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丹師之死
夜深人靜, 莫月華推門而出,快步行至拐角,颔首沖鳳錦蓉一笑, “多謝姑娘相助。”
鳳錦蓉擺擺手, “诶, 伯母您別這樣客氣,江将軍和小将軍都是為國為民的好人,且潺潺與我是好姐妹, 您有難我不相幫說不過去的。”
蕭翊安悄然無聲的出現,晃了晃手裏空蕩蕩的瓶子, “已經暈了,如何處置?”
曾雲軒擰眉,“那是北國奸細,我們要坐視不理?”
鳳錦蓉這半途穿過來的是沒啥感覺的, 曾雲軒畢竟是長在南國,又自小受到忠君愛國的熏陶,所以難免在意。
莫月華卻抓住了鳳錦蓉的手, “鳳姑娘, 他們不是北國人,一路上也沒有傷害我,再則,為免打草驚蛇,還是不要傷害他們了吧。”
其他人沒想到莫月華會這樣說,彼此對視一眼, 鳳錦蓉也的确沒想殺人,“伯母既然這樣要求了,我自然沒有意見。”
一行人連夜離開了客棧,黑暗的房間內,曲柳眉緩緩睜開了眼,松松的掌心攥緊,一枚暖玉墜硌的掌心生疼。
她眸子裏泛着冷,面上是極倔強的神色,躺着一動不動。
魔教中人天生極能抗毒,就算那是安無修給的迷藥又如何,她曲柳眉會被這種小把戲給撂倒?
只是……她本打算下一刻就冷笑而起,絕了莫月華的心思。偏偏她并未第一時間離去,而是坐到了她身邊。
那一刻曲柳眉不知怎麽了,竟然緊張起來,下意識開始裝睡。
她想怎麽樣?是想趁機殺了她?
莫月華看了她一會兒,替她掖了掖被角,将一枚暖玉塞進了她松握的手心裏。
“多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出落得真漂亮。”她低低的感嘆着,卻讓曲柳眉鼻子忍不住的酸。
“是我們的錯,上一代的恩怨,延續了幾代人,傷害了最無辜的你。”莫月華眼神含着疲憊,躲了很多年,終究還是來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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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父親相愛時,你的到來讓我驚喜的落淚,可反目成仇時,你的存在……卻成了我的刺。”她無法原諒那個男人,他娶她是為了報仇,殺害她的父親,奪走了屬于她的一切。
更無法面對曲柳眉,這個她跟曲一亭的女兒,她要怎麽做呢?她親生女兒的父親,卻是自己的殺父仇人,每看見曲柳眉,她都會被迫想起曲一亭,想起那些仇恨,多年來,折磨着她也折磨着別人。
“魔教的精深武功分為九轉寒功和金甲神功,九轉寒功從來只傳男,金甲神功是專門女子學習,我早為你備下多年。”莫月華嘆了口氣,“時間飛逝,算算也二十年了,你已然不需要我,我也不要你原諒。”
從曲柳眉用出惑心大法那一刻起,莫月華就認出她了,惑心大法是曲一亭的絕學,他那個人,被自己師父壓榨了一輩子,自負自卑又自傲,自己的絕學,除了女兒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曲柳眉不曾發現,她渴望她認出她,不自覺會在她面前展示很多會暴露自己的東西,這不是曲柳眉該有的粗心。
莫月華起身走向門口,“你後悔嗎?”
她站定,沒有絲毫驚訝,“不悔,都不悔。”
無論是當年傷了曲一亭,還是丢下曲柳眉逃走,再來一次,她也會這樣選擇。
曲柳眉懂她的意思,她只是突然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甘心,“若再來一次,會帶着我走嗎?”
