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光

第44章 月光

◎別哭,永遠愛你◎

燈光明明滅滅, 幾個男人的影子投映在牆上,溫冷妙的哭聲斷斷續續的,溫玉良僵坐在凳子上一句話也不說,文珊雙手抱膝, 臉色卡白, 一句話都不說。

“都啞巴了?說話啊。”那男人笑眯眯的, 眼神卻像活閻王。

身後幾人穿黑色夾克, 五大三粗的, 站一起,把屋裏圍堵得水洩不通。

“文哥, 再寬限幾天。”溫玉良賠笑,讨好他。

被叫文哥的戴墨鏡的男人頭發很短, 夾雜着白發, 笑得溫和, 渾身卻透出股狠勁。

他雙手叉腰在屋裏走了圈,“多寬限幾天是吧?”走到電視機旁的桌櫃上, 他盯着那上面那個嶄新的木盒,伸出手打開,他哼笑了聲,“喲,溫總還有閑錢買書呢。”

拿起那套《太空漫游》的第一本, 一手取下墨鏡,露出那雙精明的細眼睛,他盯着那封皮上的字,念出來, “天空, 漫泳?”

“文明人就是不一樣啊。”他笑笑, 合上書“看得書都這麽高端。”

“這一套得幾百塊吧,溫玉良——”他音調陡然升高。

下一秒,他放下書,兩手合十開始啪啪啪的鼓掌,他身後那七個大漢也跟着鼓掌,瞬時屋內便一片掌聲。

緊緊抓着手腕的菩提轉珠,溫書一動也不動地看着他們。

那人鼓累了停下,臉色瞬間變得嚴肅,和身後那幾個大漢說:“你們在這傻站着幹嘛?今天我們是來溫總家裏做客了,我們要當文明人,搬椅子來。”

那幾個大漢行動力很強,一兩分鐘之內就把這狹小公寓裏的所有房間逛遍,把所有凳子都搬過來,堆在客廳排了兩排,他們挨個坐下,氣勢洶洶地抱着胸,一臉兇狠地盯着溫玉良。

溫玉良額頭上全是汗,肩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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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龍又拿起了那本書,這下看都沒看一樣,直接用力一撕,撕掉了那書的封皮。

“你把書放下。”溫書看不下去,冷冷開口,“你們這樣闖民居,我可以報警。”

眼睛都沒眨一下,文青龍笑得眼角都是笑紋:“這位陌生姑娘,你說這個闖字就不對了,我們哪是闖,我們這是來溫總家做客呢。”

“他有些賬,我們得來收。”他示意了下溫玉良,“溫總,你說是不是啊?”

“我們是來做客吧,你欠的賬什麽時候還呢?”

“什麽時候還,我們也就什麽時候回去了,不然——”他笑笑,拎起那本書用力一撕,将內裏白色內書撕成兩半扔掉,緊接着抓起木盒裏的第二本原樣撕了兩半,剩一半在手中,直接像拿着塊磚一樣砸在旁邊電視機上。

嘭的一聲,那臺式電視機的顯示屏從邊角開始碎裂。

“文哥,文總!你手下留情,求求你們讓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飯吧。”

“你的賬再給我兩天我肯定會還的,您知道,我不是缺這點的人……”溫玉良苦苦哀求。

“行啊。”文青龍點頭示意了下他身旁那些大漢,那些人便立刻起身,開始搬東西。

冰箱,桌子,沙發都往外搬。

“不準搬!我的冰箱啊!天殺的,造孽……”文珊哭訴起來,往前走去攔他們,卻被兩個穿黑衣的大漢攔住,一點沒讓她靠近。

文青龍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把東西都搬走,溫總發話了,給他留個桌子吃飯就行了,其他的都不要。”

那幾本書掉到地上,被人踩來踩去。

哭聲,吵鬧聲,尖叫聲,屋內一片狼藉。

電冰箱的桌子,壞掉的電視機,桌櫃,甚至窗臺上的裝栀子花的花瓶也被搬走,屋裏瞬間空空蕩蕩的。

而溫玉良還縮在後面,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溫冷妙蹲在地上,懷裏抱着張相框裝裱的照片,臉埋到膝蓋裏,嗓子哭啞了,無聲哭泣。

感到深而無力的失望,溫書看向溫玉良,“你這是借的高利貸嗎?”

“哎,姑娘,別這麽說我們,我們現在都是守法好公民,我們公司有名字:信天借貸有限股份公司。”

“合法程序上市,合法程序要債,搬這些東西也都是經過溫總許可的,你說是不是啊溫總?”

