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汽車的轟鳴聲響徹在擁擠的街道上，路邊的花壇邊上坐着失意的人，他們也許是在苦惱孩子新學期的高昂學費如何湊到，也許……是在為這個月還沒開張的銷售業務發愁。
多少人背井離鄉，出門闖蕩，可現實總讓一個接一個孤單的理想破滅，化作雲煙，過往消散。
正午時分，烈陽高照，整片大地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下，可即便如此，失落的情緒依然不忘隐藏在空氣裏，随着緩緩吹來的微風，飄散在每一個力不從心、有志難酬的人兒身上。
一家混沌店的老板正端着一盆擦過桌子的污水往外走，現在是中午一點多，店裏已經沒了客人，他打算将這盆髒水倒在巷子口裏，便往左轉彎。
這家混沌店的左側是一條陰暗的巷子，雖然巷子較寬，但由于附近高樓遮擋，所以巷子的光線很暗。
再加上這裏基本沒有人來，巷子裏被堆滿各種工業廢料，碎得不成樣子的瓦片……未被使用的泥沙……巷子的邊上有一條小溝，溝渠直通下水道，為了方便，混沌店地老板直接将污水倒在這裏處理。
今天，他還是如同往日一般，往巷子裏走來。
也許是由于前幾天沒有休息好，混沌店老板的困意就像春日地驚雷，猝不及防襲來，将他包裹。
他念着這條路已經走了無數次，很是熟悉，便索性閉上眼睛，打算将這盆污水倒掉就回店裏打個盹。
可還未等他走到巷子中間位置的時候，腳下突然傳來莫名的觸感。
混沌店老板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麽，這感覺怪怪到，心上一驚的他顫巍巍地挪動目光往下看去。
是一個人！
“救、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混沌店老板害怕得撒手就跑，眼睛瞪得像銅鈴，兩條腿因為害怕而顫抖，可是受到恐懼的驅使，依舊在拼命地往前。
那盆被他甩開的盆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哐當——”的回響，而滿盆的污水則盡數灑在躺在地上的人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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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朝地趴着，衣服被劃爛了很多道痕跡，兩只手好像不屬于他自己，以奇怪的方向随意擺放。
不僅如此，他的肚子下方還有一灘血，因為這盆污水的緣故，原本幹澤的血跡與污水混合，格外醒目。
“整天大驚小怪的做什麽？”
混沌店老板的老婆一臉怨氣的從裏屋走了出來，原本她還在做一個關于肌肉美男的美夢，可是被他這麽一喊，美夢、美男……全都沒了。
身形肥碩的女人勢必要好好同這個人算賬！
慌慌張張跑回來的混沌店老板滿臉驚恐，他一見到自己的老婆，雙腿直接軟了下去，無力的他用手支撐往前爬，滿臉驚恐：“老、老婆，巷子裏好、好像死人了……”
“大白天的，你懸疑劇看多了吧。”
混沌店老板娘看起來全然不相信他說的這番話。
她氣焰嚣張地走到門口，左看右看：“哪兒呢？哪兒有什麽死人，我怎麽沒看見！”
雙腿直打哆嗦的混沌老板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左側的那條巷子：“在、在那裏面……”
聽罷，老板娘雖然有些沒底，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只不過她一步三回頭，膽子……看起來并沒有比男人大多少。
巷子深處，昏迷到現在的裴更齊開始有了點意識，他的身子動了動，但是動作卻很遲緩。
這一變化将巷子口的混沌店老板娘吓了一大跳，她驚叫往回跑，步子一點都不帶猶豫。
聽到這聲驚叫的男人更加害怕，他渾身直打哆嗦，接住跌跌撞撞跑回來的女人：“老婆，你看我沒騙你吧，真有個死人。”
“呸，死什麽人，剛剛我還看他動了，人活着！”女人顫微微地往回看了一眼：“快，你去看看，到底啥情況。”
混沌店老板一臉苦澀：“我去啊？不行……老婆，我害怕……”
女人直接站了起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雙腳的發抖，大聲喊道：“陶義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就過去看！萬一耽誤了別人搶救的時間，你跟我賠得起嗎！”
“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了吧。”
混沌店老板自然不想當自家媳婦眼裏的窩囊廢，他害怕地看了巷子口一眼，顫巍巍站起身來，剛走了一步，就立刻回頭，好似要反悔一般，語氣裏帶着哀求：“老、老婆，真去啊？”
