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意外

第28章 意外

◎我要是想追她呢?◎

日光融融, 陽光被碾碎了一地,溫書安靜地看着他,清澈幹淨的眸子裏僅存淡漠,沒什麽情緒。

剛剛那句話, 說得太晚了。

盛京延微垂着頭, 他看着她的眼睛, 冷漠和無動于衷, 像一根刺, 刺痛了他。

她不說話的樣子也很好看,膚白而細膩, 黑發微微遮了額角,耳墜銀色帶一點流蘇, 眼睫纖長, 眼線微揚, 明媚的美。

卻沒什麽心。

下颌微擡,脖頸繃直的青筋, 盛京延摩挲虎口粗砥的傷疤,他低低道:“夏靈煙,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想到那天場景,溫書只覺得可笑,自己無端卷入他的事, 成了那人敵視的對象。

“所以呢?”溫書的聲音聽不出一丁點感情。

“盛先生,向我彙報這些事有意義嗎?”

聲聲冷冽,如削骨鋒刃,眼裏一點愛意情意也沒, 溫書盯着盛京延的眼睛, 細指輕輕揉了揉手腕。

置身事外, 旁觀者一樣的冷漠。

像螞蟻啃噬一般細密的痛泛濫開來,手指屈握,指節用力到發白,盛京延低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姑娘,她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冷淡如碎冰。

“我不想你誤會。”他的嗓音啞得厲害,克制着,隐忍。

溫書彎唇淡淡笑了下,後面說出的話一句一句像把鈍刀子磨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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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延,我們早就橋歸橋,路歸路,沒有關系了。”

“你說這些有意義嗎?”

曾柔情無限的眼底窺不見一點情意,溫書的語調很輕,卻每一聲都清晰:“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別打擾彼此了。”

轉身離開,她沒再看他一眼。

盛京延站在原地,鋒利冷峻的臉龐半陷在陰影裏,有點蒼白,指尖一點陽光流轉,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心口悸痛。

扯了扯唇角,他嘲諷笑了下。

活該。

送闕姍回家後,餘下幾天溫書都在準備搬家事宜,她行李本來不多,但在酒店住了十幾天,就忍不住什麽都買,因此收拾這些東西時也收拾了一兩個小時,裝了滿滿兩箱子。

搬家那天闕姍聽說了,一大早就開着她的小吉普過來打算幫她拉行李,看到只有兩個箱子時她還失望了一下,“哎,我都做好準備大展一番身手了诶。”

推着行李出電梯,溫書笑笑:“你別急,等會到新家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闕姍接過她的一個箱子,想了想,問:“不會讓我打掃衛生吧?”

“那你打不打掃哦?”溫書笑問。

“實不相瞞,我最讨厭的就是做家務,”闕姍撇撇嘴,“不過如果是我們家書書讓我幫忙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就是,地拖不幹淨別怪我呀。”

走出酒店大門,把行李拉到闕姍的車上,溫書開口:“那邊已經請阿姨打掃幹淨了,今天呢,主要就是貼貼牆紙,整理一下東西。”

“哎,書書你的畫呢?不一起帶走?”闕姍問。

溫書搖搖頭,“畫沒在酒店,在附近的展館暫時存放着。”

“德裏克先生為我介紹的助理還沒聯系我,等過段時間看看吧。”

“嗯,好吧。”闕姍點點頭,她坐上駕駛座的時候突然想起,“書書,你的車還在酒店車庫裏,誰開?”

不得已又叫了個代駕,讓代駕把溫書那輛車開到南江路四十七號。

跟着地圖上導航的指引,開了二十多分鐘,到南江那塊,闕姍越看周圍的環境越覺得熟悉,終于在看見那小區的名字時她想起來了。

“江陵小區?這裏嗎?”闕姍眼神裏有點不可置信。

刷門禁卡開車進入小區地下停車場,溫書點點頭,“怎麽了,不可以嗎?”

選了個停車位來回停了三次才成功,闕姍:“就,我跟你說的,那個很怪的人也住這兒。”

“談胥?”

闕姍拍手,“對,他住這裏。”

“他好像在零棟別墅的頂層,一號住戶。”

頓了一下,溫書正在領她去零棟別墅的路上,垂眸笑笑,她感嘆:“那還真是巧。”

闕姍沒聽清,等和她一起進那棟別墅時才發現這就是零號,她震驚了會,等跟着溫書一起上電梯,站在談胥家門前時,她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掏鑰匙開門,溫書看着她這模樣,輕問:“怎麽了?”

