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鏡中照影
鏡中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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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裏！”下頭的秋瑾意招手，示意兩人。
顧晏寧醒後沒有主動提起昨晚的事，夙祁風也不再提，兩人間一如既往。
魔族沒有什麽早食可言，四人相對而坐，格外尴尬，除卻夙祁風。
方無涯給幾人倒了茶，“師兄幾日要去送信？”
顧晏寧搖頭，回答他“先将你們送出魔族我再回來。”
方無涯很是擔心師尊安危，也不想麻煩顧晏寧，“此地距離修真界不遠，我們自己回去便可，師兄放心。”
顧晏寧不同意，兩人修為不夠，在這紛亂之地格外危險，但若是帶上兩人一起去更加不可。
“師兄，你放心吧，我和小崖一定好好的回道宗！”
三人在那邊聊天，這邊的夙祁風卻被一個魔族樣貌的老頭纏住了。
“客官，可要聽聽小老兒的故事？”老頭湊了過來，他問話的對象卻是幾人中看起來最不好惹的夙祁風。
夙祁風坐得無聊，對于這什麽柔弱值也沒有什麽刷的心思，你自己看看數值，越刷越往回掉，現在都-30了。
他懶散的撐着胳膊，問老頭，“什麽故事”
老頭在一旁坐了下來，“是一個關于前前前魔尊的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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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千年前，有一位魔尊靠着殘忍暴戾繼承了魔尊之位，每日除了殺便是殺，鬧得修真界苦不堪言，直到有一日他闖入修真界第一宗門，宗門首席弟子長相無比俊美，勾得那魔頭動了凡心，最後魔頭并未滅殺宗門任何一人，反而是将那位首席弟子擄了回去。”
“公子可知那宗門弟子的下場？”
夙祁風嗤笑，“你既已說那魔頭動了凡心，自然是做那等污穢之事了，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可做？”
老者搖頭，“并未，相反，那魔頭還将人好吃好喝的供了起來。”
“哦？”夙祁風問，“為何？”
“原來啊，那魔頭看中了人的臉皮，想要将人的臉皮剝下來，在最後幾天讓那可憐的小弟子吃幾頓好的罷了。”
夙祁風漫不經心想，他們魔頭的喜好都差不多嗎，竟然沒什麽意外。
“世上竟有如此變态之人？”一旁的秋瑾意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在人跟前聽故事。
“自然，小姑娘，你是未見識過世間險惡。”
“咱們繼續說那魔尊的故事，因為不知道本名，就稱呼那位弟子為天選。”
“原本魔尊定下剝人臉皮那天，天選想辦法逃走，并且在魔殿前當着魔尊的面殺了許多魔族，那時候天選腹部被刺穿了一個口子，身上也都是血跡，恰巧這一幕被魔尊看見。”
秋瑾意聽了，問他，“魔尊定然是想殺了這個弟子吧？畢竟殺了自己那麽多的手下。”
老者笑眯眯的問夙祁風，“這位公子，你覺得呢？”
夙祁風看了老者一眼，眼中帶着深意，“我覺得他會喜歡上天選，畢竟染血的皮囊最是美好不是嗎？”
“公子所猜不錯，魔尊的确是喜歡上了天選，自那以後，兩人相處便多了起來，魔尊外出時不時會為天選帶回來喜歡的東西，有時是一些珍寶，有時是一些人族的小玩意，除了不準離開，幾乎要什麽都能滿足。”
秋瑾意：“啊？”
小姑娘并不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的，但不耽誤老者繼續講故事。
“天選是個單純的性子，在魔尊這般對待下很快就淪陷了。”
“禍事便是這時候起的，原來，天選便是被天道選中的命定之子。”
“若是世界沒有禍事，命定之子便是受萬人敬仰，若是有，他們便是沖在最前面的替死鬼，而恰巧，半年之後便是浩劫的來臨，天選深知自己無法與魔尊在一起，更讓人頭痛的是，魔尊似乎并不明白愛與喜歡的區別。”
“因此，天選從魔界出逃，此事被魔尊知曉，魔尊将人抓回，重新關在殿中。”
夙祁風眸色沉沉，懶散的神色早已經消失不見，只聽得老者還在繼續，“魔尊無意間得知天選逃離他是因為想要去阻止浩劫，那時候的浩劫幾乎是必死的結局，魔尊得知後大發雷霆，當晚對天選下手，兩人面上的關系從此破裂。”
