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考
高考
chapter.34
李皓銘說完那句話就洋洋散散地轉身走了，沒給葉檸有什麽反應的機會。
或許是葉栖跟李尹芳做了工作，看到葉檸回來她也就冷哼了一聲，沒再繼續說她什麽。
葉檸沒有再提這件事，安安靜靜地呆在房間裏學習，李女士也出去打麻将沒有管她，短短的幾天月假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原本葉檸以為都過了一個假期，回去後她們能不再像之前一樣和她争鋒相對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只是在走廊上遇到了謝琦一幫人還是會被她們惡狠狠地瞪上好幾眼。
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葉檸還是理解無能，她到底怎麽謝琦了，她至于那麽讨厭她嗎？
正這麽想着，她也第一次忍不住吐槽了出來，“你說謝琦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對身邊的王璐說。
自從張老師來給他們代了一周的課後王璐就變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麽愛說話了，經常會一個人坐着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聽到葉檸的靈魂發問，也知道她最近因為謝琦過得并不容易，猶豫了好一會兒，她們兩個都快走進教室了，王璐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了走廊的角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葉檸也只是加快步子跟上她。
确認周圍都沒有人之後王璐才轉回頭來認真地看着葉檸，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不是好奇謝琦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葉檸順着她的話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但大概也聽張楷說了一點。就是謝琦主動跟你說要給你報名，但是卻故意沒有給你報對吧？”王璐陳述了一遍事實。
“對。”她繼續點頭。
“這樣就好解釋了，”王璐自顧自地說，雙眸微眯跟她分析了起來，“一開始的數學競賽班選拔你就是第二，初賽也過了，如果當時你也參加的話，說不定也能和林亦洵他們一樣拿省一。”
Advertisement
“但是你沒去，所以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威脅。可現在不一樣，多了那麽長時間的競賽培訓，你肯定更厲害了。”
“如果這次讓你參加數學競賽的話，你肯定能拿省一，再厲害一點的話還有可能進省隊。”
“無論是什麽獎都能讓你有參加自招的機會，”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這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葉檸神色嚴肅地聽着她的話，秀眉微皺，還沒有反應過來。
王璐恨鐵不成鋼地拿肩膀撞了下她，“你是不是傻？你自己想想現在我們班，哦，不對，更準确的來說我們年級哪個女生的成績能和她打的？”
“有且僅有你，”她下結論，眼神肯定，“所以你是她最大的威脅。”
“年級推優的時候一般都是男女各一個，為了獲得那個名額她一定會盯住你的。”
抛掉之前王璐對她數學競賽實力的迷之肯定，光是就她對謝琦的動機分析來說，好像這樣的确能說得通。
王璐看着葉檸臉上懵懵懂懂的表情又添了句，“你沒感覺她做得很刻意嗎？還一直在故意躲你，一點也不敢和你當面對峙。”
“其實她就是被老師和她身邊巴結她的人寵壞了，”她撇了撇嘴有些唏噓，“估計她就是有些着急，當時只打算讓你報不成名的，沒想到事情會鬧那麽大。”
“她還是太傻了一點，做得太明顯了。”王璐最後這麽總結了一句，“心思也很容易被猜到。”
葉檸心底的情緒挺複雜的，沒有想真的會有學生為了推優的名額做這種“無厘頭”的事，她還莫名其妙地就中招了。
“不好理解嗎？”王璐臉上的笑意加深搖了搖頭，像是在笑她見識少，“在咱們這個學校啊，這種事其實還挺多的。”
“誰不想争名額去最好的學校啊。”她拖長了調子，微擡頭看了看天臺的方向，語氣有些悵然，眼裏藏着葉檸看不懂的深意。
不管謝琦是不是就像王璐分析的這樣所以才坑她，無論是什麽理由，只要給她一個解釋，葉檸覺得她就可以放下這件事了。
不會再一直懷疑自我，不會再一看到她就想問她理由，不會再在意這件事，能讓它徹底翻篇。
六月，高考緊張的氣氛甚至蔓延到了高二的整個年級，即将榮升全校老大哥的他們面色已然像高三生了。
準備高考的考場，大家把書收回寝室或者鎖在後面的櫃子裏，然後全部放假回家，騰出絕對安靜的環境給高三的高考。
每逢高考就下雨，六月七號的一大早葉檸就自然醒了，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下雨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發了會兒愣。
确定自己沒有睡意了，她直接起床，擡手随意地把頭發紮上，推開窗看向外面。
