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初
最初
第二天早自習時，班主任說許隽請了病假，下周一返校。
昨天還好端端的人，怎麽突然就病了？
真應了那句——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來得更快嗎？
課間休息，總有人就許隽生病的事發表言論。
黎甜也不例外，“副班大人應該知道許班是什麽情況吧？”
解題的溫茉頭也沒擡，“不知道。”
“副班大人和許班是什麽關系，大家心裏都清楚。”黎甜綻開笑顏，意味深長，“副班大人就給大家解個惑吧。”
不大不小的聲音為溫茉引來了不少注視。
她不得不放下筆擡眸，“班群裏有許隽的聯系方式，有疑惑問他本人更好。”
話落，笑容輕軟。
眼眸清澈，說話乖巧。
這樣一個人，如何忍心去反駁？
況且，确實是這個理。
黎甜咂咂嘴，也跟其他人一樣沒吭聲。
一拳砸在棉花上，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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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這種無語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太久。
一班身為高二年級唯一的理科尖子班，兩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是常态。第二節課結束，大家起身前往考室。
途中遇見賀行烨，又有女生在向他告白。
經過昨晚，黎甜不敢再提及跟賀行烨有關的話，放慢腳步和溫茉并肩，“副班大人，這周五放學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望許班？”
溫茉蹙眉，直覺這是一個坑。
因為剛才在教室，根本沒人說要去探望許隽。
她擡眸，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含笑的眼瞳。
這時，胡言走過來同他說話，順着他的視線，胡言沖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溫茉颔首回應。
黎甜不敢直接往賀行烨那邊看，只能用餘光略微掃一眼。
少年撩唇笑着，漂亮的眼眸始終凝着她身邊的人。
忽地，朝她瞥了瞬。
黎甜渾身一激靈，聲音不自覺拔高，“副班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不去。”
溫茉回得很幹脆，視線重新落在手裏的小筆記本上。
黎甜好奇賀行烨對溫茉的感情，于是又追着說，“怎麽說許班也是你喜歡過的人，副班大人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無情了？”
溫茉下臺階的動作一頓，側目，杏眼清冷，“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許隽。”
人在闡述事實時，一定是底氣十足的。
此刻，黎甜感受得很清楚。她想到一些傳言，皺眉問，“如果你不喜歡許班，為什麽要去警告許班身邊的女生離許班遠點？”
“我從未做過。”
“不可能！人都說了是你！”
黎甜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快步追了上去，迫切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止黎甜，胡言也想弄明白，“烨哥，你要不要追究這個傳言的真假？”
賀行烨容色淡漠，“嗯？”
拖長的尾音涼涼的。
涼進了胡言心坎兒裏。
胡言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本來就是假的！班長都不喜歡許隽，哪兒來的占有欲？”
賀行烨揣兜往教室走，“中午我請客，叫幾個被警告過的人。”
胡言亮着眼睛搓搓手，“得嘞！”
-
學校裏，誰都知道賀行烨是個不好接觸的人，尤其是那些向他告白被拒的女生。
平時在食堂，她們總能看見溫茉和樂茗與賀行烨他們同桌吃飯。
心裏別提有多嫉妒了！
但今天，不見溫茉和樂茗，看見了幾個新面孔女生。
她們的嫉妒值咻咻咻飙升！
還不如溫茉和樂茗，一個是校花，一個是畫手。
今兒這幾個，愣是沒瞧出哪兒有過人之處，不服！
出了一些事耽擱了時間，溫茉和樂茗到食堂時，賀行烨他們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只聽見議論：
“氣死我了！你看沒看見那女的眼睛都快黏賀行烨身上了？”
“那幾個女的沒一個比得上溫茉，我要是輸給她們，從此再也不減肥！”
“喏，溫茉就在那兒。”
“……”
她們來得遲，待在食堂裏的學生已經沒多少。
有點什麽聲音，也比平時聽得清楚多了。
議論戛然而止，大片陰影撒在溫茉她們飯桌上。
為首女生咬着牙，“溫茉，你知不知道賀行烨跟其他女生同桌吃飯的事？”
溫茉擡眸，“剛知道。怎麽了？”
對方很氣，後面跟着的幾個女生也是。
她們不服！
“我們都是告白被拒了的。想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我們的對手！”
