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鬥

打鬥

門外很快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

剩餘的七個黑衣蒙面人應該已經發現另外兩間房是空的。

他們觀察到這間屋裏沒有任何動靜,便格外小心,只派兩人進門查探。

那兩人背對背,以防禦姿勢前行,啊銳和子域故技重施将他們迷暈。

不過這兩人比之前的人謹慎,一被制住,就将手中的刀劍扔到地上,“叮當”一聲,候在門口的五人察覺不對瞬時沖進來。

徐離澤蘭将手中的毒粉往天上一撒,紛紛揚揚的粉末落入五人中間,不過他們本就蒙面,又很快捂住口鼻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服下,并未中招。

三人只好提劍迎上,“叮叮锵锵”刀劍相擊之音逐漸密集,這五人的身手極好,啊銳和小玥力不從心很快露出頹勢。

隔壁房間有燈亮起,不過沒人開門。

徐離澤蘭一人對付兩個黑衣人,他近戰遠攻都擅長,雙方實力相當,皆有負傷。

另一邊子域、啊銳兩人對三人,越來越吃力,啊銳手臂被削中,不住淌血,子域大腿中劍,同樣血流不止。

躲在角落的幾人看得着急,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中一人看出他們有意無意擋在房間的前半段,于是脫身朝後走去。

子域啊銳想攔,奈何被另外兩人死死擋住。那人掃過四周,然後朝他們的藏身緩緩地走來。

秦盡的心狂跳起來,捏緊匕首。季衍挪到最前,秦盡、小玥把郁舒擋在最後。

“啪——”桌上的花盆被打鬥波及,摔碎在地。樓上樓下的人早已被驚醒,不過沒人再點燈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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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露出狠戾雙眼的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手中沾血的利劍寒光閃閃,幾人緊張盯着他。

眼看要被發現,季衍幹脆提前跳出來,拿刀與他對上。

他雖是個斯文書生,但沉穩心細,擺出的姿勢有模有樣,那人一時摸不透路數,并未立即出手。

趁此機會,小玥起身将一碗加了迷藥的水對準那人口鼻潑過去。

那人未曾預料還有這一招,待舉手要擋已晚一步,迷藥入口鼻,他搖搖頭腳下不住踉跄,秦盡再把剩下的毒粉都撒向他,黑衣人終于身體一軟倒地。

可惜他們再沒有多的迷藥水,不然說不定能把那幫人全放倒。

幾人七手八腳用床單做繩索将人綁緊,拖到角落和其他黑衣人扔在一起。

“咔嚓——”

“哐當——”

屋中的桌、櫃,瓶瓶罐罐,甚至床都已被子域三人和四個黑衣人劈砍的七零八落。

“铛——”一次劇烈的對招後,兩方分開,對峙。

七把武器上,猩紅的血不斷滴落。

黑衣人站成一排,眼神滿是兇性。

三人亦然。

雙方很快又纏鬥一處,全力相搏。這次的對招比之前劇烈得多,俨然一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架勢。

窗外有曦光亮起。

“嗤——”秦盡聽到刀入□□的聲音,啊銳腹部中刀,嘔出口血。

子域瞳孔一縮,用劍格開那刀,發了狠般朝兩人迎上,兩人被他只顧進攻不管防禦的不要命打法擊退半步,不過自己身上也因此多處中刀。

啊銳看得焦急,想加入幫忙,子域道:“去包紮!”

小玥沖上去将他拉退,郁舒快速幫他處理血流如注的傷口。

子域一人對兩人,明顯不敵,滿身傷口。不過兩個黑衣人并不跟他多糾纏,分出一人往他們這邊來。

隊長和另兩人依舊膠着,他們出手的速度都極快,看得人眼花缭亂,三人誰也脫不開身。

脫身的黑衣人很快逼近,季衍、秦盡擋在最前,郁舒和小玥在後為啊銳上藥。

黑衣人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攻将過來,季衍拿刀格擋,下一刻“哐當”一聲,一把刀飛出掉地,季衍望着空空如也的手一愣,連黑衣人都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黑衣人快速提刀刺向他,季衍側身躲過又矮身去夠地上的另一把劍,那刀極快一拐,往季衍肩膀劃去,“铛——”幸好啊銳站起及時用刀幫他擋開,不過他剛包紮一半的腹傷也裂開,鮮血湧出。

小玥将他拉回去,繼續敷藥止血。

季衍握劍再次擋住黑衣人的刀,不過只一招,劍就掉地,虎口鮮血淋漓。秦盡心中一寒,朝他用力一揚手,一把粉末撒向他,黑衣人馬上閉眼後退捂口鼻。

這是最後的毒粉。

黑衣人惱怒不已,猛然看向秦盡,秦盡被他怨毒的眼神吓得寒毛直豎。

毒粉應該有一些落入黑衣人的眼睛,他眼白赤紅,不時眨眼,看起來很不舒服。那人胸口起伏不定,提起刀,這次只緊緊盯住秦盡,顯然很生氣。

秦盡微微顫抖,握緊手中的匕首,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無比戒備。

季衍又撿起另一把刀,站在他身側。

黑衣人提刀砍來,季衍拿刀擋過,刀掉地……

黑衣人砍向他胳膊,季衍轉身躲避,黑衣人手中的刀順勢滑向一旁的秦盡,刀尖離胸口不到半寸,秦盡瞳孔一縮下意識用匕首向上格擋,“咔啦”一聲,那刀竟從中間直接斷開。

秦盡一愣,黑衣人也是愣住,然後更為生氣惱怒,将斷刀往下一劃,秦盡腰側被挑開一條長口,他一痛,往旁邊躲開,那刀立馬追上來,直刺向小腹,好快!秦盡睜大眼,持匕首往下,下一刻眼前一黑,他被人裹挾着往前一滾。