溫玉良對着文青龍賠笑,“是是是,文哥,您說得對。”

轉過身,溫玉良又一臉歉疚地看着溫書道:“囡囡,對不起。”

“爸爸也是被逼無奈,家裏情況實在是太困難,我不得已找文總借了點。”

“實在是,公司虧得太多,你一走也就沒人管我們,爸爸也很後悔……囡囡,你別難過,書我重新買一套給你。”

“不用了。”心涼得徹底,溫書不會再相信他了。

都能去借高利貸,任由這些人把家裏弄得天翻地覆也不吭聲,他還算個男人麽。

溫書起身,現在只想離開這裏。

文青龍卻讓人堵着門不讓她出去。

“姑娘,客人在家,你這個主人沒有離開的道理吧。”

他一眼看中的溫書的包,“我看你一身都是牌子貨,這包也小幾萬,你不是差這點錢的人吧?在這耗着沒意思。”

“早給錢,我們早走人。”

文珊捂着臉哭,“書書,對不起,讓你看見我們這個家這麽亂的樣子,”

“求你別走,求你幫幫我們家吧,你看妙妙,她還這麽年輕,還在工作,以後他爸要被這幫高利貸的人逼瘋出點什麽事她可怎麽辦啊?”

溫冷妙實在膽怯,蹲在牆角哭,嗓音微弱,卻擡起頭露出一張滿臉淚的臉,“姐姐,你不用管我,其實爸媽早算好……”

算好你來的時間的。

深閉雙眼,溫書只覺得可笑。

原來這麽多天來的溫情,噓寒問暖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為了錢而已。

她回頭看了眼溫冷妙,她還很年輕,很膽小,家庭巨變讓她自卑怯懦失去光彩。

如果父親借高利貸的事傳到單位去,她要遭受的流言蜚語無法想象。

文青龍問:“想好了沒姑娘?”

“你想回去,就替他們先付錢。”

“溫玉良欠你多少?”溫書問。

文青龍咧嘴笑了,白發鶴顏,巧舌如簧:“不多,就五十二萬。”

“你,簡直獅子大開口!”

“明明前幾天才欠五十萬。”溫玉良忍不下去了,喊出聲來。

說完這句話,他又開始解釋:“書書,別聽他的話,我明明最開始只借了三十萬。”

“哎,別這麽說。”

文青龍讓人拿來合同,“白紙黑字,按利率寫着,今個啊,就是欠五十二萬七千。”

“你們這種組織的違法程度很容易查出來。”溫書看着文青龍冷冷道:“剛剛你們的威脅的話我已經錄音。”

“如果不想法院警局見,就把利息去了。”

文青龍嘿嘿笑了聲,“那成,你先替他們還三十萬也行。”

回過頭看了溫玉良一眼,溫書眼底是深深的失望,“這是最後一次。”

刷卡時,對面還帶了刷卡機。

轉了三十萬過去後,那群人又開始陸陸續續地把家具往裏搬。

疲累無比,溫書抓起挎包,繞過那些人往外走。

文珊的聲音響起:“妙妙,快去送送你姐姐。”

下樓梯,樓道裏燈壞了好幾盞,高跟鞋踩在樓道上發出聲響,溫冷妙膽怯地跟在她身後,遠遠的也不敢靠近。

經歷過今天的事,溫書只覺得累,走到下一樓層的時候停下。

“溫冷妙,你回去吧。”

“姐姐,對不起。”溫冷妙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不會再來了嗎?”她問。

“不會。”深閉雙眼,其實今天的事,很容易想通的。

吃飯前,溫冷妙讓她先走,而文珊和溫玉良卻挽留。

不就是猜到了會有剛剛那一幕麽,就是想逼迫她幫忙還債而已。

之前那些好,不過是騙局。

“剩下的錢如果那個文哥再來找你們要,你就報警,聽懂了嗎?溫冷妙,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一手抓着樓梯欄杆,溫冷妙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好,姐姐。”

“你路上注意安全。”

出了那小區門,夜晚有些悶熱,似乎是要下雨了。

這條路有些僻靜,偶爾駛過幾輛車,揚起路上的灰塵,路燈很暗,壞了幾盞,漆黑不已。

站路口等了會車,沒見到出租車,在打車軟件上也沒打到。

溫書便沿着那條馬路往下走,想去紅綠燈那看看。

一路上看見關了門的便利店,開着門卻無一人的服裝店,還有個五金店鋪,門口的凳子上只剩一只貓在舔爪子。

這一路上,行人寥少,溫書大概走了五分鐘,聽見一陣流裏流氣的聲音。

一群小混混聚集,嘴裏夾雜着髒話,那些聲音越來越近。

加快腳步,溫書不想撞上他們。

走了幾步,卻就聽見一聲,“喲,這有個妹妹,長得真正,致哥,是你的菜。”

那人嗤笑了聲,煙頭直接摁牆上,“別什麽阿貓阿狗都往我面前帶。”

