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陳序?那個讓他傳出“是同性戀”這樣名聲的男生?

但除此之外,便是好陌生的詞語,景慈怔在原地,但陳甚卻沒留給他多餘反應的時間。

他說完,便伸出手指抵進景慈嘴裏,短促的尖叫聲很快消失,只有溫熱的口腔和粘膩口水被攪動着,随着手指漸漸深入,缺氧的感覺來臨,景慈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桃花瓣一樣的色澤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嗯嗯啊啊的哀叫着。明明只是手指,但陳甚卻覺得眼前的人真的有一副欠玩透了。

“有過嗎?”賀凜卻突然開口,他往常總一副心不在焉游刃有餘的樣子,現在視線卻緊緊盯着景慈。

景慈用力嗚咽了幾聲,直到實在呼吸不過來,連眼淚都咳出來,陳甚才收回手放過了他。

因為缺氧帶來的失力,幾乎是陳甚剛開鉗住他的手,景慈便軟塌塌倒在了地上。

景慈腦子還是暈乎乎的,甚至有了些耳鳴,缺氧的感覺難以平複,他趴在地上大力呼吸着空氣,發出破風箱一樣的“嗬嗬”聲音。

而一旁的陳甚則盯着自己上面還有他的口水而顯得亮晶晶的手指,露出一種難言的嫌惡表情。

“他好騷哦。真的好惡心。”

賀凜停下正面無表情打量景慈的目光,撩起眼皮看向陳甚那被含|吮而變得晶亮的手指,面上終于帶起一點興趣。

儲庭宵走過來,歪着腦袋:“你挺有本事。”他咬了支煙含在嘴裏,也沒點火,露出一貫嚣張的模樣,“我真擔心你啊,弟弟,你以後會做什麽呢?”

帶着輕蔑的視線上下打量了對方一圈,更不要說他們都那樣高,景慈壓根不敢擡頭回視。

他實在不明白,大少爺們有那麽多的消遣方式,可為什麽總是不肯放過他?

旁邊的儲庭宵收回目光,率先拉開寝室門,又偏頭看向陳甚:“你要上這婊子?那搞小聲點。”他并不在意嘴裏吐露的低俗詞彙,哼笑一聲往外離開了。

“可不要打擾到隔壁寝室了。”帶着笑意的聲音随風消散在走廊裏。

而房間內,景慈如坐針氈,賀凜并沒有離開,他穿着剪裁良好的制服站立在一邊,似乎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饒有趣味。

但陳甚卻不太願意,他已經用濕巾紙擦了好幾遍手指,卻依舊覺得那食指那的觸感像被水泡發了一樣,帶着點柔軟的水嫩。

真惡心。

陳甚惡狠狠地想,心裏卻有股無名火燒起來,燒得他幾乎不敢與趴在地上睜着一雙水淋淋眼神的景慈對視。

說起來,景慈的容貌相當出色,眼睛澄澈、鼻梁挺直、嘴唇紅潤,面部線條優美,盡管他總是留着一頭過長的頭發,但這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性別倒錯的美感。

但他總畏畏縮縮,一副陰郁的死樣子,看起來也很敗興。

同性戀就喜歡這樣的?惡心。

的确和他媽一樣呢,很會勾引人,這或許就是子肖母?更惡心了。

用這樣惡毒的詞彙來形容景慈才可讓他焦躁的心略略安撫,陳甚勾起惡毒的笑,看向賀凜:“賀哥,我才不上這婊子呢?我又不是同性戀。”

賀凜慢慢收回目光,并不意外陳甚的回答,“這樣啊,那走吧。”

他繞過景慈,如同繞過一團令人嫌惡的垃圾般。

萬幸,自從周一那日連續的羞辱過後,整整一個星期,景慈沒有再被他們找過麻煩。

雖然精神時刻緊張着,可身體畢竟沒有再遭受痛苦,周五晚剛放學,景慈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盡管在褚家要面對儲庭宵,可他只要呆在房間便可相安無事。

他那親愛的、友善的哥哥,再如何也做不出沖進他房間将他打一頓的做法。

或許是這樣的猜想讓實在滑稽,景慈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下了公交車後,要走一公裏的路才能到儲家。

這段路程往往讓景慈心情愉悅,富人區的行人甚少,景色卻優美,他喜歡抄着小道走,享受這難得放松的獨處時間。

與往常一樣,景慈回去後宅子裏也靜悄悄的,儲庭宵大抵是還沒回來,儲夫人也沒發脾氣。

他松了一口氣,飛快蹿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二樓最西邊是他的房間,托褚先生的福,房間并不小,只是裏面東西不多,顯得有些單調簡陋。

大概是半夜的時候,景慈聽到了樓下的一聲巨響,他悄悄把門開了一道小縫隙,一道歇斯底裏的尖細聲音響起:

“他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對我!”

