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初
最初
臨近除夕,年味兒越來越濃。
賀家卻比平常還冷清。家裏的傭人早在一周前就被賀岩放假回家過年了,現在只有父子二人在家。
離除夕越近,父子二人的交流越少,本來他們平日裏的對話就已經是屈指可數。
到了除夕這天,家裏彌漫着壓抑的寂靜。
中午,賀岩從公司回來。
他在門口邊換鞋邊說,“今年一起去吧。”
正在吃午飯的賀行烨略微撩起眼皮,嗓音淡淡,“我已經去看過她了。”
“嗯。”
賀岩上樓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門咔嚓一聲關上,彌漫在家裏的壓抑與寂靜似乎更沉重了。
賀行烨幾口吃完剩下的,收拾碗筷到廚房時,兜裏手機接連振動。
點開一看——
他被拉進了一個名為‘相親相愛好朋友’的群。
樂茗:[誰跟你相親相愛了,強烈要求改群名!]
黎甜:[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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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隽:[+1]
群主·胡言:[烨哥和班長還沒發表意見,他倆要是站我這邊,那就是三比三平。]
下一秒,胡言開始了紅包接龍,樂某人的注意力被轉走,還帶動黎甜和許隽一起接龍。
很快,群裏紅包滿天飛。
賀行烨只看不搶,十來分鐘後,他發了一個紅包。
胡言:[卧槽!人均168!感謝烨哥!]
樂茗:[跪謝大佬.JPG]
黎甜:[給大佬跪了.JPG]
許隽:[……謝了]
賀行烨:[不用謝,應該的。]
群裏突然陷入了安靜。過了會兒,樂茗小心翼翼打下一行字發出:[烨哥是不是想知道茉茉為什麽不冒泡?]
——別問她為什麽會這麽想。
——女生的直覺。
賀行烨:[等着她來投票群名是否更改]
樂茗:[茉茉回鄉下了。烨哥你知道的,爺爺奶奶家的網絡信號不是很好。]
從爺爺奶奶家離開,是下午的事了。
溫茉上車就睡着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手機振動給叫醒了。
點開一看,她被拉進了一個新群,群消息99+。
看着滿屏紅包,溫茉:[錯億!]
下一秒,賀行烨:[QQ紅包恭喜發財]
點開——168!
溫茉:[跪謝哥哥!]
賀行烨:[小茉莉沒其他表示了?]
這個紅包是群裏人均168,溫茉正在往上翻聊天記錄,想知道另外四個人是怎麽表示的。
然後,賀行烨收到一張截圖,是樂茗他們謝謝他的紅包,他說不用謝。
他失笑:[哥哥傷心了。]
溫茉:[QQ紅包恭喜發財]
賀行烨沒收:[求抱抱·JPG]
溫茉:[抱住mua一口·JPG]
胡言:[冷冷的狗糧在我臉上胡亂的拍]
樂茗:[檸檬樹下你和我]
黎甜:[這時候是不是該說一句在一起?]
