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架
打架
chapter.16
至于她為什麽會有榴蓮味的糖？好像是某一天在醫院的時候隔壁的小朋友給的，她随手放書包裏了。
“味道不重要，”葉檸的視線落在他指尖的糖上，實在是想象不出榴蓮味的糖是什麽味道，她讪讪地添道，“重要的是我的一片真心，等我有時間了就請你吃飯。”
雙眸澄澈，直直地看着他。李皓銘的喉結動了動，最後還是把糖擱在桌上，身子懶懶地靠着後桌，他的嘴角微揚，嗓音微喑，“行，我等着。”
王璐踩着鈴聲進了教室，快步回道座位上坐下，急急忙忙地拉開書包，強行抓着葉檸的肩膀把她轉回來，“快快快，數學作業接我抄抄，還有物理化學。”
說着她掏出一盒很貴的糕點擺在桌上，“吃吧親愛的，謝謝你的作業！”捏起一塊湊到葉檸嘴邊，她臉上的笑很大。
她的眼神過于期盼，葉檸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乖乖張嘴吃了她手裏的糕點。細細地咀嚼着，葉檸看着王璐手忙腳亂地快速抄着她的作業。
她的同桌很喜歡請她吃很貴的東西，葉檸不太習慣，能拒絕的就拒絕了，實在不行她也會攢錢也買一些貴的零食分給她吃，雖然每次她買的王璐都不太喜歡，吃了幾口就不要了。
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那麽在意這些很小的事，但她腦子裏始終記得李女士說的話——“禮尚往來是人與人之間相處最基本的禮儀，在外面不要随便吃別人請的東西，吃了也一定要還回去。”
總覺得這樣不太對，但又因為李女士的話有些在意。她們同桌快三個學期了，雖然關系還不是特別好，王璐朋友很多但還是特別照顧她，經常分東西給她吃、經常和她分享學校裏的八卦消息、她擠不進去看成績她也會去幫她看。
不知道“朋友”的定義是什麽，但葉檸想和王璐一起玩，一起說話，一起相互開玩笑。而且她們現在好像也已經是這樣的了，葉檸看着王璐的側臉傻笑，心裏暖洋洋的，之前的孤寂感瞬間被填滿。
“不要為我着迷，我只愛你的作業，女人，看清自己的身份。”王璐手裏的動作沒有停，視線還緊緊粘在作業上，粗着嗓子對她說道。
葉檸笑出了聲，配合地把臉湊到了她面前，“再看我一眼吧。”表情憋着笑。
一把拍開她的腦袋，王璐的語氣焦急，“絕了，為什麽那麽多作業，我明明都已經自己做了語文和英語了！”
看她在做正事葉檸也沒有再打擾她，寬慰了她幾句，替她放着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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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自習在兵荒馬亂裏結束。
隔日，因為李女士去聚會了，葉檸中午和晚上都去醫院陪着葉栖。她抽時間艱難地做着李皓銘抄給她的數學複試題。把頭發揉得亂七八糟後，她擰着眉一臉認真地看着葉栖說道：“不去數學複賽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太難了太難了……”她垂眸看着已經被自己劃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紙低聲呢喃着。
擡手翻了頁草稿紙，她繼續死磕數學競賽題目。雖然真的很難，但她的雙眸依舊明亮，吐槽了幾句後心底裏又再次燃起了火焰，手裏的筆捏得緊緊的，腦子裏什麽別的都沒有，只有題幹和不斷延伸着的思路。
做題做得越來越激動也是沒誰了，就算為了第二天要上課強行讓自己睡覺，葉檸還是滿腦子的題目，第二天是被一個靈感驚醒的，睜開眼卻忘了那個思路是什麽。
她這才實實在在體會到了王老師之前說的那種感覺——做夢都在算題，王老師他甚至還有一次在夢裏做出了一道很久都沒做出的題目，大半夜拉開燈爬起來寫題。
擡手敲了敲腦袋，可恨自己沒記住那個一閃而過的靈感。
在教室裏她又繼續埋着腦袋研究了一天的題，整個人陷入一種很精神的狀态。晚自習的時候她才歇了會兒去接了杯溫水喝，回到位置上坐着，注意到後桌的人不在。
旁邊是王璐和張楷在聊天。
“對了，一直忘記問了，上次你們是一起去數學複賽的嗎？李皓銘沒和陳理發生什麽？”王璐問。
張楷仔細回想了會兒後搖了搖頭，一臉好奇，“他們之間該發生什麽嗎？”
王璐啧了聲，倒也沒解釋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只是自己輕聲嘟囔了句，“我還以為他們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呢……”她藏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機悄悄刷了會兒消息，突然感慨了句，“也不知道羅佳現在怎麽樣了，怎麽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羅佳？葉檸的注意力被這個名字吸引了過去，那天陳理對她說的話還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想着她還是開口問道：“羅佳是誰？”
沒想到葉檸會對這個感興趣，王璐擡頭看着她認真地說：“之前我不是說過陳理和他女朋友早戀被發現然後分手了嘛，羅佳就是他女朋友。”
“而且，”王璐壓低了聲音，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靠過來，她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添了句，“其實我懷疑李皓銘也喜歡她，所以他才會和陳理的關系不好。”
