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盛夏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季馳野,人仍閉着眼睛,确定了季馳野還睡着,盛夏吞了一口睡沫,來緩解
緊張。
他将手中那最後一把鑰匙插進鎖眼中一轉,感受到鎖芯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動,盛夏登時興奮了起來,櫃鎖終于被打開了。
盛夏忙打開櫃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摞文件,還有一個小錦盒。
他忙拿起錦盒看去,興奮的神色卻是一暗,怎麽是一塊玉佩!
盛夏不死心,把錦盒放到原地,又去翻弄那一摞文件,心想那把鑰匙,被季馳野夾在了文件中。
盛夏一本一本仔細的将文件翻了一遍,然,卻并沒有找到那把鑰匙。
還是不甘心的盛夏,将整個櫃子,以及文案,但凡他感覺可以能藏鑰匙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可是依然沒見到鑰匙的影子。
盛夏失落的蹲下了身體。
一直盯着他的季馳野微微挑起眉梢,這是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可他到底要找什麽呢?
正在此時,蹲在地上的盛夏,像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的輕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我好笨啊!
他垂眸望着手中季馳野那一串鑰匙,他一定會将最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也就是那把鑰匙就在這一串鑰匙中啊!
不過,這麽多把鑰匙,樣子又都大同小異,不親自拿到晝晝面前,讓他試一試去開腳腕上的鐵鏈,就不知道是哪把鑰匙。
思及至此,盛夏又回身去看季馳野,見人依舊閉着眼眸睡覺,便打開空間的門,進了空間中,去找殷無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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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臉錯愕驚愣的季馳野。
天哪!他剛剛看到了什麽?他居然看到他就這樣的憑空消失了!
驚愕之餘,季馳野忙閉上了眼眸,裝睡,但心中是排山倒海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盛夏進了空間後,奔去了茅草屋。
他一邊跑着,一邊興奮的感道:“晝晝,我找到了那把鑰匙啦!”
聲音清越洪亮,屋內的殷無晝聽到之後,便疾步行了出來,望着好似已經忘了生他氣的盛夏。
此刻,盛氣喘盱盱的跑到了殷無晝的面前,“鑰匙找到了。”
盛夏眼眸亮澄澄,将手中的一串鑰匙遞到了殷無晝面前,“那把鑰匙就在這裏面,逐一試一試,就能打開腳腕上的鐵鏈子,重獲自由,離開空間啦!”
此刻,盛夏的心情看上去比殷無晝都興奮愉悅上許多許多。
殷無晝沒有做言,神色依舊沉穩,不似盛夏那般喜形于色。
他望着眼前的鑰匙愣了頃刻後,将鑰匙接了過來,但細看之下,他的指尖有些顫抖。
他被關在靈域空間三百多年之久,對于自由是如何的渴求,那種心情是言語無法形容的。
二人都沒有多說話,而是走到那塊殷無晝常做的大青石旁,坐在了上面,殷無晝開始逐一用鑰匙去打腳腕上的鎖妖鏈。
盛夏目光定定的望着殷無晝腳腕上的鐵鏈,捏了一手心的冷汗,緊張的只想尿尿,但是卻憋着。
焦急的要看到他的晝晝打開腳腕上鐵鏈,重獲自由的那一刻。
殷無晝将第一把鑰匙插進鎖眼中。
一息,兩息,不到三息的時間拔了出來,很顯然這把鑰匙不是。
盛夏安慰殷無晝,“沒事噠,再試!”
殷無晝又拿起第二把鑰匙......空間外,季馳野躺在床榻上,閉着眼眸,心中依舊無法平息剛剛看到夢幻般的一幕。
同時不停分析着這一件事。
他方才很是興奮愉悅的拿着自己的一串鑰匙憑空消失的,也就說他潛伏在自己身邊,就是在為那條巴蛇找一把鑰匙,并且應該通過這個憑空消失的途徑去了那條巴蛇身邊。
可是......此刻他難以想通,那條巴蛇究竟要做什麽呢?
那一串鑰匙除了一把是卧室中櫃格的,便是賬房錢櫃的幾把,還有就是皇城中他的幾家店鋪和朝中軍機處中的鑰匙。
所以他要用這些鑰匙究竟要做什麽呢?
空間中,殷無晝将最後一把鑰匙從鎖眼中拔了出來。
身邊盛夏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的不像樣,幾息後,人居然抹起了眼淚,心情看起來比殷無晝都難受。
殷無晝将盛夏攬在懷裏,寵溺的哄着,“慢慢來,本尊在這裏已經三百多年了,不急這一時。”
盛夏哭的更兇,聲音含着濃重的哭腔道:“急,怎能不急呢。”說着,盛夏惡狠狠的踢了一腳殷無晝腳腕上的鎖妖鏈子,“這個破玩意,一直都在吸收你的生命力,你現在已經很危險啦!”
