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
克 星
“對不起。”顧硯極其敷衍地說了一句,然後朝着一個房間徑直走去。
淩栖:“……”
“奶奶好。”跟在他後面的那人說道。
我去,他後面還有一個?都怪他這頭發顏色太炸裂了,導致淩栖都沒有注意到他後面還站着一個人。那人向奶奶問了聲好後,也跟着顧硯進入了那一個房間。
何奶奶轉過頭來拍拍淩栖的肩膀:“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小硯性格就是直,說話沖了點兒。”
淩栖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何奶奶道:“真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晚上留在這裏吃飯吧,你爸爸應該又到外地上班去了吧?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吧?”
淩栖苦笑:“奶奶,你都知道的,我爸确實是外地上班去了,我一個人在家。”
何奶奶搖搖頭:“咳,父母離婚,遭罪的是孩子啊!”
誰說不是呢?遭罪的是孩子。
“晚上留下來吃飯吧,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她又轉過頭去對顧霁道,“你去問問你哥哥和他的朋友,今天晚上留不留下來吃飯,我估摸着做分量。”
顧霁乖巧地點點頭:“好。”
顧霁來到哥哥的房間門口,剛想敲門,就聽見哥哥那兄弟道:“硯哥,你真的要去啊?他們五六個人,我們只有你我兩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
顧霁:“!”
哥哥是要去打架嗎?!
他連忙坐回來,何秀平和淩栖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這時候顧硯和他那小弟從房裏出來,手上拿着什麽?顧硯道:“奶奶,不回來吃了,不用管我們。”
奶奶可能是還想挽留,他們二人卻已經出了門。她沒有多在意了,進廚房去做他們三人的晚餐了。
顧霁把淩栖拉到一邊:“姐姐姐姐,幫幫我,幫幫我哥哥!”
“幫你哥哥?”淩栖見他神情慌張,語調也很急,“不着急,慢慢說。”
“你先跟我來吧,一定還趕得上的。”說着,顧霁拉着姐姐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奶奶!我跟淩姐姐出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顧霁說話聲音很大聲,為了讓在廚房裏做飯的奶奶聽到。
“好。”在廚房裏的奶奶也回應。
他們二人下了樓,顧霁在前邊兒帶路,把淩栖帶到了他們小區很隐蔽的地方,隐蔽的地方基本上是沒人。
“帶我來這兒做什麽?這裏沒有小賣部,買不了東西呀。”淩栖問他。
顧霁還沒有回答她,淩栖自己就看見前邊那條小巷子裏,站着一群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紅毛……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約着打架嗎?
顧霁拉了拉淩姐姐的衣袖:“淩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哥哥好不好?我聽我哥哥的朋友說了,他們只有兩個人,對方有五六個,肯定打不贏啊!”
一個女的去了能幫什麽忙?我上趕着跳進墳墓嗎,我上趕着去挨揍嗎?
淩栖讪讪蹲下,視線與顧霁齊平,很是無奈地說道:“我去了我也幫不了什麽忙呀,我也害怕被打呀,他們兩個男生都打不過,加我一個女生去是累贅呀!”
顧霁一直看着那條巷子。顧硯遞給了對方什麽東西,但最後還是被打了。顧硯和他那兄弟現在躺坐在地上。
顧霁急着都快要沖過去了,淩栖拽住了他:“你去幹嘛?”
顧霁淚眼汪汪:“我要去幫我的哥哥!”
淩栖看到了那一群人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站起來對顧霁說:“姐姐幫你,你跟在我身後。”
“好!”
“老子特麽讓你拿個東西拿這麽久,是覺得我們的時間不值得一提嗎?”淩雲路嚣張極了,拿着不知道哪裏撿的木棍子,對着顧硯二人。
淩栖牽着顧霁弟弟的手,走過去,語調挑釁:“淩雲路,長本事了是吧?”
淩雲路旁邊的小弟見這女的帶着一個小弟弟走過來,還敢直接叫淩雲路纨绔少爺的名字,可能有來頭!紛紛把路給讓開。
“誰特麽讓你叫我名……”淩雲路愣住了,“姐?!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顧硯:“?”
顧硯兄弟:“?”
淩雲路的兄弟們:“?”
顧霁過去扶他哥哥。
淩栖看着淩雲路,問:“你又在這裏做什麽,姑媽知道你打架嗎?”
剛才還極為嚣張的淩雲路,秒變溫順小貓咪,過來求求道:“姐,好姐姐,別告訴我媽行嗎?不然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淩栖輕輕一腳給他踢過去:“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那你還打什麽架?”
淩雲路狡辯:“我這不是來拿東西嗎,然後談崩了就打起來了。”
顧硯旁邊的兄弟第一個不服他這句話,罵罵咧咧:“什麽叫做談崩了就打起來了?是你自己非要打的,關我們屁事!我們又沒有惹你們,仗着我家硯哥脾氣好我們人少,就覺得我們好欺負嗎?!”
淩栖挑眉看着淩雲路:“你可想好了,淩雲路,開學之後都是安職的同學們了,打打殺殺的可不好。”
淩雲路詫異:“他也是安職的?”
“我騙你做什麽,要想以後日子過得順,道歉吧。”
淩雲路:“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我不管你跟他之間有什麽恩怨,總之是你先動手打人的,你覺得呢。這歉你道不道?”淩栖見他還是不為所動,笑笑,“哎呦,姑媽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着?”
“我道!姐,我道歉還不行嗎?”淩雲路苦苦哀求,他這人吧,別的什麽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家的那位母老虎媽媽。
淩栖挑眉:“去吧。”
淩雲路連帶着他後面的那幾位兄弟,一起齊聲對顧硯和他的兄弟梁思泉道:“對不起!”
