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夏青青站在外邊，不敢進來，此事因她而起，她愧對常元壹，也愧對如此在乎常元壹的林燦，她很害怕，害怕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但同樣的，她也很擔心常元壹現在的傷勢。
醫師給常元壹包紮好傷口以後，常元壹便拎着塗抹的藥走了出來。
林燦了看了她一眼，随後一改身上的戾氣，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聲音平穩：“現在感覺怎麽樣？”
常元壹望着他，微微地搖頭，出于心中的愧疚，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對不起……阿燦哥哥。”
林燦盯着她：“你跟我道歉做什麽？”
常元壹低下頭解釋，“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才讓你這麽擔心，要是我有點用的話，就不會受傷了，對不起阿燦哥哥，我什麽事都辦不好，口口聲聲說要向你一樣做勇敢的人，可是我卻能力有限。”
“笨蛋。”
林燦無法理解常元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給他道歉，他聲音平和，向她解釋，“元壹，你不應該懷疑自己，你做的已經夠好了，你很勇敢。錯的人是我，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是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常元壹有些意外地擡起頭望着他，“所以……阿燦哥哥不怪我嗎？”
“我怎麽可能會怪你。”林燦将她手裏的塗抹藥膏拿過來，“這個怎麽用，一天幾次？”
常元壹回想方才記在心裏的話，“醫生說，一天兩次，早晚各一次。”
“知道了。”林燦将藥膏收好，“你的記性我不放心，以後我每天監督你抹藥。”
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的呂陽連連感嘆，“哎呀，你們兩個可真夠甜蜜啊，我都看見那粉紅色的泡泡一直在冒呢。”
“你一邊去。”林燦的臉色瞬變，似乎對呂陽的話甚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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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帶你回教室。”說罷，林燦看向呂陽，“你去給她的體育老師說一聲她受傷了，提前回教室。”
“好嘞！燦，我辦事你放心。”
林燦帶着常元壹從醫務室離開的時候，看見了一直守在外邊的夏青青。
她看見常元壹的第一瞬間，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手上，随後，支支吾吾開口詢問：“元、元壹……你怎麽樣，嚴重嗎？”
常元壹揚起笑容，“你放心吧，我沒事。”
反倒是林燦冷着一張臉，提醒她，“先回教室。”
“好。”常元壹看向夏青青：“我先回去了，青青，你也趕快回教室吧。”
等到兩人走後，夏青青愧疚地低下頭，她兩只手握在一起，指甲仿佛快要掐進肉裏。
“元壹，你給我記住，以後再遇到這麽危險的事，不能再什麽都不管不顧地沖上去，知不知道？”
常元壹有些猶豫，“可是……我也想變得勇敢，像你保護我的那樣，去保護你。”
林燦即刻反駁她的話，“元壹，我從來都不需要你來保護我，你只要平安無事，那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全都交給我。”
常元壹心裏是感動的，但是她知道，無論林燦怎麽說，她也不可能永遠做躲在他身後的那個人。
她也想保護在意的人，譬如他。
……
放學的時候，林燦早早地就收拾好東西來到八班的教室等常元壹。
他看了眼常元壹包着紗布的手臂，“你這樣方便嗎？”
“方便。”常元壹對自己很有信心。
林燦手臂交叉，笑着望着她：“元壹，今天手弄疼了，自己沒有偷偷躲起來哭鼻子吧？”
“當然沒有。”常元壹回答得斬釘截鐵，“阿燦哥哥，我和小時候不一樣了，現在的我可不會随随便便哭鼻子。”
“是嗎？”林燦依舊表示很懷疑。
兩個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燦見常元壹似乎有心事，開口問她：“怎麽？是在擔心那個人嗎？”
“你放心吧，我讓呂陽去幫忙盯着了。”
“真的？”常元壹看上去很驚喜，“阿燦哥哥，你真好，哦，還有呂陽哥哥，他也真好。”
聽到常元壹誇別的人，林燦似乎變得不開心，他神色沉重，仿佛有些不服氣，“元壹，是我讓他去的，好的人是我，跟他沒關系。”
“怎麽會，明明就有關系的，阿燦哥哥，他可以答應你，也可以不答應，那他答應了，就是很好呀。”
雖然常元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是林燦依舊對此感到不爽。
突然想到什麽，常元壹好奇開口，“阿燦哥哥，你和呂陽哥哥是怎麽認識的？為什麽你們的關系看上去這麽好。”
“我們的關系看上去很好？”林燦對此表示不可思議。
“當然。”
林燦很堅定地回答常元壹：“不是你看錯了就是你眼花。”
不肯罷休的常元壹還想追問，但林燦率先想到堵住她嘴的方法，“元壹，你再多問一句，我就告訴我媽你今天受傷的真正原因，以她的性子，絕對會找到學校去。”
“好，那我不說了。”聽到這話，常元壹立即将嘴閉上，她知道丁茹一向很擔心自己，而她不願麻煩丁茹，讓她擔心，只好作罷。
至于這件事，以後再問也不遲。
……
周末的時候，林燦告訴常元壹自己要出去打球，常元壹沒有阻攔，但是後來才隐隐發覺事情哪裏有點不對勁。
正準備出去找林燦，常元壹在開門那一剎那卻遇見剛好回來的林燦。
“元壹，你怎麽在這兒？”
林燦不解地問道。
“我擔心你，所以想出來看看。”
