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一直在說謊
他一直在說謊
游勢皺着眉看雨螣，他的眉眼還有汗水低落下來，他問：“到底怎麽了？怎麽會暈呢？”
“我暈倒是因為激素過多堆積，影響大腦，又被紅綠測試題刺激的，才暈倒的。”雨螣從沒見過游勢這麽狼狽的模樣，他于心不忍，抽了一張紙：“你先擦擦汗吧，這裏開了空調的。”
游勢沒動，他說“我要你給我擦。”
他目光盯着雨螣，仿佛要把他盯穿在床上：“你給我擦，否則我不擦”
他看着雨螣，迫切希望雨螣會把手伸過來。
然而雨螣卻看着他，臉色為難，最終在他眼前收回了手……
游勢眼睛都瞪大了，他下意識向前，掐着雨螣的肩膀，雙眼盯着他，脫口而出問：“你幹什麽？為什麽不給我擦汗？”
給他擦汗。
僅僅只是擦汗而已。
雨螣被他一碰，就想要下意識的推開他，可是游勢不但想碰他，他還想吻他。
雨螣連忙躲開了。
“我們這樣，不好。”雨螣嗫嚅，他很不好意思開口，可是這件事不開口就是一團亂。
他和游勢已經錯了太多了，荒謬得已經不止越界那麽簡單。
“怎麽不好了？”游勢憂心忡忡：“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忽然對我這麽冷漠？”
“不是現在發生了什麽，而是之前發生了什麽。”才會對你那麽熱情，雨螣對這件事百口莫辯，覺得無奈又手足無措。
游勢目光還在看他，看得又深又切，滿眼不可置信，滿眼的煩躁：“好，那之前發生了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游勢追問：“你這麽含糊就想推開我，想都別想。”
雨螣沒有辦法了，他移開了目光，不看游勢，開口說：“我……我喜歡女生。”
“我不喜歡男生的。”
游勢愣住了，皺着眉，問：“你開什麽玩笑？我不喜歡這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從哪裏說起……”雨螣都快哭了，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和游勢會忽然發展成這樣，清晰的記憶全在腦海裏，一遍遍如同藤條剮蹭皮膚，亂麻作癢還微微疼痛。
他不但對游勢胡作非為，還自私自利，滿口謊言，毫無底線，一步步最終和游勢發生了錯誤的事。
雨螣從來沒想過自己第一個有親密關系的人會是游勢，他的室友，他的好朋友。
還不止一次。
他幾乎哄得他室友暈頭轉向，神魂颠倒。
現在雨螣清醒了，他面對錯亂不知如何是好。
他猶豫思考很久，猶豫要不要說，但還是開口說：“我激素失控了……”
“我，我沒想到過結果會這麽嚴重的。”
游勢皺眉不解，他站在原地，接受不了雨螣這麽生疏：“你是說，你激素失控，所以覺得自己喜歡我？”
游勢不信，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不正經的激素，但是他覺得很可能因為某一種激素會導致雨螣說胡話。
居然說不喜歡他。
“不是……是，是覺得你是我情敵。”雨螣為自己激素失控期的荒謬想法覺得愧疚。
他在激素期真的真的似乎很嫉妒游勢，甚至行為都開始紊亂，什麽偏激想法都有，明明游勢什麽都沒做。
“情敵？”游勢口中反複揣摩這兩個字，越揣摩越覺得荒謬可笑。
他覺得現在的雨螣才是激素失控，居然說他和自己是情敵。
見過一直糾纏的情敵嗎？他們兩個關系都發生了不下十次了。
昨天兩個人才一直弄到深夜，他都還記得雨螣面色發紅的樣子。
“我們兩個的關系，你看像情敵嗎？”游勢他看着雨螣，視線又直又沖，帶着一股子逼問意味。
“……”雨螣難以啓齒自己激素失控時的想法，他擡眼看了一下游勢，看他滿臉通紅，汗水低落，卻滿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心髒鈍痛酸澀，他愧疚又心虛，不知道自己怎麽誰清楚，怎麽補償游勢才好。
“對不起，對不起。”雨螣被逼問得手足無措，眼淚一顆一顆順着眼睫毛低下來，他整個人頭都低得很低：“游勢……你別問了。”
“什麽叫，你就覺得我是情敵？”
“你覺得我是情敵，卻接近我？給我發哪種照片？”游勢追問，他其實不是想要個答案，他只是想要一句雨螣否定的話。
怎麽可能呢？明明兩個人早上才在車上接過吻，三四個小時之後，雨螣居然說自己不喜歡他，說把他當情敵。
這邏輯混亂得比三歲小孩子的玩笑還要拙劣，假的不能再假。
他覺得雨螣現在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才會對他這樣。
“我……我當時應激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雨螣說：“我當時滿腦子都是想要轉移你注意力。”
“屁。”這是游勢極少爆的粗口，他又煩又燥，他問：“你想轉移我注意力，所以你就給我發那種照片？”
“當我是蠢貨還是傻子？”游勢說：“我不信。”
“但當時的我是。”
“……”游勢頓住，看着雨螣柔順的頭頂，愧疚得無法和他對視的樣子，他忽然沉默了。
