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蝴蝶
蝴蝶
“寶寶，說我是誰？”
“是，是承玖。”
沈卿元微張的唇縫被滾燙熱烈地侵入，就如同沙漠中的旅人渴求生命的水源，貪婪的入侵者不滿足于淺嘗辄止地搜刮，扣住他的後頸，一寸一寸地深入汲取，刺激最深處的那一小揪柔軟産出更多的水源，盛不住的部分從唇角溢出，一道水痕沿着脖頸，隐入令人遐想的衣領之下。
呼吸間交換着彼此的氣息，微薄的空氣被毫不留情地奪走，沈卿元雙腿觸覺被酥麻感占領發軟，靠着承玖抵住的膝蓋才不至于滑落在地，淡淡的水霧遮擋了他的視線，生理性的淚水暈染眼角，緩緩流下。
“怎麽哪裏都在哭啊，寶寶……”承玖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已經被窒息感占領大腦皮層的沈卿元，動了動膝蓋暗示着。
“你……你閉嘴，混蛋。”
承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腹摩挲着沈卿元的唇邊，溫柔克制地說：“寶寶，他們還在不遠處，我們換個地方再繼續，好不好？”
“嗚……他們聽不到的……”沈卿元的衣領已經被他自己扯得亂七八糟，創口貼脫落，上次留下的痕跡遍布在鎖骨周圍，觸目驚心的紅印讓人很難不回憶起那一晚的旖旎。
“寶寶，可等你清醒過來，又要罰我獨守空房了……”
沈卿元現在才不管這些，他只知道承玖在拒絕，他自顧自惱怒起來，輕飄飄地踩了一腳承玖，聲音含着哭腔，“……你，你是不是不行？”
理智被心愛的人呢喃的話語燃燒殆盡，燃起熊熊火焰，承玖用手指拂過沈卿元眼角的濕意，深幽的眼眸中泛着毫不掩飾的欲.念。
“老婆，你好甜……”
沈卿元倚在牆上，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被跪在地上的人輕柔地噙住手腕移開，換成了自己的手背抵上他的唇邊。
“誰是你老公，寶寶。”承玖微微擡頭，自下而上注視着沈卿元失神的眼眸。
沈卿元已經微張嘴放開了咬住的承玖的手背，他呆呆地“啊”了一聲，似乎沒太聽懂，只希望對方別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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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傅清越？還是那個薛亭風，或者是……薛瑤？”承玖壞心眼地挨個緩慢地問過去，直到沈卿元完全思考過來他的問題。
“不是，他們都不是……”沈卿元此時此刻真是恨極了面前這個混蛋，嘴上卻說着：“是你……你是我老公……”
“再叫一聲。”
“……老，老公。”
承玖擁住完全脫力的沈卿元，在他耳邊輕喚着：“真可愛，乖乖。”
“不……不用我幫你嗎？”易感期接近尾聲，沈卿元的神思逐漸回籠，不容忽視的炙熱讓他弱弱地問出聲。
“你很累了，不用。”
承玖熟練地用指腹反複摩挲着沈卿元的腰間，深情親吻着他的腺體。
“好甜的老婆……”
“……啧。”清醒了的沈卿元可不慣着他的混蛋話，輕啧一聲。
“我錯了，我是說好甜的酒。”
沈卿元掐了掐承玖沒有生機的腺體，沒有戳破對方根本聞不到他信息素味道的事實。
雖然腺體感受到的只是親吻，但不免會偶爾碰到牙齒的堅硬，沈卿元沒什麽威懾力地警告道：“……敢咬下去就別想再見到我。”
“我哪舍得，再讓我親親，老婆。”
這麽多次的接觸，承玖十分清楚沈卿元易感期結束的時間，他只卡在結束後淺淺偷了個香，便聽話地拿出濕巾幫沈卿元擦拭全身。
沈卿元低頭看了眼熟悉的濕巾牌子，問出了現在才想到的疑問：“話說回來，你不會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看到我用這個牌子，才去買的吧？”
承玖不太明顯地點點頭，試圖蒙混過關，被沈卿元一眼識破。
“你當初還騙我說是因為你一直很喜歡……從一開始就騙我。”沈卿元撅撅嘴，不太高興地說着。
“寶寶，我沒騙你，當時說的不是濕巾，是你。”承玖捏捏沈卿元的臉頰。
沈卿元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你真是慣會甜言蜜語的。”
“……方才你哄騙我叫你老，老公，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他皺皺鼻子，磕磕絆絆地說着。
承玖笑了笑， “外面那些人中，有比我做得更好的嗎？”
這倒也沒錯，沈卿元沒理由反駁。
承玖給沈卿元整理好身上雜亂的衣服，把随身攜帶的創口貼拿出來給他重新貼好，才摟着人走出小巷。
“……可是我做的仍然不夠。”承玖說的很小聲，沈卿元沒太聽清，也沒有追問。
外面仍然保持着離開時的混亂，薛亭風的狀态看起來格外不好，沈卿元總覺得對方的腺體可能出了什麽問題，他見薛亭風硬撐着從地上爬起來，還在強顏歡笑地對他笑着。
沈卿元眉頭一皺，嚴肅地說：“薛亭風，你現在去醫院檢查。”
薛亭風其實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但他不會駁了沈卿元的話，只是問道：“元元，明天早上給小薛留點時間好嗎？”
