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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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好。”行昭陽喃喃地說了一句，她的眸色暗下去，那是燈光都照不亮的陰霾，“你在這吧，我走了。”

她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寧澤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而他又一次被甩在原地，她向來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是飓風，聲勢浩大，驚天動地。而他只是風中一棵小樹，腰彎到她的方向。

寧澤元的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他抱緊發冷的自己，發誓這是他最後一次回來了。

深府的房子沒有電梯，行昭陽爬上了六樓，用鑰匙開了門。

從行念宜那裏，再到醫院，又回別墅，再回到反方向的深府，她幾乎走了大半個A市。

她身心俱疲，換下鞋子後，連澡都沒洗，拖着粉紅豹就躺在床上。

她抱緊粉紅豹，用充滿疲憊的嗓音對他說，“豹子啊豹子，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傷害到別人了？”

可粉紅豹只是個抱枕，不是人，他不可能開口回答她。

可行昭陽仍然繼續自言自語，“我一開始不是這樣打算的，我們最初只是交易，本來可以互利共贏，是他先越界的，是他先越界的……”

行昭陽重複地說着最後一句，說完眼睛一閉，沉沉睡去。

拍攝間隙，雷筝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對着顧書涵講戲。

最後一個單元，聞以聞的戲份多了起來，她開始整天都待在劇組。

“阿元，看什麽呢。”她在認真翻手機的寧澤元身邊坐下，瞄了他手機一眼，“哎呦，看房子呀，要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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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元本來是想把手機翻過來的，但聞以聞的眼也太長了，手機上的圖片被她看個正着。

他只好解釋道，“嗯，有這個想法。”

聞以聞說，“有這個想法跟我說啊，你不知道我家是幹什麽的？”

她是幹什麽的寧澤元知道，她家是幹什麽的，小寧還真不知道。

“等着等着。”聞以聞正要掏手機打電話，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說，“嗨，你買房子這麽大個事也不跟我說一聲，姐姐我有點生氣了，你不是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吧。”

提到約定，寧澤元有點陰影，他有點後悔和聞以聞來這麽一出了。

“沒忘。”

“行啊，沒忘就行，姐姐今晚請你吃飯。”

“聞姐，今晚我還有一場戲，吃飯改天吧。”

“啊，那算了，等殺青再說吧，”她眼神一亮，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鬼主意，“咱倆這快倆月了，只上過一次熱搜，是時候搞次大的了。”

寧澤元有點怕，“……”

“看把你吓的，你就負責配合好了。”

“行……”他被她說得更怕了。

“等等啊，我給你問問。”聞以聞繼續打那個她剛才沒打的電話。

這時寧澤元的手機震了一下，一條新信息來了，他看到來信人，心漏跳了一拍。

這兩個月，行昭陽一共給他發了三條信息。

第一條是在他最後一次見到她的第二天，她問，“感冒好了嗎。”

第二條是三天前，“拍攝快結束了吧，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

第三條就是現在這條，“明天下雪，多穿點。”

他一條都沒給她回複，這次也一樣不打算回複。

他甚至把之前的聊天記錄都删掉了，也沒什麽好留戀的，大部分都是他在說話。

不過，她原來還會看天氣預報的嗎。

寧澤元抱着手機發了呆，聞以聞又湊上來，“喂喂喂，搞定了。卧槽，你們還聯系着嗎……”

寧澤元一慌，想要把手機藏起來，卻一個沒拿穩，手機啪嗒摔倒了地上。

聞以聞：“……騷瑞。”

她給寧澤元撿了起來，順便看了頁面上的聊天內容。

寧澤元小心地盯着她，生怕她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但聞以聞只是安靜地看完這三條記錄，然後把屏幕碎得稀裏嘩啦的手機還給了寧澤元，對他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我給你換塊手機屏，她卻要給你換顆心。”

寧澤元望着她，沒說話，心髒變得很柔軟。他從沒見過這麽溫柔的聞以聞，也不知道她會說這種震撼他的話。

聞以聞說，“房子的事我給你問了，我哥的樓盤還留了幾套，那地方特別好，幹什麽都方便，我讓他給你留着，就當我還你的……”

還你的，刺耳的三個字。

寧澤元又被揭了傷疤。行昭陽也是這樣，蠻橫強勢，以為金錢可以買到一切，她只要施舍，就會有人趨之若鹜。

“你們是不是都這樣，一定要拿東西來換。”寧澤元有些怨憤地看着她，他咬了牙，說，“可我不想要。”

聞以聞也看向他，她正經道，“不是，是因為不知道該給你什麽好。”

寧澤元的嘴唇動了下。

“覺得虧欠你，想要補償你。覺得你需要什麽，就給你什麽。其他的，除了奶茶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你要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那就當我沒說，就是這樣。”

寧澤元凝視着她，沉默兩秒，說，“好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