沒理清楚前後的邏輯關系，但葉檸還是從王璐的話裏聽出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複雜，是容易讓人誤會的那種。
但上次陳理說什麽“羅佳的死與他無關”又是怎麽回事？
“那羅佳現在在哪？”葉檸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句。
王璐把手機縮進袖子裏，語氣淡淡的，“她高中去b市讀書了，聽說成績還挺好的。但是我們好像都好久沒有聯系過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
視線注意到門外的林亦洵，他朝葉檸招手示意她出來。
“我要去辦公室幫老師核對資料，競賽班的窗戶好像沒有關了，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去關一下？”
難得見他說那麽長一段話，看到他們班一起參加競賽培訓的人也走出了教室，估計他們都被老師喊去有事，李皓銘也不在教室，所以他只好找她幫忙了。
“好。”她點頭應下，接過了他手裏的鑰匙。
走在繞來繞去的路上，葉檸經過一道有些暗的走廊穿到隔壁教學樓去。
第一次上競賽課迷路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不過都上了那麽久的競賽課，她現在也已經熟悉了這條路，雖然有些陰森。
作為一個恐怖片忠實愛好者的膽子大嗎？她也不太清楚，只是現在走在這又安靜、又昏暗、又有些陰冷的負樓走廊，她腦裏忍不住就浮現出了很多恐怖畫面。
包括但不限于披着頭發的紅衣女鬼、還有拖着濕漉漉的白裙，整張臉被水泡得浮腫的水鬼、龇牙咧嘴眼珠被摳掉，眼眶空蕩蕩留着血水的厲鬼……
果然恐怖片看得太多也不太好，現在葉檸自己把自己吓得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視線飄忽，生怕哪裏會突然跳出一個什麽東西來，步子越來越快，提着一口氣跑了過去。
但安靜的負樓裏，耳邊除了她跑步的聲音，還多了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說話，但聽不出來是在哪，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着。
下意識停下了腳步，葉檸捏緊了手裏的鑰匙，手心被硌得發疼都沒有感覺到。
校……校園厲鬼……嗎？此刻她真的好希望有什麽記憶消除的藥水可以洗去她腦子裏的恐怖畫面，給她一雙從來沒有看過鬼片的眼睛。
可她都答應了林亦洵幫他關窗戶，現在都走到了一半，晚自習也快結束了，再回去找人一起好像有點來不及。
想到這裏，該繼續往前走的還是得繼續往前走，重重呼了一口氣，她打起精神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
聲音好像越來越大了，就在她呼吸都快停滞，馬上要轉彎走過去的時候，一道吼聲吓了她一跳。
“有本事你就動手啊！”聲音有些耳熟。
猶豫了一秒鐘，葉檸還是悄悄伸出了腦袋去看那邊發生了什麽。
燈光昏暗，兩個人站得很近對峙着，在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熟悉的格子襯衫背影和他那有些長的頭發，以及面對着她的那張一半隐在黑暗裏，一半被照亮的臉。
沒了平常懶散淡漠的神色，此時他的眸底滿是戾氣，一張臉也繃得緊緊的，多了幾分硬朗。
他冷着臉向前走了一步，擡手一把抓住了陳理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陳理冷笑了一聲，拔高音量又大吼了一句，“你打啊！能讓你身上挂些處分，你就是打殘我，我也沒意見。”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意味。
雙眸微沉，眸底綴着寒意，下颌線繃緊，他的另一只手緊緊握成拳，下一秒就要往陳理臉上揍去。
“李皓銘！”葉檸及時朝他喊了一聲，聲音清脆，語尾還因為緊張帶了些顫音。
手停在半空，兩個人都朝她看了過來。走廊拐彎處站着一個少女，兩鬓散着幾縷碎發，她穿着整齊的校服，衣袖随意地挽起，露出了纖細白皙的手腕。
陳理黑着臉，臉上的表情不好。
葉檸看他還沒打上去，松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把李皓銘的手拉了下來，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腕，她的語氣平靜自然，“王老師找我們有事。”
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他趕快松開陳理的衣服，其實李皓銘看到葉檸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一些。他也知道陳理是在故意激怒他，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動手。
手腕處的觸感癢癢的，女孩又收緊手指捏了他幾下，最後他還是垂眸不爽地伸舌頂了頂唇角，松開了手。
葉檸緊緊地拉着他離開。
“和我一起去關窗戶吧。”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