他眯了眯眼睛,朝前面轉角那棵樹下的女人看了一眼,目光便凝住了。

熄了的煙頭捏在手裏,捏碎,殘餘的煙碎末像沙一樣飄落,李致的眼神驀然變得兇冷。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溫書也頓住,一擡眸便看見李致站在混混堆裏,染了頭黃發,黑色耳釘,皮夾克和破洞牛仔,流裏流氣地站那群打扮浮誇非主流的混混裏,俨然和他們一個樣了。

他本來就混,現在當了混混頭也不不奇怪。

只是和溫書上次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差了太多,好歹也是一方企業家裏的公子,怎麽淪落至此了。

不想理他,溫書無視他,直接從他們那群人身邊走過去。

關了門的雜貨店的玻璃櫥窗映照出他們幾人的身影,遠處街道的燈光很遠,模糊無比,夏日的夜晚悶熱潮濕,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

出來時已經很晚,現在約莫過了十點。

路過他們時,溫書聞見一陣極濃的酒精氣味,緊接着一只手伸出來拽住她胳膊。

溫書擡頭,對上李致的眼睛,“你要幹什麽?”

李致笑笑,眼底瘋狠顯露,“上你啊。”

“老子今天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從一開始,他顯露出對她的興趣和喜歡之後,盛京延就開始看不慣他,甚至因為幾句調侃的話,就摔煙灰缸砸他。

那時他心氣高,明面上道歉,暗地裏不服,後面再也沒去過有他在的場子,和他徹底撕破臉皮。再後來,家裏酒店生意慘淡,處處被創馳旗下的酒店壓一頭,他爸讓他去找盛京延求情,他在公司門外等一個小時,卻得到他一句不見的消息。

那時李致就心生恨意,後面把整個家族的産業陪上去也要弄創馳,股市上做空壓股價,投資金和他對沖,前幾天還很順利,後面盛京延直接一點餘地不留,做了個套把他引進去,一舉吞并了他家酒店。

公司宣告破産,他成為他們家的罪人,整日酗酒,淪落到與街邊混混混在一起,只有這些人願意叫他哥,願意追随他。

所以,這一切的根源,都是溫書。

緊了緊手指,溫書站直,盡量不露怯色,冷靜回:“李致,你喝醉了,別沖動。”

李致點了根煙,一手夾着遞嘴裏吸了口,出來的煙霧盡數吐在她臉上,他笑笑,伸手勾她下巴,“是嗎?”

“你把老子害得這麽慘,上你又怎麽了。”

“哦,對了。”他若有所思地笑笑,“你和盛京延離婚兩年了不是嗎?別妄想他還會幫你了。”

他放肆地笑起來,眼裏那種瘋狂一點不加掩飾。

他身後的小弟也跟着笑,說各種髒話,下流的字眼。

“致哥,這妹真的頂,你看她雖然穿得保守,但這腰,還有這胸,這身材要是換上黑絲,指定騷死。”

“你說是不是啊,小妹妹。”他伸手過來摸她腰,還想揩油。

溫書極力躲過,伸手想摸挎包裏的手機。

李致眼尖,先一步奪了她的包,扔到旁邊地上,大手掐住她下巴,惡狠狠道:“溫書,他媽的,你懂不懂啊,就是你每次都做出這副良家婦女的樣子,才更勾/引我,讓我他娘的想強/暴你。”

窺見他眼底的狠意,溫書終于撐不住,牙齒打戰,連帶着肩膀一起顫抖,一字一句開口:“李致,你這是犯法。”

李致笑了下,“犯法,哈哈,你他媽覺得我現在會在意這個嗎。”

他伸手直接來扒她裙子,一臉流氓樣,伸手直接捏她肩上,想要往下。

“給爺笑一個,你愁眉苦臉的,幹什麽呢?”說完這句,直接一個響亮的耳光打上來。

溫書被扇得頭偏過去,頭發亂糟糟的,耳朵嗡嗡的響。

伸手緊緊捂住胸口,溫書不讓他碰,卻被打得更厲害,聽到更肮髒的語句。

“你看這個婊/子真賤,他媽的,拉到旁邊小巷子裏去,讓兄弟幾個都來一遍,看她還硬不硬。”

“不行給她吃點偉哥,騷起來才有意思。”

“賤人,那雙瞪人的眼睛真TM想給她扣了。”

李致伸手又是一耳光,直接用力去拉溫書胸口的拉鏈,“他媽的,這是你招惹我的報應,記住,溫書。”

