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蠱毒

“啾啾……”鳥兒的鳴叫傳入耳中, 清脆的風鈴聲聲飄遠。

陸潺潺緩緩睜開眼, 動了動酸軟的指尖, 抱着被子撐坐起來,裏衣已經被人穿好了,她揉了揉額, 眯着眼打了個呵欠,推開被子慢吞吞的下了床。

江星禮沒在屋中,她的衣裳已經被疊放在一邊,陸潺潺撈過來, 抿着唇擰眉忍着酸痛穿上,抓過梳妝臺上的玉梳, 一邊梳着頭發一邊往外走。

山間的空氣格外新鮮,出門便是鮮花綠意,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鼻尖聞到炊煙的味道,彎唇一笑, 還挺賢惠啊。

悄然走向廚房,門半開着, 裏面無聲無息的,她愣了愣, 從打開的門扉裏擠進去, 鍋裏的水已經沸騰了,昨晚在她耳邊柔情蜜意的男人,此時正背對着她蹲在竈角, 渾身隐見的的顫抖。

陸潺潺偏了偏頭,“平洲?”

男人身形一顫,大手忽的撐在竈壁上,五指鮮血淋漓,留下赫然一只血手印。

她微微一驚,急忙快步上前,擋在窗戶前,江星禮正欲要走,見此急忙掉頭,陸潺潺已經伸出兩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要跑哪裏去?”他聽見她帶怒的聲音。

江星禮一頓,默了片刻,靜立不動,“對不起,潺潺。”

“看來我調.教有方,你現在認錯倒是麻溜的很。”她像是嘲諷,眼眸卻紅了,使勁将他扳過來,“你給我轉過來!”

他轉過了身,陸潺潺鼻尖嗅到濃重的血腥味,她盯準了他胸前那一片,玄色的衣裳看不出色彩,但是那一片濡濕已經很顯眼了。

“沒事,只是我不小心……”他像是打算解釋。

“閉嘴。”她不想聽。

伸出一只手,觸及衣襟,猛的一拉,陸潺潺呼吸一凜,瞳眸瞬間瞠大。

昨晚她剛剛才感受過心跳的地方,此時赫然出現好幾個血洞,皮肉下有什麽東西在一直不停的鼓動,留下一片一片的紅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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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捂住流血的地方,她咬了咬唇,“是蠱!”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多久了?”她壓着嗓子,聲音還是控制不住的抖。

他痛到生生用五指紮心,可見這蠱有多厲害。

“沒多久。”江星禮見不得她的眼淚,本來邪功的影響下,只要不見她,他已經不會怎麽發作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就算他白日不想她,夜裏一宿一宿的睡不着,閉上眼就全是她,那麽多的感情,好像全都轉移到了睡夢中。

而即便如此,只要看見她,他卻又故态複萌,前一刻想要冷漠,下一刻已經心軟。

“不是很痛,別看了。”他想要笑着拉開她的手。

“撒謊!江星禮,你非要對我說謊是不是?”她瞪他。

顧不得與他生氣,陸潺潺拔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掌心一劃,江星禮急忙去拉她的手,“你做什麽?”

“給你解蠱。”她想要打他,見他心口那慘相,又舍不下手。

“可以解?”江星禮一愣。

“自然。”陸潺潺白他一眼,“我們神醫一脈血脈天成,靈性十足,對蠱物有天然的吸引力,我将它引出來,然後再解決掉。”