沈卿元也沒問什麽事，直接答應了薛亭風，他看了眼承玖，承玖立刻心領神會地拿出手機，叫車送薛亭風去醫院。
傅清越遠遠望着承玖和沈卿元之間的動作，默契的程度刺痛他的心髒，遠遠比身體上的痛苦更難熬。
他把那枚黑曜石耳釘徒手穿進耳垂，眼睛都不眨一下，滲出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引起了沈卿元的注意。
“清越，過來。”
一句很簡單的話，傅清越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過去，假裝乖巧地站在沈卿元面前。
沈卿元用手指觸了觸傅清越的耳垂，裏面已經開始結成硬塊，他擡手給了傅清越一個清脆的耳光，手指沾上的血跡擦在了傅清越的臉上。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以後還用這種方式，我不會再理你。”他冰冷的語氣讓傅清越明白，沈卿元的這句話說到做到。
傅清越臉上清晰地印着掌印，耳朵也在滴着血，卻只知道焦急地向沈卿元承諾：“我錯了，真的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以後不做了，姐姐，你別……別不要我了。”
沈卿元再次看了眼承玖，承玖又心領神會地把先前拿去的鑰匙扔給傅清越。
“知道錯了就滾去抹藥，沒治好別來見我。”
傅清越麻利地接了鑰匙，一刻不停地執行姐姐的命令，回了房間去給耳朵清洗擦藥。
“沒想到小朋友厲害起來，很有風範。”薛瑤已經漸漸緩過來身體上的疲憊，站在旁邊默默看了一場精彩的戲，調侃地說道。
沈卿元後知後覺地感到臉熱，他咬咬微腫的下唇，紅暈爬上臉頰，小聲地說：“那個，小叔……想管好弟弟就是要這樣的。”
“別多想，其實我也這麽覺得。”薛瑤馬上順着沈卿元的毛捋，怕小朋友羞惱到炸毛。
“對了，小朋友，我有件事想找你說，方便嗎？”
“……現在嗎？”沈卿元與承玖對視一眼，問道。
“對，晚上會送你回家的。”薛瑤眯起眼睛，笑盈盈地說着，“承玖，你應當不會不願意吧。”
承玖知道不能接薛瑤的話茬，如果他順着說不會，那就是把自己放在了能夠左右沈卿元意見的位置，實際上是掉進了情敵挖的深坑，陷阱真的是防不勝防。
“我聽你的。”承玖看都不看薛瑤，只一心一意和沈卿元對話。
沈卿元沒有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聞言思量一下道：“那我去一下，晚上回去睡。”
“好，我等你。”
在踏進薛瑤家中的地下室之前，沈卿元多少有點猶疑。
“如果害怕的話，可以打電話，讓承玖來客廳等你。”薛瑤溫和地說道。
“小叔，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你的用意……”沈卿元尴尬地撓撓臉，上次得知沈楓和薛瑤相識之後，他心裏還是生了顆懷疑的種子。
“沒關系。”薛瑤揉揉沈卿元的頭，不在意地說：“你這樣就很好，能夠保護好自己。”
地下室的設施沈卿元很是熟悉，承玖在家中布置了一個實驗室，常用的器械基本都在這其中，用以研究信息素。
“或許這麽說，你會覺得有點突兀。”薛瑤站在一架醫院常見的病床前，示意沈卿元躺上來。
“你願意讓我抽一管你腺體的血嗎？”
沈卿元站在薛瑤面前，兩個人中間隔着病床對視，他沒有慌張，而是問：“小叔，你要給我個理由。”
薛瑤坦誠地注視着沈卿元，并未隐瞞：“你哥那邊的人想要擅自用你的血做研究，我不同意，但他其中一個手下，想賣好感和我合作，提出可以用來研究你的病症。”
“我仔細調查過，是可行的，他需要的量不會傷害你的身體，休養兩天足夠恢複。”
沈卿元雙臂撐在床鋪上，靠近薛瑤，一字一句地問：“我該如何确定，你會交給你口中的人，而并非沈楓？”
“小朋友，很有戒備心，這很好。”
這麽嚴肅的話題，薛瑤又開始誇上沈卿元，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他接着說道：“我知道承玖目前在研究院工作，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讓承玖和那個人一起。”
“你或許不信任我，我明白，但承玖在你的信任範圍內吧。”薛瑤拍了拍床鋪，語氣平靜，分不清是否有虛假的成分。
沈卿元躺了上去，卻沒有老老實實地等待抽血，而是把手覆蓋上薛瑤的面具，對方沒有避開，深邃的眼眸俯視着他，帶着些許看不懂的情緒。
“可以，條件是我想看看你。”
怎麽會有人只見過寥寥幾面便對他毫無保留地體貼與付出，沈卿元不信，他要親自見過再定。
薛瑤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的心髒劇烈跳動，等待着沈卿元的審判。
“……好。”
緩緩摘下後，露出了讓他意想不到的面容，沈卿元手輕輕一抖，面具掉落在地，發出了悶悶的聲響。
“是……蝴蝶嗎？”他觸上了薛瑤左臉上小面積的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