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好讨厭
你好讨厭
去C市的前一天，傅清越敲響了沈卿元的門，彼時承玖不在家中，去辦理去C市的相關手續。
“姐姐，想我了嗎？”傅清越一進屋就直奔着沈卿元的卧室去，由于承玖現在沒有腺體，散發不出信息素的味道，他本想盡情地聞聞沈卿元的信息素，結果滿屋子都是令他生厭的味道。
沈卿元好笑地倚在門口，指指旁邊的櫃子，“實體化的檸檬紅茶，好不好聞？”
“嘔。”
傅清越做出了嫌棄的表情，問道：“姐姐，我送你的海鹽呢？”
海鹽？他記得他不是讓承玖寄回去了嗎？
沈卿元心中疑惑，不過沒有和傅清越說出口，只是随口道：“我扔了。”
“送別人自己的信息素，誰都知道你的心思。”
傅清越聽到扔了之後，周身氣壓下沉，随後笑起來，絲毫不掩飾地說：“我就是想讓你渾身都是我的味道，然後穿着裙子上.我啊，還能有什麽別的心思。”
他沒想到傅清越會把話說得那麽直白，而且其中的含義一聽便知，沈卿元直接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傅清越并未抵抗，直直跪在地上。
沈卿元坐在床邊，腳踩上傅清越的肩膀，阻止對方起身，信息素時刻壓迫着。
“別生氣嘛，我錯了，我最近有點發瘋，再不說出來，我怕我忍不住要給你下.藥了。”
傅清越沒釋放信息素，只是用膝蓋往前蹭了蹭，握上沈卿元踩在他肩膀上的小腿肚，輕輕捏了捏認錯。
“你說什麽？”沈卿元難以置信傅清越居然會有這種心思。
“你最近要防着點我，我很久不打比賽，沒見血，情緒釋放不出來，理智比較欠缺。”
Advertisement
傅清越緊接着笑着說着恐怖的幻想：“我很想用信息素覆蓋上你的全身，然後把你鎖在我的床上，每天只能咬我的腺體，聞我的信息素，直到你徹底受不了的那一天，我會親手送上我的脖子，你就能解脫了，我也是。”
“你太瘋了，需要冷靜。”他冷冷地評價。
傅清越并緊雙腿，衣擺向下扯了扯，如癡如醉地把自己的臉湊過去，說道：“所以罰我吧，讓我收了這些心思，我真的有點忍不住了，尤其是在知道你把海鹽扔掉之後。”
又是海鹽，承玖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沈卿元有點猶豫。
“你還需要我不是嗎？”傅清越兩條腿交叉動作，着急地說：“海鹽你不想要，可是林彥的那件東西我拿來了，你也不想要嗎？”
不得不說，傅清越知道他想要什麽，也很懂得用此威脅他。
沈卿元微斂眼眸，手先撫上傅清越的臉頰，随性地滑動，感受到對方放松下來的身體，一瞬間扼住傅清越的脖頸，用力收縮，把控好時間，松開手給了傅清越清脆的一巴掌，海鹽味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你就是想要這個是嗎？”
傅清越緩了緩神，連忙又把另一邊湊過去，臉上和脖頸上的指印格外相稱。
“東西給我，就給你。”沈卿元手心有點痛，但是還得和傅清越講條件。
很快，那枚黑色耳釘被傅清越雙手獻上，沈卿元利落地朝另一邊打了個同樣力度的一巴掌。
“啪。”
海鹽味過于濃重，沈卿元聞着頭暈，一刻也不想讓傅清越留，“交易結束，趕緊滾。”
傅清越沒有絲毫不快，他用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頰，很對稱，愉快地向門外走去。
意外的是，承玖恰好開門回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傅清越耀武揚威的姿态，臉上明顯的兩個巴掌印，脖頸上的指印，和沾上水漬和灰塵的褲子。
“你沒有吧，承玖。”傅清越剛一開口，一陣拳風迎面打過來，臉上的指印被拳印覆蓋上一層紅腫。
承玖雖然現在用不了信息素，但體術方面從沒有落過下風，他小心翼翼地把買給沈卿元的東西放在一旁。
“我确實沒有。”他指的是拳印。
傅清越沒有和承玖打的心思，他怕再被打一次，沈卿元留下的另一個指印也會消失，他還準備回去用印出來擺在房間裏呢。
