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親密接觸
陸潺潺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目光裏帶了驚喜和密密的柔意,他像是受不住,另一只手擡起, 冰涼的手掌覆在她眼簾, “別看。”沙啞的嗓子輕輕道。
高大的人将她完全納入懷中, 呈絕對的保護姿态,目光轉而看向場中打鬥的衆人,神色陰寒下來, 左手擡起,掌心彙聚寒氣。
片片冰淩成形, 陽光下反射出凜冽的光,飛馳而去,精準的射向那些黑衣刺客。
血花小小的爆開,不過呼吸之間, 戰局扭轉,彩月回身,望見了不可一世的男子, 陸潺潺身着一襲青衣, 氣質柔軟,與這人渾身煞氣,竟是糅合的天衣無縫。
“彩月,剩下的交給你了。”陸潺潺輕輕吩咐一句,那人已經帶着她飄然而去。
直至兩手将她打橫抱在懷中,江星禮才意識到, 她好像又瘦了不少,小小的一團,輕若無骨。
“你以為女子瘦了很好看嗎?皮包骨頭,又硌手又難看。”他皺着眉頭,“你吃飯光喝水?”
陸潺潺手掌擱在他肩膀上,聞言擡眸,指尖伸向他的耳朵,狠狠一擰,笑意微微,“這麽好聽的聲音,就不要說這麽難聽的話了!好嗎?”
江星禮再次想起耳朵曾經受過的酷刑,立馬改口:“原來你想聽好聽的話,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也不是不行。”
陸潺潺似笑非笑,“是嘛,還請公子說說看啊?”
他躊躇了一下,半天吭吭哧哧的道出一句,“雖然很硌手,但是又很軟,而且……也不算太難看,還是可愛的。”
她挪了挪身子,坐在他一只手臂上,垂眸看着他伸出面具的睫毛,“玩夠了嗎?”
長睫一抖,他摟在她腰間的手也緊了緊,“快到了。”
卻是避開了話題,陸潺潺斂眉,“那就放我下來吧。”
他落地,将她放在豐州城不遠處,她回身,“不知你之後什麽打算?”
他垂眸,“我,還要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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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聽聞魔教教主如今是上任的聖女,手段鐵血,魔教如今已經在她掌控之中。還有先前失蹤被南國宣布死亡的玉面将軍,聽說這次跟着來參加武林大會,我與她有些舊情,這次便打算與她相見的。”
江星禮一愣,“她也在這?!”
陸潺潺彎唇,“對啊,不過我奉勸公子,你已經是前任教主,這次大會,魔教可是發了帖子來的,屆時,你們雙方碰上,免不了一場激戰,可別毀了人家正道大會,又給你們魔教帶去滅頂之災。”
見他一直不承認身份,陸潺潺也有了點氣怒,不與他争辯,只是冷嘲熱諷。
“那我便跟你一塊進去,此次一路護你。”然而江星禮完全沒感覺到她的憤怒。
“不必了,我自有人相護。”她冷笑拒絕。
“那怎麽成,你身邊的人都太沒用了,方才那些暗衛,若非是你的人,我只一招便能将他們都解決了。”江星禮眸光嚴肅。
她眯眸,故意道:“你莫不是想利用我溜進去吧?”
