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步步

步步

林白領着葉楚楚進屋時,午睡剛醒的林母和林奶奶正坐在沙發上邊聊天剝花生。

聽見動靜,她們齊齊扭頭。

一眼就看到了林白以及他身後的葉楚楚。

林母和林奶奶對葉楚楚還是有印象的,所以在聽見葉楚楚和她們問好時,都溫和的回了她一句。

林白把葉楚楚的行李放置在一旁,招呼着她坐下後,問了她想吃什麽。

葉楚楚擺手說不用,她不餓。

林母插話,“坐那麽久的車,怎麽可能不餓。”

林奶奶附和,“要不吃點面墊墊肚子。”

她們熱情的讓葉楚楚有些招架不住,索性只好點點頭。

林白轉身去了廚房,林奶奶嚷嚷着要去幫忙。

于是,屋裏只剩下葉楚楚和林母。

林母臉上有明顯的皺紋,可歲月從不敗美人,即使飽經風霜,卻依稀可辨她當年美麗的風韻。

“怎麽突然回來了?”林母微笑的出聲詢問道。

葉楚楚扯了扯唇,“回來看看爸爸媽媽。”

聽到這話,林母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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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倆孩子的事,林母多多少少還是聽說了些。

須臾,門外傳來喊林母名字的聲音。

林母出去,沒多久,跟着她進來一個中年婦女。

那人嘴裏叽裏呱啦還說着話,“桂芬啊,你家小白年紀也不小了吧,我尋思着給他說一個媳婦兒,就隔壁村老齊的女兒,今年25歲,名牌大學畢業,人在國企工作,工作穩定,長相也不錯,你——”

後面的話因為看見沙發上的葉楚楚而消音在了喉嚨裏。

“桂芬這是你家小白女朋友?”

被點名的葉楚楚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望向來人。

林母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淡淡回那人剛才的話,“小白結婚的事我不插手,主要看他自己。”

那人聞言,不死心的說了一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麽能自己決定呢?”

正在此時,林白端着一碗荷包蛋面出來了,面的上面還放了兩只鹵雞爪。

他端着面直接走到了葉楚楚跟前,把面放在她面前,溫聲說道,“吃吧。”

瞅着這兩人的互動,那人頓時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廢話。

“既然這樣,我走咯。”那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了。

後進來的林奶奶望了眼那人的背影,問了一句,“王婆又來給小白說媒了?”

林母“嗯”了一聲。

林奶奶“哎”了一下,“她整天不操心自家孩子的婚事,怎麽成天操心我家小白的事?”

葉楚楚低頭吃着面條,耳朵卻豎的老高。

“媽,奶奶,我明天回訓練營。”林白突然說道。

“這麽急的嗎?”林奶奶有些不舍。

林白說,“我這次回來就是請假的。”

葉楚楚擡頭望他,讷讷的出聲,“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車站吧。”

“不在這多呆幾天嗎?”林白訝然的問她道。

葉楚楚把嘴裏的面咀嚼完,才悶悶回了一句,“不了。”

“他們應該不想見到我的。”

不然,不會不給她打電話,也不會搬家沒告訴她。

林母和林奶奶對視一眼,林母欲言又止,林白的那句“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你小叔,你在我家”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算了,等他們來再說吧。

葉楚楚心滿意足的吃完面,還不顧形象的打了個飽嗝,林白收拾着她落下的空碗準備去洗碗,葉楚楚起身忙搶過,她白皙的面龐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吃的,我自己去洗。”

洗完碗,葉楚楚和林白一同去了後山的墓地。

不同于城市墓園的精致,這裏的墓園比較簡單。

路面是土,墓碑前有的髒亂不堪,有的雜草重生,有的貢品東倒西歪,總之很亂的樣子。

葉楚楚最後還是在林白的提醒下,才找到自己父母墓碑的。

墓碑前很幹淨,貢品擺放的也都整整齊齊的,看上去是近期被人打理過。

葉楚楚垂眸,輕輕喚了一句,“爸,媽。”

她有好多話想和爸媽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很好,希望你們在那邊也好好的。”半晌後,葉楚楚略帶哽咽的聲音傳出。

林白側目,朝她看了眼。

臨近快要走時,葉楚楚才知道林父的墓碑也在這附近。

于是過去時,葉楚楚恭敬的彎腰朝林父的墓碑鞠了一躬。

“爸,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林白說。

回去的路上,兩人聊了聊近年來的生活,葉楚楚并不想提自己太多,所以,她大都扮演的是詢問的角色。

林白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

得知林白上的是軍校,成了一名軍人時,葉楚楚的雙眼都是亮堂堂的。

她對軍人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究其原因,她爸之前也是一名軍人。

軍人保家衛國,舍小家為大家,剛硬的男兒氣質,是沒有參軍的人無法比拟的。

“小白哥哥好厲害!”說這句話時,葉楚楚眉眼都是帶笑的,之前郁結的心情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她小時候也過嫁給軍人當“軍嫂”的想法,可是後來……

