉包裝後,他激動地又在諾裏斯臉上親了兩下。

“詩集,我真是太喜歡了——你太瘦了點。今晚你一定要多吃一些。你喜歡喝什麽?蘇打水、果汁還是酒?朱利安,拿冰啤酒過來,我要先和他喝一杯。”

“還是你想先休息下?啊,請将這裏當成自己家,随意一點。你如果願意,可以将酒拿到房間去喝。朱利安,酒呢?”

一只瘦高的黑發雌蟲從諾裏斯身後出現。他機械式地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将酒瓶給他後便一言不發地走出去了。

“朱利安,排行老二,他在外交部工作。不用介意,他日常就那副死蟲臉。”

盧錫安從身後冒出,飛快地給諾裏斯做了介紹,然後将諾裏斯朝樓上拽:“嗨,雄父,我們需要點私蟲時間。”

“不着急。大哥說他會晚來。你們可以在樓上好好休息休息。”

昆恩對兩蟲眨眨,休息一詞念的有點古怪:“年輕蟲嘛,雄父很理解。”

盧錫安的卧室很大。裏外套間,自帶衣帽間、清理室和一個陽臺。

陽臺對着後面的花園。花園有湖,修剪成各種造型的景觀樹木一眼望不到頭。

“你的禮服。”

盧錫安從衣櫃裏翻出提前備好的衣服,挂到旁邊衣架上:“你先休息一會吧,養足精神,才能對付後面的‘拷問’。”

“拷問對象不只是我。”諾裏斯提醒道。

“好。是我們一起接受‘拷問’,誰讓我們是‘共犯’呢。”

盧錫安挨着雄蟲坐下來,胳膊摟到對方脖子上:“先親一個?”

在已有實質性關系的基礎上,接吻成了與喝水吃飯一樣自然的事。諾裏斯順勢貼過去,兩蟲在沙發滾做一團,氣喘籲籲、衣衫淩亂。

雖然昆恩貼心的說了他們可以晚到,諾裏斯卻不會允許盧錫安賴床。一個小時後,他叫醒了補覺的雌蟲。

兩蟲匆匆換裝,整理裝束。就要出門時,盧錫安拉住諾裏斯,跑進衣帽間,拿出一條項鏈。

這是一條非常漂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弧形項鏈。

十幾顆由大到小的鑽石呈微彎的曲線排列在一起,最中間是一顆藍色的錐型寶石。

盧錫安将項鏈挂上諾裏斯的脖子,退後兩步,滿意地點點。

他為諾裏斯選的是一件古巴領的細條紋襯衫,慵懶随性的風格很适合今晚的氣氛。

這種襯衫的領子是沒有紐扣的V形,顯得雄蟲雪白的脖頸更加修長,戴上項鏈後,那種缺失感消失了。

“寶貝,它跟你的眼睛完美匹配。”盧錫安吹了聲口哨,可真性感。”

諾裏斯望向鏡子裏的蟲影,有點怔神。

項鏈在蟲族雌雄都可以戴。但正式場合裏,一般只有雄蟲才會裝飾。更別說這種款式,雌蟲根本不會上身。

項鏈不可能是盧錫安的。

諾裏斯越看這條項鏈越眼熟。他下意識地往盧錫安拿項鏈的地方走去,沒曾想到被雌蟲閃身攔住。

諾裏斯:“這是S-D的嗎?”

盧錫安驚奇:“對。你怎麽知道?”

諾裏斯:“伊登有很多差不多風格的。”

盧錫安一邊心虛地笑,一邊推着雄蟲向外走:“他啊,可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相同品位。完全就是S-D不花錢的代言蟲。”

諾裏斯察覺到盧錫安的慌張。他又看了一眼衣帽間,最終什麽也沒說,默默離開房間,下樓赴宴。

晚上1900,大大小小的餐盤鋪滿了水晶燈下的長桌。桌上坐滿了蟲。除了朱利安外,還有盧錫安的其他五只弟弟。

老三曬得很黑,非常健談,是常年在外的植物學家。

老四經營了好幾間畫廊和俱樂部,是藝術品中間商。

老五是個某個冷門項目的運動員,地獄式的冷笑話一個接一個。

老六老七還在念大學。

老三、老四和老五都已經結婚。今晚攜家帶口一起過來。于是長桌滿滿當當,一眼看去全是蟲臉。

盧錫安一直是家族裏的老大難。弟弟們湊到一起,往往第一件事就是讨論小報上關于哥哥的八卦緋聞。而這次,離婚不久又瞞着所有蟲結婚,他們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問。

“盧錫安居然沒邀請我去你們的婚禮。實在是太過分了!”老三抱怨着,将一大盤子肉放到諾裏碗碟邊,嘟囔着諾裏斯吃的太少。

“我們沒有辦婚禮。”諾裏斯回答。

“《星刊》上說你也是穆羅尼亞的。你們這是死灰複燃,還是——”

老五的話沒說完就被老六老七打斷了。

“諾裏斯哥哥,你好漂亮,和伊登哥哥各有味道。好想看你們同框。”

“我聽錯了嗎?居然沒有婚禮?那小子怎麽可以這麽欺負蟲?”

