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8)

番外4:諾裏斯+盧錫安(8)

(8)

帝國歷2346年4月15日。

伊登和賽斯在瑞德哈特郊區的行宮,陽光照拂的戶外花園。

“伊登,他今天不是有軍部會議嗎?!”

盧錫安唰地擡臂,指向穩穩坐在他和伊登之間的某只雌蟲: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黑發紫眸的雌蟲掀起眼皮,口氣陰冷:

“這是我家。你未經允許要見的,是我的雄主。”

“未經允許?”

盧錫安捋了捋衣袖褶皺,昂首咧嘴,對黑發雌蟲挑釁地笑了笑:

“伊登同意了。你現在也知道了。所以,尊敬的親王殿下,能給你的雄主和他的摯友一些私密的談話空間嗎?”

“不能。”

賽斯冷冷答道,權當看不見盧錫安笑容下隐藏的咬牙切齒。

盧錫安又轉向旁邊的金發青年:“伊登……”

伊登按住黑發雌蟲,在他耳邊輕聲勸說。

然而賽斯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壓制場充滿威懾,顯然鐵了心要全程“監控”這場對話。

于是伊登無奈地對盧錫安搖搖頭,回他一個歉意滿滿的安撫眼神。

“盧錫安,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你如此苦惱,但我和賽斯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們。”

盧錫安抿起雙唇,室內一陣安靜。

一周前,盧錫安通過簡訊,向伊登要求了這次會面。

他當時各種旁敲側擊,專門找了個賽斯不在的時間。卻沒料到,一下車,對上的就是大皇子殿下那張冷冰冰的臭臉。

盧錫安不知對方怎麽知曉的(十有八九是偷看)——他不關心;伊登和賽斯會不會因此吵架——和他也沒關系。

此刻他就一個感覺——後悔!

早知道将伊登約出去了,這樣也不用被賽斯死亡目光掃視,也不用如此進退兩難。

盧錫安垂下眼睫,認真思索起現在說和改天再說的利弊。

十幾秒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重重地呼出來,擡頭向兩蟲看去:

“伊登,我有些事想聽取你的意見。”

盧錫安頓了頓,在雄蟲茫然的目光中,補充道:

“和諾裏斯有關。”

伊登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旁邊的賽斯目光銳利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接道:

“你想對他挑明?”

盧錫安心中一跳,一陣恐慌沿着脊背竄上。

他本能地想要否認,可賽斯犀利冷沉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早就被扒光了。任何否認都是徒勞的粉飾,只會增加他的可笑。

“……是。”

盧錫安避開賽斯的目光,看向手邊的餐墊:

“我不想再裝下去了。我……我們最近相處得很好。我敢肯定,他對我有感覺。”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把話說開?”

“畢、畢竟……舊的關系結束,新、新的篇章才能展開。”

說到後面,盧錫安感到喉嚨一陣幹癢,手心粘濕得厲害。他甚至結巴起來。

盧錫安唾罵着自己的膽怯,在桌下握掌成拳。

他既想聽到好友的回應,又怕自己的這番坦白惹來賽斯的嘲笑。

他可是盧錫安·曼奇。從小到大的矚目焦點,戰無不勝的情場王子。

十五六歲,當眼前這兩只蟲還在懵懵懂懂時,他就已經看出雙方所謂的友情早串了味。

十七八歲,當賽斯明白過來自己對伊登的欲-望、躲在宿舍羞恥萬分地偷摸看片時,他已經睡了好幾只雄蟲。

十九歲時,當賽斯因為自卑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裹足不前時,他半哄半騙得到了和伊登試一試的機會。

雌蟲和雄蟲的那檔子事,他要說是自己專家,沒蟲敢說他們是教授。

可現在,他居然要求助于這兩只(本來是一只)戀愛經驗約等于零的家夥?

