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
番外
竹林雅舍,情牽日夜。
蕭池魚輾轉醒來時,入目便是那人漆黑的眼眸,竹窗外的夕曛肆無忌憚的缭繞在他溫潤俊秀得眉眼之間。
依舊是一身白衣風華,灼人心魄,只唯獨缺了當日那份纏繞于心的悸動。
她回憶起昏迷前兩人的劍拔弩張,不由有些頭疼。
世人都道往事不可追,他從前亦如此想,可如今也只能在前塵往事中尋一份安寧,亦無苦楚。
原本半靠在榻邊兒的風月白見床上人終于睜有了動靜,連忙湊過來隔着被褥擁住她單薄的身軀,口中欣喜道:“阿魚,你醒了。”
懷中人毫無反應,像是一座不會動的石塑泥雕。
風月白明亮的雙眸稍暗,轉而又湧出更濃的關懷之色:“你足足睡了一日,粒米未進,可有什麽想吃的?”
“原來我竟昏迷了一日之久,一天時間,想必我們定還在大慶境內,”蕭池魚暗附。
見她不應,風月白也不惱,自顧自說繼續道:“你素日裏最喜歡吃鲈魚羹了,還有芙蓉糕和玫瑰清露,我一早就備下了,就等着你醒來時好食用呢。”
他仍是從前那副溫軟柔和的語氣,仿佛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可那言語間得讨好意味卻令人無法忽視,明晃晃昭示着眼前僅有的溫存安寧不過是昙花一現。
“你且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他對她愛憐一笑,依依不舍的起身離去,盡管他一刻都不願與她分離。
凝着天邊最後幾縷欲消未消的殘陽,蕭池魚終是淡淡開了口:“國師,哦不,是太子殿下,您究竟意欲何為?所圖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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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好生熟悉,原是從前也對他講過的,只是如今時過境遷,再沒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距離乞巧夜宴已過去數月之久,那晚的兵荒馬亂是二人最後一次碰面,亦是二人決裂之時。
她沒想到,自己當日能夠成為太子妃是因于他,更沒想到也是滅于他。
西涼國的前太子,呵!
冗長得安靜過後,是那人沉痛的聲音:“阿魚,我是真的愛你,你相信我,我真的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風月白緊緊抱着她,他被她陌生的樣子傷到了,一如當年知曉她居然就是太子妃時得絕望和難過。
當年他對惠明帝言,永安候府雲三小姐雲清歡便是降世鳳星,彼時他尚不知雲三小姐便是他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
大紅蓋頭被風吹起露出她面容那一刻,好似一切都晚了。
風月白雙臂不斷收緊着,好像生怕她消失一樣。
“放我走吧。”
蕭池魚淡漠的聲音,透着無限悲涼。
“不可能!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絕不!”
風月白突然猩紅着雙眸大聲嘶吼道。
他急切的捧着懷裏人冰涼的雙頰,用力得吻住她,他迫切得想要得到她,讓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化為骨血,再也無法分離。
從前的隐忍愛憐在此刻全被可能要失去她的恐懼所替代。
沒人知道這幾個月他是如何度過的,正如那三年的魂牽夢萦,那是刻骨的思念,
帷帳落下,泛起一陣陣漣漪,一切的抗拒掙紮只能換來更加強硬的對待。
紅羅軟帳,暗香疏影,一朵朵旖旎的梅花開在了雪間,獨染了這一片天地。
昏昏沉沉中,風月白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吳侬軟語。
滾燙的淚珠不斷從眼角滑落。
一直以來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荒謬,她該感謝他嗎?感謝他給了自己新生?
“我只是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如若我知道當日救我的人是你,定不會讓你有機會嫁給他人的,”風月白萬分悲痛得說道。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從他第一眼見她時便定了。
當年他身受重傷之際,意外被她所救,自此心裏便認定她是他的唯一,可沒想到陰差陽錯,她就是他口中的鳳星,竟是他親手将她推給了別人。
他認定的人,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嫁給旁人,與別的男人成婚生子。
他無法忍受,這才出手傷她,又施以還魂之術,讓她成了久病不起的宸陽郡主。
他無法忍受所愛之人嫁給旁人,蕭池魚亦無法忍受心愛之人竟是殺害自己的兇手,這三年得離無所居,游蕩瓢零之苦該做何了結?期間之酸辛又與何人道也?
一夜沉浮,月色流逝,雪滿大地。
打開竹窗,是雪花如柳絮般紛飛的美景,以及一抹白衣在落滿皚皚白雪的屋頂下忙碌的身姿。
她想,這世間最難割舍下的,便唯有情之一字了。
顧淵也時長這樣想,在雲清歡離開的那三年,他日日思念。
他從不知道想念一個人竟是這般滋味兒,自己竟會如此割舍不下她。
兒時與她相識的情景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他知道她又回來時,他以為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可到頭來,卻不過是再一次失去。
他故意将南辭放在她身邊,當她知道他愛上別人時,他是多麽地心痛。
他痛恨自己遲了一步,就像痛恨沒有保護好前世的她一樣。
他費盡心思地讓她知道真相,自以為是在愛她,護她,卻終是夢一場。
池魚思故淵,
故淵念池魚,
後來故淵無池魚,
池魚別故淵。
三年後,蕭池魚順利誕下一女,取名雲清,此後經年,歲月靜好,與君長安。
“池魚思故淵, 故淵念池魚,後來故淵無池魚, 池魚別故淵,”出自百度。
說明:
起初有讀者反映,男主毒害女主原因過于偏執狠毒,故将男主殺害女主的細節稍作修改。後又有讀者對修改後內容不滿,所以再三思量之下,還是改回原稿。
至于有部分讀者反映結局倉促,因為當時三次元有事耽擱,所以砍了一些原定大綱細節,後面将這段劇情補在番外,仍有不足之處還請諸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