昆恩從一堆信息中心快速捕捉關鍵點,然後狠狠給了盧錫安一個爆栗。

“我跟你雌父怎麽教你的?你個臭小子!你一定得好好補償諾裏斯。他居然忍受得了……”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蟲崽?”一直不吭聲的格斯開口了。

“盧錫安事業心有點重。聽說你工作也很忙。如果這樣,得好好計劃。”

“雌父,你別看諾裏斯冷冷清清,其實他熱情起來連我都能被吓到。”

諾裏斯正準備敷衍過去時,盧錫安興高采烈地答道:“以我們的做-愛頻率,這不需要計劃。你看——”

他撥起自己的頭發,露出脖子上的牙印:“這就是我們來晚的原因,為了去掉他的信息素,我噴了半瓶中和香水。”

“又開始秀了。”坐在盧錫安身邊的老二朱利安翻了個白眼,然後他看向諾裏斯:

“說實話,你怎麽受得了這只蟲?甚至還願意和他結婚?你真不怕哪天在小報上看到你們的性-愛細節嗎?”

“謝謝提醒。我會慎重考慮這個問題。”諾裏斯彬彬有禮。

“哦。我喜歡這家夥!”沒什麽表情的朱利安扭頭對身邊的弟弟說。

羅安坐在桌子最中間,全程除了客客氣氣的場面話,就只是用冷冷的目光審視諾裏斯。

諾裏斯應付自如。他甚至還給羅安回了幾個禮貌的微笑,并在适當的時候,将手放到桌下盧錫安的大腿上。

“你需要表現出很愛我。”

赴宴前幾天,應諾裏斯要求,盧錫安被迫做了一整套方案。

“其他蟲面前你做自己就好。我伯父面前,需要多點這種小動作。”雌蟲拉着雄蟲的手,塞進自己衣服裏。

諾裏斯狐疑地挑起了眉,一臉“你在開玩笑”:

“必須這樣?”

“必須。”盧錫安點頭,無比嚴肅。

晚宴進行到後面,年紀小的老六老七因為明天還有活動,先回房休息了。羅安在接了幾個通訊後也提前離開了。

在場的蟲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起。盧錫安不知道去幹嘛半天也沒見影。諾裏斯等了一會,起身拿着一杯酒去外面透氣。

“我不管你想要什麽,但你要是敢讓盧錫安傷心,我會讓你後半生蹲穿大牢。”

晚風中,朱利安陰恻恻地說:“你不會喜歡的那裏的,相信我。”

“你是只好雄蟲,諾裏斯。但當雄主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老三給兩蟲添着酒:

“激情褪去後,你可能會後悔。到那個時候,別沖動,更別急着做決定,找我喝一杯。我們聊聊。”

“很累蟲對吧?”老四背靠欄杆,舒展手臂。

“你得調整,讓自己學會享受。畢竟派對、宴會、聚會,盧錫安最喜歡了。對了,你能跟我講講你們決定結婚的前後經過嗎?”

老四剛一離開,等待許久的老五氣勢洶洶的擠過來。他沒再講冷笑話,只是靜靜端詳着諾裏斯,盯了足有十幾分鐘。

還好昆恩和格斯沒這個興趣。諾裏斯趁着去清理室的機會逃回二樓盧錫安卧室。

一開門,盧錫安正靠在陽臺上吹風抽煙,見他過來,朝他揮手:“辛苦啦。”

諾裏斯看他笑的狐貍樣,直覺剛才發生的事對方全都知道。

盧錫安仿佛會讀心:“對,我看到他們去找你了。”

諾裏斯扯開扣子,一言不發走過去。

盧錫安用修長的手指撚了下煙,又吸了一口,呼出濃煙:

“朱利安威脅你;安佐要和你談婚姻維持經驗;費爾想要知道更多細節;亞力克用自己的方式觀察,搜集信息,想确認你對我的态度。”

“別介意。畢竟我們重逢不到兩個月就結婚。是只蟲都會覺得有問題。”

諾裏斯走進,俯身湊近,從雌蟲手裏抽出煙蒂,将其碾滅在旁邊的煙灰缸裏。

諾裏斯:“我不介意。他們只是關心你。”他頓了頓,又道:“你有很好的家人。”

盧錫安笑:“他們也是你的家人了。”

雌蟲把頭靠上諾裏斯的肩,信息素順着晚風竄過來。一件絲質黑襯衫松松垮垮地裹在他的寬上。

諾裏斯側目,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盧錫安露出的鎖骨和肌肉發達的光滑胸膛。

盧錫安忽然開了口:“我們今晚得做-愛,如此才符合我們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蟲設。”

諾裏斯沒吭聲。

盧錫安繼續道:“最好你直接撕了我的衣服來艹我。要非常激烈。我會叫的很大聲。”

諾裏斯仍然沒說話。

盧錫安的手滑過去:“然後他們就不會懷疑你是性-功能障礙了。這對你在我們家長遠名聲有好處。”

諾裏斯深深吸了口氣。

他猛地起身,一把将盧錫安推到在欄杆上。

當他們嘴唇相碰時,雌蟲發出心滿意足的低哼聲。

他們開始接吻就停不下來。很快,他們雙雙倒進那張柔軟的大床。

諾裏斯暗金色的短發散落在白色的床褥間,淡藍色的眼眸染滿情-欲,白皙的頰腮一片豔紅。

盧錫安喃喃低語:“你喝多了。”

諾裏斯吻着他肩上的汗珠,咕哝着抱怨:“你們家人都是酒鬼。”

盧錫安撫着雄蟲的背,低笑:“現在你也是了。”

諾裏斯不會知道他醉酒後有多惑蟲,以及他碎碎念的樣子有多可愛。

別的雌蟲也不會有機會。

永遠。

昏暗的燈光中,雄蟲藍色雙眸閃爍着。

盧錫安抱緊對方,在心底默念。

這是他說給自己的誓言。

這章很肥,在下章發玻璃渣前給大家先吃點糖

不過不會虐,盡量縮短篇幅 捂臉

文裏關于宇宙和生命那段話,引用自紀伯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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