殷無晝在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是哪只多嘴的狐貍告知小九的,讓小九這般難受。
又是一聲嘆息,可靈谷也是為了他着想。
都沒有錯,若是有錯,就是自己,被那個虞五真打敗,縮在了這個空間中。
“本尊無大礙的。”殷無晝安慰盛夏,“十年內,本王絲毫都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不發生意外,在十年內,他不會元神寂滅。
殷無晝摩挲着盛夏的發頂,“十年很漫長,我們定會能找到那把鑰匙。”
他不會讓小九在季馳野這個危險之人身邊,為他找尋那把鑰匙。
半年內,若是找不到那把鑰匙,他就用神識的力量将小九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關閉空間之門。
時間可以沖淡一些,小九會慢慢忘了他。
“我才不相信你。”盛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你這人品性太劣,還用聽心術窺探我心聲,我怎麽會相信你說的話。”
說着,狠狠推了一把殷無晝,氣勢洶洶的道:“你別想着這輩子抛棄我,門都沒有,我就認定了,沒你......我不活。”
言畢,人氣哼哼的奔出了空間。
回到卧室後,盛夏深呼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番情緒,悄悄将手中的鑰匙串放回了季馳野的外套中。旋即蹑手蹑腳的躺在了季馳野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季馳野依然裝睡,他将鑰匙又拿了回來。
隔了會,聽到身邊之人綿長均勻的呼吸聲,确定了人睡了後,季馳фсхршфчщсщ野睜開了眼眸,看向身邊之人。
他目光落在了盛夏泛紅的眼尾上,他應是哭過了。
可是他為什麽要哭呢?
鑰匙不是他想要的那把!
季馳野凝眉思考間,盛夏一個翻身抱住了季馳野,将腦袋枕在了季馳野的手臂上,小臉向季馳野胸膛一埋,繼續熟睡着。
他望着懷裏的人,身體莫名繃緊。
他可以毫無猶豫的殺了他,但腦中卻總是揮之不去他的身影。
此刻,季馳野擡起來的手頓在半空片刻後,落下摟住了盛夏,随之也閉上眼眸,睡了過去。
清晨的暖陽照進了屋內,季馳野眯了眯眼眸,醒了過來。
然,神色卻頓時愣住,旋即眉宇攏了起來,緊接着眼中升起嫌棄之色,然後一把将懷裏還在熟睡的盛夏推開。
盛夏被季馳野弄醒,睡眼惺忪的望着季馳野,“你抽什麽邪風,推我做什麽?”
季馳野下了床榻,将濕透的中衣脫了下去,鄙棄的道:“你又尿床了,還弄了本王一身。”
方才盛夏因為剛剛醒,腦子還迷糊,這會清醒了,望着床上一大片的暈濕,轉瞬又看看自己濕透了的褲子,然後看向季馳野,龇起一排小牙歉意的一笑,“抱歉,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管不住我的膀胱。”怎麽不用尿将你淹死了。
哼!趁着我睡熟了,居然偷着摟我,活該尿你一身。
季馳野已經換好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時間不早了,你快将衣裳換好,随本王進宮。”
說完,季馳野一刻都不想在散發着腥臊味的卧室中待着,疾步行了出去。
畢竟清晨的第一潑尿是多麽重口味。
而後盛夏換好衣裳,便與季馳野坐上馬車去了皇宮。
皇宮中,靈谷依然像個小狗似的縮成個團,在被窩裏呼呼大睡。
季湛宵坐在桌邊都暍了一壺茶水,也不見被窩裏睡的跟條狗的狐貍醒來。
雖然他不用上朝,但城防大營的軍隊還需要他去管理。
遂季湛宵起身,來到床前“呼啦”一下,将靈谷的被子掀幵。
可靈谷睡的死,依然在呼呼睡着。
季湛宵伸手捏住了靈谷的鼻子,不讓他呼吸。
“晤......”靈谷被憋醒,擡手去扒拉季湛宵捏他鼻子的手,“你手好欠,捏我鼻子做什麽吖!”
“叫你這只懶狐貍起床。”季湛宵松了手。
靈谷搖着尾巴,氣呼呼的道:“我一直都這樣,主人從來都沒有說過我。”
一聽到“主人”二字,季湛宵莫名的就氣不打一處來,霸道的對靈谷暍道:“可你現下是本王的了,就得什麽事情都要聽本王,依着本王的。不要在本王面前提及那個狗屁主人。”
靈谷起床氣本就大,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養育,還是喜歡的人被人如此侮辱,遂身後大尾巴騰地一下豎起來,燃燒起了滿腔的怒火,瞪着季湛宵,“你才是狗屁,不要滿嘴噴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