什麽對手？
溫茉怔了兩秒回神，搖頭說，“你們誤會了。賀行烨是我哥，我不是你們的對手。”
為首女生目不轉睛，試圖從溫茉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很可惜，只有坦蕩。
不止是她們，其他向賀行烨表白失敗的人也把溫茉視作了對手。
沒曾想，誤會一場。
既有慶幸，也有難過。
難過的情緒更多。
今天中午那幾個女生平平無奇，到底是哪兒吸引了賀行烨？
她們越想越不服。
目送這些人離開，樂茗若有所思，“我怎麽感覺她們要搞事情……”
……
返回考室的路上，溫茉再次遇見飯前來向她告白的男生。
對方手裏還拿着那封粉色的信，上面畫了顆愛心，中間寫着溫茉同學收。
他擋住去路，再次雙手遞出，“溫茉同學，我喜歡你！”
溫茉淡聲，“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感謝你的喜歡，但我不喜歡你。”
樂茗被同班同學拉去辦公室看最近一次随堂測驗的成績去了，如果在這兒，定要狠怼這貨兩句。
人都說了不喜歡你了，還往人跟前湊，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男生看起來很害羞膽小，說句話就會臉紅，偏又執着得很。
溫茉都已經說了兩遍了，他還是不放棄，非要她把信收了。她走哪兒，他就擋哪兒。
離午休時間越來越近，大家陸陸續續回到了考室。
見狀，不由交頭接耳。
黎甜則是直接打趣，“不愧為校花，就是有魅力！”
溫茉正煩着，聽見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更煩了。
偏那男生又把信往她面前遞了些。
情緒蹿高。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看完這封信也不會改變什麽！”
許是沒想到一向溫和乖巧的溫茉也有板着臉兇人的一面，男生愣住了。溫茉從他身邊走過，他才回過神，想追上去，卻被一條胳膊攔住了去路。
黎甜笑眼彎彎攤開手，“你把信給我，我幫你。”
眼鏡下黯淡的眼睛驟然亮了，男生雙手奉上，讪讪笑說，“麻煩你了。”
另一邊的教學樓裏，也正上演着表白。
不過不是一對一，而是多對一。
賀行烨，我喜歡你！
異口同聲，一遍又一遍，非常洪亮。
胡言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堪比喊號子的表白場面，震驚得呆了好一會兒。
再看他烨哥，淡定得要命。
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仿佛教室門口那些女生喊的是別人。
很快，過道裏傳來老李的一聲吼：“看來是作業太少閑得慌！都給我回教室去！一人一份千字檢讨，今晚送到我辦公室！”
“賀行烨，你出來！”
老李說這句時，可比前面溫和多了，明顯的區別對待。
老師找賀行烨，破天荒啊！
同學們都驚呆了。
賀行烨懶洋洋起身，容色倦怠，眸子幽幽落在叫他出去的人身上，眉宇似有戾氣浮現。
睡得正香被叫醒，他也會不高興。
不怪賀行烨這麽看他。
老李安慰着發慌的心。
辦公室裏其他老師見老李和賀行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不由一怔。
開學前，校長通知他們會有一個來頭大的學生轉到高二，并叮囑他們不管這個轉學生做什麽，都不要管，由着他去。
開學後，他們每個人都收到了一份郵件，是轉學生的個人資料、家庭背景。
海城首富賀家，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權貴，是他們絕對得罪不起的對象。
讓他們不要管賀行烨，就是賀家掌權人賀岩放出的話。
至于原因，賀岩沒說。
他們猜是賀行烨這位富少爺自小在千嬌百寵中長大，沒受過約束，所以賀岩才會讓他們由着賀行烨去。
此刻，因為老李的操作，全辦公室老師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老李也很緊張，其實他喊完就後悔了。
他不該趁着情緒辦事。
賀行烨站在辦公桌邊，颀長的身軀給老李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垂眸，老李邊擦汗邊沖他笑了笑，“我讓你來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您說。”
尊稱诶！
老李的心下去了一些，“學校裏喜歡你的女生很多，但有時她們的行為會影響其他同學。比如剛才在過道上大喊。你能不能讓她們在不影響其他人的前提下向你表示喜歡？”
這絕對是他教書育人這麽多年來，把話說得最委婉的一次！
甚至還變相同意了學生戀愛。
老李心裏嘆氣。
誰讓這是個祖宗呢？
賀行烨也煩剛才的行為，吵到他睡覺了，“如果可以，我想請您幫我發一則公告，杜絕此類現象。”
老李颔首，“你說。”
……
午休過後，大家在學校的幾個公告欄上看見了同一張聲明。
內容如下：
我是賀行烨，請喜歡我的人不要再來向我表白。不管你說多少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感謝配合。
被追到發聲明，活久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