盧錫安越想越覺得自己犯蠢。

就算伊登行事沉穩、腦袋聰明,和諾裏斯很熟、甚至有可能很了解對方的思考模式,

但這畢竟是他自己都搞不定的蟲……

被賽斯嘲笑就算了(很可能成為一輩子的黑料),如果對方不自知給了什麽馊主意,而他傻傻地信了……

“你是在說你和諾裏斯的‘契約婚姻’?”

盧錫安的思緒被打斷了。

終于明白過來的伊登難掩眼中驚訝:

“……所以,賽斯的猜測是真的?你從高中起,就一直喜歡諾裏斯?你來找我,也是因為我和他熟,想從我的角度……”

棕發雌蟲的臉燒了起來。

他猛地一撐桌子,站起身來,試圖打斷伊登:

“不,才不——”

盧錫安對上雄蟲沉靜澄澈的綠眸,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是。我喜歡他。”

沉默幾秒後,盧錫安挫敗地坐回椅子,垂下頭幹巴巴地說。

“……從第一次見他,我就喜歡他。”

十七歲的盧錫安曾以為那是錯覺。

畢竟,伊登的新朋友雖然長得挺漂亮,但古板老成的像上世紀的蟲,根本就不是他青睐的類型。

可随着日常接觸的增多,那股感覺不僅沒有淡去,反而愈加濃烈,就像一根羽毛,不斷瘙癢着他的心尖。

睡一次也許就好了。

盧錫安如此勸慰自己。

于是他用盡法子接近那只雄蟲,言語暧昧、肢體挑逗,可對方依然不為所動。

他偷看過諾裏斯的體檢報告,知道對方生理心理一切正常。

他也察覺過對方偶爾停留在他屁股胸肌的目光,和其他雄蟲沒什麽區別。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甘心的盧錫安不肯放棄。

終于,高中的畢業舞會,他用酒精将雄蟲擁之入懷。

他們在那間垂着厚厚紗簾、擺滿樂器的活動室翻滾親吻,聆聽彼此心髒奏出的樂曲,感受着一圈又一圈漣漪沒過他們的手腳,深深沉醉于夏夜的夢幻之中。

十五年過去了,盧錫安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

他不希望那只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舊木匣,他想要它重見天日。

帶諾裏斯回家後,他更加确信了自己這種想法。

“我已經弄砸了一次……好不容易又有一次機會,我怕我又……”

盧錫安擡起頭,棕色雙眸直視着對面:“你們得幫幫我。”

所有蟲都沉默了,随着時間的一點點流逝,盧錫安的胃開始難受起來。

“我有一些想法,也許你願意聽。”賽斯的聲音十分冷靜。

諾裏斯回到木屋,打開終端,名為盧錫安的簡訊下,沒有任何未讀的新消息。

上一條,是他回複的晚安。

再上上一條,是盧錫安發來的“滾滾我的愛”(黃色大狗)和“東拼西湊的屎蛋”(雜色貓咪)的打架視頻。

【弄碎了一個花瓶、三個碗碟和一頓晚餐,還波及了我雄父種的花(連根拔起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想親眼看看我雄父生氣、追着它們碎碎念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聽着很不真實。屎蛋很乖巧。】

【屁。它的乖巧都是裝給你看的。別上當!】

這些已經是一天以前的消息了。

一周前,他受邀來到這顆風景優美、名為“卡浮裏”的小行星,為其做一次專題報道。盧錫安當時表現的很是依依不舍,卻因已經開拍的電影,無法跟他一同前來。

當然,就算盧錫安提出要一起,諾裏斯也會堅決拒絕。

分別前的一晚和以往沒什麽不同。

他們簡單吃了晚餐,然後各自回房。他打包了行禮,上好鬧鐘,按時就寝,然後天剛亮便出門,趕最早一般航行艦,離開了瑞德德哈特。

抵達卡浮裏後,諾裏斯便被這顆隽美妩媚的星球深深捕獲。

這裏有郁郁蔥蔥的森林和星羅棋布的群星。

有微藍蒼白的山巒和波濤湧動的金色麥田。

恒星從山谷升起,在淺灘邊落下;

露珠在灌木間閃耀,鳥雀和蜂蜜一起歌唱;

