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飯桌上，丁茹問起林燦物理競賽的事。
“你那個競賽準備得如何了？看你最近天天跑出去打球，正事兒也不做。”
林燦神色自若地夾菜到自己碗裏，“媽，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沒問題。”
“你說起來當然沒問題。做起來可就沒這麽簡單。”丁茹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唠叨起來就沒完沒了。
林燦趕緊給林翼培使眼神，示意他趕快幫自己說說話。
見狀，林翼培立即樂呵呵笑起來，先是給丁茹夾了一點菜，又接着安撫她：“媳婦兒，你就放心吧，咱們的兒子你還不放心？努力型選手，從來不怕。”
“對。”常元壹也加入幾人的談話內容，“阿姨，你就放心吧，阿燦哥哥沒問題的，每天晚上他都有在認真學習，而且還幫我講了很多題，就我個人而言，阿燦哥哥的實力絕對突飛猛進了不少。”
林燦很滿意，得意地看向丁茹：“媽，聽見沒，支持我的聲音，就是這麽響亮真實。”
“瞧把你能的。”丁茹又氣又好笑，只能繼續按部就班地吃着飯。
林翼培想到競賽的時間，便問林燦，“你下個星期不就開始了嗎？至少得提前一天啓程吧。而且你一個人去我們也不放心，不如叫壹壹陪你一起？”
“可以，沒問題。我也是這麽想的。”林燦答應得幹脆而果斷。
丁茹不放心地看着林燦：“你們倆沒怎麽出遠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別是壹壹，要照顧好她，知道嗎？”
“知道知道，媽，你就放心吧。”林燦看了常元壹一眼，目光堅定不移，“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元壹出什麽岔子。”
丁茹盯着林燦，“你這句話我可記住了啊。”
幾天後，林燦便帶着常元壹踏上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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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元壹沒帶太多的東西，一路上，她都是空着手的，因為林燦堅持要自己一個人提完所有的東西。
她沒法拒絕林燦的一番好意，便順着他的心意。
列車開始行駛在路上。
常元壹靠着窗邊而坐，一旦她看見了窗外很有意思的景色，亦或是長得奇形怪狀的山丘，便會欣喜地叫上林燦一起看。
林燦對常元壹總是很有耐心。
時間久了以後，常元壹也感到有些疲憊，睡意來襲，她不知不覺就在列車上睡着。
林燦看了眼身旁突然安靜下來的她，輕輕地将她的頭靠向自己，讓她枕在自己的肩上。
而他則繼續安靜地看着試卷套題。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時期莫過于你在勇敢向前走，而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在和你一起向前。
就這樣，列車在蕭瑟的冬日裏向前行駛，駛入奇妙而冒險的新奇世界裏。
鳥雀在光禿禿的枝頭悄悄交語，冷風掠過一座座大山奔騰翻轉，出門打拼的子女拎着行李歸家看望父老，身着嶄新衣服的孩子拿着糖葫蘆開心跳躍。
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在發生着獨一無二的事情。
而在這一刻，他将心事私藏，心底的暖意因身旁女孩的陪伴而翻湧。
……
考場設立在高校附中，參加的人來自五湖四海，每一個都是這一領域的精英人才。
常元壹目送着林燦進入考場，自己則在校門外的樹下等待。
考場外有很多家長，彼此閑聊暢談，甚至還可以聽到很多富有當地特色的方言。
而附中的對面，有一個正在賣烤紅薯的白發爺爺。
常元壹注意到這個老人，前去光顧的人并不多。
估摸着競賽的時間快要結束，常元壹走到這個賣烤紅薯的白發爺爺面前，眼眸純澈：“爺爺，這個紅薯怎麽賣？”
老爺爺在嚴寒的天氣裏坐着，見有顧客來了，他便從凳子上起身，一邊開口，一邊用手比劃：“五塊錢兩個，小妹妹，你要嗎？”
“要。”常元壹從兜裏拿出一張五塊的，遞給對面的人：“爺爺，我要兩個。”
“好嘞。”
白發老人将錢塞在荷包裏，而後拿起兩個紅薯放進烤爐裏烤。
不知道是因為上了年紀的原因，還是這外面的天氣太冷，老人的手一直在打哆嗦，抖得很嚴重，是他無法控制的程度。
常元壹想起小時候收養自己的爺爺，關心之情情不自禁上湧，“爺爺，天氣這麽冷，你還在外面買東西嗎？都快過年了，你的子女呢？”
白發老爺爺臉上很多皺紋，嘴巴被凍得發紫，可他的衣衫卻依舊單薄，就算是頭上戴着的一頂黑色遮耳帽也并不能給他遮擋太多風寒。
“我有個兒子，去外面打工了，五年都沒回來過，他離了婚，把孫子留在家裏，我就一個人照顧這孩子。”