“自然不是,我是有故人相見,所以才……”江星禮說着說着覺得不對。
“原來不是想護着我,還是利用我啊。”陸潺潺下了結論。
“當然不是!”他否認後,又背着手,“你若這麽想讓我保護,也不是不可以啊,我想了想,勉強應了吧。”
陸潺潺偏過頭去,偷偷笑出了聲,本想跟他生氣,可這會兒又不覺得氣。
伸手到他背後,隔着衣袖牽住他的手掌,“那就走吧,我的教主大人。”
江星禮感受到那股熱量,側眸偷偷一直看她,掌下不自主将她反握住,面具下的唇角也翹了起來。
等他們先到蕭家堡,陸今其跟彩月才緊跟着回來,“大姐姐,你可吓死我了,我得到消息過去的時候,都已經清尾了,我還以為你被人抓走了呢。”
說完還斜眼瞟了瞟江星禮,見對方眼神一直落在他抓着陸潺潺的手上,頓時昂首挺胸抓的更緊。
“我沒事,遇見一個朋友出手相助,便先過來了。”陸潺潺将他按坐回去,這才一一給蕭家堡衆人見禮。
此次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不消說,自然老話重提的便是剿滅魔教一事。
曲柳眉很有手段,她掌控魔教才一個多月,便鐵血換下了一批人,整個魔教上下肅然,再沒有之前吊兒郎當的氣氛,而且地盤迅速拓展,五天前已經收攏了俞州城隔壁的冀縣,将當地盤踞的虎獅堂血洗,虎獅堂堂主在屬下拼死相護下才逃出來,跑到了蕭家堡求盟主主持公道。
陸潺潺身為郡主,又是一城之主,來此參加大會自然是貴客,因而此時坐在上首,聽着下面人跟蕭翊安訴苦,魔教如何如何。
她面無異色,身邊的僵木頭也一直站着沒動,起了玩鬧之心,她勾了勾他衣袖下的小手指,“诶。”
江星禮正凝神聽着那些人的話,被手下的異動驚擾,下意識将她的小手握進掌心,偏了偏頭,“什麽?”
陸潺潺搖了搖他的手臂,江星禮看她一眼,随即無奈半蹲下來,“做什麽?”
她将桌上的茶水遞給他,“燙。”
江星禮乖乖擡手接過,不足三息又遞還給她,“喝吧。”
抿了口茶,又把手遞給他,“冷。”
他便隔着衣袖捂着她手指,源源不斷的将內力渡過來為她取暖,陸潺潺低笑一聲,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若是想知道魔教的情況,不如乖乖讨好我,我那兒有的是消息。”
“魔教欺人太甚,盟主,您絕不能置之不理啊,魔教興風作浪,危害的是整個武林,天下百姓啊!”
蕭翊安當了五年盟主,可沒這麽容易被煽動起來,他理解似的點頭,“諸位說的極是,此次武林大會,咱們便是要選出絕頂高手,然後商議剿滅魔教。”
見他話中總有保留,顯然是不想帶着蕭家堡拼命,人群中有漢子冷笑,“盟主如今有了愛妻,還有一大家子,推诿瑟縮我們也能理解,只是不能為大家夥做實事,那麽這盟主之位,不如讓給能帶領咱們剿滅魔教的能人,諸位看,在下這提議如何?”
除了蕭家人沉默,其他人都一疊聲附和,蕭靜安揚唇,不緊不慢的道:“說的也是,只是諸位,嘴上說說誰不會,真輪到頭上,怎麽樣還不一定呢。”
“在場的英雄豪傑們,不如這樣,若有人能在三日後的大會上,提魔教八大護法之一的人頭來見,且立志剿滅魔教,那我蕭翊安這盟主之位,拱手奉上又如何!”蕭翊安随即起身,揚手十分豪氣。
陸潺潺一語不發,全程看戲,蕭家身為盟主世家,阻礙魔教發展是情理之中,不過人心浮動,下面那些起哄讓他們去對付魔教的人中,大部分不過是想看蕭家的笑話罷了,最好是兩方兩敗俱傷才好,畢竟這麽多年了,蕭家一直霸着盟主之位,能有機會打壓下去自然是好。
蕭家不傻,什麽都大包大攬下來,累死累活的只有自己心疼,旁人都想他們出頭,自己跟着占便宜,想都別想!
果不其然,蕭翊安此話一出,在場人便全都噤聲了,魔教八大護法,雖說好幾個都被換了,但是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出行時常結伴,他們萬萬不敢招惹。
江星禮眉頭一皺,眸光犀利的掃射了一圈周圍,“怎麽了?”陸潺潺輕聲問。
“有高手。”他低低道。
眯眸,能讓江星禮稱之為高手的,還真是罕見吶。
“應該從剛才就在這了,我卻一直沒發現,直到他離開時那一絲波動,才被我察覺,此人相當厲害!”江星禮下了結論。
陸潺潺并不亂看,“是魔教的人?”