闕姍直接伸手敲了敲對面的門,邊敲邊回頭對溫書說:“談胥平時一般不在家的,他肯定又在外面體驗生活……”

“……啊!”門直接開了,闕姍一個不穩往裏栽,忍不住叫出聲來。

随後一只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扶住了她,小雞仔一樣拎着她站穩。

溫書身上還背着挎包,白色的款式,穿着一條白色綴稀碎花點的裙子,長發用發繩挽住,臉龐明淨白皙,她回頭一看,剛巧便撞入那雙淺褐色琥珀般的眼裏。

單眼皮,眼角微微上挑,清隽漂亮的眼睛。

一時恍惚,又差點把他當成了談谷。

談胥穿着一件深灰色睡袍,發絲有些淩亂,臉上還帶着惺忪睡意,似乎是剛睡醒。

聽見人敲門,就開了,扶正闕姍,一眼便看見站在闕姍身後氣質幹淨清冷的姑娘。

一雙含情杏眼,仿佛四月微風吹拂。

很動人,他幾乎要錯以為自己是在拍偶像劇。

伸手揉了揉後頸,談胥對她笑笑,“你們這是?”

闕姍站穩,“咳”了聲,一本正經介紹,“談胥先生,我身後這位漂亮的姑娘以後就是你的新鄰居了。”

“你不準欺負她,否則我必不饒你。”闕姍朝他擠了擠眼睛。

站在闕姍身後,行李箱堆在腳邊,溫書對他笑笑:“談胥,又見面了。”

“上次,酒店的事,你還好嗎?”

談胥揉了揉眉,眼神裏少見得帶了溫柔,削弱淩厲感,“沒什麽事。”

“歡迎你,新鄰居。”

瞟了眼門邊的闕姍,他教育她,“以後敲別人門的時候長點眼睛啊。”

瞥了眼溫書旁邊的行李箱,他走出門,伸手直接提起來,“新搬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沒,不用了。”溫書連忙把鑰匙插進房門開鎖。

談胥看了眼那鎖,“以後讓房東換密碼鎖,這樣方便些。”

“你別想啊!我們書書一個人住,你別想知道她家密碼。”闕姍跳出來,義正言辭。

談胥伸手彈了彈她發絲,“那我要是想追她呢?”

闕姍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這千年老鐵樹要開花?”

開鎖的手也頓口下,溫書抿着唇沒說話,她想當沒聽見。

空氣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過了大概五秒,談胥收回手,盯着闕姍笑,“現在我說的話你這麽信了?”

闕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抱住溫書的腰,“你一邊去,別嚯嚯我們家書書就好。”

食指摸了摸鼻尖,談胥淡笑了聲,餘光落在溫書身上,他補了句:“我開玩笑的。”

一上午忙碌,終于把新家收拾得差不多,闕姍和談胥兩人幫忙貼牆紙,卧室客廳貼了四面,房間色調頓時便變得溫馨起來,很有家的感覺。

在客廳布置好小沙發和懶人桌椅,收拾出一個空房間來當做畫室。

屋內擺件設施也差不多弄好,沒開火還沒吃的,溫書提出出去吃一頓。

闕姍抱着一只熊,搖它手:“好呀好呀,吃火鍋去。”

談胥端着杯水在喝,他換了件藍色短T穿,眉目銳利收斂,整個人看上去就很随和。

“看你們。”

于是三人便一起出小區,在附近找了家火鍋店,包廂在二樓,一間大房間裏,用一幅屏風遮擋,隔了兩張桌。

談胥比較出名,容易被認出,所以背對着那屏風坐,闕姍也坐他旁邊,溫書就坐他們對面。

剛點了菜,溫書想到什麽,“讓梁霄也來吧,我回來這麽久還沒請他吃飯。”

“嗯,這會他美術館的事應該忙完下班了,那兒離這也不願,十幾分鐘車程,趁現在還沒上菜,叫吧。”

給梁霄打了電話過去,他答應了。

幾人就開始在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闕姍抱着牙西瓜啃,想到什麽說什麽,“書書,你什麽時候辦畫展?我去捧場。”

“噢,對,我看上次報紙上的慈善晚宴的事了,你的畫拍了三千萬,你都捐出去啦?”

溫書點點頭,她想到那些從小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就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的那段時光。

晦暗無光,固執地把所有愛意寄托在他身上。

“真的,我佩服你啊書書。”闕姍想了想,又開口問:“那你知不知道這幅畫是誰拍的啊?”

溫書隐隐想過是誰,答案篩選出來只剩下他。

抿着唇角,溫書沒說話。

闕姍倒是毫不忌諱,“多半是盛京延吧,他和你分開這兩年,覺得良心不安,所以豪擲千金來提高你的知名度,算是補償吧。”

補償嗎?溫書已經不想計較了,離婚前他說要把明園留給她,那處房産地段極好,占地面積也大,淨值能過一億。

他在錢上面向來大方,畢竟在南浔,他的權勢恐怕無人能比。

喝了口果汁,溫書淡淡回:“我也沒收他的錢,捐給基金會,當給他積德了。”

一直沒說話的談胥這會笑了下,盯着溫書開口:“你一點也不像他。”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闕姍疑惑:“像誰?”

