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攀比欲
攀比欲
春分院的廂房中火龍燒的極旺,似是要将人熱暈,林鶴吟躺在床榻間,只覺得他整個人都要燒着了。
他頭腦昏沉,倒在床榻間口幹舌燥,血液似乎都在灼燙的燒,沖動在他體內蔓延,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猛烈,床榻間女子的幽香緩緩地鑽進林鶴吟的氣息中,似是要将他的魂魄都熏的躁動起來。
而一旁的柳玉嬌似乎還沒察覺到林鶴吟的變化,她匆匆忙忙站起身來,先在屋內點燃一根蠟燭,又去關門,最後倒了一杯水來,到床榻間,似乎想要扶起林鶴吟喂一口水給他。
“林哥哥,小厮已經去請大夫了,只是大雪連夜,怕是要慢一些,林哥哥——啊!”
柳玉嬌走到床榻邊時,床上的林鶴吟已經被燒的神志不清了,柳玉嬌一過來,他一伸手,直接将柳玉嬌扯到了懷抱裏。
柳玉嬌也是美的,雖不如虞望枝昳麗豔濃,但也是月下清蓮,清新淡雅,身形更是薄薄的一片,抱在懷裏,又輕又柔,似是一片雪花,要融在這火熱的懷抱裏。
“林哥哥!”
月色之下,柳玉嬌被林鶴吟拽到了床間,幾個轉身間,柳玉嬌身上的衣裳被扯開,脖頸上細膩的皮肉晃花了林鶴吟的眼。
林鶴吟忍不住伏下了身,用力地吻上了她的面頰。
這一回,柳玉嬌沒躲。
木床搖晃,要将那天上的月都晃散了,風聲乍起,飄飄忽忽的,全都落進了木櫃門中。
木櫃門裏的虞望枝本是憤怒生氣、夾雜着幾分好奇的,她一直順着縫隙往外瞧,在瞧見花影重疊時,她兩只手捂着下半張臉,瞪大了眼,一點聲音都不敢冒出來。
這,這!
柳玉嬌借她的手給林鶴吟下藥,難道就是為了跟林鶴吟做這檔子事兒嗎?
她本來就是要嫁給廖映山的,過兩個月也是要做這檔子事兒的,難不成還差時間早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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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望枝聽見這動靜就已經極羞了,恨不得把自己耳朵用泥糊上,但實際上,她把耳朵糊上都不夠,因為她後頭還坐了一個土匪呢!
她覺得臊,但那土匪覺得燥。
那土匪的呼吸灼熱的噴在她的耳側,讓她又熱又癢,活生生要燥出一身汗來,她盡量縮着自己的身子,可是不管怎麽縮,這大櫃也不會變大,他們還處在這方寸地方間。
一種奇怪的氛圍在這狹小又逼仄的鴛鴦大櫃裏蔓延開來,外面的動靜變得極遠極輕,鴛鴦大櫃裏的呼吸聲卻變得極近極重,那土匪似是也覺得不舒服,他的手臂越收越緊,衣料摩擦間帶來簌簌的聲響,虞望枝所處的地方越來越小。
小到她的手腳再也縮不下了,小到她的後背緊緊貼着櫃門,小到她的手臂擠着,小到——
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隔着一層絲綢衣料和一層粗布衣料,他就那樣毫不避諱的看着她,看得虞望枝後背挺的直直的。
而廖映山還覺得不夠。
他靠着大櫃的櫃壁,目光落在虞望枝白而淨的後頸上。
虞望枝的骨肉皮相都是極美的,後頸皮肉緊致細膩,沒有半點油脂氣,白淨的像是雨後的山荷葉花,透着氤氲水汽的幽香,一小塊圓骨微突,像是玉雕出來的人兒。
瞧了片刻後,廖映山突然動了。
他伸出手,像是捏小貓兒柔軟的爪子一樣,捏了捏她。
虞望枝當時正在聚精會神的往外看,被他一驚,突然渾身一顫,險些叫出聲來!腦子都跟着“嗡”了一聲,耳根都跟着燒紅,她顫抖着抓住了廖映山粗壯的手腕,扭過頭來,又驚又羞,小聲問他:“你做什麽?”
狗東西,臭男人,大混賬!
昏暗的大櫃裏,她瞧見了他那張鋒銳寒戾的臉,又升起幾分惱——他總擺着這張兇臉,真以為她會一直怕嗎!
