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季宇堂定定望着盛夏幾息後,又猶豫半晌,最後還是不忍欺騙盛夏,不想将讓盛夏蒙在鼓裏,“你上次生病,已經病危,我請了許多大夫,都說你活不過一日。”

盛夏在一旁聽的認真。

“那日我在你床邊看着你,無奈自己無能救不了你時,忽然有東西砸到了我的身上,我忙看去,是一支長簪,上邊還綁着一個小紙包,我當時是要去撿的,但我母妃恰巧那時來,打斷了此事,我又有急事,出門了,待我辦完事回來時,便發現你已經莫名的脫離危險了。”

盛夏目光閃爍,似是猜到了什麽,“是晝晝救了我,他見你走了,沒法救我,便沖破禁制,出來救了我,可我卻一直不知道。”

盛夏倏地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季宇堂,“我去一個你看不到的空間去找他。”言畢,一轉身消失了在了季宇堂的面前。

季宇堂對盛夏的好,到底是感化了盛夏對他的氣憤,不去隐瞞空間的事情。

然,盛夏卻不知道季宇堂非但已經知道了空間的事情,還可以自由進出空間。

只不過盛夏是從空間的門進入空間,季宇堂看不到,卻能看到空間的窗戶,從空間的窗戶進入。

季宇堂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會,随即起身也進了空間。

他思前想後,決定讓盛夏知道空間中他與季十四,季馳野都可以進去的事情。

盛夏進了空間後,一口氣跑到茅草屋前,進了屋裏,卻正巧撞見殷無晝吐出一口血。

“晝晝!”盛夏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忙拿出帕子為殷無晝擦拭嘴角的血漬,聲音噙着濃濃的哭腔說道:“為什麽不告知我,你出了空間救我的事情啊!你對我那麽好,卻不讓我知道。”

殷無晝推開盛夏為他擦拭嘴角的手,面色沉靜,聲音冷清淡漠,“上次你的病危,是因為你與本尊合歡後,留下你體內的蛇毒導致,本尊救你,只是不想你因為本尊而死。”

盛夏眼中含着淚光,望着眼前對自己冰冰冷冷的男人。

“我不管晝晝怎麽想,我就是愛晝晝。”

說着,盛夏伸手要去摟殷無晝,卻被他冷硬的一把推倒在地上。

“哎呀!”盛夏被摔痛了,殷無晝卻紋絲未動,冷冷的望着摔倒在地上的盛夏,“本尊已經不心悅你了,快滾。”

盛夏望着對自己一副絕情的男人,不停的搖着頭,“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說什麽我都不相信......”“虞五真你不要這般厚顏無恥。”殷無晝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幽冷光,逼視着盛夏,“你不要逼着本尊殺了你。”

殷無晝的這一句話像一道響雷劈在盛夏身上。

盛夏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最害怕是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殷無晝聲音像寒冬臘月的冰雪,“本尊念在你與本尊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的份上,放過你這條命,還不快滾。”

“我是盛夏,就只是盛夏,愛着晝晝的盛夏。”盛夏起身,哭着吻上了殷無晝冰涼的唇瓣。

殷無晝手骨攥的“咯咯”作響,一掌擊在了盛夏的肩頭,猛然一口血箭從盛夏口中噴出,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然,這次人卻一聲不吭,只是望着殷無晝,像是看不夠一般的舍不得移開眼。

與此同時,季宇堂快步進了房間,滿目心疼之色的要去攙扶盛夏,卻被盛夏拒絕。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季宇堂看了殷無晝一眼,忙去攙扶盛夏搖搖欲墜的身體。

殷無晝望着地上的血液,眼中落下了一滴冰涼。

盛夏出了茅草屋,去了第一次與殷無晝見面的那塊大青石上靜靜的坐着。

他望着頭頂的藍天白雲,回憶着他與殷無晝相處的點點滴滴。

季宇堂在一旁默默的陪伴着他。

良久後,盛夏開了口,“不只你一個人可以進到這個空間來吧!”他轉頭看向季宇堂,淡淡一笑,“我和靈谷好蠢好蠢,被你們糊弄的團團轉。又都很無能,什麽都做不好,連一個小瓶子都能被掉包。”

盛夏想起了那日他還問季馳野出去做什麽了,那日季馳野不就是去将小瓶子換了一個,給季湛宵去掉包嗎!

季宇堂将盛夏攬在懷裏,“跟我走吧,我會好生對你,絕對不會負你。”

“我只想照顧你,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越界的事情。”

他頓了頓又道:“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到時你就沒那麽難受了。”

“我沒有難受。”盛夏在季宇堂懷中喃喃道:“我就是擔憂晝晝。”

盛夏從季宇堂懷裏出來,“那把可以打開晝晝腳腕上玄鐵鏈的鑰匙,就在季馳野身邊,我一定要找到那把鑰匙的。”

“這也是轉世前我,欠下晝晝的。”

随後盛夏将他與殷無晝的事情,都講給了季宇堂聽,希望季宇堂不要再阻止他。

講完,盛夏向着空間的門走去,要去找季馳野,想盡快找到那把鑰匙,救殷無晝出來。

客廳中,季馳野坐在太師椅上,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一名道士。

“本王這次請道長來的用意,想必道長已經知道了,可對本王答謝的錢兩滿意?”