壓在他身上的人是渾身浴血的子域。

他滿身的血,分不出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眼神淩厲兇狠。

秦盡扶起他,攻擊他的黑衣人被啊銳擋住,另一個正捂着小腿坐地不起。

子域撿起身旁的劍,沖上去接替啊銳。

“哐當”,大門忽然被人猛地踹開,發出不堪負重的吱呀聲,女掌櫃放下腳,帶四五個夥計沖進來。

她一身薄亵衣,黑發披散,拖一根短棍,“刺啦刺啦——”刮擦的聲音不斷響起,随即——

她高高飛起一腳,兇悍地将與徐離澤蘭打鬥的其中一人踹倒,又是利落幾棍,将他的招數全部擋回,然後再幾棍,那人已沒有還手之力縮在地上。

這麽一個柔弱女子,竟然如此暴力。

夥計則以人多的優勢,七手八腳把另幾個火速制服。

不到半刻,十一個黑衣人全數被綁起來堵住嘴拖到一旁。

徐離澤蘭捂着流血的手臂,喘着粗氣道:“多謝。”

女掌櫃用手帕擦着手,悠悠然道:“唉,要不是不忍看你們這群俊小夥喪命,我才不會插手。”

她扔掉帶血的帕子,淡淡道:“帶上他們趕緊離開吧,別給我族帶來麻煩。”

變形的房門關上,屋裏剩下他們和黑衣人。

徐離澤蘭、子域、啊銳三人受傷很重,郁舒給他們包紮縫合,小玥幫忙。秦盡和季衍只是小傷,兩人互相上藥。

白光從窗棂散漫進屋內。

半晌,他們換過衣服,圍坐在黑衣人面前,啊銳問:“隊長,他們怎麽辦?總不能帶着上路。”

沉默片刻,徐離澤蘭道:“去報官,就說抓到一夥竊賊,他們企圖入室搶奪財寶,被我們抓個正着。”

“小玥,你去請掌櫃過來,我會請她幫忙作證。”

小玥:“好。”

“等衙門的人一來,我們馬上出發去長箐城,到那再找地方慢慢修養身體。“

不知道隊長和掌櫃在隔壁談了什麽,只聽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随後隐約是:“……只是……生孩子……”

小玥睜大眼:“為了擺平這事,隊長不會是要犧牲自己的清白之身吧?”

啊銳哭笑不得:“瞎說什麽,隊長才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劫後餘生,此時放松下來,都有些餓,小玥拿出花餅分給幾人。

秦盡蹲在子域身旁,幫郁舒給他處理傷口。

他的兩只手臂上有十幾道的刺傷,左肩被劍半穿,腿有七八道劃傷,黑衣上血跡斑斑,所幸腰腹部等重要之處都護的較好。

黑衣人都被摘下面罩,他們的樣貌大多不起眼,眼神兇狠地盯着對面衆人。

“咻——”秦盡耳邊忽聽得一聲銳鳴,“嘭”郁舒被季衍撲倒,啊銳搶過去将對面一人摁住,從他手裏掏出一把精巧暗器。

鐵器中射出的長釘深深插入季衍的後背近心處,郁舒抖着手在藥箱裏找小刀和藥酒。

啊銳和秦盡扶住季衍,郁舒用細柳刀挖開長釘附近的肉,小心翼翼将它拔出,一瞬間,黑稠的血從傷口噴濺而出,季衍低吼一聲,暈厥過去。

暗器帶毒,而且是很厲害的毒,郁舒深吸口氣,迅速為他施針逼毒,再喂他服下解毒丹。

他們再次一一細查黑衣人身上,直到确定沒有任何利器才罷休。

一頓折騰,女掌櫃帶官府的人來了,他們也沒問話,直接把人戴上鎖鏈拉走。

七人帶上行李,将馬換成兩輛馬車,出發前往常箐城。

夕西下之時,他們入城,徐離澤蘭下車找牙行打聽空置的小院,最後包下一座稍偏的四房庭院,小玥将昏迷不醒的季衍背到郁舒房間,大家各自回房。

回到兩人所住的房間,叫來熱水,子域褪去上衣坐在浴桶旁用幹淨的布巾沾溫水擦拭身體,有夠不到的地方,秦盡就幫他。

洗漱過後,吹燈上床。

“呼”秦盡喟嘆一聲,暗道這地方包下需一千錢不是沒道理的,不僅房間寬敞明亮,床也柔軟舒适。

兩人累極,各自睡下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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