許隽:[……]
溫茉:[@全體群成員抱住mua一口·JPG]
屏幕清晰映照出淺咖色眼眸裏的苦澀,賀行烨回複:[大家別誤會,我是羅阿姨認證了的茉茉哥哥。]
溫茉緊随其後:[不是親哥勝似親哥。]
大家識趣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等到年夜飯過後,群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紅包轟炸。
幾個人嘴上說着不看春晚,卻時不時往群裏放春晚照片,說這個還行、那個不好看……
賀行烨是唯一一個沒有提及春晚的,他發了一個除夕夜快樂的紅包便沒再冒過泡。
手機發亮的屏幕悄然勾勒出少年隐匿在黑暗裏頹靡的臉龐,他坐在地板上,背靠床邊,胳膊搭在彎曲的膝蓋,垂下的手捏着一張缺了三分之一的照片。
賀家附近沒有其他住戶,此刻無邊的寂靜如瘋長的藤蔓,肆意蔓延。少年被緊緊包裹在其中,思緒被強行拽回陸娉去世那晚。
五年前的除夕,陸娉在這間房裏去世。
她那時候已經病得很嚴重了,卻還是硬撐着做了一桌年夜飯,滿心歡喜打電話問賀岩什麽時候回家,卻被賀岩告知還有要事,脫不開身。
陸娉總在等賀岩吃飯,十次有九次等不到人。不斷的失望累積在一起,竟也沒能摧毀陸娉對賀岩的感情。
陸娉彌留之際想見賀岩一面,她那時連打電話的力氣也沒有,賀行烨替她撥過去,那頭的聲音極盡冷漠,“我回不來。也不方便視頻。”
賀行烨氣哭了,破口大罵賀岩,陸娉還溫柔笑着勸他,“我理解他,我不怪他。小烨,不要怪你爸爸好不好?”
騙子!
她要是不怪!為什麽哭?
每次一想起陸娉最後說的話,賀行烨就怒不可遏,賀岩眼裏心裏只有工作,這個家、這個家裏的人于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
旁人都知道賀岩的心不在他們母子身上,偏偏陸娉看不透,付出一心炙熱,換來無盡冷漠。
殘缺的合照被揉成一團,少年牢牢捏着,似是要将他們三個人的緣分徹底捏碎才甘心。
驀然,燈開了。
少年擡頭,泛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對方。
站在門口的賀岩勉強扯出微笑,嗓音輕緩,“我們能談談嗎?”
五年前,陸娉去世。
賀岩沒有見陸娉最後一面,連她的葬禮也姍姍來遲。
葬禮那天,雨很大,似是在為陸娉的愚蠢癡情哭泣。
賀行烨那年十二歲,論力量,他不是賀岩的對手,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更笨的方式來發洩憤怒。
當着衆人面,他把知道的所有難聽的詞都用在了賀岩身上。
他和賀岩的關系本來就很一般,那天過後,形同水火。
海城賀家二世祖的名聲就是從那時打響的。
之後賀行烨不管做什麽,總有人給他扣上‘不愧是二世祖’的高帽子。
扪心自問,他這個二世祖的胡作非為大多都是讓人胡謅出來的。
誰讓他罵過爹呢?
五年了,才想起和他談談。
賀岩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承認我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但我所做的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全是為了讓你們過得更好。”
賀岩說到們時,不由自主輕了下去,眉心也擰成了川字。
他的兩只手放在膝上握成拳,“我不求你像你媽媽一樣理解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們而放棄了自己。”
賀行烨嗤笑,“我幹嘛要因為你們這種人放棄自己?”
賀岩只知道工作。
陸娉只知道賀岩。
從小到大,他沒體會過多少父母的愛,家庭的溫馨。
可笑的是,他還是會心疼陸娉,會因為賀岩放棄他而傷心堕落。
“……我是你爸。”過了良久,賀岩才開口,話裏帶着深沉的苦澀。
他不是在責怪賀行烨對他的态度,是因為他感覺到賀行烨沒把他當家人看。
這種滋味,是發自心底的難受。
賀行烨看着手裏揉成團的照片,幽幽開口,“你兒子被嘲笑沒人疼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兒子因為沒人去學校開家長會,被人關在小黑屋欺負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兒子去外省參加競賽低血糖暈倒的時候你在哪兒……還有好多好多……其實這些話也是我想問陸娉的,說你們不配吧,又是絕配。都一樣沒良心。既然不在乎,當初為什麽要生我?”