景慈一聽,便知道是褚夫人又犯病了。

儲家人相處的模式相當奇怪,父不肖父,母不肖母,唯一的兒子儲庭宵對父母也并沒有那樣孺慕親密。

儲夫人的身體瘦弱,用力撕打摔東西的動作卻十分用力,景慈聽到下面接連不斷地有瓷器被摔碎的清脆聲音,心裏悚得直跳。

她發洩了好一通,才在儲庭宵的攙扶下坐到沙發上,隔了一會兒,景慈聽到嗚咽的哭聲。

這場鬧劇最終結束在半個小時後,烏泱烏泱宅子裏進了好一群人,帶走了儲夫人。在這之後,景慈也沒有入眠的心思,幹脆伏桌學習。

天邊剛露魚肚白時,景慈又拿着杯子去留下接水。

他接完水回來,卻在樓梯口轉彎處,看到儲庭宵半開着房門,正倚着門框陰沉着臉看他。

景慈注意到,對方那高聳的眉骨旁,有一道血痕,像朱砂筆一樣描繪一般,在晦暗的天色下也清晰可見。

景慈沒敢講話,也沒有停下動作,他快速低下頭,像什麽也沒看見一樣,加速跑開了。

相安無事。

但景慈沒有想到,儲庭宵會在儲夫人走的第二天就邀請朋友們來家裏開派對。

儲夫人在家不發病的時候,規矩都十分繁多且嚴格,儲庭宵也能遵守得相當好,傭人們常會在他面前誇贊儲庭宵是如何優秀高貴,好叫他自慚形穢。

但儲夫人一走,那這裏自然由儲庭宵做主。

儲庭宵這次邀請的朋友們有些多,除了賀凜龔亦捷他們,連陳甚這樣在學校的同學也過來了,更有很多景慈叫不上名的熟面孔。

因為是招待朋友同學,平日裏寬大整潔的桌子上此時已經擺滿了酒水甜點,而被用作裝飾的絲綢軟布曳曳垂下,被微風輕輕吹拂着。

景慈被拽去當了幫傭,所幸他只需要在後廚裏調制酒水,在精準到克的配方下,幾下一做,景慈便上了手。

因為都是年輕人,酒水并不需要備很多,很快,景慈已經做起了掃尾工作。

有個迷了路的年輕男生就在這時闖進來,吓了景慈一跳。

他正要退出去,卻在看見景慈手頭的動作時睜圓了雙眼。

他實在是個很精致漂亮的男生,又那樣自信,在他面前,景慈有些露怯,不安地垂下了頭,長長的劉海遮蓋住眉眼。

那男生睜着一雙杏眼,露出熱情的笑容來,很熱情地問候:“我是喬桉,你好呀,你是在制作酒水嗎?”

在得到景慈的回應後,喬桉笑得更高興,又往前走了幾步,幾乎就要碰上料理臺上去。

“我來幫你吧,這麽多的酒水,可不好端哦。”

他話說完,伸出細嫩的手搭上托盤的邊緣,又露出一個很俏皮的笑容來。

對方那樣熱絡,景慈卻感到很不自在,其他的傭人都不知所蹤,在找不到人後,景慈只好答應了對方的幫忙。

反正不要讓他去見到哪些人就好了,景慈在心裏嘀嘀咕咕。

至于這位喬少爺,雖然有點奇怪,…但他很熱心腸。

做完指派的工作,景慈便想着溜回去。他這樣百無聊賴地想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往常喜歡走的小道前方的人群。

“景慈?”有人認了出來,沖他吹了個口哨。

搞什麽?

慌裏忙慌擡頭,景慈看見泳池邊圍着群人在那抽煙,遠處別墅那邊的燈光照不到這裏來,只有火光星星點點在夜色中亮着,随着幾人漫不經心的哼笑漸漸逼近。

景慈睜着眼睛,沒吱聲。

但沉默并不會讓他免于欺淩,只會讓人有更放心欺負他的資本。

有人攬着他肩往外走,一邊嬉笑着和他商量:“你們家的泳池好大哦,你游過嗎?”

他被推攘到泳池邊緣,現在天氣已經轉涼,更不要說是晚上,巨大的露天泳池邊,景慈甚至能聞到那股消毒水的氣味。

落下去會是怎樣?景慈牙已經有點打顫,他實在是被欺負慣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那時還會反抗,但這只會遭受更過分的傷害。

用他們的話來說,景慈現在已經“學乖了”。

但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便被人用手重重一推往後仰去。

“啊——”

景慈聽到有人哈哈大笑,但現在他已經無從顧忌了,他不會水,而泳池裏大量的水則鋪天蓋地往他口鼻處漫灌,掠奪着他呼吸的空氣,渾身更是被冷氣包裹,凍得他直打啰嗦。

他能感受到自己上浮又下沉,卻始終離水面越來越遠,就在入目已是漆黑一片時,景慈再次聽到了落水聲。

有人跳進水裏,就在他要墜入池底的時候,一條手臂伸過來,将他抱住,帶着他往水面上去。

鑽出水面好幾秒,景慈才顫顫看向救他的人。

龔亦捷渾身已經濕了大半,表情很不悅地瞪他一眼,沿着池壁翻身而上。

“傻逼啊。”不知道他是在罵誰。

但剛剛還聚作一團的人一霎便作鳥獸狀态,稀稀落落地離開了,徒留景慈一個人在泳池那瑟瑟發抖。

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池水,景慈咬着牙關顫巍巍爬上了岸。

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濕,又被風一吹,像裹了冷鐵一般,又重又冷。

但景慈在發愣,他坐在泳池邊的躺椅上,隔着院子裏品種珍貴的草木,遙遙看向透着金碧輝煌的主廳。

什麽時候才能離開?

他把這幾個字反複咀嚼,又似乎繃不住了般委屈地落下淚,只不過只敢默聲地啜泣。

而在儲家的另一邊,同樣有個人狀态很糟糕。

賀凜扶着腦袋,昏昏沉沉地坐在沙發上,酒水裏被人下了東西,而他在端起的時候毫無察覺。

他沉默地靠在沙發上,屋裏沒開燈,月色透過整面的落地窗灑進來,顯得十分靜谧。

大廳的熱鬧與他無關,賀凜面無表情地感知着身體的變化,并不為所動。

但他聽到了外面有人在嚷嚷着一個名字。

——“景慈。”

“他被丢進泳池了哈哈,當時可搞笑了…”

“滑稽。”

這個名字于他印象深刻,但大腦已經模糊,相關的回憶什麽也記不起來,他循着聲音往外走。

有個可憐蟲撞了上來,他下意識抱住這個人。

他身上很涼,但抱起來卻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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