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目錄
賞春光
孟柔石問的是孟君誠的那個兒子,“也不知飛卿打算将這個庶子如何,是打算留在侯府繼承爵位嗎?”
孟家失去了一個傳了五代的爵位,祖上的英國公之位降成了寧侯,被她的庶弟孟星河拿走了。如今孟君誠身上還剩下兩個爵位,一個她父親掙回來的鎮北侯,這是個傳三代後降位的侯爵;另有一個徹侯,這個還沒個說法,興許是能夠承襲三代,但也有可能是聖上封賞給孟君誠本人玩兒的,不能往下傳。
如果孟君誠的這個徹侯不能往下傳,其實孟家也就還剩老侯爺孟懷先掙下的鎮北侯能傳承,那人家祭酒家的小姐嫁過來,如若有了自己的嫡子,那該把鎮北侯的爵位給那個孩子才對啊。
“母親,我怎麽聽說,飛卿前年還給他那個庶子請封了世子,被聖上拒了,可有這事?”
孟柔石道:“這是不行的,哪家都沒有這樣的規矩,這叫人家陸小姐嫁過來如何自處,外頭人豈不是說我們孟家要亂了套,庶子出頭,嫡子可憐,這要被人戳脊梁骨。”
“錦書,飛卿人呢,這都要成親的人了,怎不在家,去哪裏玩了?”
“回大姑奶奶的話,侯爺他——”錦書想說侯爺剿匪去了,很忙。可長酒明明白白來了信,信上說匪患暫時平息,侯爺帶着他兒子去峨眉山看金頂去了,不是什麽正經事。
“柔兒,你累了,長途跋涉,又剛回家,快去休息吧。明日裏,你我同去陸家走一趟,好生看看你未來的侄兒媳婦。”老太君發話,孟君誠太不像話,婚期已定,豈容他這樣怠慢?若他一意孤行,莫怪她心狠,要了那女人的命。
“是的,母親。”
孟柔石回了披香院,同小丫鬟說:“慶舒可還在府中,我想念她,勞你喚她來說說話。”那小丫頭年輕,先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道:“大姑奶奶說的是舒嬸子吧,哦,她如今管着廚房,我這就去大廚房叫她。”
“好,”孟柔石笑眯眯,叫身邊人給這丫頭抓了一把麥芽糖,看着才十來歲呢,還小,貪吃的丫頭,牙齒竟然都缺了一顆。“大姑奶奶等着,我這就去了。”
“夫人,這離侯爺大婚之期也不過月餘,怎的侯爺還沒回家?”孟柔石夫家的婆子開口,“莫不是侯爺不滿意這樁婚事吧。”
“胡說八道!侯爺自然是有正事,你再多嘴,自己收拾行李回清河去。”
“奴不敢,夫人不要攆奴走。”
“那就下去,你當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不知輕重,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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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舒是以前伺候世子妃的大婢女,如今也是侯府內宅數一數二的管事娘子,她穿着潔淨整潔,進來就給孟柔石行了個禮,“大姑奶奶安好。”
“慶舒來啦,快坐。”孟柔石指着面前的小凳子,“好多年沒見你們了,以前你們跟在弟妹身邊,一朵花兒一樣。”
“大姑奶奶哪裏話,這一晃都二十多年過去了,咱們哪裏還是花兒,比那路邊的野草還堅韌了呢。”慶舒半挨着小凳子,坐的筆直,孟柔石見她規矩,暗暗點頭,她說:“我瞧母親有些心事,這是怎麽了呢,母親也不說,我這做女兒的如何為母親分憂。”
慶舒略一沉吟,斟酌着道:“老夫人也是為侯爺的親事擔憂,這些年侯爺心裏有人,不肯娶妻,高不成低不就的,和老夫人嗆着犟着,老夫人心裏不痛快,所以也冷了侯爺幾年。現在才好一些些了,指了長酒過去伺候,但侯爺還是有自己的想法。”
“還是為那個岳氏?”孟柔石将手邊的茶遞過去,“橫豎侯爺要娶妻了,岳氏實在想進門,那就進來做妾吧,也好叫她死心,更是我們仁慈,成全了她們母子的一番情意。”
慶舒不語,這就不是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能議論的了。
“咳,”孟柔石笑笑,“聽說你現在管着家裏的廚房,我想喝一盞醪糟甜酒,你可會做?”
這就是要送客了,慶舒微笑着起身,“我這就給大姑奶奶露一手,我如今也很少下廚了,可教大姑奶奶點評一下我的手藝。”
孟柔石笑,“那勞煩你,我可就等着了啊。”
孟家姑奶奶回家,作為準親家的陸家也知道了,陸博士本來想打發張氏去孟府上看看,孟家管事卻送來孟柔石從清河帶來的禮物,是一筐水靈靈的大蘋果,還有一箱子甜瓜,管事來說,老太君和姑奶奶明日一早要來陸府拜訪,特來知會一聲。
荷生與張氏的貼身丫鬟阿香交好,孟府的管事剛走,阿香就知道了,不等一刻,荷生也知道了。本來是個天大的喜事,老太君來訪,一般人哪有這般榮耀,她當丫鬟的都覺得與有榮焉。
京城權貴圈,也沒幾家能請動孟老太君的。
可這會兒,在酒樓說書先生的嘴裏知道了越來越多的孟家往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前一段時間傳來聖人下旨賜婚的消息之後,徹侯再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成為了各家酒樓茶館說書人嘴裏的故事,因為置辦嫁衣的事情,荷生每日去繡坊查看進度,每天下午都抽空去酒樓聽一段,拼拼湊湊,也将孟家故事聽了個大概。
難怪會尋到她們家的小姐身上,敢情是全京城的豪門大戶沒有貴女願意進孟家門啊,那些差一點的門庭,倒是願意來,可是老太君不同意啊!聽說顧家就很想送嫡女進孟家做妾,老太君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