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會
開 會
星期五。
淩栖站在別墅門口。
今天早上就不跟顧硯走了，淩界定說自己也挺想送送淩栖的。
家長會是下午舉辦，淩界定上午的時間段可以在學校周圍附近玩玩。
興許是天氣開始轉涼了，淩栖深刻感受到了一絲絲寒意。
是自己的心理緣故，還是真正的是天氣的緣故？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說多久沒有來這裏了，也應該是兩個多月了，自從上次搬出來，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沒有其他的原因，純粹就是不想來。
雖說衛生這些姑媽都請了阿姨來打掃，一切都安排的很妥當，不過淩栖還是覺得有點不适應這樣的生活。
一道開門聲傳來，淩栖回過身去。
“來啦，哎呀怎麽來的這麽早呀？早飯吃過了嗎？”淩界定站在臺階上，臉上是笑盈盈的。
“還沒有，這麽早怎麽吃？”淩栖如實回答。
時間确實也還早，才六點四十分。
興許顧硯這會兒才剛起床吧。
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今天早上不一塊兒走，顧硯自己管自己就行了，早飯也是這樣。
“那先進來吧，爸爸給你煮面。”
“好。”
再一次踏步走進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家裏，是為了爸爸煮的那一碗面。
“怎麽樣？手藝有沒有退步？”
“沒有，還是那個味道。”淩栖道。
“高中的知識怎麽樣，難不難學呀？”
淩栖平靜道：“很難，非常難。”
“學不懂嗎？”
“所以才不想學。”
淩界定沉默了很久，須臾才道：“沒事，不學就不學了，人生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選擇自己喜歡的那一條路吧。”
淩栖擡眸：“你們以前不是都說，只有學習才有出路嗎？”
你們，指的是淩界定跟劉曉燕。
“規矩是一成不變的嗎，肯定不是呀，爸爸我的想法也可以改變。”淩界定笑笑。
“哦。”淩栖現在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也反思過自己這樣做是不是不對……
再等等吧，盡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麽。
七點十五分。
“爸爸開車送你吧。”
“好。”
車上。
從剛開始見面那會兒，他們父女倆之間的話題就很少很少，淩栖也沒有想說話的欲望，索性就不主動找話題了。
主動找話題的都是淩界定。
淩界定道：“小路跟你是在一個班的對吧？”
“嗯。”
“小路還在跟他哥鬧矛盾嗎？”
“沒有了，關系算融洽了。”
“融洽了就好，一家子還是得歡歡樂樂的比較好。”
淩栖沒有多言，而是扭頭看向窗外。
怎麽那兩個人這麽眼熟啊？
哦～你說好巧不巧，瞧見了顧硯跟韓奕站在街邊的包子鋪買包子。
她會心一笑，只因見到了自己熟知的人，心中得到了一些安慰。
并不是跟爸爸不熟，而是覺得關系有點微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微妙。
只是那一瞬間，車就開過了，可能高興也只有那一瞬間。
又回到了這種別扭到了極致的氣氛，淩栖內心就在想，要是這個時候顧硯也在車上坐着，那麽氣氛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爸，如果你今天下午開家長會，看到我那爛得一批的英語單詞聽寫和語文默寫，你會怎麽想？”淩栖比較好奇。
哪會有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學習成績優異呢？
“哎，有多爛？”淩界定試探性問道。
“聽寫了十五個單詞，只對了兩個，語文默寫是要算分的，二十五分。”淩栖也很誠懇，所以如實回答道。
“我滴個媽耶，你這讓我該怎麽評價？”淩界定嘆了口氣。
“所以你會怎麽想呢，提前告訴你了，你也就把你的想法提前告訴我吧。”
“多多鼓勵你呀！”淩界定只道。
淩栖回過視線，看向坐在駕駛位上的淩界定。
“鼓勵我？”她良久後才道。
“對啊，你沒聽錯。”
“怎麽鼓勵我，心靈雞湯嗎？”
“長假，帶你出去玩玩。”
“玩？”
“就比如說國慶節呀，國慶節就是小長假嘛，帶你去北京玩玩，帶你去北京的各個地方玩玩。”
“你不用上班的嗎？”
“國慶節肯定就是休假了呀，難道只有你們學生休，上班族就不用休假了嗎。”
“可是你上一次，上上一次，還有上上上次，你國慶節的時候不是都沒有假期可休嗎？”淩栖問他。
“興許是今年子比較幸運吧，我今年都幹的還挺輕松的。”
“最好是這樣，這樣是最好。”
“哈哈哈，是這樣的沒錯。”淩界定開懷笑笑。
“你們教室在哪裏？”
“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班級群裏面也有發位置的呀。”
“哦哦哦，想起來了，年紀大了，糊塗了。”
“你這一次回來開了一趟家長會，又是什麽時候走呢？”淩栖問他。
“可能今天晚上就走吧，晚飯叫上你姑媽他們，一起到外面吃個飯吧。”
“又走？”淩栖聞言蹙了蹙眉頭。
“實在是忙呀，會有哪個大傻子希望自己每天都是在上班的呀，就像你們學生一樣，每次返校的時候都生不如死。”淩界定态度很是堅決，而後問：“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吧？”
“生不如死這個詞，真是生動又形象，怎麽不可以用這個詞來總結歸納，生不如死這個詞語用的太對了。”
“哈哈哈，到你們學校了，不管怎麽樣，上課該聽還是得聽，知道了嗎？”淩界定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到最後淩栖都已經下車了，還不忘按下車窗來囑咐。
淩栖對着車裏面的人輕輕揮了揮手：“知道了，會好生聽課的。”
“那就下午再見啦，拜拜。”
“好，開家長會可千萬不能遲到了，位置一定要找對，知道了嗎？”
“那是肯定的呀，你老爹我又不傻，在幾樓在哪個班，那肯定是知道的呀。”
“好。”淩栖颔首，“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哪個是你的位置呀？”
“應該還跟初中一樣，拿一張紙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要麽折成一個三角立牌，要麽就這樣平攤在桌上。”
“Ok.”