他猶豫着,“氣息陰冷,像是。”
之後再沒有這疑似高手出沒,但江星禮卻心下惴惴,只因那日那人氣息,竟然與他自己十分相像,說明對方也練了九轉寒功!
兩日後的夜裏,陸潺潺正睡得迷糊,忽聽門外人聲嘈雜,有人大叫抓賊,火把的光亮四處晃動,她被驚醒了,“彩月!”
“郡主,有賊人潛入蕭家堡,不過碰上其他兩波人,三方打起來了,觸動了機關,驚醒了蕭老爺子,此時外邊正到處抓賊呢。”
揉了揉額,“幾波賊人自己打起來了?行了,你下去吧,囑咐兄弟們注意點兒,不要輕易插手這件事。”
等彩月離開後,陸潺潺才黑下臉,屋中只有一盞油燈,她身着單衣坐在床上許久,才聽見了細微的動靜。
“你想偷什麽?”她問,語氣格外冷。
江星禮從房梁上翻下來,将外袍披在她身上,“我是聽見外面有動靜才追出去看看的。”
“撒謊!你身上的味道我聞到過,在蕭家,只有一個地方有。”存放九轉寒功的密室裏。
“你想看九轉寒功?”陸潺潺問他,繼而想起這人可是大反派教主,“不對,你已經會這門武功,你是想,毀了它?”
他沒有說話,陸潺潺繼續分析,“彩月方才說,蕭家來了三波人,一個是你,一個必然是魔教,曲柳眉的性子,不會讓她魔教的東西流落在外,武林大會前一天,所有人都在養精蓄銳,的确是個衆人都想不到的好時機,至于另一波,大概是他們所謂正道中人,看白天那氣焰,我倒不覺得奇怪。”
他忽的攥緊了拳頭,仍然沒有說話,眼底黑紅變換,分明正在掙紮。
陸潺潺心中實在有氣,這人自從回來就不對勁,一直用另一個身份跟她接觸就算了,還什麽都不跟她說。
“為什麽不說話?”她抓過身後的枕頭,帶了怒,擡手扔過去。
大掌接住枕頭,江星禮緩緩擡頭,眼底紅光一閃而逝,一步一步走過來,他低低開口,沙啞而動聽,“你想聽什麽?”
紀由手中抱着七層寶塔,因為重量,讓他的速度降下不少。
身後黑衣人緊追不舍,大手成爪,一把當頭抓來,紀由擡手用寶塔相擋,果然那人投鼠忌器,稍稍收回,寶塔上留下深深的五爪痕跡。
黑衣人大怒,一掌拍來,陰風陣陣,紀由忍不住口噴鮮血,目中駭然,“你!九轉寒功!”
這世上除了先前打傷眉眉的江星禮,竟還有人會九轉寒功!
黑衣人眼底無情,既然被識破了,自然不能留活口,他擡掌,打算直接結果了他。
“砰!”巨大的黑掌印跟另一金色掌印相撞,曲柳眉氣血翻湧,腳下踩出了寸深的痕跡,“好個猖狂的狗東西!偷學我魔教神功,還敢殺我魔教中人!”
那黑衣人卻格外識貨,嗓子仿佛被刀割過,聲音破碎難聽,“金甲神功。”
随即輕哼,“天賦平平,浪費了如此好的絕學!”
曲柳眉長劍在手,“不勞你這狗東西操心,手底下見真章!”
舉劍攻來,那人閃身相避,擡手間又是一掌,曲柳眉早年吃過江星禮陰風掌的苦頭,當即擡手,運轉金甲神功,再次跟他對了一掌。
那人鬥篷下眉頭一皺,閃身離開,看着掌心那一點紅星,“好歹毒的丫頭,竟然使毒!”