“當然，別啰嗦，陶義東，是男人你就趕緊去，別回頭，我現在報警，快！”
女人也站了起來，一邊擺手意識男人往裏走，一邊拿出手機撥打120。
巷子裏，陶義東顫微微地前行，他只感覺這一刻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他是那麽想回頭，可是卻又不得不往前走，查看此人的情況。
一點點靠近……
他在一米遠的地方停下，臉色發青，小心翼翼地喊道：“喂……你、你還活着沒……”
知道這樣問不是辦法，他又往前走進了些，随後撿起路上的一根木棍，試探性地戳了戳他，以便測試倒在地上的人有沒有反應。
“救、救救我。”
裴更齊低啞的聲音傳來，陶義東費了很大勁兒，才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麽，見狀，他立即回頭對外喊道：“老婆，他還活着！還活着！”
……
常元壹端着一盤剛洗好的水果走了出來，見坐在沙發上的林燦悶悶不樂，她便輕輕坐到他身邊，拿起一個葡萄遞到他面前，“我的阿燦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這麽不開心，是不是又誰欺負了你，不如告訴你的元壹小寶貝，我且去為你懲兇除惡！”
見狀，林燦順手将她攬入懷裏，聲音裏夾雜着淡淡的哀傷，“沒怎麽，就是不知道裴更齊這小子最近怎麽樣，這段日子也不見他給我打個電話。”
聽罷，常元壹立即懂了他的意思，她連忙說：“原來阿燦哥哥是在擔心裴更齊弟弟啊，既然阿燦這麽擔心，怎麽就不能主動給他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呢？”
未等林燦回答，常元壹率先湊到他眼前，故意說道：“怎麽，難不成阿燦哥哥還拉不下臉，不好意思？”
“沒有，根本不存在的事。”林燦躲避常元壹拷問的目光，然而，他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虛。
最了解林燦小心思的莫過于常元壹，她假裝不再追問此事，拿起手裏捏着的葡萄喂到林燦嘴裏，“我知道阿燦哥哥放心不下，但是呢，先把這盤葡萄吃了好不好，這可是我仔仔細細洗幹淨的呢。”
“好。我吃。元壹特地給我洗的，我當然要吃，一個都不浪費。”
林燦也順勢拿起盤子裏的水果，看起來好像已經忘卻了剛才的煩惱，但常元壹知道，他并沒有，他喜歡把很多心事都掩藏在心裏。
可是，他再好的演技，在常元壹面前也總會有暴露的破綻。
“阿燦哥哥。”
在林燦不以為意的一瞬間，她喚了他的名字。
“怎麽了？”
林燦偏着頭望向她。
常元壹像個懂事的大人一樣，輕輕撫摸此刻脆弱敏感的林燦的額頭，随後，她靠在他的肩上，出聲安撫。
“阿燦哥哥，我知道的，裴更齊這人你很在意，你緊張裴更齊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聽你說起裴更齊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恕我大膽猜測，你幫助他是不是因為想起了當初無家可歸的我？不過是或不是也不重要，總之，你珍視的人，我也珍視，我要告訴你的就是，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信任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負擔，好不好？”
那一刻，林燦突然沉默了很久，他偏頭望着身旁的常元壹，目光幽深，就好像時間停止在了這一刻。
随着指針行走發出“嗒嗒嗒”的聲音，林燦一句不重不輕的“謝謝你，元壹”也回蕩在這個小小的房間。
他很感謝常元壹能夠如此理解自己。
他曾無數次想過，如果不是常元壹一直以來的鼓勵和支持，也許他早就無法走到今天。
突然想到一件事，林燦整個人變得驚喜起來：“對了，元壹，過幾天就是裴更齊生日，我們到時候買點東西去看他怎麽樣？”
“好啊。”常元壹表示贊同：“如果裴更齊看見你去看他，一定會特別開心。”
“是嗎？”林燦對常元壹的這句話還有些懷疑，“我怎麽不覺得裴更齊這小子會因為看到我就開心。”
“你不覺得，可是我覺得呀。”常元壹笑着和林燦拉手手，眼神格外肯定，“你信不信，咱倆打個賭。”
這天晚上，林燦在常元壹的煽動下，試着給裴更齊打了個電話，但是對面沒人接，在此之後，林燦又陸陸續續地打了好幾個電話，依然未果。
正在犯愁之際，電話突然響起，林燦慌亂接起，可是對面卻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哦……我在路上撿到這部手機，還不知道是誰的，你是手機的主人嗎？”
“不是，手機的主人是我一個朋友，麻煩問你一下，請問你是在哪裏撿到的？”
電話對面的人報了一個地址以後，林燦就立即拿起外套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