也是一個慘遭抛棄的孩子嗎……
常元壹忍不住鼻尖一酸。
她望着對面的老人，又繼續問道：“那你一個人養孩子多不容易啊……這麽冷的天，你還要在外面……”
只見老人假裝無事地笑了笑，“小姑娘，沒事的，我命大，這點風寒算不了什麽，倒是那個可憐的孩子，我得把他帶大，撫養他長大成人。我這把年紀無所謂，只求多活幾年，能照顧他一點，便是一點。”
已經出了考場的林燦在附中校門口站了有一會兒。
他望着馬路對面的常元壹和那位老人，不知在想什麽。
随後，他從斑馬線走過去，停在常元壹身旁，關心問道：“等了這麽久，冷嗎？”
“阿燦哥哥，你出來了！”一見到林燦，常元壹立刻變得很驚喜。
她本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率先開口的林燦打斷。林燦望了眼老人身前還剩下的三個紅薯，“爺爺，剩下的我們一起買了。”
說罷，他從兜裏拿出錢，遞給老人。
老人有些意外，他數了數錢，滄桑開口：“年輕人，你給多了，等等我，我找給你。”
“不用了。”
林燦看向常元壹，而她也意外地望着林燦，片刻後，常元壹明白了林燦的意思，笑着對身前的老人說道：“爺爺，天氣冷，早點賣完，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紅薯烤完以後，林燦便拿起買下的紅薯，帶着常元壹離開。
而老人還在攤子前對着他們大喊：“你們錢真的給多了，我不能要啊！”
常元壹望了一眼面無波瀾的林燦，随後笑了笑，“阿燦哥哥，我懂你意思，不能回頭。”
林燦望着她，嘴角含笑：“聰明。”
走遠以後，林燦望着吃烤紅薯吃得津津有味的常元壹，“看你一直在那兒站着，是不是想起王爺爺了。”
常元壹的步子緩緩停住，低下頭默默地點頭。
見狀，林燦用手摸着她的頭，聲音親和，“元壹，不要怕，我們不會離開你。”
他知道常元壹正在想什麽，也知道她所擔心的是什麽。林燦一直都很清楚，即便過去了那麽多年，在常元壹的心裏，童年被遺棄的陰影依然還在。
所以，林燦一直在努力讓她忘掉過去那些不美好的一切，也用自己的行動向她證明——他們一直都在。
過了很久，常元壹緩緩地擡起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林燦，“嗯，阿燦哥哥，我相信你說的話。”
她想，她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努力變得更好，這樣，她就可以有足夠的勇氣站在他的身邊。
也不會辜負丁茹和林翼培對她的好。
“元壹，既然來都來了，我帶你去滑雪吧。”
常元壹不解地望着他，“阿燦哥哥，你确定嗎？”
……
滑雪場裏。
林燦和常元壹都已穿好滑雪服，換好雪鞋。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常元壹，意識到還少了一樣東西，于是，林燦環顧四周，在雪場周圍找了一家護具出租的店。
将護具租好以後，林燦帶着滑單板走了過來，而常元壹手裏也拿着一塊滑單板。
他恣意地望着常元壹，漫天的雪花飄揚，紛紛而墜，彌漫在他和她之間，“怎樣，元壹，敢不敢？”
“當然敢。”常元壹毫不退縮，身上穿着的滑雪服将她身子裹住，風雪被阻擋在外，她看了眼前方漫無邊際的雪地：“阿燦哥哥，請吧。”
如此自信的常元壹，剛踩上滑單板，就立刻摔了下去，狼狽地坐在地上。
林燦強忍笑意，蹲下身去扶她起來，一邊心疼，一邊開口，“元壹，能不能行？別逞強了，還是我教你吧。雖然你不是第一次來滑雪場，但是你是第一次親自上陣啊，以前你頂多在一旁看着我。”
常元壹的“自信”被林燦毫無保留地拆穿，她被林燦攙扶着，便再也不敢将他的手放開，害怕自己再一次摔下去。
畢竟，來這兒滑雪的人可不少，出洋相一次就已經足矣，常元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于是，低着頭仔細觀察地面的她點頭答應：“好吧，阿燦哥哥，你慢慢地教我，我覺得這個對我好像不太簡單。”
“放心吧。”
林燦攙着她，告訴她重心應該怎麽放，發力方式怎麽選擇。
一感覺到自己就要摔倒，常元壹連忙下意識地朝林燦靠去，而他也很小心翼翼地準備接住她，以防她随時摔跟頭。
就這樣，常元壹學習滑雪的過程很坎坷，幾個小時過去了，她只能扭扭曲曲地滑行，而林燦則随意自如。
常元壹不解：“阿燦哥哥，為什麽我不能像你一樣滑得這麽好？”
林燦在她附近停留，滿天飛雪飄揚，其餘人的身影都模糊不清，唯獨常元壹的身影清晰地映入林燦的眼簾。
他笑着答：“元壹，只要你不害怕，勇敢往前，你就可以暢通無阻，什麽都阻擋不了你。”
她思考着林燦的這番話，決定放手一搏，這一次，将恐懼和害怕甩在身後的她，終于順暢地滑行在這片雪地裏。
林燦眼底帶着笑意，望着她大喊道：“元壹，随性自如、勇敢做自己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