“笑話,本座魔教中人,跟你這種賊講究什麽光明正大?”曲一亭當年察覺不久于人世,便将一身內力傳給了她,是以曲柳眉才能硬接此人兩掌,不過已然是窮途末路。
“就在前面,快追!”聽見聲音,那黑衣人躊躇一瞬,極快的掠過消失不見。
曲柳眉這才歪了歪身子,一縷腥血滑出嘴角,紀由急忙扶住她,“眉眉,你沒事吧?”
擡了擡手,“東西呢?”
“在這。”曲柳眉早年就有奪回九轉寒功的心思,派人打入內部觀察多年,這才找到九轉寒功的具體位置。
“幹得好,我們走!”
陸潺潺被迫後仰,身子靠在床棂上,她眨了眨眼,神色還帶着點懵。
江星禮覆身其上,臉頰緩緩湊近,呼吸都灑在她面上,她不自主的縮了縮身子,“說話就說話,你這是做什麽?”
他整個人都灼熱的厲害,大手握緊了她細細的腕子,陸潺潺動了動指尖,恍然驚覺自己在他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與我在一起。”他将頭湊到她脖子邊,說話的呼吸讓她有點癢。
“你先離遠些!”她偏開頭。
瑩潤的脖頸顯露眼前,他的耳力能聽見血管中潺潺流過的血液,以及她微微緊張起來的心跳聲,這聲音的急促讓他歡愉。
情不自禁的,他側首,唇印在細嫩的脖頸上,感受着脈搏的跳動。
陸潺潺猛地睜大雙眸,指尖緊攥,蒼白的臉一點點染上了紅暈,她顫抖着睫毛,抿抿唇,低斥了一句:“江星禮!”
大手松開一只腕子,緩緩向上握住了她的肩膀,拇指在絲綢般的長發上滑動,“別怕。”
隔着面具與溫熱的面頰彼此厮磨着,唇漸漸向上,手掌插入發間,固定住她的腦袋,他低低的喘着氣,溫柔的吻在她的嘴角。
陸潺潺眼簾微阖,細弱的指尖攥緊他胸前的衣裳,似是被他蠱惑,另一手擡起,拂過他的脖子,在他的面具上撫摸,“你是誰?”
到如今他都不肯正面與她相對,還想占便宜,個混蛋,跟他沒完!
果然江星禮微微僵住,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隔着面具,眼眸深深的看着她,兩人距離極近,他長長的發散落下來,隔絕了這一片小小空間,“我想吃了你。”他啞聲道,吐字含糊,頗有種纏綿之感。
陸潺潺一怔,到沒有害羞,而是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看着他,甚至還有點好笑,“喲,真沒想到,你也會……調.情了啊?”
唇落在她額頭,深深呼了口氣,他克制着忍耐,“離我遠一點……潺潺。”
“我想吃了你,将你一口一口吞吃入腹,你的血肉骨骼,一絲一毫,我都想占為己有,你是我的,獨屬于我,不要看別人,不要跟他們說話,不要關注任何事,你是我的一個人的寶貝。”
細弱的臂膀攀上他的肩,她跪坐在床上緩緩将他反壓回去,陸潺潺輕笑出聲,指尖捏緊他的耳朵狠狠一擰,神色唰的冷了。
“成天發什麽瘋,沒事還玩起了這一套,江星禮,你別以為我真好欺負!”
他擡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眸游移不定,一手掌住她的小臉,突然傾身吻了上來。
不過顯然他不會,撞的陸潺潺牙都酸了,“唔……!”
腦子暈暈沉沉,像吃了上好的仙丹妙藥,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如在雲端,一團又一團的光炸開在腦海,五指都酥了。
撕咬的動作放緩,不自覺的柔和下來,他急促的呼吸着,兩手将她裹挾進懷中,越抱越緊。
“啊——”陸潺潺睜開眼,見他倒在一邊,捂着心口低低的痛呼。
指腹碰了碰唇,“嘶……”嫌棄的拿腳丫踢了他一下,嗔道:“還真是個狗變的!”
