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5
2.5
鐘樓下的幾個學生在強行帶着齊衍來到鐘樓時,也被同時困在了鐘樓的控制範圍內。
沈沭河只一眼就看出了鐘樓原本打算吞噬的那一個人是誰。
樓下的陳珂、袁厚都是誠禾中學裏,校園暴力的關鍵人物,跟他們一起的左薇薇和陳書恒,一個是純粹的不參與不反對,另一個則是曾經的受暴者。
“他們是用什麽方法讓鐘樓放棄了原本的目标?”
裴西眉眼神瘋狂。
“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
她要是知道,就會搶在青銅鐘綁定齊衍之前救下他,而不是放任那幾個學生動作。
如果不是沈沭河的出現,齊衍現在已經成了青銅鐘的養分!
裴西眉越看身上的戾氣越重,幾個呼吸間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将齊衍往旁邊一扔,齊衍不受控制的滾到了一角,身體在青銅鐘上撞擊了一下。
她全然不顧,縱身從窗口躍下,直直的撲向了已然陷入癡狂的陳珂。
沈沭河眼神幾變,側目看了一眼青銅鐘,完全沒有去追裴西眉的意思。
只是裴西眉的打算并沒有得以實現。
在她落地之前,青銅鐘的怪營造的控制圈被人打了個粉碎。
鐘樓下的幾個學生就被人救了出去,而且明顯救人的人實力不凡,裴西眉不敢逗留,翻身飛回鐘樓,艱難的拖着齊衍,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抱成團的幾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沭河,直接帶着齊衍消失在了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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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沭河輕輕皺眉,側目看了一眼鐘樓下方的人,也一個閃身離開了鐘樓。
齊衍的失蹤很快就在誠禾中學傳開了。
迫于壓力,校領導只能請了老城區的警員到校勘測,順便揪了幾個典型的刺頭,讓他們協助辦案。
只是這些刺頭也就是些不怎麽愛學習的學生,哪怕在學校怎麽不聽話,也不會像校園暴力的實施者一樣冷漠,真把同學的性命當做兒戲。
直到一周過去,齊衍的下落也沒被查到。
無奈之下,校長鮑風華只能帶着警員找到了齊衍的班主任,讓他安排班上的任課教師和學生逐一接受排查。
沈述河就是其中之一。
在未确定案件之前,老城區的警員也不敢太過随意的驚擾學生,只能先從任課教師開始。
只不過沈述河也沒想到,負責排查的人中就有岳宜年。
“……”
岳宜年也沒想到這次案件中所說的失蹤學生是梁致班上的,對上強行維持梁致人設的沈述河,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但案子要查,岳宜年也不好帶入個人情緒,一板一眼的問起了問題。
“那天晚上你在什麽地方?”
……
沈述河真真假假的答了十分鐘,然後被放出了校長辦公室。
“最近不要随意離開學校。”
“好。”
校長辦公室外已經有好幾個老師在等着,有警員看着,他們也不好太過大聲交談,只能盡量壓低聲線,互相抱怨幾句。
見沈述河出門,他們推搡了幾下,換了個人進去。
梁致與他們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于是沈述河錯開那幾個老師的位置,緩步往梁致的辦公室走去。
“要不是咱們中學的待遇好,我早回老家了。”
“我不也是?這……城太邪門兒了,隔天就要死個人呢!我媽他們根本看不到這邊的新聞報道,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說我要換工作他們還罵我呢!”
“你沒跟你家裏說清楚啊?”
“怎麽說啊?說老城區隔天就出人命?我家裏才不信!我要說了他們還得罵我思想極端,死也死不到我身上來。”
“哎……你爸媽真是……”
走過拐角的沈述河斜了一眼那個老師身上的金線,蹙了蹙眉,只頓了一下就拐過了牆角。
“诶!這周不是沒聽說那邊發現屍體了嗎?怎麽警員還跑來查了?”
“這不是齊衍失蹤了嗎?好像從他不見那天起,到現在也沒再死人!”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反正我是不想繼續幹了……”
岳宜年例行排查之後沒急着離開,而是把車讓給了同事,自己錯開校領導,徑直找到了梁致的宿舍。
沈述河正看着一本心理學相關的書,結果岳宜年一看清封面,臉色就淡了下來,“你拿的這本是我送他的禮物。”
沈述河擡手看了一眼書,“哦”了一聲就把書放回了書架,“要喝水自己倒。”
岳宜年臉色幾變,最後恨恨的咬了咬牙,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盯着沈述河不放。
“看着我做什麽?”
“我在看他。”
“別做這些傻事兒,就算我離開了,他也會對最近的事情有所印象,只是不會知道我的存在而已。”
岳宜年嘴角一抽,老實的擺正了姿态,“你還能選擇性的清除記憶?”
