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扮豬吃老虎

第22章 扮豬吃老虎

裘敬德原本的計劃和憧憬被一下打破, 他心緒思路都有些亂。

喬明軒知道他剛剛看透一番資本詭計,內心正受震撼,也正是心緒起疑的時候。這時候要讓他覺得辛行資本和通惠資本不一樣, 辛行資本幫忙找到的投資人比千途集團靠得住, 很需要費一些心思和口舌,來博取他的信任與決策。

喬明軒展露溫文一笑, 氣質沉穩而又氣勢十足。

“裘總, 您如果決定終止和通惠、千途的簽約, 我可以居中保證, 能讓我這邊聯系的投資人, 以同樣價格和您立刻簽約。”

裘敬德神色一動。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他面前,要麽上午和喬明軒簽,要麽下午和薛遠堂簽。看起來選擇很多, 但每個選擇留給他的決策時間都是這樣倉促緊迫。

他努力凝神, 力争在倉促緊迫中為自己謀求一條利益最大的路。

他想了想, 對喬明軒說:“其實不久前還有一家國外基金聯系過我, 願意給我一個更高價格。”

鐘晴聞聲擡眼看向裘敬德,她在心裏對裘敬德有點刮目相看。

這人在這種時候還能不動聲色地讨價還價。

但顯然喬明軒更加技高一籌, 他把一切都掌控住了。

鐘晴看到喬明軒笑着對裘敬德說:“裘總, 恕我直言,國外基金的審批流程都很慢很複雜, 而且它們的錢不會一下子都給您, 會按每階段完成的業績指标分批次地給,每一批次資金到位時間都很漫長。另外很重要的一點是,現在的金融政策經常變化, 這也會影響國外基金的投資效率和額度。所以與其找國外資金,不如好好利用本土資金來得穩妥高效。”

裘敬德邊聽邊點頭。看似聽進去了, 但他開口時卻說:“如果喬總您能說服您那邊的投資人,可以比通惠資本這邊的投資人再多給20%的投資款,拿到的股份保持不變,我可以考慮和通惠那邊終止簽約,立刻改和您簽。”

鐘晴瞪大了眼睛看着裘敬德。沒想到給他擺明了利害關系後,他竟還能這樣趁機坐地起價,甚至是用通惠那邊做談判價格的籌碼。

這才是真正精明的商人。易強但凡有裘敬德三成功力,易家就不會落得如今田地。所以這世界,真是餓死老實人,撐死精明者。

喬明軒笑了笑,沉穩地見招拆招:“裘總,在我們行業內有這麽一句話,錢不是投資這件事的核心所在,最末等的投資人才只投錢,一流的投資人更看重的是資源整合,而最頂級的投資人投的是戰略。”

“您聯系別的投資人,重新磨合談判定價,時間成本被拉長不說,別的投資人可能只投您這一輪;但我們給您找的這家投資人,是可以确保一直跟投到您的公司上市的。拉投資這事看起來是為了融錢,但其實本質上是為了公司有更好的發展可能。有錢可以讓公司有發展好的可能,但只有錢,卻不一定,關鍵還是得看資源整合和配套戰略。這些東西有時候比錢有用多了,它們能變成錢,但只有錢未必能買來資源。而我幫您對接的這位投資人,恰恰是給您帶來資金的同時,也能幫您整合資源、一起制定未來的發展戰略。”

喬明軒示意鐘晴向裘敬德介紹一下投資人的情況。

鐘晴馬上開口:“裘總,我們這邊對接的投資人是納洲投資,它和千途集團別有目的的投資意圖不同,它是實打實在布局健身産業的,它們旗下已經投資了一款健身app,現在非常火,流量正處□□猛飛漲時期。健身軟件投完了,現在它們想投健身硬件,然後把軟硬件結合起來達成資源整合的目的。所以如果您接受了納洲投資的入股,納洲會把您的健身器材接入到健身app裏,讓您乘上流量紅利的東風。”

裘敬德已經被說得心動。

他想了又想,說道:“這樣吧,我再讓一步,如果這個納洲投資同意把投資額提升18%,我馬上和它們簽約。”

……鐘晴想,真是讓了好大一步呵。

喬明軒笑着說:“裘總,18%也确實有點高了。”

