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周末傍晚,把雲時送到學校門口,闫晚那顆作為家長的心開始活躍,“家裏大門的密碼背下來了嗎?”
雲時乖巧應下,“背了。”
闫晚又問,“上次零食是不是吃完該買了?我記得後備箱還有一箱奶,等下別忘了拿。你有每天都喝嗎?學校有小超市的吧?你有認真吃飯嗎?”
雲時依舊十分乖巧,甚至不知道平時都是簡單囑咐兩句的闫晚,今天怎麽這麽多問題,“零食還有,牛奶每天都在喝的,學校有小賣部,我吃飯一直很認真。”一口氣回答完所有問題,雲時斟酌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不僅吃飯認真,我吃得也很多。”
闫晚瞟了一眼副駕駛的乖巧端坐的雲時,“學會搶答了是吧。”
雲時有些不好意思,“怕你擔心,主動報備一下。”
闫晚撇了撇嘴,“誰擔心,反正瘦得像排骨的人又不是我。”
這話倒是沒錯,闫晚本人雖然身材算不上前凸後翹非常性感那一挂,但該有肉的地方也有點肉,配上盈盈一握的細腰,看起來不算骨瘦如柴。
但雲時不一樣,大概是以前營養跟不上,他從小就瘦,自從長個子之後就更瘦了。
再配上眉高目深的長相,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冷銳,說人話就是不好惹,生人勿近。
雲時無奈嘆氣,“真的認真吃飯了。我可以叫顧琰他們證明。”
闫晚開心了,變臉似得,“那就好,要是被我知道沒有好好吃飯,我會生氣的。”
最後半句對雲時的殺傷力不亞于考試睡着,醒來已經打鈴,他是絕不想再重溫一次闫晚生氣的體驗了。
當即表态自己一定營養均衡,三餐不落,葷素搭配,認真吃飯。
這是闫晚第一次體驗家裏有個小孩,還要出遠門的情況,她終于明白為什麽有的父母出門之前唠唠叨叨,恨不得事無巨細地交代清楚,這種感覺就像怕孩子照顧不好自己,又怕孩子闖禍,還沒開始出門就開始坐立不安了。
啊,好焦慮。
雲時心裏倒隐隐有些開心,每次送他到校門口,一腳油門踩下去就沒影了。開學一個多月,就主動給他發過一次消息,還是問他吃了沒。
他主動找她聊天,她一看沒正事就草草了事,恨不得把敷衍挂在備注上。這次出差知道焦慮,說明心裏還是在意他。
雲時不知道的是,唯一一次問他吃了沒,還是闫晚為了掩飾自己給程松通風報信,否則心裏更是五味雜陳懷疑人生。
心裏高興歸高興,嘴上還是很懂事地安慰她,“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別擔心,出差注意休息,游玩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闫晚太感動了,孩子這麽懂事,自己以後一定要多關注他,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就發消息給我,等我回來給你帶特産。”
“好,謝謝姐姐,那我去學校了。”
“去吧,後備箱牛奶別忘了,想吃什麽自己買,錢不夠和我說知道嗎?”
雲時下車打開後備箱,嘴裏連連應着。
走到駕駛座彎下腰和闫晚對視,“下下周見。姐姐。”
闫晚沒下車,趴在駕駛座窗框上,良心發現,“下下周見,我看你進去,快去吧,一會兒趕不上吃晚飯上課了。”
雲時快步朝校門口跑去,快進去的時候像往常一樣轉身,闫晚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看着自己,見他回頭,露出明媚的笑容,搖了搖手。
雲時也抑制不住地彎起嘴角,開懷地笑了起來,朝她揮了揮手。
闫晚背着大提琴,拖着行李箱到達機場,遠遠地看見大部分人都到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慢悠悠溜達過去,葛益率先看到她,和她打招呼,“小晚,這邊。”
闫晚走到他旁邊,看了下挨着他坐的張桢,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到得好早。”
葛益站起來準備給她讓位置,闫晚拒絕了,表示坐了一路車,昏昏欲睡,想站會兒清醒一下。
“需要我幫你背大提琴嗎?”葛益紳士地表示可以代勞。
闫晚搖頭笑了,“吃飯的家夥可不能給你。”
葛益笑了笑,想說點什麽,突然朝她背後揮手,“雲清。”
沈雲清走得有些急,微微喘氣,“抱歉,我來晚了。”
“怎麽會,飛機還沒起飛就不算晚。”闫晚揶揄道,轉頭把行李箱向前推了一點,“你們聊吧,我去買個面包。葛總監,麻煩幫我看一下我的行李箱。”
“那你去吧,快點回來。”
闫晚略微回憶了一下,朝面包店快步走去,沒走幾步後面有人跟了上來,“我和你一起。”
闫晚看了一眼沈雲清,“你也還沒吃嗎?”
沈雲清點頭,“今天起晚了,匆匆忙忙趕來的。”
闫晚在櫃臺前挑面包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好幾下,打開是沈雲清在這次出差的群裏問誰要吃早飯,下面有幾個人回複。
沈雲清一向很會照顧人,團裏的同事都對他贊不絕口。
闫晚選好自己的面包酸奶準備結賬,沈雲清立刻朝收銀員說,“我來買單,一起算吧。”怕闫晚拒絕,又解釋道,“上次你請我和朋友吃飯,總要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吧,只是一頓早餐而已。”
闫晚當然無所謂誰來買單,不再推辭,等收銀員掃好碼,接過來撕開包裝開始享用她的早飯。
沈雲清在等收銀員一一掃碼,有些無聊,找了個話題和闫晚閑聊,“我看好幾個人說這次演出完不着急回來,要在那邊多玩幾天,總監給了兩天假期,你也打算玩一圈再回來嗎?”