莫月華開門的指尖一抖,像是被這問題給擊敗了,一股酸直襲心頭,這一句話明明那麽平靜,可偏偏透着一點傻,一點期待。
“多傻的話……我帶不走你。”最終,她只是這樣回答。
在當年那種情況下,她家破人亡,自己都自身難保,東躲西藏,最終武功盡失,她怎麽可能帶着孩子逃跑?曲一亭最看重這個女兒,跟着父親她才有好日子,跟着她,只會在她的怨恨中受盡委屈。
她一直躺着,直到天光大亮,紀由守着她,不停地一遍又一遍的拿布巾給她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淚,心裏被揪得生疼。
曲柳眉沒有去追回莫月華,或許一開始自動請纓來到南國抓莫月華,她就不是真的為了帶她去北國的,如今她仿佛已經得了自己的目的,根本不在意她是否離開。
“你還有我。”紀由俯身,輕輕吻在她額頭。
“他們都以為我怨恨嗎,其實不,我自小便明白,她是對的,她的選擇沒有錯。”曲柳眉輕輕開口,眉目漾着一點無謂,“她每一個答案我都心知肚明,只是想聽她說一遍罷了。”
紀由點頭,“嗯,我知道。”
三日時間晃眼便到,陸潺潺被馮康請出太守府,迫不及待的引去了城外黑石山上的祭臺。
她掃了一眼,黑石山整座山都少見綠色,怪石嶙峋,唯有頂上是個極廣闊的平臺,上門還有鼎爐跟香桌,看樣子應當是以往姜城的祭祀之地。
“馮大人,既然是巡視,自然是先要了解百姓的生活,我認為,你我去城中的平民區,都比來這兒好吧。”
馮康已經不屑掩飾,冷笑着揮了揮手中的羽毛扇,“郡主容禀,這三日臣已經代郡主巡視過了,發現城中百姓苦不堪言,臣十分苦惱,昨夜卻夢見神仙托夢,原來郡主乃是神仙轉世,若在姜城将郡主送歸上天,必定能使姜城得大福報!”
“為了姜城百姓,郡主,還請您速速歸天吧。”他似模似樣的做了個揖。
陸潺潺似笑非笑,身姿筆挺的站在場中,“若我不呢?”
馮康起身,揚眉擡手,“那就只好得罪郡主了,來人,送郡主歸天。”
她佁然不動,神色極冷的看過三千甲,“你們殘害女子,好大的膽子!”
一句話,那三千甲士定在了原地,不傷女子是這個世界多年來的規律,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馮康眯眸,“郡主,我們也是無可奈何,臨行時陛下暗中将三千人的指揮權交給了臣,他們若敢不聽命令行事,自有陛下降罪!”
“郡主與一般女子不同,您乃是天神啊,如今不過是各歸各位,怎麽算是殘害呢。”馮康大手一揮,“郡主還是莫要自私的好,為了百姓,區區性命算什麽?來人,抓住她!”
“站住!”陸潺潺冷喝,“馮大人,且不知你打算如何送我歸天?”
“郡主看見這口大鼎了嗎,火已燃燒,等到它發出嗡鳴之聲,郡主便跳入其中,祭祀天地亦回歸神位,可喜可賀。”馮康眼冒精光。
陸潺潺冷笑一聲,提步過去,站在那火焰前,看着火苗舔着大鼎的底,
突的伸手,扯下自己腰間的荷包扔進了火堆裏,轉瞬就被火焰吞噬盡了。
“你幹什麽?!”馮康就站在不遠處,見之色變,步子往前一定,下一刻便擡袖遮住了鼻子。
他是知道這侄女的厲害的,因此格外謹慎,“別想耍花招!此地三千甲士,你不可能跑的掉。”
陸潺潺彈了彈指尖,輕瞄他一眼,“師叔,多年不見,未曾想,你竟是不曾變過,還變本加厲。”
馮康一驚,繼而冷靜下來,緩緩站直了,兩手一展,“原來你早便認出來了,一直在這做戲。”
“自然了,師叔裝作不識我,我也只能裝作不認識師叔,否則貿然唐突豈不是不好。”陸潺潺輕笑。
“怎麽,想求我放了你?”
“放?”陸潺潺猝然側身,站在熊熊烈火邊看過來,身上的衣袖發絲都被氣浪沖的張揚飛舞。
“師叔,誰放誰還不一定呢。”
“你以為我這三日在太守府樂不思蜀嗎?”她眉目驟沉,“這三日,我看完了這十幾年來的卷宗!”