故而他也只是哼了一聲，聳了聳肩，和承玖錯過身時還幼稚地撞了一下肩膀，随後離開。
外面的動靜不小，不過沈卿元沒有出去看的心思，靜靜地等待承玖進來，走至他的床邊。
沈卿元微垂下眸，可憐兮兮地伸出手，說道：“哥哥，我手好痛。”
滿屋子的海鹽信息素，承玖即便聞不到，看方才傅清越的姿态猜都能猜到裏面發生了什麽事。
可他還是半蹲下來，握住沈卿元的手，手心朝上，輕柔地揉着那片紅印，吹吹風。
沈卿元只能看見承玖的頭頂和感受到手心的舒适，以及這種離譜的理由帶來的反而是對方的小心翼翼。
旁邊的散氣櫃散發着檸檬紅茶的味道，他從沒有一刻覺得這個味道這麽舒适。
沈卿元俯身在承玖原本的腺體處聞了聞，凹陷的部分看起來有點殘缺，也沒有任何味道，他心中莫名酸澀。
這種酸澀無關愛與不愛，而是被人愛護着、憐惜着、無限包容着的一種體會。
“你總對我這麽好……”沈卿元小聲地說着，“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像傅清越那種目的性強烈的人，沈卿元清楚地知道對方的好意向來是有對應的代價的，故而也沒有動過絲毫真心，無非是一場以真物換假情的交易。
像薛亭風那種同樣願意為他付出，不索求的人，最大的問題是，沈卿元能夠感受到對方似乎在付出什麽，卻又看不見對方實質的付出，每次他想知道，想為此感謝，卻又被他們之間無形的隔膜阻礙，時間久了，他也就問不出口了。
承玖只是聞言擡起頭，捏捏沈卿元微鼓的臉頰，把他向下的嘴角往上提了提，“順其自然就好，你知道我一直會在的……你想要的那本舊書，我剛才去舊物市場淘到了，放在客廳，我去拿給你。”
沈卿元拽住起身要走的承玖，又下意識地要松開，承玖卻已經停留轉身，把糾結猶豫的他抱起來。
“是想我抱着你一起去？”
“不是……”沈卿元忽然很認真地注視着承玖，用手搓弄對方的臉，做出好多古怪的表情，承玖也任他動作，只是一直穩穩地抱着他。
“我只是在想那天說的那個賭約，要是真的讓你賭贏了，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沈卿元說着說着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又揉着承玖的臉做鬼臉，緩解自己未知的情緒。
“那就改規則，反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承玖理直氣壯地說完，聲音變得低沉：“你知道的，我一輩子都願意輸給你。”
“你好讨厭，你好會說話。”沈卿元惡狠狠地照着承玖的唇角咬了一口，“罰你的。”
下一秒，沈卿元被熾熱的呼吸撲了滿面，順着額頭，鼻尖，唇角，一路滑到下颚，脖頸，熱氣呼在喉結處，留下一個水印。
“謝謝你的獎勵。”承玖道。
海鹽的味道逐漸散去，空氣中，朗姆酒和檸檬紅茶的味道以不同維度交融在一起。
來C市的第一件事，兩個人決定先去逛逛他們本市沒有的特色集市。
步入科技化後的城市很少會有像這種舊時代的集市，像承玖給沈卿元淘舊書去的舊貨市場，同樣是可以區域檢索的。
兩側的小攤販用麻布或者塑料布鋪在地上，上面售賣的東西千奇百怪，奇形怪狀，很是新奇。
沈卿元往前走上幾步，左手邊一位老神在在的小攤販眯着眼睛拿着蒲扇扇風，似乎對自己的物件甚是自信。
他一下子就被吸引到，蹲下仔細查看，其中有塊形狀奇特的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中心材質有點像玉，外面似塗了一層細碎的芝士，摸起來細膩又凹凸不平。
“小夥子，你別看他不夠透亮，寓意可不一般，與你相當适配。”
“請先生講講。”沈卿元知道這裏幾句常說的話。
“你一進來我就感覺到了，小夥子，有點病症吧。”小攤販轉了轉扇子，又說：“并且……估計是世所罕見的症狀。”
居然說得這麽精準，沈卿元和承玖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奇。
“你看這玉，外染滑膩之物，輕易無法剔除，正如你這病症，就像個小尾巴，拔不掉還拖着煩。”
“是，您繼續說。”一見這事和沈卿元有關，承玖率先把蒲扇拿過來，給對方扇風。