“我可不會清除記憶。”
岳宜年不懂,沈述河倒也好心,扯了一下嘴角接着解釋,“能留下記憶的,都是你們所說的特殊人。”
“特殊人?”岳宜年冷笑了一聲,十分不服氣,“那照你的意思,我也不是個普通人?”
沈述河從書架上抽出另一本書,随意的翻了翻,“但你錯過了繼續不普通的機會。”
“機會?”
沈述河沉默了下來。
然而就在岳宜年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就聽他笑了一聲。
“你現在年紀大了。”
岳宜年的臉抽搐了一下,“你跟我說……我年紀大?”
沈沭河頭也不擡,直接默認。
岳宜年氣笑了,“哼”了一聲,“你的年紀可比我大得多吧?”
“但我看着年輕。”
“......”岳宜年強行壓下快抑制不住的麒麟臂,随手從旁邊拿了一個抱枕,大力揉捏着洩憤,“向你們這樣的人很多嗎?”
“不算多,但遇到有天賦的人,他們也不一定會願意教導。”
岳宜年眼神黯淡,“知道了。”
他遇到的那次事件傷亡過大,足足做了兩年的心理輔導,才擺脫了長久不斷的噩夢,恐怕也是因此才斷絕了那些人來接觸他的想法。
“那這次事件有人參與嗎?”
沈沭河這才擡了擡眼,“你想跟我交換線索?”
岳宜年老實的點了一下頭,“我知道這事兒肯定簡單不了,只是目前局子裏壓力大,一直找不到齊衍的行蹤......”
“那你能用什麽交換?”
岳宜年頓了一下,接着道:“束城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說說看?”
“其實這幾年,束城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一開始的時候,只限于鐘樓百米內的一些住戶,這些地方住的多是一些老人,所以大家都沒注意,只是覺得他們正常死亡。”
“恩?”
“之後幾年,範圍開始擴大,首當其沖的就是這所學校,但是沒人找得到原因,這一年來更誇張!束城離鐘樓很遠的地方也莫名其妙的死了幾個人,怎麽查也查不到異常。”
沈沭河将視線從書上移開,“沒有絲毫異常?”
“也不是。”
岳宜年有些踟蹰,不知道該不該接着往下說。
“這件事其實上面有人壓着,我們根本不敢多查,報上去也沒用,學校死了那麽多人也沒人管,全被他們壓下來了,那些家長也是無可奈何,甚至有幾件判成了校園欺淩,私下解決了。”
“校園欺淩?”
岳宜年應了一聲,心情更加煩躁,“啧”了一聲起身在宿舍內轉起了圈。
“那些學生真的...看着是個好學生的樣,但骨子裏說不出的壞!鐘樓這件事兒太過怪異,死的人全是半夜一點的時候經過了鐘樓的,我們告訴學校這個共通點的猜測之後,他們倒是加嚴了管理,但學生要是真聽話就不是孩子了!”
“淩晨一點?”
“對!很多學生開始翻牆出去探險!探險!探險!哪怕知道去的人裏有死掉的,他們依然抱着僥幸心理,覺得死的人不會是自己,局子裏也派人在鐘樓巡邏啊,但是根本沒用!壓根兒不知道那些學生從哪兒鑽進去的!”
沈沭河默不作聲,屈指敲擊着沙發扶手,細細的回想着有關于淩晨一點的各種可能性。
但在他所知道的那些精怪中,并沒有這種刻意挑選時間來作怪的東西,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他也完全不會往這方面來判斷。
“最近你們新進的警員叫什麽?”
岳宜年一時愣住,“新進的?”
“恩,不是說上面派下來的?”
岳宜年皺着眉回憶,“好像叫...薛夢。”
薛夢......
沈沭河手上動作一頓,不得不開始考慮這件事真正的關鍵點。
薛夢的能力不低,如果只是尋常事件,這件事只要有一個擅長偵查的符修或是陣修就完全能解決,根本不用薛夢親自出馬。
而且青銅鐘上的怪實力并不強大,那天晚上又直接被他重傷,若是來束城的是薛夢,那晚救人的也該是她,她既然當時沒有停留處理青銅鐘,那很可能她的側重點與此事并無太大幹系......
沈沭河簡單的說了幾點鐘樓的情況,直接下了逐客令。
岳宜年十分懂得分辨時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部分信息,便幹脆的離開了宿舍樓。
而沈沭河坐在原處,認真的排查起了近期的記憶。
但他并沒有空閑太久,就被猛地撲到窗上的一塊橙黃色不明物給打斷了思路。
“嗨?可以放我進去嗎?”
“......”
對不起,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