綿綿細雨讓一切都變的柔和，帶着絲絲冷意。
高考的這兩天，整個城市都安靜，就只剩下雨聲，好像全世界都在無聲地為他們加油，莫名讓人感到心裏充滿了力量。
簡單地洗漱後随便吃了點東西，葉檸麻利地回到書桌前，伸手拉開最底層的櫃子拿出了自己的日記本。
好久沒有寫了，看到它一時間還有些感慨，總覺得自己光是看着它就能感覺到時光的重量。
沒多感時傷懷，她直接翻到最新的一頁，打開筆蓋，伴随着自己有規律的心跳聲很認真地給一年後的自己寫了封信。
寫下了自己的擔憂，也寫下了自己的期望。寫着寫着就跑題了，寫到了王璐，還寫到了李皓銘。
看着紙上的“他”字，葉檸愣着停下了筆，不太自在地摸了摸後頸，也沒再回頭通讀一遍，直接合上本子放回櫃子了。
最後她寫的是——
“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前幾天王老師提到了暑假舉行數學競賽培訓的事，上次是讓大家自行組隊去A市培訓，這次他們把A市的老師請來了，直接在學校訓練，暑假交學費來學校培訓就可以。
學費也幫忙減免了不少，所以王老師建議大家沒事的盡量都來參加，為之後的數學競賽做好更充足的準備。
“尤其是你，”王老師專門把葉檸喊到走廊上苦口婆心地勸着，“你是好苗子，經過專業的培訓後不會比陳理他們差。上次你也沒來訓練，這次那麽好的機會一定不能再放棄了。”
“好好跟家裏人商量一下。”他語重心長地說，滿眼都是對她的深切期盼。
回想着他的話，葉檸坐在書桌旁猶豫了很久，也沒有心思看書，最後還是握緊拳出去了。
李尹芳今天沒出去玩，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嘴裏磕着瓜子，看到她出來了也沒說什麽。
葉檸徑直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手心因為緊張已經浸出了冷汗，她還在心底仔細斟酌着用詞。
“什麽事？”李女士掀起嘴皮開口問，把手裏的瓜子殼丢到垃圾桶裏，拍了拍手裏的殘渣。
鼻尖嗅到瓜子鹹鹹的味道，葉檸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垂下腦袋，聲音盡力保持着平靜，“上學期寒假學校組織了競賽培訓，我沒有跟你們說……”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現在也不該說。”李女士的聲音冷冷的，手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支着下巴看向她，眼神嚴厲。
“這個暑假又舉行了培訓的話就更不該說。”
“為什麽不該說你自己心裏應該也有數。”
她就知道她不會答應的，有些無力地松開了緊緊交纏着的手指。
再試一試，葉檸無聲地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次學費有減免，而且我們是直接在學校培訓的，沒有安全問題，上完競賽課我也會完成其他科的作業，保證不……”
“你拿什麽跟我保證？”李女士再次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冷笑了一聲，“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現在的排名是多少嗎？”
“都已經從前三滑到第十了，我是不想給你壓力所以才一直沒提這個事，你是不是就覺得我不管你了，什麽事都會讓你做？”
“不管你再怎麽保證，說什麽競賽能拿獎走自招我都不會讓你去培訓的，死了這條心吧。”她話很決絕，态度堅硬。
看到葉檸一言不發垂着腦袋有些喪氣不服的樣子，李尹芳也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難得放緩了音調開口道：“明年的今天你就高考了，只有一年了啊。”
“你還有多少時間浪費？”她擡手拍了拍桌子吸引她的注意，垂下眼看着她，“你自己說。”
“你以為競賽那麽容易走嗎？要浪費多少精力，要走多少彎路？不是我當親媽的覺得你不聰明。”
“你自己有多大的把握，你賭得起嗎？我們這個小縣城有多少走競賽出頭的？近十年都沒有。就算你競賽拿省一獲得自招名額，極低的錄取率，你覺得幸運的那個人就會是你嗎？”每一個問題都問到葉檸心坎上，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檸，我們一定要現實一點，不要等運氣，一定要拿實力說話，這才是最有力、最可靠的東西。”
“踏踏實實準備高考，其他的什麽都別想了。”李女士的聲音極冷。
葉檸的力氣慢慢從指尖消散，總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又好像有哪裏不對。
這是李女士第一次如此嚴肅地跟自己說了那麽多話，她知道，暑假競賽培訓的事徹底沒戲了。
心底突然就像被挖空了一角，葉檸緩緩地擡頭看向李尹芳，雙目無神。
她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喉嚨也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高考”兩個字重重地砸在她心裏空了的那塊地方，壓得她無話可說。
葉檸和數學之間是真的虐戀情深，這章又沒寫李哥，頂鍋蓋逃跑(不對，李哥在葉子日記裏出現了！！這也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