“哎呦，這小夥子懂事，我就多說兩句……一旦你們把我這玉收了，日日擺在床頭，它上面的滑膩之物便會慢慢褪去，待它完全褪去，就是你病症将好之時。”
按理說這種事情，承玖這種人應當比沈卿元更不信，但他直接便說：“我收了。”
沈卿元連忙在背後拽他衣服，眼神示意：你先問問價啊。
“不多不少，六萬，湊個吉利數六萬六，你們看成不？”
這零頭湊得簡直就是在訛錢，沈卿元張口便說：“我們不……”
“好，請問怎麽付？”承玖掏出手機，沒有任何遲疑。
這時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比了個八，“八萬，給我。”
沈卿元擡起頭，是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寬大帽檐的古怪男人，從他蹲着的視角，能看見對方帽檐下的臉上還戴着面具。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冤種吧，這種訛錢的東西還有能搞競價的。
“八萬八，給你湊個好數字。”承玖的話差點讓沈卿元兩眼一黑。
“九萬。”黑衣男再度叫價。
一旁的小攤販假胡子都要樂得吹歪了，巴不得再多加點價。
沈卿元伸手在承玖後腰掐了一把，湊到耳邊用氣聲說道：“我不要。”
“他說得很準确，或許會對你有用。”
很難想象這種話是在研究所工作的承玖說出來的，抱着一種萬一的心态。
“……哥哥，與其買這種玄乎的石頭，我更想要你研究出來的藥劑，你不聽我的嗎？”沈卿元再生一計，先用撒嬌般的語調說着，後又故作傷心。
如果這個錢花出去，沈卿元就真的會傷心了。
“我聽……”承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不再加價。
黑衣男給掃過去了九萬九，從笑呵呵的小攤販那裏接過石頭，轉頭就遞給了沈卿元。
“我多湊了九千的吉利，送給你的，早日痊愈。”
“你……”
沈卿元下意識接過來，正想問什麽，黑衣男轉身就離開了這裏，倒是承玖把石頭小心地放進包裏，随後道：“下次碰見他，我會把錢轉給他。”
“……奇怪又好心的人。”他站起身，發現小攤販也在收拾攤子。
“老板，不擺了嗎？”
“賣一筆，吃三年，小夥子，我先走了。”說罷，他卷起來麻布就跑了。
“……怎麽看都是被騙了吧。”沈卿元無語地看着依舊對石頭十分謹慎的承玖，無奈地往回走去。
不遠處的小巷口，黑衣男和小攤販站在一起。
小攤販讨好地笑着，意有所指地說：“那筆錢……？”
“你留着吧，我說的不是假話，九萬九給小朋友讨個吉利而已。”
“……老大，冒昧問下，那石頭真有那種功效嗎？”小攤販得了錢高興，一時嘴沒把住門問了出來。
“功效？讓小朋友對我有個印象，還能順便多說兩句話，大概也算。”
黑衣男看起來心情不錯，擺擺手讓手下離開。
他摘下帽檐下的面具，點上一支煙，帶着一片紅色胎記的臉又冷峻下來，“不對……我是為了以後抽他的腺體，僅此而已。”
晚上，承玖在床頭擺弄那塊石頭，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布置好。
“……我說，你真信那個攤販說的啊？”沈卿元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問道。
來C市的行程都是承玖安排的，包括酒店的大床房。
承玖習慣性揉捏着沈卿元的腰窩，“我不信……但是關于你的事情，我不希望錯失任何一種可能性。”
沈卿元向來怕這個，敏感地躲了下，反而被承玖另一只手锢住，他紅着眼尾沒什麽威脅地厲聲問着：“你開大床房就為了做這種事的？”
“一天沒親了，寶寶。”承玖湊上去想讨一個親吻，被沈卿元一把推開臉。
“我有話問你，你老實一點。”
沈卿元松了口氣，還好他突然想起一件可以問的事情暫時逃脫。
“你說。”承玖聽到沈卿元的語氣也不鬧了，還把衣擺給沈卿元仔細拉平蓋好。
“交代一下，傅清越送的海鹽，你弄哪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