淩栖轉身往校門口走。
淩界定也開車走了。
“淩栖！”有人喊道。
她聞言回過頭去。
韓奕笑笑：“今天你怎麽沒跟顧大爺一起走啊？剛才開車送你的人是誰啊？你爸嗎？”
走來的人不只有韓奕，他的右邊還跟着個顧硯。
東方升起的日光照在他們身上，少年額前的碎發鍍上金黃，絢爛持久的，讓人永遠記得。
淩栖也不知怎的，就是覺得發自內心的安逸，高興。
“剛才你們不還在街那邊買包子嗎，這麽快？”
韓奕聞言又啃了一口包子：“我們跑過來的呀。”
淩栖覺得他們很逗：“為什麽要跑着過來？”
韓奕也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顧……”
他話還沒說完，顧硯一胳膊肘打來。
淩栖挑眉表示疑惑，看着他們兩個。
“草？”韓奕也很疑惑。
“吃你的包子吧，走了，進去了。”顧硯若無其事地說說。
淩栖無奈搖頭：“你們是幼兒園的。”
韓奕立刻狡辯：“顧大爺是幼兒園的，我不是，他才幼稚好吧？！”
淩栖颔首：“可能吧。”
上午依舊是枯燥無味的學習，下午就不一樣了，上了兩節課之後，高一年級的學生，全部到操場上去集合。
可能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不上課，做什麽都是好的。
“我的媽耶，怎麽還有太陽？”桑蜜雲來到樓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淩栖笑笑：“這我哪兒知道，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淩雲路搖頭：“呵。”
淩栖不解：“你呵什麽呵？”
“就是想呵一下。”
桑蜜雲無奈：“你咋神戳戳的呢？”
淩雲路：“呵。”
淩栖：“……”
桑蜜雲：“……”
韓奕，顧硯跟劉康寧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後面。
韓奕譏諷：“這哪是神戳戳的？這已經是間接性精神分裂症了。”
淩雲路表情平常：“你才間接性精神分裂症。”
淩栖打趣他：“怎麽一臉不高興，被誰欺負了嗎，不應該呀，一般都是你欺負別人的呀。”
顧硯回答她，道：“剛才出教室的時候，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被自家媽媽踢了一腳的那個人是他。”
淩栖莞爾，問淩雲路：“姑媽為什麽要踢你？”
淩雲路無語，甚至故作抓狂的姿勢：“我媽讓我跟我哥好好相處，這學期過完，我哥大學也就畢業了，以後就經常會碰着面。”
淩栖颔首：“哦，那确實，姑媽該踢你一腳。”
淩雲路反駁：“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算是和平相處了吧？”
淩栖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和平共處了？我還是覺得是世界大戰。”
“我不是都叫他哥了嗎？”
“就一個稱呼而已，你的實際行動又表現在哪裏？”
“什麽實際行動？”
“林哥對你那麽好，晚上又是給你端牛奶，早上又是給你做早餐的，那你呢，為他做過什麽嗎？”
“一定要為他做什麽嗎？”淩雲路天真無邪地問。
“聽說過一句話沒，愛是雙向奔赴的。”桑蜜雲簡潔明了道，“所以親情也是這樣的。”
劉康寧也颔首：“所以你也要做出回應啊，不然光是你哥一個人對你付出，他也會累的。”
淩雲路很想結束這個話題，索性道：“哦。哎呀，快點，我們班的人幾乎都到齊了，班長一會兒要催了。”
其餘幾人成功被他忽悠，只有淩栖跟顧硯還在慢悠悠地走。
“這麽明顯的轉移話題，他們三個硬是一個人沒聽出來。”淩栖覺得好笑。
“是啊，這周圍我們班上的，不是還挺多的嗎。”顧硯也笑。
“走吧，沐浴陽光，回家挨打。”
“什麽意思？”
“對于某些人來說是這樣的吧，不過我爸好像已經不強烈要求我學習這方面了。”
顧硯嘴上笑笑：“別管這些了，先沐浴陽光吧，回家挨打那就回家再說。”
淩栖會心一笑：“嗯嗯。”
“嗯。”顧硯輕應一聲，“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