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峙
第9章 對峙
◎第九封情書◎
“二爺這兩天桃花運旺盛啊,這又來一個。”沈逸注意到溫書了,站那挺局促的,他随口一問:“這是哪個大學的,這麽嫩,是個雛吧,二爺你好福氣啊。”
“要不起。”棄牌認輸,徐恒飛都沒看溫書,就問:“昨個兒,舊人不剛回來,二爺不去追了?”
丢了對王出去,擊他們排面擊得落花流水,眼皮都沒撩一下,盛京延笑着,話裏面卻藏了把刀。
“提這些,就沒意思了,實在閑,我有塊地皮得抛售,幫我接了?”
徐恒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打馬虎眼,“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還是看看今天這新人吧,大學生還是雛,二爺指不定來興趣。”他擡起頭微眯雙眼看着溫書的方向。
膚白眸黑,眼睛大,水汪汪的含情眼,穿件銀白禮裙,露都不露,很保守,但看得出身材不錯。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寡淡了點。
“挺純的,是二爺喜歡的款。”
咬着煙,一手掌着玻璃酒杯杯口,盛京延漫不經心的一句,“你倒是連我喜歡什麽款都知道了。”
徐恒飛窺不透盛京延情緒,剛剛的回答也不知是好是壞,遂擡頭看向溫書的方向,質問,“你站這兒這麽久,是根木頭啊,不知道過來坐二爺身邊?”
手指揪着裙擺,強忍着難堪,溫書站這裏看他近五分鐘,聽他身邊人用惡劣的語氣評判別人,而他無動于衷,也一點不關心。
肆意風流,玩世不恭,當這沒她這個人似的。
“聽不見我說話?叫你呢。”徐恒飛暴脾氣,對他之下的人都沒有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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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滾過來。”語氣惡劣,高高在上的命令語氣。
“盛京延。”溫書喊出他名字,壓下喉嚨的苦澀,她沒理會徐恒飛,只是一動不動地盯着盛京延。
瞳仁黑白分明的一雙眼,在這暗色燈光下,如流動星河。
她的眼睛很好看,認真看着一個人,帶着固執天真和掩飾不了的愛意時,很動人。
此刻那雙漂亮眼睛裏有淡淡的失望情緒,她輕輕開口:“你答應了要和我一起。”
頃刻,四周鴉雀無聲。
無人知曉他們的關系,不敢妄動,目光都聚集在溫書和盛京延身上,想要窺出一些端倪。
長指洗過卡牌,十指交叉,懶懶散散地搭着,盛京延眉眼間帶着疏淡笑意,散漫地笑了下,“臨時改主意了,不想去。”
咬了咬牙,溫書問:“你要怎樣才肯答應去?”
“我想想啊,”指尖敲着酒杯發出清脆的兩聲響,盛京延語氣玩味,“先玩,來。”
周圍兄弟連忙來拉她,“怎麽稱呼?”
溫書繃着臉:“姓溫。”
“溫妹妹,過來呀,給二爺倒酒嘛。”一被人摟着的女人起身拉她,似是想規勸她。
沈逸半靠着沙發在笑,“二爺,這又是什麽時候跟着你的姑娘啊?”
“溫姑娘,過來玩牌啊。”
徐恒飛看她的臉色不善,也不得不讓了位置,“這兒。”
盛京延看她別扭裝腔的模樣,握酒杯的手松了,嗓音變冷,“怎麽?不願意。”
溫書繃着身子,高跟鞋踩在地上,看他的眼神有一點失望,“聚會時間要到了。”
“你做不到,就不要答應我。”
嗤笑了聲,盛京延眼底情緒冷了一半,扔掉手中水杯,砰的一聲撞在石桌上,“這是你求人的态度?”
“溫書,你真的很懂怎麽消耗我的耐心。”食指輕輕敲着大理石桌面,盛京延身手扯了扯領口,點煙,眉眼壓下來,帶着生人勿近的壓迫感,他将黑色金屬打火機拍桌上撲克上,他往沙發椅背上一靠,姿勢慵懶,下最後通牒:
“要麽坐過來,要麽現在自己滾。”
四周的人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氛圍,盛京延很少這樣生氣,估計實在是厭惡這人,因此對她的态度也變得嘲諷。
徐恒飛直接叫waiter過來,訓斥他,“什麽人都能報我們盛總名號,上頂層來找他了?”