“你擔心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倒是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別出去亂跑，萬一再磕到哪裏了怎麽辦。”
說罷，林燦将門關好，帶着常元壹重新回到屋子裏。
大概猜到她在擔心什麽，林燦開口問道：“元壹，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去找那個女生的麻煩，害怕我惹禍上身，最後脫不了幹系。”
常元壹擦桌子的手一顫，“阿燦哥哥，你不會真的去了吧？”在那一刻，她內心是慌張且害怕的。
見狀，林燦坐到沙發上，離她近一些的位置，“元壹，你別擔心，放心吧，我沒有那麽沖動，而是想了一個更妙的招來對付這些家夥。”
“什麽招？”
只見林燦起身，從方才帶回來的紙箱裏拿出一臺相機，“就是這個，咱們把那些家夥作惡的證據拍下來，傳到校領導那邊，我就不信沒人治得了這幫家夥。”
“好主意。”常元壹欣喜地站起來。
随後，林燦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脖，“再說了，我要是打女生，以後傳出去怎麽做人，這是不能幹。不過要是這幫人是群男的，我非得動手好好收拾不可。”
常元壹神色嚴肅：“阿燦哥哥，不能這麽說，你以為你還和小時候一樣，想打架就打架嗎。你現在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按部就班地過完高三，你就會進入新的燦爛的人生，不能因為這些事情給自己添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林燦變得很服從，出聲安撫常元壹緊張的情緒。
張璇珂帶着人來找夏青青麻煩的時候，常元壹将她們欺負同學的全過程都拍了下來，随後林燦找到學校的教導主任，将這段視頻交給他。
沒過多久，張璇珂一行人的惡行被全校通報，給予開除處分。
夏青青聽見廣播的那一刻，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從小到大，無論走到哪裏，總是會遇到欺負自己的人，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太怯弱的原因。
長此以往，她便永遠不敢反抗，只敢待在那個任人踐踏的小角落裏。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見常元壹和她的夥伴這樣的救星，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堪和軟弱，也無比感謝這段時間這些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傍晚時分的操場，清風驚擾。
夏青青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遞給常元壹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地址。
常元壹将其接過來，“這是什麽？”
“元壹，這段時間謝謝你，我很幸運遇見你，也很想和你做朋友，不過很可惜，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為什麽啊？”常元壹不解，以為是那件事情給夏青青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青青，那些人已經被開除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沒欺負你，你不用走的。”
夏青青緩緩微笑着，“元壹，我也不想走，但是我爸爸工作終于穩定下來了，他要接我和他一起住。這上面寫的是我新家的地址，如果你以後來武漢的話，一定要記得找我。”
常元壹聽到夏青青能夠和自己的爸爸待在一起，便也不打算強留，“既然這樣，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就知道，你的爸爸還是很在乎你的。”
夏青青欣喜地揚起笑容，她拉住常元壹的手，眼裏皆是感恩，“元壹，真的很謝謝你。以前我一直不敢反抗，可是這件事過後，我知道自己怯弱是不對的，如果我一直怯弱下去，就不斷有人來欺負我，所以唯一并且最好的方法，應該是我自己要變得勇敢起來。謝謝你，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勇敢的影子。”
常元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其實我以前也是一個不夠勇敢很軟弱的人，都是阿燦哥哥一直在保護我，當我知道他保護我也很不容易的時候，我就想着自己也要變強大，強大到我也可以保護他。但是，比起阿燦哥哥，我還是差的太遠了……”
“別這麽想。”夏青青看着常元壹注視着操場上的林燦，出聲解釋，“元壹，你很好，人美心善，值得被人善待，你的那個他一定像你一樣重視你。”
意識到話題有些不對勁，常元壹連忙辯解，“不是，青青，你誤會了，我對阿燦哥哥沒什麽的，只是當哥哥而已。”
夏青青看着她這幅努力狡辯的模樣，忍不住偷笑，“元壹，你別瞞下去了，你看他的眼神，早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真、真的嗎……”已經無力辯解的常元壹不打算再做掙紮。
夏青青笑了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想啊，也許就只有你們兩個人自己還蒙在鼓裏呢。”
微風輕輕吹過兩個女孩的頭發，夏青青望着遠處的那片山，遙想自己未來的模樣，常元壹望着籃球場上林燦熱血沸騰的身影，不敢想他和她以後會是什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