啪嗒——
照片砸在賀岩腳邊。
撿起攤開,這原是一張一家三口合照,現在上面只有兩個大人。
賀岩覺得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他久久緩不過神,“……你是……我賀家的孩子……他們怎麽敢……”
賀行烨輕笑,“原來你一直是這麽認為的。”
賀岩捏緊手裏殘缺的照片,平日裏挺拔的脊背彎了下去,頭垂着,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問題存在。”
話落,賀行烨摁下遙控器開關,熱鬧的春晚跳出,清冷的房子頓時有了生氣。
賀岩僵了瞬,緩緩擡頭,“你……”
“除夕不該看春晚?”賀行烨挑眉,似笑非笑。
這件事不管怎麽談,結果都好不到哪兒去。
但總比不談好。
賀岩回過神,努力溫柔笑說,“爸爸以後會竭盡全力補償你。”
賀行烨沒應,拍了張春晚的照片發群裏:[這個小品還不錯]
寒假總是過得格外快,好像沒玩兒什麽,就要開學了。
新的學期,以開學考試打頭,幫助大家迅速找回沉迷于學習,無法自拔的感覺。
快高三了,今年暑假只休息了一周就回學校補課了。
九月十三日,溫茉和淩雅、許隽去市裏參加了全國高中數學聯賽。
回程路上,淩雅問,“你覺得這次高聯試題怎麽樣?”
溫茉嘆氣,“難。”
淩雅看向副駕駛的許隽,“你呢?”
許隽擡眸看了眼後視鏡,“你想聽什麽?”
“你說什麽我都喜歡聽。”淩雅笑眼彎彎,指尖輕輕繞着發尾。
許隽臉上帶着幾分無奈,“難。”
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奇妙氛圍,溫茉忍不住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看了一會兒,“你們……”
“沒在一起。”淩雅脫口而出,下一秒溫柔凝視許隽,“他說現在談戀愛影響學習。”
許隽摸了摸發燙的耳朵,輕咳一聲,“小茉你不問問賀行烨?”
說起來,自過年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
溫茉搖搖頭,“不打擾他了。”
淩雅附和,“賀行烨可是數學滿分的人,這次高聯試題的難度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什麽。”
許隽默了默,沒再說什麽,打開列表給某人發了條消息:[祝你早日擺脫小茉哥哥這層身份]
賀行烨:[陰陽怪氣?]
許隽:[有點吧]
賀行烨:[別忘了你之前撩過的聞柳冷笑.JPG]
許隽:[……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
賀行烨:[确實。作為謝禮,我把這件事告訴淩雅,讓她去解決聞柳吧。]
兩個不好惹的女生湊到一起,絕對當場炸開!
許隽掐着發疼的眉心:[我自己會解決。剛才是我嘴欠,……咳、烨哥大人有大量。]
高中就寫到這兒啦~
下本寫《溫柔誘你》,求收藏
文案:
[單純貌美×斯文敗類][年齡差八歲]
南眠高考失利,選擇了複讀。
她上山許願來年高考上岸,遇見個神仙般的男人幫她得了個好兆頭,對方是浔京高嶺之花聞庭。
自相遇後,南眠與這位高嶺之花總能發生些巧合。
嗜小說如命,愛腦補的閨蜜打趣說:“現實遠比小說精彩。我感覺你失憶了,忘記了你們的過去。”
南眠:“……”這比高考上岸還不現實。
數月後,一場夢幻非常的訂婚轟動浔京。
男人西服熨帖規整,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邊眼鏡,斯文又矜貴,活像個高高在上、不惹俗世的神明,偏一雙桃花眼裏的溫柔能溺死個人。
南眠知道這都是裝給外人看的,這場訂婚是逼不得已。
當晚,聞庭容色慵懶地奪走了她的初吻,嗓音微啞:“終于将這個吻還回來了。”
南眠:“……!”
她什麽時候親過他?
聞庭清心寡欲了二十六年,大家一致認為這位高嶺之花要将畢生獻給工作。
直到一場飯局,他們看見聞庭打橫抱起醉酒的小姑娘。
好友調侃:“她就是你那位白月光?”
聞庭清冷否定:“沒有白月光。”她是我的小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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