“那你不會有什麽影響吧?”江星禮不放心的看着她滲血的手掌。

“蠱物食了我們的血,會因為藥力太足而陷入沉睡,把它燒掉就行了。”陸潺潺說着已經不由他反抗的将手掌貼了上去。

但接下來的場景卻讓她終身難忘,她原以為不過就幾只蠱,誰知道竟然源源不斷越來越多。

看着一只又一只黑色的言靈蠱蟲從他心口的血洞爬出來,跟着昏睡落在地上,不一會地面竟然堆起了一小堆。

“潺潺,夠了!”他捏住她的手,因為失血,她的面色都白了。

“放手,要麽就一次清理幹淨,要麽下次我還要這樣,蠱蟲不徹底去除,就會在你身體裏不斷繁衍。”陸潺潺面色沉沉。

“不行,我沒事,你已經失血太多了。”他不同意。

“放手!”她低低的怒喝。

“娘子……”他輕輕的哀求道。

“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陸潺潺揚首,微微蒼白的唇倔強的抿起。

他震住,陸潺潺拍開他的手繼續引蠱,不過好在也就剩最後幾個了,半晌沒有蠱蟲出現,她黑着臉把手掌上的血抹在他心口,拿出荷包裏随身帶的金瘡藥給他倒上,用帕子一包,跟着轉身出門。

因為失血,她在門前一個趔趄,江星禮急忙上前把她攬住,他九轉寒功早已修到了後期,這點傷勢,只能讓他痛苦,根本不能拿他如何。

“潺潺,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端水。”把人一把抱回了屋子輕輕放下,轉身要走,卻被人拉住了袖子。

陸潺潺目不斜視,頓了會才道:“江星禮,那是言靈蠱。”

他回身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安撫,“我知道,沒事的,我練的武功,別說小小的蠱蟲,就算是五內俱碎,也還能活幾年呢。”

她緩緩擡眸,對準了他,“不一樣,言靈蠱只有一只,你體內那麽多,只有一種情況,你違背了誓言……”

他怔住,沉默下來。

“違背一次誓言,每一天就會繁衍一只蠱蟲,那麽多,你違背了多少次?如果你根本做不到,你為什麽要發誓?”她眼眸含着水汽,像是不能理解。

“我……我原本以為我做得到。”他看着她,啞聲道,“或者說,曾經我也想逼我自己做到。”

“好,那麽再回答我第二個問題。”陸潺潺颔首,“那些蠱蟲,與我有天然的親近之感,這說明,培育他們的主人,至少跟我是血脈至親,我想,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有這個可能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你見過我爹。”

江星禮看着她了然的神色,猝然垂眸,“我……”

“你見過我爹,還吃下了他給的言靈蠱,發下了你根本做不到的誓言,将你折磨成這副鬼樣子。”她似哭似笑。

“為什麽?我完全不明白,你不肯告訴我你找到我爹了,也從來不說你中了蠱,更沒有說過,你時時刻刻都在被蠱蟲折磨,你到底立下了什麽誓言?為什麽要這樣?”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你不回答,我想我們之間的關系可能還需要重新考慮……”

“不行!”他急忙握住了她的手,“潺潺,我說。”

“我是見過爹,是在小半年以前,那時我還在戰場搏命,就是失蹤被宣告死亡的那一次,我進了北國的一片神秘森林,走火入魔之下落入了崖底,爹就在那崖下,已經在那住了十幾年。”他小心翼翼的抹去她的淚水,湊過來親吻她的臉。

“他救了我,後來還無意中發現了我是你的未婚夫,但是,當他知道我練了九轉寒功以後,他的态度大變,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聽他說,我會傷害你,可是九轉寒功是維持我的生命的武功,那時的我,剛剛得知母親的噩耗,還有妹妹生死未蔔,無路可走之下,為了出來,為了見你,我……騙了爹。”

陸潺潺眸中漸漸恍然,聽他繼續道:“我吃下了言靈蠱,立下了誓言,絕不糾纏你見你,不會與你相愛不會跟你在一起,但是我鑽了空子,我說若違誓,便叫我萬箭穿心痛不欲生,你看,只是痛而已,沒有死對不對?”