見闫晚點頭沒說話,沈雲清又想到什麽,問道,“我記得你說你沒和父母一起住,那你弟弟誰來照顧。”
闫晚咽下嘴裏的面包,确保自己不會失态,平淡說道:“他平時住校,就一個周末而已,我相信他能應付,并且照顧好自己。”
沈雲清似是有些不認同,“也許吧,不過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比較叛逆。”
闫晚聽着這話心裏隐隐有絲不悅,她骨子裏多少是有些護短的,“不會,他平時很乖,很聽話。”
而且說起叛逆,怎麽會有人比她更叛逆呢,雲時那點倔脾氣在她面前向來是倔不過幾分鐘的。
一行人在機場說說笑笑大概半個小時後,終于開始登機。
闫晚坐在窗邊,看着飛機起飛後漸漸拉高,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有些出神。
沈雲清和她一起,兩人位置挨着,見狀有些納悶,“在看什麽?”
闫晚嘴角微微勾起,輕聲說道,“我在想跳傘,真的很刺激,可惜我父母不允許我參加這麽危險的活動。”
沈雲清有些驚訝,“你跳過?你膽子好大。”
前排的葛益回頭笑着說:“她一向很有冒險精神,要不是父母管着,怕是早幾年就把這條小命給玩沒了。”
闫晚失笑:“我年輕的時候确實比較富有冒險精神。”
“那現在呢?”
闫晚思考了一下,“現在......比較有助人情懷吧。”
闫晚和張桢被安排在一個房間,等張桢洗漱出來,闫晚起身打開行李箱拿了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朝衛生間走去。
張桢擦着頭發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最後站在門口看闫晚卸妝,“闫晚,演出完你打算在這邊待幾天?”
她白天一直沒說話,闫晚還以為她轉性了。
“我準備玩到最後一天,你要一起嗎?”
張桢看發梢不再滴水,停下手去夠牆上的吹風機,“我大概和大家一起玩兩天,就提早回去,我弟弟高考後來B市上學,父母讓我多看着點,所以一般周末他住我那。”
闫晚笑了一下,“我弟弟高中,只有周六回來住一晚,他也很懂事,所以我現在還有心思玩夠了再回去。”
“真羨慕你,無憂無慮的。”
闫晚心裏覺得張桢這話裏語氣有點怪異,看她已經開始吹頭發,也不再和她繼續聊,洗了把臉開始護膚。
第二天晚上演出結束拍完大合照之後,葛益和大家告別,“給大家兩天假期,算上周末,想要在這邊玩的人有四天時間出去轉悠,大家下周一見。”
葛益只是陪他們來演出,預定了演出結束當晚的機票回去,畢竟他不僅要安排演出的事,今年和朋友一起開的小公司也開始緩緩起步,手頭的事情比較多。
有人趕他,“快回去吧,有你在我們都沒心思玩了。”
葛益失笑,剛好車快來了,不再多說,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闫晚背着大提琴跟着大家回到酒店,把今晚的大合照簡單調了個色發了出去。很快就收到雲時的點贊和消息。
雲時夜自習回來,習慣性打開手機看一眼消息,闫晚這周又是一句話沒和他說,不甘心地點進她朋友圈,剛好看見更新,是他們演出後的一張集體合照。
闫晚站在第二排左邊,笑得如沐春風。她的長相比較清冷,不笑的時候甚至有些高冷,但笑起來卻像冬雪消融,萬物複蘇。
他放大照片,仔仔細細品味着這個笑容,突然發現她左手邊的一個男人的臉微微偏向右邊,也就是闫晚的位置,右邊肩膀也微微低一些,好像......在拍這張照片之前,他和闫晚剛剛結束對話。
這個站位讓他莫名有些不安,退出朋友圈給她發消息。
【姐姐,演出結束了嗎?】
闫晚正靠在床頭敷面膜,慢悠悠打字回他:【是啊,今晚好好睡一覺,這幾天玩一圈再回去。】
雲時暗戳戳地問:【你自己一個人嗎?】
闫晚沒多想:【還有幾個同事也說一起玩。】
雲時懷疑照片上那個男人也在,但他沒有合适的借口去打聽,過了好一會兒,【哦。】
闫晚突然咂摸出點不對勁,小孩子嘛,看見別人去玩,自己天天苦逼上課,有點小情緒很正常。
她覺得自己抓住了精髓。
【好好學習,以後帶你一起。】
雲時興致缺缺,他比較擔心有人別有用心。
【好,你要注意安全,小心壞人。】
闫晚沒能讀懂這句話裏的意有所指,不由失笑。
【我都多大了,瞎操心。早點洗漱睡覺吧。】
雲時想:又來了,又開始敷衍着要結束對話。
打好字準備發出去的時候,雲時突然腦海閃過情人節那天晚上,顧琰在他耳邊出謀劃策。
“......男人嘛,要主動出擊,不要怕失敗......”
全部删掉,雲時重新斟酌,緩緩打了一句話,鼓足勇氣點擊發送。
【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姐姐晚安。】
闫晚以為雲時剛剛半天不回複已經睡了,正好面膜到時間了,于是安心丢下手機去洗漱。等她看見這條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
這個小屁孩,也沒白養,還知道想她。
闫晚自己也沒意識到嘴角微微上揚,喜滋滋回複他。
【給你帶禮物,弟弟晚安。】
張桢剛好吃夜宵回來,推門進來就看見這幕,猶豫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麽,拿了衣服徑直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