聞聽季馳野的話,道士眉眼含着奸邪的笑意,忙道:“滿意,非常滿意,老夫感謝七王爺如此擡愛。”

此人就是德高望重道士那心術不正的師弟。

随後季馳野向他講述了一番這些年他胸口疼的異症。

道士有法術在身,他來到季馳野近前,用道法為季馳野把了脈,但卻沒有看出季馳野患的是什麽病症。季馳野将當年道士師兄也為他診過病的事情,也告知了他。

但顯然其師兄是診出了季馳野異症所在,只是不想說。

道長沉思片刻,拿出了一件道觀中的寶物一一天眼開。

經過季馳野剛剛的一番講述,讓他得知當年其師兄就是用天眼開為季馳野診查出異症的。

天眼開一共兩塊,一塊他師父給了師兄,一塊放在道觀中,做降妖除魔用,卻被他偷了出來。

天眼開的形狀如同一塊透明的琉璃,但可以透過天眼開看出任何事物的本體,以及本體存在的異樣問題,這是任何寶物都不可能匹敵的。

當然,季馳野對他手中的天眼開并不陌生,幾年前,道士師兄也曾拿出這個為他診查過異症。

此刻,就見道士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天眼開,旋即他透過天眼開看去季馳野的胸口。

“嗯?怎麽會是這樣!”道士愕然。

“怎麽了?”季馳野蹙眉忙問道。

“我在看看。”道士似是不敢相信,又透過天眼開看去季馳野胸口,馬上又退後兩步,透過天眼開看去季馳野整個人。

确定了不是自己眼睛有問題後,道士放下天眼開,看向季馳野,仍舊難掩震驚之色,“七王爺的本體原來是一把鑰匙!”

“什麽!”季馳野也被震愕住。

下一刻就見的季馳野的話音未,“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盛夏沖了進來,将道士手中的天眼開一把搶了過去,透過天眼開看去了季馳野。

道士要将盛夏手中的天眼開奪回來,卻被季宇堂阻止。

原來二人一直在屋外聽着二人的對話。

“啪嗒”一聲,盛夏手中的天眼開落地,眼中各種情緒交織,他望着季馳野,聲音都跟着顫抖,“原來,原來......你就是那把鑰匙。”

盛夏眼中熱淚流淌了下來,喃喃,“晝晝終于有救了。”

“你居然把我的天眼開打碎了。”道士被氣的聲音都破了,“你賠我,你陪我天眼開。”

盛夏從恍惚中回神,看向道士,“抱歉。”說着,他俯下身去撿天眼幵,卻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泛着一層淡淡金色的血液從指尖滴落下來。

道士望着盛夏手指上流出的血液,不由睜大了眼睛,“他居然是虞五真!他擁有着一個萬年不遇的七竅玲珑心。”

說和,他看向眉宇深鎖,難以接受自己是一把鑰匙的季馳野。

“鑰匙本無心,但因為你有人的軀體,所以産生了排斥,讓你一直有心口疼痛的異症,這種異症雖然不能危機生命,至死,但卻會随着你年齡的增長,疼痛會越來越頻繁,越來越疼。”

道士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盛夏,“而異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無心所致,所有......晤晤晤......”季宇堂忙捂住了道士的嘴,阻止他說下去。

可是即便他捂住了道士的嘴,盛夏和季馳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馳野目光從盛夏眼底看向他的胸口一一那顆七竅玲珑心所在的位置。

然後目光又落回到盛夏的眼眸上,桃花眼微挑,溫柔的笑睨着盛夏,不言不語。

盛夏目光看向空間的方向,空間的門緊關着。

他目光收了回來,又看向季宇堂,淚水再次落了下來,他道:“季大哥求你,別阻止我。”

說着,他跪在了季宇堂的面前,“是我欠他的,必須要還。”

“你不欠他的。”季宇堂撲了過來,緊緊的擁住了盛夏,“你是盛夏,不是虞五真,你有說過的你不是虞五真。”

盛夏痛苦的依在季宇堂懷裏。

“可是我愛他。”

“我甘願為他付出。”

“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我的愛,并沒有因為我是虞五真轉世而改變,他對我這般,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不想拖累我,狠下心來要把我攆走了,他這樣做時,是不知有多痛苦的。”

季宇堂這個旁觀者又豈能看不出殷無晝的用意,就如同盛夏說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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