裘敬德擺擺手:“不算高了。你也說了,未來南城規劃公布之後,我公司名下的地會升值,那投進來的股東不也跟着一起吃升值紅利嗎。”

喬明軒應對道:“可是規劃不一定什麽時候公布,也許很快,也許還要三五年都說不定;但您的生産線卻是三五個月內急需用錢的。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納洲投資投進來以後,不會威脅您的控股地位,更不會幹涉您的經營決策。”

兩個人的博弈你來我往,在彼此笑容下化作刀光劍影。

鐘晴看得投入,在心裏直呼精彩,更想要看到接下來這番博弈究竟要怎樣破局。

裘敬德笑了笑,再讓一步:“15%,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幹脆下午直接對千途集團獅子大開口,反正如果他們真是為了地,我再加價它們多半也會答應。”他說完笑容一收,用嚴肅表情力證他已經給到了底價,不肯再退。

喬明軒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最多10%,不能再高了。再高的話,納洲投資寧可另選投資标的。如果裘總能接受這個價格,我可以現在就聯系納洲那邊的人過來,咱們立刻簽約。”

鐘晴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投資人那邊好像沒有給他們這10%的溢價空間,喬明軒這樣直接讨價還價,納洲那邊肯認嗎?

而這邊,裘敬德思索一陣後,終于肯一錘定音:“好!”

“那您聯系其他股東,我聯系納洲那邊?”喬明軒征詢道。

“不必。”裘敬德嘴角幾乎溢出一絲冷笑,“他們可以在我背後一起搞主意,我也可以在他們背後直接做決定。剛剛我們說話的功夫,我已經囑咐秘書去他們幾個人那裏簽一份股權授權委托書了,簽約的事我可以全權處理。”

鐘晴不由在心裏叫一聲好心機。

她跟着喬明軒做項目,好像每天都在開眼界。

喬明軒也不耽擱,立刻帶着鐘晴去了會議室。

裘敬德沒有立刻跟過來,他留空間給喬明軒聯系納洲投資那邊。

鐘晴聽着喬明軒給納洲投資的負責人打電話,對他勸着:“……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比它眼下說要提高10%估值更值得考慮。您已經看過我們測算的數據,佳邁健身的發展前景一片大好,後續只要資金到位,生産線拉起來,它的增值效應很快就能體現出來,随着未來營收利潤的增長,未來的投資回報會覆蓋掉您眼下多出的這10%成本。而退一步來說,如果您因為不想多加這10%放棄本輪,未來再想投後面的輪次,只會用更多的錢換到更少的股份……”

那邊很快就被喬明軒說服,也看清眼下形勢是事不宜遲,立刻帶着人趕來簽訂協議。

鐘晴在一旁看着喬明軒,她對他暗暗佩服。他真是兩邊都說得定。

他好像長了一雙翻雲覆雨手,哪怕看似結局已定,也能運籌帷幄扭轉乾坤。

鐘晴想,其他時刻不管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工作時不得不說,他的确太高光了。

-

佳邁健身這個項目,雖然一波三折,但也算印證了好事多磨這句話,最終總算是以好結果收尾。

在裘敬德已經定好與人在下午簽約的前提下,喬明軒果斷出擊,運籌帷幄,終于提前在當天上午成功搶回項目。

不知怎麽,鐘晴想到虎口奪食這個詞。

項目拿下,公司出了簡報,祝賀信息發送到每一位員工郵箱。

但相比于簡報通告帶來的榮譽感,更讓鐘晴覺得有成就感的竟然是喬明軒的一番肯定。

喬明軒把她叫到辦公室,告訴她說:“這次做得很好,尤其是通過搜集信息、實地調研後,能夠探查出信息背後隐藏的重要事實。不得不說,這一次你為搶回項目立了很大功勞。但別驕傲,後面也要繼續加油。”

鐘晴走出喬明軒辦公室的時候,人還被誇得有點暈暈的。

上一次她搜索信息實地調研大膽得出信息背後的結論時,喬明軒并沒有給予她肯定,也許他是怕她會飄起來,因而告誡她不要耍小聰明。但這一次,他是結結實實地誇了她。

所以她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算是讓他改觀了吧?