江星禮輕輕一笑,“爹被我騙了,我從中蠱的那一刻開始,痛苦就沒有一日幸免,可我甘之如饴,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斷了心思,本該斷了不是嗎?那時我一無所有,怎麽與你相配呢。但是越痛,我就越清醒,我就是要與你在一起,只與你在一起,怎樣都不會分開。”

“我很感激它,如果沒有蠱蟲時刻提醒我,或許我真的就在九轉寒功的驅使下暫時忘記了對你的情意,但我沒有,我沒有使你像當年的醫神那樣痛苦,潺潺,我不是屍魔,你也不是醫神,你我之間,絕不會有斷絕的那一日。”

“因為我不準,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此生你我都要綁在一塊,生死都在一塊。”

她輕輕抱住了他的脖子,“是我太笨,沒有早點察覺你的不對,明明你失蹤出現之後,就有那麽多反常,明明在地下桃源的時候你表現的那麽痛苦,但我竟然沒有發現……”

他将頭埋進她的發絲,“那時候那麽緊急,怎麽能怪你呢,而且,我騙了爹,合該我遭受懲罰。”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陸潺潺趴在他肩頭,“那我們等把殺害高大俠的兇手找到,就去找我爹好不好?”

“……我出來時,爹曾經再三囑咐,讓我千萬不能告訴你他的下落,更不能帶你去見他。”江星禮嘆了口氣。

偏頭看着她,親了一口她微白的唇瓣,“不過岳父大人跟娘子大人,當然是聽你的了,還望娘子到時多多護着你的大君點。”

陸潺潺噗嗤一笑,“那…勉勉強強吧。”

當天上午江星禮就把她送回來了,兩人又膩了一陣,陸潺潺才把戀戀不舍的人趕走了。

坐在桌案後笑了一陣,才招手讓彩月進來,“讓你調令暗衛,調過來了嗎?”

“已經調過來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彩月說完,有些猶豫。

陸潺潺擡眸瞧她一眼,“有話就說。”

“姑娘,我聽到了一點消息……”她咬咬牙,“有人傳言,寧神心法在您手中。”

“姑娘,傳出這消息的人定然居心不良,我已經下令讓人去查了,您要不要先回姜城?畢竟那兒才是我們的大本營,明山這裏聚集了太多武林高手,對您很不利啊。”

輕輕挑眉,錦蓉效率果然很高,“不必了,消息是我讓人傳的,不然,我為什麽要你調影衛過來。”

彩月一愣,見陸潺潺自顧自在書桌上寫着什麽,竟然半點不慌張,摸摸頭,莫不是這事是個小事?要不然姑娘這麽鎮定呢。

她糊裏糊塗的出了門,只是剛邁出門,就見趙平生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遠遠地人便往地上一歪,眼中含淚,嗓音嘶啞。

“姑娘,我娘她……沒了。”

“啪嗒——”細細的毛筆墜地,陸潺潺唰的擡頭。

彩月微微張口,好半晌才聽到她細若蚊吶的問詢,“什麽?!”

猛地站起身來,幾步往門外奔去,跨門檻時腿一軟,彩月急忙把她扶住,“姑娘!”

她扶着門框,深吸了兩口氣,“你剛剛說什麽?”

趙平生呆呆的,眼淚不住地流,“我娘她……她,死了。”

指尖扣進了門框裏,陸潺潺撐着發軟的雙腿,一步一步走過去,俯下身,聲音低低的,又問,“你說誰?”

趙平生昂起頭來,看見她眼底的荒謬,抽搐着唇角,哽咽着,“您的奶嬷嬷,我娘,李雁至。”

“姑娘!”彩月一陣驚呼,急忙把天旋地轉的陸潺潺抱在懷裏,“姑娘你怎麽樣?我這就找大夫去。”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陸潺潺勉強撐住,本就失血過多身子虛,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甚至有種在做夢一般的錯覺。

“在哪,帶我去。”她輕聲道,緩緩直起了身。

等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明山後山,一群武林人士已經圍成了圈,圈中是方同抱着李雁至沉默的背影,旁邊站着一襲玄衣的男人,面上罩着半面,只有一雙眼睛看不清神色。

“昭玉公主來了!”有人喊了一聲,人們紛紛讓開,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戲的眼神。

彩月趙平生一人一邊扶着陸潺潺過來,江星禮一下看過來,眸子黑沉沉的,腳下往前一步,他輕聲道:“不是我。”

頓了頓,又道:“對不起,我沒來得及。”

他不得不慌,對陸潺潺而言,李雁至是相當于母親的存在,他知道她相信他,他怎麽可能傷害李雁至,但是他不能确定她會不會原諒他沒能救下李雁至。

“呸!你這魔頭到這時候還在狡辯!”