秋瑾意似乎聽了一個愛情故事，此時被勾得不行，問他，“後來呢後來呢？”
老者嘆息，“後來啊……”
“夠了”夙祁風道，他聲音很輕，輕得像一陣風，一吹即散。
老者似乎是沒有聽見，“後來，天選殉道死了，魔尊悔不當初，他一手握劍，斬碎了天道，踏破了虛空，一手留着血，在天書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名字，重複來去，也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我說夠了！”夙祁風将手中茶盞摔出，茶盞接觸地上轟然炸開，他幾乎是怒吼出聲，客棧中一下寂靜無聲，就連一旁的顧晏寧都看了過來。
秋瑾意被吓到了，小兔子一般縮在椅子上。
在夙祁風識海的系統也被驚了一跳，從它跟着夙祁風開始，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發脾氣。
夙祁風眼睛通紅，他平複了呼吸，轉身離開。
顧晏寧有些擔憂，與方無涯道了聲，“我去看看”
“好”
夙祁風沒走多遠，顧晏寧找到他時他在巷子深處，巷子裏的魔族殺人嗜血，他則抱着手臂冷眼旁觀。
顧晏寧出劍将魔趕走只是他出手屬實慢了些，地上的人早已經沒了呼吸，身體微熱，顧晏寧有些憐憫，擡手将人的眼睛合上，就這般草草的解決了地上的屍體，而後靜靜的看着他
夙祁風看了會，心中煩躁揮之不去，終于是在人面前展現了原本的面貌，“你來做什麽，這一路不是很想擺脫我？”
若不是此刻時機不對，小系統真想給人點一個贊，看來，宿主對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他言語譏諷，此刻顧晏寧聽來卻沒有多少心緒起伏之感。
顧晏寧搖頭，“并未”
“就算要分別，我也會給你救下宗門弟子該有的報答。”
“……”夙祁風被氣笑了，他還以為這位天之驕子能說出什麽安慰人的話來，沒成想是就事論事。
剛才孤寂之感煙消雲散，似乎……正是顧晏寧來了之後，他也不知為何一個故事他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卻是有些沒控制住了。
他起身，主動道，“走，回去吧。”
夙祁風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片刻便調整好了心緒，只可惜重回客棧，那讓他不爽的老頭已經不在，夙祁風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秋謹意乖乖巧巧坐在一旁，見兩人回來一時間有些不敢上前搭話，手中揪着自己的袖子。
顧晏寧沒再多說廢話，只是簡潔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将你們送出去。”
方無涯皺眉，“師兄，真不用再擔心，此處既然已經到了魔族邊境距離人族也就不遠，自然不會出什麽事。”
“是啊，師兄先去送信吧，我和小崖能照顧好自己。”秋瑾意也是這樣想的。
顧晏寧說什麽都不同意，“魔族邊域更加禍亂，不可。”
夙祁風抱着手臂在一邊聽了一耳朵，“我有一靈舟，送他們如何？”
方無涯：“？”
顧晏寧自然知曉靈舟是什麽，那東西就算是半成品都能在修真界都能賣出天價，他回想了下價格，直言拒絕，“不妥”
夙祁風不想與他們掰扯，将手中一塊白色石頭扔給了身側方無涯，“輸入靈力就可。”
方無涯條件反射一接，“……”
“既然你們要離開魔族，那我便不同你們去了，我跟着顧仙長。”
方無涯手中的石頭純白，自在道宗拜師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貴重的東西，畢竟夙祁風那靈舟根本不能稱之為舟，而是城。
最後三人商議了半響還是決定坐靈舟回道宗，待回去以後，将靈舟送回便可。
就算是有靈舟，顧晏寧還是不大放心，他将一張符咒放進秋瑾意手中，“這張符咒可在關鍵時刻擋住合體期一擊，到了道宗，記得傳音。”
“知道啦知道啦，大師兄你像個老媽子似的。”秋瑾意笑嘻嘻，抱住顧晏寧蹭了蹭，然後飛快的跑上靈舟。
如實說夙祁風的靈舟的确是很大，将靈舟放出都能抵得上一座客棧了，不僅大，而且速遞格外的快，不過片刻，靈舟便載着兩人消失不見。
客棧前，兩人并肩站着，顧晏寧忽然問，“你似乎對魔族很熟悉。”
“熟悉倒算不上，只是在這裏住了許久。”
“那你可知聚山鬼醫？”顧晏寧問。
夙祁風唇邊挂着笑，很是有底氣，“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