“從時間來看,自你來到姜城,城中的失蹤案就直線上升,且間隔時間都很穩定,幼童,女子,男子,老人,統統都有,看上去似乎都沒有聯系。”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失蹤前都沒有掙紮或預兆,而且從體重身高來看,恰恰都是師叔你能搬動的,師叔精通用藥,若是以大夫的身份,便能卸掉人大半的防備之心,迷住個人也十分簡單對吧。而且,我查了姜城的百姓居民記錄,從你離開之後,就幾乎沒有失蹤案發生了,唯有的一起也找到了,還是因為失足落崖。”
“師叔,可真巧啊。”陸潺潺緩緩道,“我想,這麽多年你都沒有放棄煉藥吧,那些人,都在某一時刻入了你的爐鼎了,骨肉無存,這才找不到去向。”
馮康胸腔湧動着怒火,“那又如何,為了仙藥獻身,是他們的榮幸。”
“只可惜不過是些凡夫俗子,惡臭肮髒,根本毀了我無數藥材!”
他赤紅的眼睛看向陸潺潺,粗喘着氣息,“當年若非是你這短命鬼命硬,你那父親從中作梗,害死我妻兒,我又豈會如此?近二十年了,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都拜你們所賜!”
陸潺潺半步不讓,“胡言亂語!我父親為救甄八娘,擱置我的治療,日夜為甄八娘調養,是你妄想害死他唯一的女兒,卻還死不悔改!”
“哈哈哈哈,道我不知麽?”馮康大笑起來,“八娘當年先看上你父親,只是你父親清高自傲,看不上她,後來八娘與我恩愛,你父親自诩能耐,卻被個早有夫侍的女人騙身騙心騙財,帶着你這個短命鬼龜縮山中,他看我妻兒和睦,一家相愛,心生嫉妒悔恨,所以才處處阻撓,害死了八娘!”
“是他,害我到如今的地步,我本來一家和樂,有妻有子,都是被你們害了!你當年若乖乖祭丹,也算你父親償還他欠我的,可惜他寧可舍棄師兄弟的情義,眼睜睜看着八娘痛苦,也不願丢掉一個吸血的女兒,他不配做大夫,不配!”
提起多年前的往事,馮康再也維持不了平靜,他緊攥住扇子,身子都微不可見的抖,可見是痛苦到了極點。
“你真可笑,因為自己無能救不了妻兒,又不願承認,只能将一切怪罪在父親身上,以為這樣才能讓你輕松一點吧?”陸潺潺搖頭,“你害死那麽多人命也沒有半點悔恨,可見是個多喪心病狂的人,馮康,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嗬嗬嗬……”他從嗓子裏冒出怪異的笑聲,“代價?你以為你還能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當然,若代華突然出現,願意代你入鼎,倒也可以啊,哈哈哈哈……”
陸潺潺輕笑一聲,“是嗎,那你且來抓我啊。”
馮康一頓,神色陰沉下去,大步走過來,眼前卻發生了怪事,陸潺潺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陰暗的地下室,室中央的鼎爐亮着火焰,周圍牆壁上隐約透出深色的斑斑血跡。
這地方他很熟悉,是他當年離開山中來到姜城的住所——下面的地下室,也是他煉藥的地方。
馮康變了臉色,很快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迷幻煙!”
但即便他知道自己眼前都是假的,可是卻無法離開,只能在原地暴躁,“就算你能拖住一時又如何,你能拖住一世不成?”
陸潺潺這迷幻煙的材料還是當初在魔教時拿的墨雪曬幹的幾朵花,一直舍不得用,也就是這次預感不妙,才連夜制作出來。
“師叔難不成以為,我真想跟你敘舊?”不過是拖時間等迷幻煙散發效果罷了。
“不過師叔說得對,可我只要一時便好。”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卻始終未見人影,“師叔怕是忘了,在姜城,我是郡主,是姜城的主人!”