猛獸在原野上追逐捕獵,魚群從水面躍出。

烈日燃燒,烘烤大地。

濃蔭涼爽,水果多汁又香甜。

諾裏斯的心為之陶醉。

分開後的第三天的清晨,諾裏斯在鳥獸嘹亮而幽曠的啼叫聲中醒來。

他坐起身,陽光和林葉的味道順着支開的窗戶飄進,潺潺溪水在木屋門扉處閃爍着微光。

他突然有點想念盧錫安的笑聲。

過去半年,大多數時間裏,只要他擡眼,就能看到那只雌蟲的身影。

他或是在對面大快朵頤,或是吃着零食煲劇玩游戲,或是拉着他去健身房揮灑汗水,或是嬉皮笑臉地對他動手動腳,毫無廉恥坦白自己的熱切渴求。

如果他們各自有事、需要短暫分開一兩天時,分享欲傾訴欲爆棚的盧錫安便會用一條又一條的簡訊轟炸諾裏斯的個蟲終端。

諾裏斯不得不單獨給盧錫安設置消息免打擾。

這次外出,那只雌蟲像是忽然有了自知之明,以“不想打擾工作”和不同星球的時間差為由,減少了對諾裏斯發送簡訊的頻率。

個蟲終端迎來了久違的安靜。而諾裏斯卻有點不習慣了。

在他用雙目饑渴地流連着這顆星球的小溪與河岸、森林和花朵、山谷與岩石時,這種不習慣變成了一種不容忽視的空白。

它強硬地鑲嵌在一個又一個思緒的間隙,拼命彰顯存在,将他的注意力牽引至一個名字。

盧錫安。

他沒辦法假裝這是稍縱即逝的霧霭。他像患了強迫病症似地,不斷地打開終端,不斷在與那只蟲的聊天界面,打出問候話語,然後在下一秒,将其統統删掉。

他從不主動給盧錫安發信息。這是他們的默認相處模式。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很奇怪”。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盧錫安的消息斷斷續續、寥寥無幾。

他隔三差五會發來幾句問候,等諾裏斯回複後,又是十幾個小時的沉默。

也許他也該主動問候對方一下?

第七天,諾裏斯登上山頂,欣賞落日雲海時,很清楚地聽到了內心的猶豫。

他擡起手腕。

明明只要按下按鈕,就能打開終端,可他的手卻遲遲沒有按下。

“滴滴”兩聲,終端亮起藍光的同時,諾裏斯的眼睛似乎也亮了起來。

他以根本沒意識的迅捷動作,一秒劃進聊天界面。

是“明天的明天還是明天”。

從到卡浮裏開始,“明天”突然很是頻繁地找諾裏斯聊天,內容大多是他和他雄主的恩愛日常。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諾裏斯盡職盡責地扮演被秀恩愛的“工具蟲”。

而當“明天”知道諾裏斯在卡浮裏工作時,這只雌蟲終于想起自己的粉絲身份,開始纏着諾裏斯,要看他新拍的照片。

諾裏斯随便挑了幾張分享。“明天”毫不意外地一頓狂吹。

【老師,有個問題,我最近一直想問,您不介意的話,可以透露一點點嗎?】

似乎是怕他拒絕,“明天”發出這條後,馬上發了一堆可憐兮兮的表情。

【直說。可以說的我會答。】

狀态提示顯示對方一直在輸入。

然而坐在山崖邊吹着涼風的諾裏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新消息。

大概信號不好?

向導在遠處比劃着時間不早、準備離開的手勢。

諾裏斯起身。

在他身後,殘陽将遼闊的天幕染得一片金燦。

“滴滴”幾聲,終端提示有新消息。諾裏斯低頭點開。

【老師,您最近發布的幾篇詩和散文,特別的溫柔甜蜜。】

【您……是戀愛了嗎?】

諾裏斯下意識地打出“沒有”,正要發送,又莫名停了一下。

“——先生,這@#¥##%!”

向導的聲音順風飄來,十分模糊。

諾裏斯擡頭,循着聲音繼續向前。

戀愛?