鐘晴心裏驀的湧起一股興奮熱浪。原來能讓一個人對自己有所改觀,尤其是一個對自己有所審視和不滿意的人,其中的成就感竟然這樣令人舒坦,仿佛四肢百骸都在蒸騰出“我行”“我可以”“我做到了”的意氣風發。

石濤看完郵件通告後,走來鐘晴工位給她送祝賀。他對鐘晴眨着眼問:“怎麽樣,跟着喬總做項目,長見識吧?”

鐘晴立刻回應:“何止長見識,還長本事呢!”

這回倒不只是捧場說些別人愛聽的話,這也是句心裏實話。

石濤聞聲立刻在臉上笑出帶有共鳴的波浪紋:“是吧!跟着別人做項目,哪能這麽快就有機會體驗到搶項目這種刺激經歷。”

鐘晴重重點頭,滿臉的老實厚道與真誠:“我會牢牢銘記,終身不忘!”

她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但凡握個拳頭,她就是鹿小葵了。

石濤也被她半副鹿小葵的樣子逗到,好大聲地笑出來。

午飯時,淩娜對于鐘晴在佳邁項目上的特別經歷,又是羨慕又是贊嘆。但她也清晰知道如果換成她自己,她做不到鐘晴這樣,能在嚴厲的喬明軒麾下,充分發揮自己的智能和才幹。

于是她也只是羨慕而已,毫不嫉妒。

鐘晴覺得淩娜是都市裏一等一的好女孩,她比她自己想象得優秀得多,明明有驕矜的資本,卻從不驕矜。

她希望這樣的女孩都能少走坑路,得到幸運。

呂鵬山和淩娜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态度。他倒是一貫秉承做他自己——有點小心眼,也有點小脾氣。但是不來陰的,從來都把不高興不甘心明晃晃地展在臉上。

午飯時,他明晃晃地在臉上挂滿情緒——既然自己得不到這樣的際遇,那就幹脆直白地表達嫉妒好了。

淩娜祝賀鐘晴,呂鵬山就在一旁酸酸地嘲諷:“這點事兒,有什麽好祝賀的,又不是幾個億的項目。”

鐘晴毫不費力地抽空回他一句:“等你接到好幾個億的項目,我一定給你定制個錦旗挂在你工位旁邊,以示祝賀。”

一句話把呂鵬山噎得不行。

到了淩娜表示羨慕的時候,呂鵬山又酸唧唧地搶話說:“這有什麽好羨慕的?搶項目而已。”

鐘晴一臉老實巴交地回他一句:“可不是,我覺得你将來一定是個搶項目的超級高手,畢竟你搶話都這麽厲害。”

“……”

一句話又把呂鵬山怼得要死。

淩娜在旁邊看着他們倆掐架——準确說,是呂鵬山看起來很強勢,但一直被鐘晴毫不費力地單方面碾壓。對于這種掐架,她原來還會拉拉架。現在她只覺得呂鵬山就是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管了,随便他,她做個快樂的看熱鬧人就很好。

吃完午飯鐘晴和淩娜手挽手去買冰飲。呂鵬山已經被鐘晴用一頓飯差點怼成呂火山,但買冰飲的熱鬧他居然還是非要和兩個女孩一起湊。

淩娜覺得有趣,笑得不行,鐘晴無語得只想冷笑,沒見過這麽愛上趕着找茬挨怼的人。

買了冰飲,站在大廈外面的廣場空地上,三個人叼着吸管,邊喝邊聊天。

淩娜告訴鐘晴:“我的帶教前輩申浩東突然跟公司提出了辭職,我一下子有點懵,遇到問題都不知道找誰問好。還好後來韓總說,我可以直接問他。”

鐘晴聽到申浩東主動辭職,心念一動。但她神色不顯,只隐晦地說:“他那樣的帶教前輩,離開了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

呂鵬山在一旁立刻揪住字眼刨根問底:“他那樣的?他怎麽了?”

但沒人理他。

淩娜吞口蜜桔水,略略壓低些聲音,制造出一點神秘氛圍感,告訴鐘晴:“他臨走還拉着我的手跟我說,他已經找好了下家,他說我的資質特別好,他想帶着我一起離開去下家。”

呂鵬山一下陷入這點神秘氛圍感裏,急迫迫地問:“他已經找好下家了?哪個公司啊?他為什麽想帶着你一起走?你資質那麽好嗎?咱仨裏面算一般的吧?”