“我已經跟太守分析了這些年的失蹤案,根據那些人的住址和居民記錄,點出了師叔住的大致範圍,來前已經吩咐太守,帶領所有人手去挖,相信此時他們已經有了發現。不出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趕過來。”
“我想,以師叔你這樣的講究,那些人都達不到你的所謂标準,你也沒心思把人幾天幾夜熬化了徹底消除證據的,估計都埋在你的住所底下呢,那片土地,可都是冤魂哪……”陸潺潺沉着眼,輕聲道。
馮康發洩過後,反倒是冷靜了,“倒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你聰慧更勝從前。若是八娘他們還在,我本想着,等我兒出生,讓你與他結為夫妻的,可嘆命運弄人。”
他一雙眼無着落的看過來,腳下也慢慢的向這邊走着。
陸潺潺斂眉,“勞師叔看重,潺潺可受不起。”
似乎确定了她的聲音,馮康腳下發力,猛地沖了過來,陸潺潺神色無喜無怒,腳尖一轉,人便向後撤了一分。
馮康神色扭曲,“八娘死後,我早也不想活了,如今又被你害到如此地步,你父親不在,我不帶你一起走,豈不是對你不起?”
他兩手一張,劃開極大地弧度,卻撲了個空,整個人剎不住,跟着竄進了火裏。
“啊——!”被火燒的滋味顯然不好受,馮康又沒有內力相護,頓時手腳劇烈的掙紮着,在火中不停地打滾。
火焰竄遍了他的全身,陸潺潺袖下的指尖緊攥,唇也微微發白,額間隐有汗意,眼神閃過一絲恐懼,又飛快消失不見。
這是她第一次害人,明确想要一個人死,還成功了。
就算知道這個人作惡多端,還想殺她,可是眼睜睜看着一個人燒死,聽着耳邊的慘叫,這實在是太考驗承受力了。
她垂眸避開,只是冷道:“師叔,你那樣想要人祭丹,怎麽不自己來?如今你也嘗到了這樣痛苦的滋味,為你的仙藥獻身,你可還覺得榮幸?”
身後甲胄之聲響起,三千甲士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馮康死,這可是皇上重點吩咐要保護的人。
陸潺潺大袖輕甩,只是避到鼎爐另一邊,冷眼看着這些甲士走近了全中了迷幻煙,個個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都給我過來圍住這裏!”打頭的甲士咬牙喊道,“陛下有令,絕不可放走昭玉郡主!”
三千人走近這一塊,将鼎爐周圍圍了個水洩不通,陸潺潺看了一圈,她又不傻,現在離開這附近,沒有迷幻煙,那才是分分鐘被抓。
“馮康已死,陛下的命令你們本就做不到了,就算留住我,便以為自己不會挨罰麽?”
“若你們聽我的,我有法子讓你們逃脫責罰,同時陛下也不會因馮康之死發怒。”陸潺潺緩緩道。
三千人誰都沒有說話,她也不氣餒,繼續道:“馮康的罪過方才你們也聽見了,回京後将此事直接禀明陛下,至于我,我會與你們一道回京,面見陛下,陛下有任何怪罪下來,都由本郡主擔着。”
“當然,一路上你們必須尊敬我,對我言聽計從,否則,我若想走,無聲無息一包毒.藥下來,你們誰也攔不住。”
“若你們想着将我捆住押送回去,那還是趁早死心,我好歹是陸王府出身,身為郡主,絕不受辱!神醫之女,想自殺的方法多不勝數,到時候,就看陛下接不接受一具運回京中腐臭的屍體了。”
話落,還不待那頭領反應,一股駭人威壓排山倒海般撲來,三千人圍成的巨大的圈子被人從最外面掀開,甲士口噴鮮血無法反抗的四飛散開,陸潺潺擡頭,以她的視角仰望而去,只看見不斷有士兵飛來飛去。
來人猶如一柄利劍,砍瓜切菜,狠狠紮進這一處,破開了明顯的缺口。
很快來到了她面前,陸潺潺微微睜大了眼,看着眼前邋裏邋遢的人。
“……腐臭的屍體?”那人足足看了她有一分鐘那麽久,這才像是反應過來她并沒出事,跟着出聲,同時将目光一寸寸刮過眼前那些人。
“誰敢傷她?”他喉頭滾動,吐出四個字來,夾雜着巨大的殺氣。
“砰砰砰!”腳下的土地寸寸龜裂,綿延出去讓陸潺潺驚大了眼,同時響起的還有圍着的幾千人齊刷刷被迫跪下的聲音。
陸潺潺側轉身看了一圈,三千人,圍着她齊齊下跪,響起的聲音和畫面,不得不讓人震撼。甚至連熊熊燃燒的烈火,都禁受不住的向一邊偏倒,可只有她,從頭到尾安然站立,什麽都沒感受到。
江星禮日夜兼程,嫌棄馬兒跑得慢,幹脆一路用輕功飛馳過來,足足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過一刻,在姜城太守那打探到了陸潺潺的來處,跟着馬不停蹄的便沖了過來,因此,如今的将軍大人外表實在不忍直視。
可他渾身上下透出的威勢,卻讓人難以忽視。
陸潺潺看回他,“你怎麽來了?”