江星禮面具下潮紅的臉已經變的蒼白,他斂着眉,藏起黯然的神色,竭力控制住呼吸,伏在床角,等待心口那陣劇痛過去。
“對不起,我糊塗了。”他恢複了清醒,頗有些懊惱,再沒了方才的狂浪,拘謹的坐在床腳。
“那就說說,你為什麽要去毀掉九轉寒功?”陸潺潺只當他不自在,便也跟着轉了話題。
“這本就是魔教不外傳的功法,又屬邪功,落在正派手裏,自然該毀去。”
“還算個理由,雖然是敷衍我的。”她無所謂的一笑。
“不是。”他急忙道,偏頭看向她,視線落在她紅腫的唇瓣上,又慌的偏移眼眸,“沒有,我只是覺得,那樣的邪功,本不該存在的,我自小喜愛武學,喜歡掌控強大的力量,原本,我以為沒什麽能比這更讓我喜歡的。”
“可是……現在我發現我有了更喜歡的,可武功卻已經丢不開手了。”
“那第二個問題,你還要跟我玩下去?別以為戴着一張面具我就認不出來了,這樣有意思?”她腳丫捅了捅他的腰窩。
江星禮下意識握住她的腳,又紅着臉松了松,又握緊,卻是沒有松開了,默默把內力渡過來,“你的腳怎麽這樣冰?”
“我身子不好,冬春時節手腳便冰涼,不過可比不上白天的你。”陸潺潺沒有拒絕,還把另一只遞過去。
把她的兩只腳抱在懷中暖着,“江星禮已經死了,你的未婚夫,本已戰死了。”
他意味不明的說完,室內陷入了靜寂,陸潺潺眼珠滾動,落在他手上粉色的疤痕上,“那你現在是誰?”
“我也不知道,只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
“你見過鳳予了嗎?”陸潺潺問。
他默默點頭,“短短時日,她長大許多,我看那陳家的公子和你師兄都不錯,先前李宣平也一直心儀于她,她若喜歡,便由她自己做主吧。到底是比我好,我如今,什麽都不成。”
“那你打算回去看看忠勇王夫婦的陵墓嗎?”陸潺潺又問。
“想回去,又怕回去。”他低低的說。
高大的男人坐在那兒,眼底是瑟然的,他現在無家可歸,連身份都被剝奪了,是個死人了。
他與江鳳予不同,她身邊從始至終有人守護着,而他卻要遠離她了。
陸潺潺伸長了手,取下他的面具,“我梳妝臺上為你做了副面具,以後別戴這個了,憋氣。也別在面具下敷面皮了,真當我看不出來?你臉傷的不輕,若變成了真的鬼将軍,我可是掉頭就走的。”
他眼眸微潤,擡手握着她的指,“潺潺……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回來這些日子,他很多次想開口,告訴她,可以嫁人了,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嫁個很厲害的男人,然後娶夫君,喜歡的都娶回來,她這樣好,他們一定會極疼愛她的。
她自小沒什麽人寵愛,他希望她被更多人愛着,但是這念頭剛冒出來,便很快被占有欲撕碎,他又想,誰若搶走了她,他就殺了誰,除了他,誰也不準接近她。
“到底怎麽了?你若有話便直說,将軍大人也有小兒女情懷的時候?”陸潺潺勾着他的發絲輕笑。
“我曾發誓……”他說着,沒了下文。
即日起,不可對陸潺潺心存妄念,不可刻意接近她,不可出現在她眼前,不可娶她嫁她,永遠與她保持距離,若違此誓,便叫我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人類的誓言從來是謊言,從發誓的那一刻起,他的痛苦便沒有一時斷絕,言靈蠱一直在懲罰他。
可那又如何呢,越是痛,這滋味越叫人深陷,他想沉迷,時刻都待在她身邊,不可分割。
這是情愛嗎?他不知道這是邪功的緣故,還是他的心的渴望,從來不知,他有朝一日,會這樣的渴望一件事,一個人。
“有什麽辦法……能讓你我永不分離?能讓你永遠、永遠與我融為一體?”
暖融融的太舒服了,在他身邊她罕見的安心,陸潺潺閉着眼早已睡熟了,不知身邊這人才是她如今最該提防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