“再喊大聲點。”那土匪神色自若的望着她,聲音混着外面的動靜一起落下:“叫他們倆都聽見,把咱們倆捉出去,你的計劃就都完了。”
虞望枝掐他的胳膊,手指都掐酸了,但那土匪臉色都不變一下,虞望枝只咬着牙,把聲量放的更低,道:“把你的手拿開。”
“憑什麽?”那土匪反倒比虞望枝還理直氣壯,他把虞望枝的身子往自己懷裏一摁,在虞望枝怒火滿滿的目光中,垂下頭來,接近她的面,面對面的宣告,語氣平淡道:“這地方,是你剛才許給我的,我想怎麽碰就怎麽碰,想什麽時候碰就什麽時候碰,虞望枝,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管不了我。”
他這人确實講點道理,但講的不多。
虞望枝聽着他這番混賬話,感受着他欺負她的手,再想起之前他點她心口的事,頓時一陣惱羞湧上心頭。
那土匪點着她心口說“我要這裏”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土匪說的是什麽“我要你的心裏有我”、“要你愛我”之類的呢,結果,這土匪其實只是想要這塊地方歸屬給他,他占地為王,想幹什麽幹什麽!
虧她還以為那土匪多喜歡她呢!說來說去,還是圖她的美色!
虞望枝一口氣憋在心口,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只扭過頭來坐着,生他的悶氣。
她居然還指望這個土匪講什麽柔情似水!呸!
而正在此時,床榻間的林鶴吟長哈一口氣,倒下,不再動了。
虞望枝聽見那土匪在她身後極輕的哼笑了一聲,似是帶着幾分嘲意。
“若是我——”他不明不白的說了這麽三個字,又不說了。
他沒說完,但虞望枝知道他在笑什麽,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若是他,肯定比林鶴吟久——他就是想說這個!
只要是個男人,就愛在這上面逞威風。
虞望枝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挖了!也恨不得把自己眼睛填上——她今天晚上這一回,真是,真是!讨厭死了!
“看好。”突然間,那土匪收回了掐着她的手,又将她發軟的身子扶正,将她送到縫隙間,叫她往外看。
“柳玉嬌安排了這麽久的重頭戲來了。”土匪與她說。
虞望枝顧不上和這土匪生氣,她的眼緊貼着大櫃的縫隙,往縫隙外面望過去。
廂房外亮着一根小蠟燭,燭火搖晃,只有那麽一點兒,借着這一點光亮,虞望枝看見柳玉嬌赤着從床榻上下來,快步走到梳妝鏡妝奁前,拿了一個小瓶子來,走到床前灑在被褥間,然後又飛快走回來,走到鏡前後,将那瓶子裏的東西倒出來一些,抹在自己的腿間。
大紅色的液體在白潤的膚色上暈開,又在燭火的映照下,被照出一點橙亮的顏色,虞望枝瞧見,那東西是血。
虞望枝雖說是反應慢了些,但也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蠢姑娘,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血,被抹在這處,應當是要充作...處子血的。
虞望枝心口跳的更快了。
而柳玉嬌做完這些之後,飛快将瓶子收拾好——恰好此時,外面的丫鬟高聲喊起來了:“姑娘,請的大夫到了。”
柳玉嬌動作飛快的将衣服穿起來,然後去開門、出了廂房內,她們主仆似是有話要說,要避讓睡着了的林鶴吟。
廖映山便趁着這麽一點時間,抱着虞望枝躍出櫃子,還沒忘将櫃子裏的坐過的痕跡、沙土的痕跡全都清理掉。
處理好痕跡後,土匪帶着她一路順着後窗跳出去,躍上牆沿,跳入林中,順着來時的樹上林路,一路頂着寒風,跑回了靜秋院。
回了靜秋院裏,土匪輕車熟路的抱着她從窗外翻進去——這一路上都頗為順利,外面的小厮和私兵根本發現不了他。
他們落回了廂房間,那土匪将她直接抱到床褥前放下,又解下她的披風,順手一丢,扔到了桌上去,最後拿起被子,把虞望枝都裹起來。
火炕燒了一夜,還是暖的,虞望枝被被子一裹,被寒風吹僵的骨肉便活過來了,她擡眸看着那走到窗前關窗的土匪的背影,問他:“你知道...柳玉嬌為什麽這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