談胥抓着酒杯喝了口酒,搖搖頭沒說話。

溫書也沒言語,放下筷子,等梁霄來了一起吃。

一頓飯要吃完的時候,溫書聽見隔壁那桌人的動靜聲。

乒乒乓乓的,洋酒開了幾瓶,碰杯撞得叮咚響。

一道略顯油膩的聲音,“小妹妹,你不懂吧?輕.?吻?戀?.芯?,應酬就是得喝酒,來你喝完這一杯,我們餘總就答應你這一單。”

小姑娘的聲音很輕,似乎帶了點哭腔,她問:“真的?”

那中年男人笑得聲音有點猥瑣:“我們這麽多人還能騙你一個不是?你放心喝,餘總這邊生意肯定有保證。”

那小姑娘端起酒杯,戰戰巍巍地喝了口,然後突然反射性地叫了下,她不敢回頭看,因為有只手在摸她。

她快哭了,站起來,求饒:“餘總,張總,我喝我喝……”

端着酒杯,她往角落裏縮,瘦小又孱弱。

那只摸她的手卻更加不安分,還在往裏探。

她一直後退,到再也沒法後退。

溫書坐這邊,透過屏風縫隙就看見那只肥胖的手,在那摸來摸去。

放了碗筷,溫書站起身,打開手機相機往那邊走,直接怼着他們拍照,錄像。

梁霄第一時間發現她起身,連忙跟她身後,擔心她惹到硬茬,畢竟對面實在人多,七八個壯漢,和四個油膩老總。

而且這邊離最近的派出所也有半小時車程,而這家飯店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如果老板和那群人串通好,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酒精氣息濃烈,溫書走過去,一眼便看見被一桌子男人圍着的那姑娘。

或許是被迫的,穿了清涼的吊帶,抱着頭蹲在牆邊,生怕他們打她,害怕得瑟瑟發抖。

那群人看見溫書過來,眼睛不由得一亮,笑眯眯的開口:“小妹妹,你拍什麽呢?”

梁霄拉過她把她擋自己身後,提了提眼鏡,面對這群兇神惡煞的人他有些結巴,“警告,警告你們,不要,不要強迫女孩,這是違法的,判刑最多,最多能到十年以上。”

其中一個光頭直接對他吐了口唾沫,“你個結巴,滾,滾遠點。”

“讓你後面那姑娘來陪爺幾個玩會,就饒了你們。”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語氣惡劣。

捏着手機,溫書站出來,看着他們這群垃圾,冷冷道:“你們動一下試試,我就把這裏的畫面加定位傳到網上。”

“你看看,你們露了臉逃不逃得掉,以後還能不能安然地當個什麽總。”

那四個中年男人眼神變了變,其餘那些五大三粗的人,聽見這話,暴脾氣就上來,掄起酒瓶就想來打人。

“我喝!”一直蹲牆角那姑娘這刻站起來,戰戰兢兢地接過酒杯,拼命灌水一樣的給自己灌酒。

溫書盯着她的側臉,看了好一會才确定自己沒看錯,她試探地問了句:“溫冷妙?”

溫冷妙手一抖,杯子摔地上,酒灑出來,濺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褲腳上。

她回頭看向溫書,眼底全是淚,可憐巴巴地叫了聲:“姐姐。”

……

這邊。

談胥站起身直接抄了個裝滿酒的玻璃瓶子,走窗戶邊去,擡手猛地用力一擊,把這封閉的玻璃打碎了半扇,玻璃嘩啦啦地掉下去,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那邊一群人聽到這聲,都開始彎腰抄家夥,罵罵咧咧的。

“媽的,臭/婊/子,還帶人來了是吧。”

“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玻璃碎裂的路面街道上,談胥看見一輛黑色面包車,跑出了五六個穿着黑衣的保镖。

他冷靜地過去,發現那邊已經在打// 砸/ 搶//罵了。

那些兇狠滿身腱子肉的人抓着木棍不客氣直接揮棍往他們身上打。

連帶着,溫書推倒旁邊的魚缸,砰的巨大一聲,魚缸被尖銳的鐵器擊裂,水瞬間倒出來,觀賞金魚在地板上不停掙紮,瀕臨死亡。

那些男人有的踩滑摔倒罵罵咧咧的,“他媽的,你們給老子等着!”

