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接下來一個月,蔣旻池忙着實驗室和王堯那邊的事情,許奚則自己去處理房子過戶等相關的手續。

雖然是一直住着的房子,但畢竟是買來當做了他們自己的家,因此許奚還是打算把房子布置一下。

只是說是他自己決定要布置的,但很多時候他都拿不定注意,最後還是得蔣旻池幫着拿主意。

于是每天晚上,他都盤腿坐在床上,對着靠在床頭上的蔣旻池問這個行不行,那個選什麽。

“沙發的顏色呢,”許奚皺緊眉頭,“選哪個?”

那糾結的臉都擰成一團的樣子,很難想象他其實是一個美術生。

“你有備選的顏色嗎?”蔣旻池問他。

“綠色,棕色,黑色?這個房子裝修比較複古,不太好選其他亮眼的顏色。”

“那就選綠色?”

“可是棕色也好看。”

“那棕色?”

“但是黑色很厚重啊。”

蔣旻池笑了,沒有不耐煩,單純地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幸福。

許奚看到蔣旻池笑他,幹脆把手裏的筆記一扔,然後自暴自棄地撲到蔣旻池懷裏去。

“啊,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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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旻池摟住許奚,親親他的頭發,“不着急,慢慢來。這個過程也是很值得體驗的是不是?”

“嗯。就是覺得做選擇好難。”許奚在撒嬌。

“沒關系,我們一起選。”

“不要,我累了,睡覺了。”

“好。”蔣旻池說着,便把筆記放到床頭櫃去,然後抱着許奚躺了下來。

房間內有一陣兒無言,互相抱着不說話。

但過了片刻,許奚主動擡頭起來,湊上去跟蔣旻池接吻。

每次親吻的時候,蔣旻池都會輕輕地捏他的後頸,弄得許奚很舒服一樣地哼。

“舒服嗎?”蔣旻池放開,抵着許奚的額頭吻。

“你……你幹嘛問那麽直接?”許奚瞪他一眼。

蔣旻池知道他難為情了,也不問了,又去親了親他,同時把手伸進他的衣服。

“不要。”許奚把他的手拉出來,然後自己躺下來“我明天要早起。”

“好,不弄你。”

明明都湊得很近,說着很親密的話,可許奚卻笑了。

“我好幸福啊。”他手腳纏到蔣旻池身上,“特別特別幸福。”

一個月後,兩人終于把該弄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一個不算喬遷的喬遷宴,選在了周六,來了有十多個人。

蔣旻池本來想叫個鐘點工來做飯,可許奚自告奮勇,說要自己做。

後面梁藝淑來了,自然也是進來幫忙了。

蔣未不想在客廳跟方賀舟待在一個空間裏,于是也少有的進廚房說要幫忙洗菜什麽的。

客廳裏陳乾和蔣宗耀兩人讨論學術問題,自動把其他人隔開了。

崔揚和實驗室裏的人難得有放松時間,于是找了副牌來打。

宋頃跟大家不算熟,基本上都在跟方賀舟和蔣旻池說話。

等聊了一會兒後,宋頃突然問:

“你最近看着也太頹廢了。”他指的是方賀舟。

不提還沒注意到,宋頃這一說,蔣旻池才發現方賀舟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就跟生了場大病一樣。

“你怎麽了?”蔣旻池問他。

方賀舟垂着頭,有點不自在,好像又略帶煩躁地撓撓頭,“沒事,可能事情有點多。”

宋頃懷疑地看着他,畢竟據他所知,方賀舟再忙,也能調和好工作和生活,更不用說把自己累成這樣了。

這時正巧蔣未從廚房出來,端了點梁藝淑準備的小吃放到茶幾上。

“我媽做的。”他沒什麽表情地說,“可以先墊墊肚子。”說完就走了。

但方賀舟的眼神卻好似不由自己,情不自禁地就跟了上去,一直到蔣未的身影消失。

宋頃很敏銳,一下就看出點什麽,又回想了一個月前他叫方賀舟去接蔣未那次,于是馬上就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們……”不過才說兩個字,就被打斷了。

“閉嘴!”方賀舟憋紅了臉,急忙攔住他。

本來宋頃還沒确定,這下看着方賀舟的反應,卻知道猜測是是板上釘釘了。

他微微挑眉,一臉地不可思議又驚訝。

“什麽都別說。”方賀舟沒看他,只是小聲說了句。

坐在對面的蔣旻池疑惑地看着他倆,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謎。

飯桌上的氣氛好得不得了,都替他們生出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很是感慨。

蔣旻池沒法站起來。他便牽着許奚的手,端着酒杯,一臉鄭重又真誠,:

“這段時間大家在各方面都幫了我們很多,真的很感謝。這裏我以薄酒,聊表謝意。”說完一飲而盡。

“你們好就好了。”陳乾說,“以後就放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謝謝老師,這麽多年您都沒有放棄我。”

“應該謝你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放棄。”說完陳乾也把杯子裏的酒幹了。

實驗室的人說了很多祝福的話,崔揚還遞上一幅甜甜畫的畫。

“說是要給許叔叔。”他對許奚說。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甜甜一直記得許奚。

“她還說下次要來找你玩兒。”

許奚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我都沒給她準備過什麽禮物。”