“将她,”揚了揚下巴,徐恒飛指着溫書,“從哪來的送回哪去。”
waiter連忙道歉,禮貌地過來想要請走溫書。
在一旁打桌球,盯着這邊許久的李致這時站出來了,他站溫書面前,一件水深藍的短T,他比溫書高許多,低着頭看她,眼神撩人,“挺有緣的,小姑娘。”
“上次也見着你,”他嗓音低啞,撩女孩有一套,直接取下手腕上的百達翡麗給她,“既然惹二爺生氣了,下家考慮考慮我,嗯?”
溫書擡頭詫異地看着他,她推回他的手表,“我不要,謝謝。”
李致一把将表揣兜裏,比了比臺球杆:“會玩球不,來,教你。”
沈逸扔了個砝碼過去砸李致的手,“你幹嘛呢,什麽妹都能撩了是吧?”
盛京延一手撐着頭,指間夾着支煙在抽,沒看他們那邊,是真不在意。
手被砸了,李致捂着手臂,輕嘶了下,他笑笑,“我這不幫二爺解決一個麻煩,他總見不得喜歡這位吧。”
徐恒飛:“當剛剛二爺的話耳旁風呢,說了要麽喝酒要麽滾,李三,別觸黴頭。”
李致伸手力度挺輕地打了自己嘴一巴掌,“哎,我的錯。”
“我絕不違背二爺意思,我這就帶她去樓下開個臺球廳玩,不擾你們清淨。”
趙奕在旁邊看着,也琢磨不出二爺和這姑娘的關系,他一手拿着球杆,“別呀致哥,你下去了誰和我打。”
“好看姑娘這兒多的是,非得要這個?”
李致吊兒郎當的,認定了卻不改了,“就這個,就喜歡這樣的。”
敲杯的手停了,盛京延擡了擡眉骨,淡淡地看着李致,漆黑瞳眸如深海不見波瀾,隐約帶點深晦感。
這樣被所有人圍觀,揣測,甚至被他的兄弟公然宣布要追她,盛京延也都沒為她說一句話,還不願承認他們的關系。
心口酸澀,有點心悸感浮現,溫書深閉雙眼,躲開李致抓過來的手,一咬牙,“好,我陪你。”
踩着銀色高跟鞋,溫書直接繞過面前那幾個男人,坐到盛京延座位旁邊,手臂肌膚輕輕摩挲着他襯衫的衣料,聞到獨屬于他的冷調氣息,端起酒瓶,給他的玻璃杯上盞滿了酒。
“要喝多少?”溫書輕輕問,順手從包裏拿了醒酒藥出來給他備着。
喉結微滾,吐出口煙,青白煙霧下,盛京延一手抓起卡牌,發到桌上每一個人位置面前,半垂着眼,“光喝酒沒意思。”
“玩牌,嗯?”長指輕點排面,男人眉眼慵懶,嗓音低啞勾人,“別為她破規則啊。”
周圍的人一聽這一聲,連忙圍過來,“輸了的都得喝酒啊,女生也不例外。”
“讨厭,飛哥幫我喝嘛。”徐恒飛懷裏那個金發緊身短裙的女人撒嬌。
徐恒飛端起酒杯,倒是縱容她,把砝碼都推給她,“成,你輸多少,哥喝多少杯。”
沈逸抓着牌面,他身邊姑娘也嬌滴滴地開口:“我也想玩,可是我不會诶。”
“那多看看。”沈逸淡笑。
趙奕扔了球杆過來,“你們不講義氣啊,玩炸/彈牌不叫我。”
李致站一旁,目光在盛京延和溫書之間巡視,最後慢條斯理地重新戴上手表,将臺球杆靠地上,也坐過來,在對面沙發上,正對着溫書的方向。
“人多才好玩嘛。”
炸/彈牌,是他們最近時興的玩法,一副撲克五十四張牌,每人發六張,比別人牌面大才能出牌,誰先出完誰就贏。誰手裏的牌剩着,就得喝酒,輸砝碼。
盛京延面前堆了一對銀色有編號的圓幣,對應着不同的錢,但這些富家子弟沒一個人差錢的,一場炸/彈牌幾分鐘,能輸幾萬出去。
他們就愛玩這種刺激。
溫書手機震動不停,索性她直接關機,和盛京延談條件,“我贏多少把,你才陪我去?”