夜晚的街道漆黑到看不清一盞路燈,悶熱的空氣裏,溫書一顆心卻冷到極點。

她的世界嗡嗡作響,眼淚無聲流淌,劃過眼角,落盡嘴裏,幹澀到極點。

溫書閉眼,伸腳用高跟鞋蹬了李致一腳,踹在他大腿根處,緊接着想象而來的耳光并沒有到。

反而她聽見一陣激烈的打罵聲,拳腳相加,現場一片混亂。

背靠着牆壁睜眼,溫書看見月光下,男人一件黑色短T,眉眼銳利,黑發有點長了遮了些眼睛,眼尾微微上揚,泛紅發狠,抿着唇不發一言。

裸露的手臂露出有力的肌肉線條,上面的傷痕觸目驚心。

盛京延一手提着李致的衣領,抵他到樹上,每一拳每一腳都到肉,他反手重重扇了他三耳光。

李致的嘴迅速腫了起來,嘴角全是血。

他眼底帶着嘲弄,“盛京延,二爺,你不得好死。”

“你他媽,這輩子,永遠得不到溫書。”他惡毒詛咒。

眼底的鋒利如一把刀刃,盛京延一腳踢在他腹部,嗓音低沉冷得吓人:“那你先去死吧。”

後面連踢三腳,三拳打在李致胸口,每一拳都下了狠力,要往死裏打他。

李致耳釘被打掉,嘴裏全是血,他吐了口血水,吐出一顆門牙。

也開始發狠,他瞪了一眼那四個混混,“你們他媽的,給我上啊!”

那幾人連忙在四周找家夥。

有人抄了塊板磚就想從後面去拍盛京延的頭。

溫書連忙喊:“京延,小心!”

盛京延一手箍着李致,把他翻了個面,掐着他喉嚨,去擋那混混。

那混混手裏發抖,叫着,“你去死!”

餘下三個一起撲過去想打盛京延。

腳橫踢在李致的膝蓋骨後面,盛京延一腳把他踢跪下,扔他到一邊去,閃避格鬥姿勢,三兩下把那三個肌肉瘦弱打扮非主流的混混全放倒了。

只剩下最後那個拿着板磚,死死盯着他。

低頭彈了彈衣袖上的灰,盛京延冷冷開口:“滾。”

那人眼一尖,看到旁邊站着頭發衣裳都亂的溫書,直接發瘋一樣,狠狠地拿板磚往她拍過去。

眉心一凜,那混混的動作太快。

盛京延來不及卸他武器,直接一手拉過溫書,環她在懷裏護着,那後背對準那人,嘭的一聲,左肩又生生挨了一板磚。

紅色板磚打在他肩胛骨上,極重一聲,在那人手中碎成兩半,掉在地上。

那剎溫書在他懷裏,聽見他的心跳聲,眼淚大滴滾落,沿着下巴往下滴。冷白月光照着地上的水凼,明晃晃的。

心髒被刺痛,溫書死咬着唇角,攥緊手指。

那混混開始渾身發抖,半張着嘴想要發出什麽聲音來,對上那雙如鷹般狠厲的眼睛時,卻說不出一句話。

強忍肩部的劇痛,盛京延緩慢松開溫書,大手輕輕替她理了下頭發。

轉身直接拎起地上一根斷掉的鋼筋砸過去。

那人肩膀瞬間鮮血淋漓。

李致蹲在地上,看着這一場面,蒼涼笑了笑,“盛京延,真狠啊你。”

“我祝你永失所愛,一輩子他媽的孤獨至死!”

左肩沉下去,劇痛到麻木,盛京延冷冷地看着這一地的人,盯着李致,“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

“還不快滾!”

那群人受驚了,站起來哆嗦着往前跑,跑了幾步後又回來把李致架着帶走,一會就不見影子。

樹葉漆黑,陷在陰影裏,空氣裏夾雜着血的腥味和酒精氣息,磚碎成兩半,血跡斑駁。

溫書定定地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杏眼裏全是淚,裙子領口被扯爛,露出一半肩,頭發發夾斷裂,歪歪扭扭地別在頭上,挎包裏的充電寶手機錢包數據線,口紅粉餅衛生巾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看向盛京延,眼底情緒複雜,掙紮而痛苦。

強抑左手臂的疼,盛京延彎腰,用沒受傷的右手,一個一個幫她撿地上掉的東西。

很慢,但動作很輕,他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的都放進她的挎包裏,提起來,抵到她手裏。

嗓音輕啞,幹澀:“對不起,連累你了。”

溫書擡頭看他,漂亮的臉龐上全是淚,眼睫濕透,劉海胡亂地沾在臉上。

心疼不已,盛京延一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理了那散亂的發絲,長指刮過她臉龐替她擦淚,嗓音低沉,呢喃溫柔:

“別哭,永遠愛你。”

作者有話說:

抱歉,最近三次事有點多,後面盡量穩定更新。

收到你們的反饋了,說進度慢,但我按大綱在寫,後面情節會很密集,誤會未來一兩章就會解開。

現在是揭開伏筆環節,寫的每一個劇情都不是多餘的。

謝謝一直追更的寶兒,這章留言都發紅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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