他嗎?

他和誰?

諾裏斯怎麽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會和這個詞扯上關系。

一張臉從腦中忽然浮到眼前。

諾裏斯心中一驚,忽地腳下一空。

天地瞬間倒轉。

向導吱哩哇啦地發出驚呼,朝他沖來。

諾裏斯盯着石頭縫裏的雜草,感覺自己意識和身體分離了。

他的身體被向導扶起,做着緊急處理,機械地應答對方的問話。

那句不小心發出的“沒有”,明晃晃地挂在聊天界面中,顯示為“已讀”。

他的意識,則飄在軀殼之外,被簡單一個問題震得形神俱散。

他和盧錫安,談戀愛?

不。

不。

不。

他和盧錫安只是各取所需的契約婚姻。

他和盧錫安親吻做-愛,只是為了纾解彼此的生理需求。

他們是室友,是朋友,他們在一起是還挺開心,但也僅此而已。

他和盧錫安并不合适。

他能夠分清楚愛和欲。

這段關系的進展尚在掌控。

這是過去幾個月內,諾裏斯堅信的“事實”。

而現在,當諾裏斯再一次在心中重複這個“事實”實時,他聽到一個極其輕微、似有若無的聲音。

——你在撒謊。

諾裏斯扭傷了腳,原本預定的行程只能就此結束。好在他已經拍到了所有想拍的照片,倒也沒留多少遺憾。

從原始森林回到度假小鎮,諾裏斯一路上寡言得像得了失語症。

那句“沒有”後, “明天”便下線了。同樣,盧錫安也沒有發新消息。諾裏斯很慶幸這兩只蟲約好的消失。因為不管是誰,他此刻都沒有精力應付和回複。

容貌修改器能變換諾裏斯展示在外的個蟲形象,卻隐藏不了他的冷淡和滿是疏離冷寂的守護場。

邀請方以為是近幾日的奔波加今天的意外導致了諾裏斯的疲憊,為他安頓好住處後,關心地詢問是否要請醫生。

諾裏斯搖頭拒絕,要求取消後續的兩個室內采訪。邀請方表達遺憾後答應了。

第二天,諾裏斯在酒店房間躺了一天。晚餐時,這次合作的聯系蟲發來訊息,邀請他參加幾個小時後在樓下舉行的送別宴。

一向讨厭應酬的諾裏斯本想拒絕,卻在對方說要讓他嘗嘗當地特産美酒時,改變了注意。

于情于理,他離開瑞德哈特這麽多天,該給盧錫安帶點禮物。

去年他一股腦扔了雌蟲的藏品後,對方一直念念不忘,逮着機會就要委屈幾句。

酒,是很不錯的選擇。

這一聚就到了深夜。諾裏斯帶着包好的酒瓶,一瘸一拐地返回房間,洗漱過後,收拾好行李,然後習慣性地查看信息。

盧錫安上一條是十五個小時前。只有一個單詞:“早安”。

“明天”上一條是五分鐘前。

這只消失了一天話痨蟲完全不在意諾裏斯是否在線,自顧自地講了幾件生活趣事後,話題又轉到了他的私蟲生活上。

【老師,最近因為一些原因,我冷落了出差在外的雄主。】

【沒有及時回他的訊息,有時也忘了說早安和晚安,甚至視頻通訊都沒撥過。】

【你說他會不會生氣啊?】

諾裏斯躺倒在床上,噼裏啪啦地打字。

【你之前說過他是很理智的雄蟲,不是那種耍脾氣不講道理的。既然事出有因,找時間發簡訊或者視頻好好解釋一下。】

【他會理解的。】

“明天”迅速回了幾條,字很多,中心思想就一個:還是擔心。

時間不早了。諾裏斯惦記着明天的行程,随口安撫了幾句,便說自己去睡了。

“明天”發出一串感謝和晚安的表情包。

十幾分鐘後,“滴滴”幾聲,諾裏斯忘記調至靜音的終端發出提醒音。

雄蟲呻-吟幾聲,從枕頭下摸出終端,點開通訊界面。

視頻通訊。

是盧錫安。

在諾裏斯反應過來前,他已經接通了這次通訊申請。

盧錫安:“啊,你睡了嗎?對不起,我馬上挂——”

諾裏斯:“沒。只是躺了一會,還沒洗澡。”

盧錫安欲言又止。

諾裏斯從床上一骨碌坐起,揉着太陽穴,摸索着打開燈:“你忙完了?”