葉楚楚斂了斂眸,唇角笑意微微壓了壓。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林白家門口。

葉楚楚在想事情,腳步放慢了,沒有注意走在前面的林白突然停下了步伐,以至于整個人直直撞上了他厚實堅硬的背脊。

疼痛從臉部蔓延,她龇牙咧嘴的伸手摸了摸臉,飄遠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

“小白哥哥,你背好結實啊!”葉楚楚“啧”了一聲後說道。

恰在此時,她眼角餘光中突然瞥見了一輛車,與之一起的還有斜靠車上慵懶抽煙的男人。

因為是背光,男人的面容暫時有些看不清楚。但是熟悉的車牌卻讓葉楚楚心頭猛的一跳。

不是吧?不會吧!

江昇來了?

來幹嘛?

找她的?

談離婚協議的?

葉楚楚怔愣的立在原地,臉都忘記了疼。

江昇顯然也看見了葉楚楚,男人掐滅了手裏的煙,直起身,邁着長腿朝着葉楚楚走了過來。

白襯衫,黑西褲,襯得男人身材挺拔偉岸,腳步不緊不慢,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成熟與穩重。

随着他的走近,江昇那張俊美如俦的臉清晰的映入了葉楚楚的瞳仁裏。

男人薄唇緊抿,下颚收緊,面無表情的樣子似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葉楚楚縮了縮脖子,下意識朝林白身後躲了躲。

她的動作落在江昇眼裏,讓本來面色就不好的男人,表情更加沉郁了幾分。

“葉楚楚。”男人定住腳步,鳳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想離婚,是要和他雙宿雙飛?”

質問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葉楚楚一聽,臉色瞬間漲紅,“你胡說什麽?”

她要離婚分明是成全他。

江昇笑了,“果然初戀是最難忘的?”

葉楚楚秀氣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林白望了眼江昇,什麽話也沒說,徑直拉過葉楚楚的手就準備朝屋裏走。

只是腳步剛邁,就被迎面的拳風給弄的後退了一步。

“他媽的,誰讓你牽她手的。”江昇暴怒,直接揮拳,動起手來。

林白是軍校出身,反應和伸手都不遜色。所以,江昇揮了幾拳,都沒有打到。

葉楚楚見兩人打架,忙不疊出聲阻攔。

在江昇沒聽,還有要打架的意思,葉楚楚直接攔在了林白面前。

“你打他先打我。或者你連我一塊打好了。”葉楚楚內心慌得一批,可是面上還是鎮定自若。

聞言,江昇打人的動作驀地停頓住了。

熟悉的場景好似電影畫面在他腦海裏湧出。

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夏天,他和別人約架,回去被他爸拿棍子打,從外頭回來的葉楚楚和葉安安正巧撞見,葉安安只顧出聲勸架,而葉楚楚,二話沒說就撲到他身上,替他重重挨了他爸一棍子。

只不過現在場景變成了,她護着另一個男人。

男人額際青筋凸起,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厲色,看着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般。

葉楚楚心肝顫了顫。江昇的眼神,仿佛在看紅杏出牆的老婆,他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麽會用這種眼神看着她?

“就真這麽喜歡他?”

喜歡到,想要和他離婚,重新和初戀在一起?喜歡到,攔在他面前,不讓自己打他。

低沉而緩慢的問話聲清晰的響起在葉楚楚耳畔邊。

她心頭一顫,驀地擡頭,直直與男人狹長深邃的鳳眸撞上。

“就真這麽喜歡他?”他又問了一遍,定格在她臉上的目光,如烈火般灼熱燙人。

一種名為不知所措的情緒在葉楚楚胸腔裏蔓延。

沒來由的。

她張唇,還沒來得及出聲,旁邊的林白已然回了江昇的話,“我不是她初戀,我們從沒談戀愛。”

說完這句,林白深目看了眼葉楚楚後,便率先擡腳朝屋裏走去了。

江昇一時間還沒有消化過來林白話裏的含義,直到葉楚楚也準備擡腳朝屋裏走去時,他才反應迅速的拉過了她的胳膊。

“他什麽意思?”江昇問。

不是初戀,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自己明明見過,他和葉楚楚在學校裏牽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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