顧硯站起來,沒有說話,倒是他旁邊的梁思泉道:“知道錯了還不快走?我們最好別碰面。”
淩雲路:“你特麽嚣張什麽呢?”
淩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你們現在才多大,有坎就把它給砸爛。”
淩雲路讓身後的弟兄們都各回各家。
現在這條巷子裏,只有五個人。
淩栖蹲下來,笑着對顧霁道:“顧弟弟,你現在跑回家告訴你奶奶,你哥哥還有他的朋友會回來吃飯,讓奶奶多做一點。”
顧霁眨巴着他的大眼睛,想要得到肯定似的,轉頭問哥哥:“哥,你跟梁哥哥真的會來吃飯嗎?”
顧硯表情複雜,一時語塞。
淩栖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吧,你哥哥一定會來的。”
顧霁面露笑容:“好,我這就跑回去告訴奶奶!”
現在這條巷子裏,只有四個人。
淩雲路看着那小朋友走遠後,終于插上了一嘴:“不是我說姐,你在這種地方幹什麽?你難道不應該待在家裏,研究你那些複雜的題嗎?”
淩栖無語:“還研究什麽題?高中都沒考上,研究有個屁用。”
淩雲路:“說到這個考高中,我媽還感慨呢!”
“你能別說了嗎?”淩栖假笑,看着他,“沒考上高中這件事情很值得說嗎?你有臉說出口,我沒臉。”
淩雲路認錯倒是很快:“對不起,我錯了。”
淩雲路:“那走吧,姐,我們回家。”
淩栖看着他,一本正經:“我就住這小區裏面,還要回哪去?”
“什麽?!你說你住在哪兒?你放着大別墅不住,你來住這小區?”淩雲路非常的震驚。
“你走吧,別管我,你再不走的話,我給姑媽打電話了,并且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訴姑媽。”
“我先溜了,拜拜。”
現在這條巷子裏,只有三個人。
“可以呀!”梁思泉誇贊道,“幾句話就把這個有錢的纨绔少爺給制裁了,你是他姐姐吧?還有,放着大別墅不住,這是什麽有病的腦回路?”
“你們的傷沒事兒吧?回去我讓姑媽處理這件事。”
梁思泉:“他不過是最近才嚣張起來的,打架這方面還是沒有經驗,沒有朝臉上打,頂多就是踢你幾腳,再打你幾拳。沒有什麽事兒,衣服髒了回去洗洗就行。”
淩栖瞥了他一眼,然後對他們兩個說道:“走吧,回家吃飯。”
梁思泉:“回什麽家?吃什麽飯?”
淩栖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顧硯倒是先開了口:“我跟你有仇嗎?”
淩栖不理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沒仇啊,怎麽了?”
“我感覺你天生克我!”顧硯語氣不是很友善。
淩栖:“?”
這才是什麽有病的腦回路吧!!幫了他不知道說謝謝,反而說淩栖是他的克星?這怕不是真的有病吧?
梁思泉站出來做翻譯:“我硯哥不想回去吃飯,所以你讓他弟弟回去說一聲也是白說。”
淩栖領悟了,看着他道:“經常不歸家在外面野,何奶奶還跟我說你是什麽好孩子,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看來不是啊。”
顧硯:“你想說什麽?”
淩栖搖了搖頭:“這位孝順的好孩子,應該很久沒跟奶奶一塊兒吃飯了吧,你奶奶也挺想和你一塊兒的。所以這位孝順的好孩子,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別讓奶奶傷心呢?”
顧硯沒有說話。
梁思泉道:“我硯哥說不回去吃就不回去吃,你就算是把硯哥打暈了扛回去,他也絕對不會張口。”
顧硯:“走吧。”
梁思泉笑笑:“哈哈,聽見沒?我硯哥說不……啊!?硯哥,你剛才說什麽?”
淩栖看戲一般地看着梁思泉,嘲諷道:“你家硯哥,說‘走吧’。”
梁思泉:“……”
三樓,家裏。
五人坐在桌前。
何奶奶滿臉笑容,樂呵呵的,她道:“快吃吧,快吃吧,今天的手藝可好了!都動筷子吧,栖栖和小梁啊,你們也都多吃一點,都長身體呢!”
淩栖點頭:“好,謝謝奶奶。”
梁思泉:“保證光盤行動!”
晚上七點四十。
淩栖:“何奶奶,那我就先走啦。”
何秀平:“不再多玩一會兒嗎?這就急着走啦?”
顧霁也來到門邊:“淩姐姐,我哥說明天快給我買新的練習冊,你明天下午再來吧。”
“好,一定。”
顧硯和梁思泉也從沙發上起來。
顧硯:“奶奶,我走了。”
何秀平有一些無奈,又好像有些生氣:“都快要天黑了,你又想去哪裏,今天晚上又出去鬼混?”
淩栖開門的手停頓下來:“?”
我現在是該走還是不該走?卡在這中間挺尴尬的……
顧硯:“你不用管我,你早點睡。”
他說完這句話就跟梁思泉走了,淩栖再一次跟奶奶告了別之後,也就下了樓。
什麽孝順的乖孩子?這分明就是纨绔的浪蕩子,這要是孝順我跟他姓。
淩栖總結着第一印象。
晚上九點。
“喂?姑媽。”家裏,淩栖拿出手機接電話。
淩黎:“栖栖啊,快點來你們小區門口,我們在門口等你,快點快點,這裏不讓車停。”
“小區門口?姑媽,你來我小區門口做什麽?”
“小路說你到外租了房子,姑媽閑着沒事兒,也正好下班了,把你們兩個接去吃燒烤。”
“好的姑媽,我馬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