“可笑,果然是魔教魔頭,謊話連篇!安樂郡主,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人,你快快将你看見的情況道來,揭穿這魔頭!”有人忍不住跳出來。

站在一邊神色無措的鳳錦蓉揪着手指,陸潺潺神色黯淡,推開扶着的兩人,來到李嬷嬷面前。

緩緩蹲下身來,方同抱着妻子垂着頭,沉默着沒有反應,她伸出手指,觸及女人已經變冷的面頰,又去摸了摸她的手。

“嬷嬷……”她喊了一聲。

女人沒有反應,像是睡着了,“嬷嬷,嬷嬷,嬷嬷?你理理我,你不是想見我嗎,嬷嬷,我來了呀,我來了,對不起,嬷嬷,對不起……”眼淚終于大顆大顆滾出來,她眼前一陣發黑。

江星禮控制不住心疼,上前一步半攬着她,“潺潺……”

“魔頭!我殺了你!”趙平生紅着眼,抽出佩劍便沖過來。

不過只在江星禮身前三步便停住了,竟是再不得存進,這一幕看的圍觀衆人倒抽冷氣,這才幾日啊,這魔頭的武功竟然又精進了不少。

“姑娘,”方同開口了,男人像是一夕之間到了垂亡之時,擡眼看過來,依然慈祥,只是死氣沉沉,“我們是看着姑娘長大的。”

“方叔,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嬷嬷,是我的錯……”陸潺潺沒法冷靜,她這世上最親的女人,如母親一般的人被人害死了,她沒法冷靜。

“傻姑娘,”他笑了笑,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別自責,我信姑娘,她也信。”

“她走的時候不遺憾,姑娘不知道,她太想你了,挂念着呢,從離開你之後,每天都睡不着,吃飯前唠叨,睡覺前唠叨,想着姑娘沒有她,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不注意身體,呵……”他笑的更開心,“姑娘別怪蒲先生,這次是她硬要跟着來的,來了呢,姑娘忙,沒顧得上見一面,她太想你了,就讓我和平生幫忙,偷偷見了你一眼,她見到你了,開心了,所以不遺憾的。”

陸潺潺愣住,跟着卻哭得更大聲了。

“還有平生,你給我住手!”方同看向趙平生。

趙平生不甘的放下劍,頹然跪地,“娘!”

“姑娘,你別怪教主,”方同嘆氣,“方叔相信不是他,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來,他很愛姑娘,他不會做讓姑娘傷心的事,所以方叔不希望姑娘跟他有誤會。”

“人這輩子遇見一個深愛自己的人不容易啊,姑娘,燕兒她有了自己的家,平生呢,有了彩月,他跟着姑娘,我們不擔心了。能看見姑娘後半生幸福,這就是我跟她的唯一願望了,往後,還望教主好好照顧姑娘,拜托了。”方同緩緩道。

江星禮眸色深深,看着方同重重點頭,“我會的!我發誓,此生絕不負她,她若有事,我拼死相護。”

方同笑了,眼睛裏含着淚花,“平生,好好的,姑娘,好好的。”

說罷運氣,在所有人始料不及下,內功沖破心脈,轉瞬氣絕了。

“方叔——!”陸潺潺驚叫一聲撲過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父親!”趙平生聲嘶力竭的呼喊着。

“方叔!方——”再受不住刺激,她腦袋重重一垂,竟是直接暈倒了。

“潺潺!”

“姑娘!”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衆人被這變故驚的不知如何是好,鳳錦蓉驚呆了,反應過來江星禮已經抱着人沖去了陸潺潺的房間。

彩月本欲打算跟上去,頓了頓又停下,看着驟然失去娘親跟主父的趙平生,眼眶也紅透了,蹲下來将他的腦袋抱進了懷裏。

江星禮盛怒之下內力威壓充斥着這間院子,那些叫嚣着喊打喊殺的正派人士連院子都進不去,最終只得灰溜溜的退回來。

等陸潺潺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側首一瞧,江星禮正握着她的手一點一點給她輸送內力。