盛京延叼着煙,漫不經心地出了張2,“你說呢。”
“五把。”溫書咬咬牙答。
盛京延倒是慈悲,彎唇輕笑了下,“依你。”
開場李致先出了個王炸,一張小王牌壓得在座沒人要得起。
趙奕捧場:“致哥好手氣啊。”
溫書看着自己手裏的大王,猶猶豫豫,還是打出去了。
“我要。”溫溫柔柔一聲,明淨白皙臉龐在晦暗燈光安靜無比,與這裏氣氛不搭。
側眸看見她耳邊的白色蝴蝶紋身,鼻間聞到一點清淡的栀香味,盛京延一手搭着沙發椅背,手中牌也不看了,就輕輕淡淡地看着她。
“挺厲害啊溫姑娘。”李致誇她。
溫書有點不好意思,按從大到小的牌面,又打了張紅桃2出去。
其他人沒動作,都在說要不起。
李致看着手中壓的牌,放水:“沒比這大的,你繼續。”
溫書就這樣一連出了三張牌,最後手裏只剩個最小的方塊6,李致沒動,盛京延也沒動,其餘人也跟着沒動。
徐恒飛身邊那個叫安菲的姑娘按耐不住出了張K,李致冷冷瞥了她一眼。
安菲吓得直接棄牌認輸,将砝碼推進去。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徐恒飛一直郁結着口氣,他把牌也給棄了,“玩不過你們。”
溫書懵懵懂懂,把最後一張方塊6打出去,成了第一個出完牌的人,贏下這一把。
桌上砝碼悉數進了她的袋子,有十來萬。
抓起桌上的卡牌,往牌桌中心一扔,盛京延嗤笑,“他媽的都不會玩了?”
“要我教?”眉眼壓着戾氣,盛京延不客氣,“下把誰先輸,以後別他媽進這門。”
衆人悟,剛剛放水是李致帶起來的,而且這姑娘和二爺靠得實在是近,還讓她坐她身邊,和以往那些風流對象比起來真不一樣,并且二爺不玩牌就看她玩,肯定是喜歡得打緊。
所以誰也不敢得罪,誰敢真讓她喝啊,都放水着,想把她牌先放出去,要不然依她的打法沒可能贏。
結果打完這一局,聽二爺的語氣,好像是不喜歡的,衆人便放下心來。
後面的幾局,都玩得放松,出牌狠,沒給溫書留一條退路。
連輸兩把,徐恒飛把酒杯放她面前,“規矩。”
這是盛京延慣喝的酒,度數很高,溫書酒量不好,別說喝兩杯,就是一杯都得醉了。
她向盛京延投去求救目光。
而盛京延眼皮都沒撩一下,長指握着幾張卡牌玩弄,一點不在意她。
音樂舒緩,昏黃燈光下他的側臉不羁,神情放松,修長指節冷白,像被玉琢過,矜貴而慵懶。
端起酒瓶,往自己的杯裏滿了一杯,溫書豁出去,仰頭喝了一大口,嘴裏火辣辣的,喉嚨如被火灼燒,她難受得皺眉。
手指端起酒杯,想要繼續喝,卻被李致截了,他壓住她手,眸光很深,“我替她喝。”
他端起溫書的酒杯,放到唇邊。
周圍鴉雀無聲,其他人都不敢動作,也沒人敢勸。
盛京延一手半搭着椅背,狹長眼眸深邃如深海,在晦暗燈光下,眼神冷得逼人。
他一腳踹了面前桌幾一下,桌上的空酒杯應聲而倒。
充滿戾氣威脅的一聲,“李三,你喝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