“咳,小孩子不需要什麽禮物。下次她要是來實驗室,你可以來找她玩兒就行。”

“好,一定。”

飯桌上沉默了一陣。一圈下來,蔣旻池喝了不少,有點微微上臉。

緩了一下後,他給自己滿了一大杯,接着朝着蔣宗耀和梁藝淑:

“爸媽,我敬你們一杯。”

話其實說得很正常,可是誰都能聽得出語氣裏的隐忍。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因為這特殊的日子和氣氛,蔣旻池極力忍了好久,才把哽咽的嗓音壓下去。

“這幾年,讓你們擔心了。”

“好起來就好。”蔣宗耀拍拍蔣旻池的肩,“都是一家人,不說這些客套話。”

倒是梁藝淑,轉頭抹了抹淚。

她好像終于能确定,自己這個大兒子,不會随時都可能離開他們了。

中飯結束,蔣旻池已經醉了。許奚把他送回卧室,之後才回來和梁藝淑一起收拾。

蔣未幫着送了客人,方賀舟也在幫忙。宋頃沒走,打算等方賀舟一起。

“小奚。”廚房裏,梁藝淑洗着碗,“謝謝你。”

許奚手裏的動作一滞,深吸了一口氣才回應道:“阿姨。不是這麽說的。是因為我真的離不開他。我……我很愛他。”

梁藝淑沒再說什麽,只是眼角又濕了點。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幸運的,能接受如此洶湧又隽永的愛意。

看着兩人都累了,許奚還得照顧醉酒的蔣旻池,梁藝淑他們收拾完就走了。

送走他們之後,許奚回房看到蔣旻池已經睡着了。

于是他也躺上去,手虛虛地搭在蔣旻池身上,打算也眯一會兒。

可剛閉上眼,蔣旻池卻摟着他壓了上來,接着就是一場如狂風驟雨般的親吻。

以往蔣旻池的吻很溫柔,很克制。可此刻許奚卻被他吻得喘不上氣。

不過他一點沒吭聲,沒反抗,反而抓緊他的背,完全地接着他的占有。

“不準走!”等氧氣快耗盡,蔣旻池才放開,捧着許奚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我不走。”許奚看着蔣旻池的眼睛。

“不要再離開我。就算我推你走,趕你走,你也不能離開。”

“好,我怎麽都不會走了。”

“小奚,說愛我。”

“我愛你,很愛你。”

“叫我。”

“蔣旻池。”

“不是這個。”

許奚頓了頓,“老公。”

蔣旻池忍了一中午,終于在那一刻破了防。

今天的場景是他五年來都不敢奢想的。他覺得不真實,需要靠着親吻和許奚的聲音,來确認自己是真的挺了過來。

他把許奚往自己懷裏按,用力得好像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我錯了,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寶貝,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怪過你。”

“謝謝你,”蔣旻池哽咽着,“謝謝你還能回來。”

車上,宋頃轉頭看了方賀舟好幾眼,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我看你忍了一中午了。”方賀舟實在受不了宋頃的眼神,只得無奈地說。

“真做了?”得到允許,宋頃便開口就問。

方賀舟被這直白的話打得措手不及。

他皺眉像看個神經病一樣地看了眼宋頃,随後轉過臉望向窗外,沒回答。

“你倆也太……”宋頃驚嘆。

“太什麽?”

“太時髦,我能這麽說嗎。還玩一夜情啊。”

“不會說話就滾下車。”

“好好好。”宋頃投降了,“我好好說。但是大哥,你現在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個什麽情況。”

“還能有什麽情況。”

“不是,沒什麽情況你跟丢了魂兒一樣?”

方賀舟不說話了,朝着窗外微微嘆了口氣。

宋頃沒催他。他太了解方賀舟了,知道他心裏正在糾結。

過了好一陣兒,方賀舟仿佛做了一場巨大的心理鬥争後,車內才再次響起說話聲。

“就那晚。”

“嗯。然後呢?”

“兩人都有點不清醒,然後去了酒店。”

宋頃微微皺眉,但沒說話。

“後面他說就當沒發生過。”

方賀舟說到這裏就停了。宋頃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打算再往下,便問:

“那你怎麽說的?”

“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想這樣,他說是。我就說好。”

“然後你們就這樣約定了?”

“嗯。”

“那現在問題是什麽?”

方賀舟又微微嘆息,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不是喜歡女人嗎?你現在是喜歡他了?放不下?”

“不是。”

“那是什麽?”

方賀舟把頭轉回來,低頭看着車裏。

“後面……有次我碰到他約人。”

“嗯?什麽意思?”

“應該是第一次約。我把他帶走了。感覺他在自暴自棄。”

這麽說宋頃就不懂了。

他費解地看着方賀舟,突然不明白這十幾年的哥兒們在想什麽。

“你怎麽知道人家第一次約?再說,你怎麽知道他在自暴自棄?”

“他以前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他以前……”

“以前怎麽了?”

方賀舟猶豫了一陣,然後搖搖頭,“反正,我覺得他不應該那樣,就去把他拉走了。”

“那現在你怎麽打算?”

“不知道。”

去酒吧的人大多都有感情問題。宋頃為不少人開解過,但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你喜歡他嗎?”他又問。

可方賀舟沒回答,一直沉默着直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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