盧錫安點點頭。

諾裏斯不習慣如此安靜的盧錫安。他狐疑地盯了幾眼,在半身投影中看到了雌蟲眼下的黑眼圈。

諾裏斯問:“沒休息好?”

盧錫安又點點頭。

“有幾場戲比預想的難。”他抓了抓自己頭發,“……感覺怎麽也不對。為了不被導演當場罵,只能使勁琢磨。”

諾裏斯道:“放輕松。你有那個實力。喝點酒,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是問題了。”

盧錫安低笑出聲:“你真了解我。”

諾裏斯彎了彎唇。

房內安靜下來。雙方靜靜看着彼此,沒蟲再說話。

諾裏斯瞟了眼時間:“沒事的話,我先——”

盧錫安:“等等!”

諾裏斯:“?”

盧錫安的投影貼過來,手虛虛落在雄蟲的腿上。

“我很想你,諾瑞。”

“快點回來吧。”

盧錫安在諾裏斯唇邊呢喃。

視頻挂斷後,諾裏斯在黑暗裏坐了很久。

他用手撫過自己的嘴唇、脖頸和胸口,似乎想要感受另一只蟲殘留在那裏的熱度。

這只是你的臆想。理智之聲居高臨下,冷眼嘲諷。

全息投影只是光線對眼睛的欺騙。

盧錫安不在這裏。他沒有吻你,也沒有觸碰到你。

那又如何解釋此時此刻,正在血管中燃燒的熊熊烈火?

諾裏斯緊閉雙眼。欲-望引發的戰栗折磨着他的身體。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是活着的。

人生幾十年,蟲生幾十年,諾裏斯的自我認知裏,從來都少不了“理智”和這個詞。

他的欲望從不會過度。“沖動”只會在他需要時才會出現。

起碼在遇見盧錫安之前是這樣的。

過去半年,他用“超出認知的蟲族本能”來自我說服。

可現在,他明明沒有被信息素誘導,對方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親昵,只是一個沒有碰觸的吻……

他試着忽略那些感覺。

可最終,它們只成了一種怨恨。

一種對盧錫安的怨恨。

兩天後,諾裏斯回到瑞德哈特。

他打開公寓的門。

裏面空蕩蕩、黑漆漆、冷冰冰。

從房間綠植的萎靡程度來看,盧錫安最少一個禮拜沒在家。

諾裏斯将帶回的酒放進冰箱,開窗通風,開燈打掃,同時打開電視,聽取他錯過的社會新聞。

噴水壺噴出水霧。彎翹的綠葉沾上閃亮的水珠。

“繼3月公布婚訊後,着名影星盧錫安·曼奇再曝緋聞,引起星網熱議……”

諾裏斯僵在原地。他放下水壺,轉身扭頭,向電視屏幕看去。

熟十張高清照片浮在半空。

第一張,盧錫安和一只金發藍眼的雄蟲姿态親昵的摟抱在一起。

第二張,是某個聚會的照片。裏面除了盧錫安和這只雄蟲,還有其他很多衣着暴露的蟲。他們都笑得很開心。

第三張,盧錫安半垂眼簾,那只雄蟲和他貼得很近,從拍攝角度看去,兩蟲很像馬上就要接吻。

第四張……

諾裏斯“啪”的一聲關掉電視,面色沉冷,覆滿薄冰。

盧錫安精分的很愉快hhh

以及,盧錫安,你的直覺是對的

你戀愛問題,求助錯了蟲啊!!!

(從今天起再也不立章節flag)(說到做到)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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