還是沒人理這個直男愣頭青。

鐘晴臉上浮起一抹緊張:“你沒答應他吧?”然後追問,“他拉了你哪只手?”

淩娜把自己右手一伸。

鐘晴把蜜桔水往呂鵬山那一塞,她自己兩手去拉淩娜的右手擦了又擦。

呂鵬山在一旁嗷嗷地叫:“鐘晴你發什麽神經?拿走,我不給你拿蜜桔水!”

照樣沒人理他。

淩娜一邊笑一邊搖頭表示自己沒答應申浩東,她對鐘晴眨眨眼:“我又不傻,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多少也能品味到一些的。”

鐘晴和她相視而笑,一些盡在不言中的東西在兩個女孩的眉眼間傳遞流動。

呂鵬山在一旁已經把不樂意的情緒拱到了頂點:“我說你們倆在那到底在搞什麽呢,能不能做點圍觀群衆能看懂的事啊?”

鐘晴和淩娜這回一齊給他一個眼神:“美女之間的事少打聽!”

“……”

呂鵬山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

-

下班前,施雅妮走到鐘晴工位告訴她:“我和我姐們兒約好一起吃飯看電影,”她是來叫着鐘晴加入的,“一起去啊?”

可鐘晴一看imax的票價,立刻顫巍巍地說自己想加班。

施雅妮哈哈大笑,她看着鐘晴滿臉的“其實我是嫌票價太貴我在找托詞”,覺得她實在可愛,忍不住捏捏她的臉說:“那你好好加班,姐姐回家給你帶好吃的。”

鐘晴立刻笑成一朵花回報過去,換得施雅妮又忍不住捏她一下。

施雅妮拎着包包走了。留下鐘晴摸摸被捏的臉頰有些發呆。

她在心裏對施雅妮升起好大一份感激。

一直以來,她把自己繃得太緊,她太勒令自己趕緊做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

可施雅妮剛剛讓她也有發揮可愛嬌憨的機會,讓她也可以做回這個年紀的女孩,可以笑,可以被疼,可以撒嬌甚至賣乖。

這感覺,竟叫人有點感動也有點開心。

她腳步輕快地走回金嘉公寓。

剛出電梯,她就聽到一陣吵鬧聲,聲源就在喬明軒那邊。

她沒有急着開鎖進屋,走出電梯後就站在原地看了下熱鬧。

很快她就看清對面的三個人都是誰。

除了喬明軒,還有那個胡子臉的宗勇。而另外一個人,是通惠資本的薛遠堂。

薛遠堂正站在喬明軒門口,氣勢洶洶地責問:“老喬,喬明軒,喬總!今天你告訴我句實話,你是不是故意沖着搶我項目來的?之前秦蒼岩那邊那個項目,我和小秦總談得好好的,結果被你找到老秦總橫插一腳搶走了,你說小的得聽老的,好,這個項目被你搶我認了;但佳邁健身這個項目,你還是要搶,今後是不是只要是我參與過的項目,你都要搶呢?”

鐘晴看到喬明軒臉上明顯浮出嘲諷的笑紋:“薛總,我們兩個之間,之前到底是誰一直在搶誰的項目,你是不是把話都說反了?秦蒼岩那個項目是大家憑本事公平競争,談不上誰搶誰;至于佳邁健身這個項目,在報價過程中你自己做過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沒數的嗎?非要我當着宗勇的面把什麽都說明白嗎?你就不怕自己下不來臺嗎?”

聽着這三連問,薛遠堂臉色變了又變。

喬明軒皺起眉,一貫溫雅的面孔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還有,如果你再使用那些歪門邪道的小把戲,我不會再視而不見,你好自為之。”

兩人之間,氣氛已經到達冰點。

胡子臉宗勇連忙在一旁拉架,左勸右勸,安撫這個,又平息那個。

鐘晴站在電梯口安靜吃瓜,看着宗勇勸架忙得不亦樂乎,說不上為什麽有點想笑。

宗勇像有所感應,自己正被什麽人覺得好笑,立刻在左勸右勸的繁忙中分出一絲神看向電梯口。

看到鐘晴後他立刻一挑音調,指着她就說:“哎你!對就是你,你誰啊,怎麽那麽不禮貌呢,還站那看起熱鬧來了!”