趁着混亂,溫書連忙往前去,抓住溫冷妙的手把她帶過來。

談胥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過她,躲掉了一次啤酒瓶的偷襲。

這邊就談胥和梁霄兩人在打,對面攏共有十二個人,那四個什麽總在後面看好戲。

溫書撿了塊碎玻璃,直接用力一扔,砸到其中一個穿着灰色中山服的男人。

玻璃擦過他脖子,帶出一條血痕。

“他媽的,給我捉住她!”那男人捂着劇痛的頸部,指着溫書大吼。

談胥身手還算敏捷,一直擋在溫書她們前面,對着那幾個人踹打。

但是寡不敵衆,漸漸還是落了下風。

闕姍跑旁邊去撿了跟木棍回來,遞給談胥,那時空當,就被一個滿臉傷疤的人用力一擊,打了手臂。

眼看着沒有勝算的時候,那鎖住的門,被人生生從外面用蠻力打開,嘩啦一聲,其後五六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镖,直接把那些兇惡的流氓抓住,抵在牆上打。

“媽的,你們是誰?”被劃傷了脖子的那男人還撐着氣勢沒熄。

這時那群保镖身後一個穿着黑色沖鋒衣,帶着同色鴨舌帽的男人走出來,手腕腕表和紋身顯眼。

他擡了擡下颌,看着這群垃圾男人,眼裏閃過一絲淩厲,舌尖頂了臉頰,痞氣的一道笑,直接一把奪過其中一人的木棍,長腿照着那人胸膛就是一腳踢過去,把對面的人一腳踢地上。

他冷冷念了聲名字,“張建華,于四,老濤,何安達。”

鴨舌帽下一雙漆黑冰冷的桃花眼,他對他們笑笑,危險而冷漠:“久等了。”

餘下那八名壯漢已經差不多被保镖制服,盛京延捏了個酒瓶走過去,冰冷的目光掃過其中那姓張的一人。

直接揮手猛地一砸,酒瓶瞬間砸到他頭上,碎片灑落,瞬間鮮血沿着額頭滾落滿臉。

“你欠的賬,準備什麽時候還?”他笑着,眼神卻寒意森然。

“盛……盛總,您怎麽親自來……”

這時魚缸旁那被保镖箍着的硬漢突然不知道從哪摸了把水果刀出來,直接捅了那黑衣保镖一道,掙脫出來。

他狠狠往身後一抓,抓到溫書的胳膊,就想把她拽過來。

溫書吃痛,“啊”地叫了聲。

聽到這聲,盛京延回頭,一眼便看見那人抓住溫書的手使勁扭拽,用力到手腕紅通一片。

眼底晦暗,棱角分明的臉上此刻盡是陰翳,盛京延拎着木棍往前長腿幾步站到那人身邊,有力的手臂拽那人衣領,膝蓋一腳直接頂在那人腰上。

那人卻拿出水果刀,往溫書那邊捅。

談胥拉她躲過,手臂不慎被劃過一道口子,血流出來。

溫書連忙抱住他,帶他到旁邊空地上。

那被盛京延揪着領子的男人吃痛被箍住,丢掉了水果刀。

一腳踩踢他到地上,那人被磕得頭破血流。

——這時不知從哪冒出另一個壯漢,掄着木棍就往溫書後背砸去。

“砰”的沉悶一聲,盛京延替溫書擋住,後背生生挨了一棍。

她沒察覺,扔護着談胥手臂往前走,快緊貼到他身上去。

背部劇痛,盛京延低頭,扯了扯唇角,嘲諷地笑了下。

轉身直接抓過那木棍,狠厲地一棍,砸那人肩膀上。

那人尖叫一手,捂住手臂在地上滾。

五個保镖制住了五名壯漢,其餘三名都被盛京延放倒。

腳踩在一人臉上,剛剛挨那一棍讓盛京延肩背連着脖頸都痛,他伸手揉了揉,低頭對地下那三人冷冷開口:“下半輩子,牢裏過吧。”

警笛聲響,警察沖進飯店來,将那十二人悉數戴上手铐。

盛京延在那站了會,看着溫書在旁邊貼心地為上次宴會見的那男人包紮傷口。

她撕了自己裙子碎片,給他纏上,動作輕柔,時不時問他疼不疼。

而他站在玻璃下,碎裂的陽光落在冷白的皮膚上。

脖頸繃緊,忍痛忍得青筋明顯,汗水不停往外滲。

曲了曲長指,手指刮擦過嘴角,盛京延低眸嗤笑了聲。

她根本沒再看他一眼。

還是闕姍發現他,不确定地叫了聲,“盛……京延?”

“你剛剛,沒事吧?”

筋骨連着血管痛,那片應該化了淤青。

鴨舌帽下一張英俊的臉,下颌線流利鋒利,他站着,整個人挺拔勁瘦,皮膚略顯蒼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微微嘲弄。

他嗓音低啞地回了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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