見她醒了,他才露出笑來,“娘子,你終于醒了。”

纖細的指尖反握住他的,陸潺潺眸光閃動着冷意,“我要報仇,你幫我。”

“好,只要你好好的,什麽都好。”江星禮急忙道。

“是我害死了嬷嬷……”她看着上方的床帳,口裏喃喃着,眼淚順着眼角流入了鬓角。

蒲先生一語成谶,越是違逆命運,反而越陷越深,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到頭來,還是輸了。

李嬷嬷想念她,方叔與平生幫她看她一眼又有什麽錯呢,他們怎麽知道,便是這樣,将一切推向了命運。

當日,魔教教主被昭玉公主刺了一劍離開了明山,公主與魔教教主決裂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武林。

鳳錦蓉進了靈堂,不由感慨,前兩日這裏擺放的是她義父的棺材,她悲痛的送走了自己的親人,誰知又兩日,這裏擺放着潺潺兩位親人。

“錦蓉。”陸潺潺披麻戴孝,垂着眸喚了一聲。

彩月扶着她起身,不過是一夜之間,陸潺潺整個人便顯出一種格外的蒼白來,身子骨伶仃仃的,看着冷清極了。

鳳錦蓉不自覺的跟上來,兩人到了內間,“潺潺,你……節哀順變。”

“那日,是你看見魔教教主出手傷我嬷嬷的?”陸潺潺問。

她頓了頓,慢吞吞的點頭,“我是看見李嬷嬷神神秘秘的去向了後山林子,所以才覺得奇怪就跟上來,誰知就看見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李嬷嬷面前,一指就……殺了她。”

“那個人出手很快,面上戴着跟江星禮一樣的面具,武功招式也一樣,距離又遠,光看那身打扮,我一眼看去就覺得是他,”鳳錦蓉回憶,“可是就在那人出手的一瞬間,林子裏又出現一個黑衣人,他出手雖快,卻還是晚了。”

“兩人跟着就打到了一起,同樣的裝扮招式,身形又快如閃電,我很快就分不清了,直到又有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其中一個黑衣人才離開,剩下的就是江星禮了。”

“我沒有說是江星禮殺的人,我當時走近認出那人是他後,就覺得後面救人的那個才是他,是發現的那人認為是他殺的,胡亂叫嚣才……”鳳錦蓉垂頭有些沮喪,“你不要怪江星禮了,他那麽喜歡你,怎麽會傷害李嬷嬷呢。”

“我檢查了嬷嬷的屍體,”陸潺潺眸色格外冷漠,“的确是被一擊斃命,與高大俠遇害同出一轍的手法,所以,我斷定,殺害嬷嬷的,跟害高大俠的是同一人。”

鳳錦蓉擡頭,“那麽照我親眼所見,你的猜測是對的!還有另一個九轉寒功高手,而且,江星禮的确是被冤枉的,那你怎麽還刺他一劍?”

“目前消息已經放出去了,”陸潺潺垂着眸沒有回答,“錦蓉,我還需要你幫我放另一個消息。”

“你說。”

“兩位至親離世,我心如死灰,魔教教主害死我嬷嬷,我恨之入骨,為了鏟平魔教,為嬷嬷報仇,我準備将手中的寧神心法選一人傳授。”陸潺潺眸如深潭,“三日後,将在明山舉行誓師大會,屆時比武選出最強者,我将傳授他寧神心法,只要他幫我報仇。”

“會有人來嗎?九轉寒功都沒幾個人知道,更何況江星禮有多厲害大家有目共睹,武林中人不是傻子,他們再觊觎心法,也不會送死的。”鳳錦蓉疑惑。

“會,”陸潺潺篤定,“因為如果誓師大會無人勝出,我将當衆自刎,以告罪兩位至親亡靈。”

“你瘋了,這賭的太大了!”鳳錦蓉猛的瞪大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3)(ε ̄ *)

很多目前還沒解釋的東西,後面都會解釋的,江星禮到底想幹啥,陸潺潺知道理解就可以了,陸潺潺想幹啥,江星禮懂得明白也可以了。

寶貝們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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