雨螣沒有說謊，雨螣也沒有任何情緒或者理智上的缺失，也就是說，雨螣極其清醒地在推開他所有的靠近，即使已經愧疚到不敢看他。
“那段時間我很自私，很壞，很嫉妒你。”
“我見不得你好。”
游勢那麽想要否定他說的話，然而卻又難以控制地跟着雨螣的話想到了一些碎片，逐漸拼湊出雨螣話中的模樣。
那段時間的雨螣确實不對勁，又作脾氣也不好，好像動不動就會對他冷臉，頤指氣使，對游勢恨不得踩着他的臉指示他做事。
當時游勢發覺了，但是沒計較，再後來他就以為是雨螣在影響他，再再後來，他就甘之如饴。
“我當時懶散，脾氣又壞……。”
“沒有。”游勢打斷他的話，說：“我覺得你脾氣沒什麽壞的，你現在就是在騙我。”
“亂說一堆借口想要分手對不對？”游勢說：“我是做錯了什麽？”
“不是的……那時候我……”雨螣還想解釋。
“你什麽樣我都喜歡。”游勢打斷他，說：“你什麽樣都還是你，根本沒有你說的多大的變化。”
雨螣脾氣再壞，再對他壞，也沒有壞到哪裏去，游勢看他一眼，就什麽都包容了。
“游勢，這，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雨螣說：“我在騙你，我在害你。”
他甚至把游勢騙得喜歡同性了，他該這麽辦？這幾個月的謊言讓雨螣毫無面對的勇氣，他覺得自己似乎毀了游勢。
然而游勢現在情緒上頭，偏執的，激動的，想要找回他的男朋友，他的愛人，然而之前所有記憶都被一句激素失控撥了回來，借口看起來明明那麽像謊言，游勢卻對此找不到相愛的理由。
“在今天我清醒之前，想得都是你只要發/情期過去，你就會放開我。”
游勢被這些話激怒了，他賭氣一樣地拿出手機，翻出那個自己已經丢棄許久的軟件，上面唯一的關注就是雨螣，竭力地想要翻找出自己最開始的證據，問：“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麽會有小藍？”
雨螣的小藍頁面上，明明白白地寫得是1就是游勢，游勢是他的1。
【一米九二，長得帥，會打游戲，會開車，健康白皙，性格好，三觀正。】這是雨螣在主頁暗戳戳表達的喜歡。
然而他點開雨螣的主頁，卻手指卻僵在屏幕上，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碎得七零八落。
深紫色寶石眼睛的雪人頭像下，赫然寫着：【已絕交，不交好朋友了，不要再有1來找我！我不需要好朋友！】
好朋友。
好朋友。
原來宇騰覺得這1的意思是好朋友。
游勢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好朋友’字眼，覺得自己是小醜，狼狽可笑地像是自己在原地演喜劇。
原來自以為是的是他自己。
他想起來自己看到雨螣小藍主頁上的簡介時的抗拒，覺得當時的子彈打中自己的眉心，彈片炸開，攪得他大腦血肉模糊。
好痛。
“……”雨螣眼眶裏還有眼淚，他看起來比游勢虛弱得多，然而他卻比游勢體面，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讓游勢面臨崩潰，他說“你說的是什麽，我都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游勢按滅手機，他擡眼看向雨螣，雙眼沉着：“解釋你根本不喜歡我嗎？還是解釋你怎麽騙我？怎麽害我？”
雨螣看着游勢，深紫色眼睛續滿淚水，游勢望向這雙很容易深情脈脈的眼睛，竭力想要在其中找到一點愛意的痕跡。
可是，游勢沒找到。
他說：“你很愧疚？你很心虛？”
雨螣沒說話，游勢聲音顫抖，含着自己沒察覺的哀求：“那你就繼續害，繼續騙我。”
“你現在推開我，還不如繼續騙我害我。”游勢很生氣，生氣得想發瘋，可是他又在自己的愛人面前壓抑自己的氣憤，說：“你以為你這樣就是為我好嗎？”
“我一點沒覺得好。”游勢說。
他慢慢彎下腰，讓雨螣看着自己，他說：“疼疼，你繼續騙我，我就當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他好痛，他想抱一下雨螣，他才伸出手，雨螣卻在他面前瑟縮了一下。
他不願意。
這一切來的太突兀了，他甚至都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就遇到了愛人的極端生疏。
再多的解釋和話語都沒有雨螣遠離他的一個小動作來得更叫他絕望。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游勢說：“我現在心甘情願被你騙，為什麽就不可以繼續了？”
游勢已經隐隐歇斯底裏了，他什麽都妥協了，他只想和雨螣在一起。
雨螣看着他，開口說：“我不喜歡同性的。”
“我有喜歡的女孩子……”
雨螣喜歡學姐，是一個誤會～
當初游勢自以為是的子彈還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老婆否定了取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