鐘晴知道他在借力打力,想趁此轉移那二位鬥架的注意力。

但鐘晴不想淪為拉架工具,老實巴交地“哦”一聲,轉頭要走回自己房門口,開鎖進屋。

正轉身時,宗勇又“咦”一聲驚呼:“啊你!你你你,你不是我們軒仔公司的小新人嗎?”

軒仔……?

鐘晴費了好大勁才維持住自己的老實人面孔,沒笑。

她又點點頭,“嗯”了一聲。

宗勇這回不僅不放她走,甚至邁過來幾步走到鐘晴面前,拉住她就往回走,走到喬明軒家門口熱情似火地對薛遠堂做介紹:“遠堂,吵架多沒意思!來來,我給你介紹個有意思的人,這是老喬公司的小新人,看看,這氣質,多純淨,多憨厚,多弱小需要照顧!你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哈,在這樣需要保護的小女孩面前吵起來,就不覺得內疚嗎?吓着人老實孩子怎麽辦?”

喬明軒沒說話,瞥了一眼宗勇口中純淨憨厚又弱小需要照顧的小新人。

薛遠堂看清鐘晴面孔後,不僅沒被岔開心頭氣,反而心火燒更旺。

他嘴角漾出一抹冷笑,對宗勇說:“你說的這位小新人可一點不弱小,她可是配合你的軒仔一起搶走我項目的功臣。”

宗勇看看薛遠堂,再看看滿臉忠厚老實的鐘晴,一時愣住。

仿佛怎麽也不能把眼前需要保護的女孩和搶項目的左膀右臂聯系在一起。

這時從喬明軒開啓的門縫中,擠出一道小白影。

小白影直接沖到鐘晴腳下,仰起頭,但沒有叫,只用水烏烏的小狗眼讨好地看着鐘晴——是可愛小狗奶片,它嘴裏正叼着喬明軒的錢包,想要給鐘晴獻寶。

精明小狗居然知道鼓鼓的錢包對于人類的讨喜性和重要性。

鐘晴被奶片可愛到,蹲下去,從它嘴裏接過錢包,小狗對她讨巧地哈氣。

鐘晴摸它的小狗頭,一邊摸一邊跟它說話:“奶片啊,你偷了家裏的東西私通外人,這是不對的知道嗎?還好你是狗,你要是人啊,你這私通外人的,和我這收了你好處的,咱倆都得進局子你知道嗎?”

喬明軒在一旁聽得挑挑眉梢。

宗勇在一邊聽得傻樂,直說:“奶片你這小瓜娃子每天吃完狗糧也抽空好好學學法,別成天就知道撲漂亮姐姐!”

薛遠堂直接變了臉色,只跟宗勇生硬地打了個招呼,扭身就走了。

宗勇不明所以,看着薛遠堂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不解地回頭問喬明軒:“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熄火走了?”

鐘晴這時站起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滿臉都是純良無辜,把錢包還給喬明軒後,她和宗勇禮貌告別,回去對面自己家。

喬明軒拎着嗷嗷叫着要一起跟鐘晴去對面的奶片,也一并拎着還在納悶的宗勇,回屋關門。

他去廚房準備自己和宗勇晚餐要吃的牛排。宗勇像狗皮膏藥,黏在他方圓一米內,不停追問:“遠堂剛剛到底為什麽突然就熄火走人了?為什麽啊為什麽啊?”

喬明軒被煩得不行,講了佳邁項目從頭到尾的原委。

宗勇聽完開始做類比:“也就是說,剛剛那一臉厚道的試用期小新人,她在用狗子比喻你們公司那個吃裏扒外的內奸,用錢包比喻項目的報價,然後說給遠堂聽,暗指你早就知道遠堂安插內奸偷你的報價,是你大度這次沒打算計較,要是計較起來,那個內奸和遠堂都得進局子,這麽理解沒錯吧?”

喬明軒點點頭,說沒錯。

宗勇搖搖頭,發出感嘆:“我以為她就是個會背彩虹屁的小女孩兒,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扮豬吃老虎外加陰陽怪氣的好本事,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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