江星禮被她喚回神智,盯準了她,眸中的神色卻十分詭異,“我來尋你,所幸你無事。”
眯起了眼,不對,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啊……
“你收斂些,這些都是陛下手下的親兵。”陸潺潺不禁提醒。
江星禮眸光閃了閃,“若是他們戰場殺敵,我自當尊敬,可他們如今在此助纣為虐,三千男兒!卻只為逼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去死,可笑!”
“郡主!郡主方才所言,可當真?”那跪着的将領突然道。
陸潺潺側眸,“自然當真。”
“好,那我等自然聽郡主的。”
“聽見了?這些人暫時都不能死,他們有足足三千人,如今都聽我調遣,将軍大人足智多謀,如你所說,不若讓他們上戰場殺敵去,如何?”來時的路上她也聽見了不少傳聞,心知如今的江星禮手下無人。
只是江星禮卻怪怪的,他像是不滿她關注別的事情,擡指扭着她的下巴對準他,“不準與他說話!”
下巴上的手指冰涼刺骨,陸潺潺不适的皺眉,擡手将他拍開,“別胡鬧。”
江星禮眸色暗沉,掌間聚勁,一轉,陸潺潺急忙抱住他的手,“你做什麽?”
方才他明顯是要對那位将領下手,這要是三千人的頭沒了,她怎麽壓服下面的人?
“……很好。”江星禮卻誤會了,垂眸看着她抱着他的樣子,像是終于滿意了,點點頭。
???陸潺潺滿頭問號,他發什麽神經?
江星禮摟緊她的腰,往後一步,陸潺潺被迫向後,她擰眉,“後面就是火。”
但他充耳不聞,強硬的帶着她走向火中,“喂!江星禮!”陸潺潺微微色變。
火苗舔上了她的裙角,熾熱的溫度即便沒有襲身,也讓她感到疼痛,陸潺潺輕輕抽氣,“嘶——”
他眼眸輕動,掌間寒氣噴湧,很快熄滅了裙角的火焰,一層無形防罩撐開,火焰都被迫逼到了一邊,陸潺潺身周卻十分清涼。
實在忍不住脾氣了,她擡手狠狠捶了他一下,“你到底發什麽瘋?!”
“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她聽見他沙啞着嗓子在耳邊道。
還沒等陸潺潺做出什麽反應來,江星禮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肩膀一陣刺痛,陸潺潺抿唇,不肯吃虧,擡手揪住他的耳朵,狠狠擰了三百六十度!
江星禮不松口,她就再次狠狠的擰,那耳朵都幾乎被拽下來了!充血一片。
“啊!”江星禮滿口的血腥氣,覺得好受了許多,清醒過來便是耳朵上傳來的劇痛。
“你是狗變的是吧?!那就給我當一只獨耳狗吧!”陸潺潺惡狠狠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愛永恒的雷雷!
晚安啦大家
對了,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啊,唉,豆子雖然是單身貴族,但還是祝大家情人節快樂麽麽麽噠,不管有沒有情人,都要對自己好好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