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才不會真的都給他呢!

她才不會真的都給他呢!

廂房之間,那土匪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虞望枝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好!這臭土匪也沒把她當人!那兩個人仗勢欺人,這土匪趁火打劫!

“我做的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見虞望枝漲紅了臉,那土匪還立起了牌坊,他一開口,就是低沉平淡的聲線:“你不願意,我不提就是。”

虞望枝都快被他給氣笑了。

他明知道她迫于形勢,一定會換的,偏生還要做出來一副“我不逼你,一切随你”的樣子!

讨厭的死土匪。

虞望枝咬着下唇,想着,等她回過頭來,利用過了這個土匪之後,一定要給這個土匪一個狠狠的教訓——雖然還沒想好,但她已經立下決心了!

“換。”她把另一只腿伸過去,說道:“這只足腕也給你。”

那土匪臉上沒什麽表情,動作卻快,立刻伸手捧過她另一只足腕,揉揉捏捏,在其上标上他自己的氣息。

“現在該說了吧。”虞望枝睜着一雙眼,昂着瓷白的臉,望着他的面容問。

那土匪捏着她白嫩嫩的腕,反問道:“柳玉嬌最大的弱點是什麽?”

虞望枝一時沒想到。

被窩的軟被太暖,男人的手骨太燙,燭火瑩瑩的亮着,晃着她的眼,那土匪捏着她的腳踝問她的時候,身上竟然還繞着一絲蒙蒙的光,他是那麽兇,那麽壞的人,被這個光一襯,竟然有了一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可靠意味。

虞望枝自小就沒見過父母,但是那一瞬間,她覺得像是見到了養她長大的老村正。

她晃了一瞬的神,自然也沒去想柳玉嬌最大的弱點是什麽,一旁的廖映山等了等,見虞望枝睜着一雙桃花眼傻兮兮的盯着他看,明顯就沒有在想,便繼續道:“她的弱點,就是她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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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拼命地想要給她肚子裏的野種找一個來路,越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只要将她早有身孕的事情挑出來,掀翻到林鶴吟的眼前,到時候,不需要你去做什麽,林鶴吟自己便會将所有事情想清楚,在這一方面,林鶴吟比你更聰明。”

廖映山捏着他最喜歡的、虞望枝最可愛的、圓潤的像是玉珠一樣的小腳趾,問她:“只要林鶴吟知道了這件事情,柳玉嬌在林府,便鬧不出什麽花樣了,你想要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林鶴吟知道之後,就會退婚了。”虞望枝趴在枕頭上,一臉“原來如此”的說道:“那柳玉嬌的如意算盤就打空啦。”

廖映山擡眸看了一眼虞望枝,她似是都看見了林鶴吟和柳玉嬌鬧翻臉、倆人大打出手的畫面,一張小臉上都揚起了幾絲笑,滿眼期待。

廖映山勾了勾唇。

小貓兒太笨,現在還看不透呢——林鶴吟不會退婚的,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會咬着牙咽下這件事。

他需要柳府的權勢,所以他就會低頭,退婚?不可能的,若是林鶴吟真是那麽有氣節的人,他最開始就不會停婚另娶,他廢了這麽多力氣,就算是頂着個綠帽子,他也要娶了柳玉嬌、敲鑼打鼓的回京。

都是在京中官場裏泡過的人,林鶴吟在想什麽,廖映山一清二楚。

也就只有虞望枝,會以為這世上只有非黑即白兩條路——她生于質樸的山村,沒見過太多灰色地帶裏的肮髒事,她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把名節、榮辱看的很重,就如同她死活不肯在土匪寨子裏認命、不肯在林府裏做妾一樣。

但實際上,對于一些人來說,金錢權勢,比名節榮辱重要多了,真的在京中這個圈子裏活下去的人,仁義道德挂在嘴邊,可放在心裏的,卻是利益得失。

但廖映山沒有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被過度保護的小貓兒是學不會如何保護自己的,她只有見多了,才知道怎麽伸出爪子。

而且,他要讓虞望枝見透了這林府的人最醜陋的嘴臉。

只有這樣,虞望枝才會徹底厭恨了林鶴吟,提起來林鶴吟都覺得惡心,才會心甘情願的跟他走。

“嗯。”廖映山垂下眼眸來,盯着她在燭火中潤潤的足腕,道:“只要想通了關鍵,你就能讓他們倆反目成仇。”

“很簡單的事,明日便由我來做,你只管等着看就行。”他說。

“真的嗎?”虞望枝心裏有些不信他,這個人怎麽擺出來一副做什麽事情都很厲害的樣子呢?他真的能将事情全都擺平嗎?

“真的。”廖映山說:“明日,這件事若是我挑不出來,我要了你的,都還給你,還供你差遣。”

他擺出來一副“假一賠十”的态度,虞望枝頓時信了,就算是事兒不成,她也不吃虧呀!

“好!”虞望枝昂起頭來,一張瓷白的小臉上滿是堅定,握緊拳頭,帶着一臉“我要撓花柳玉嬌臉蛋”的兇蠻,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等着看!”

瞧見她的模樣,廖映山的薄唇淺勾,極輕的笑了一瞬,淩厲的丹鳳眼裏化開了幾絲春水,複而又掩在了他一貫冷沉的眼中。

“聽話。”他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蓋住了墨色的眼眸,粗糙寬大的手指揉捏着她的足,感受着手裏順滑柔嫩的觸感,他的聲線也帶上了幾絲暗啞:“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

虞望枝瞥了他一眼,心想,趁火打劫的大尾巴狼,在這跟她裝什麽好東西!

等她利用完了這個土匪,遲早也想辦法給他丢掉!她才不會真的都給他呢!

——

當晚,月上三竿。

北風淩冽間,廖映山從虞望枝的廂房中翻出來。

虞望枝跑到窗口去目送他,擺出來一副“一切都靠你了”的期待模樣。

她靠在木窗上,整個人沒有骨頭一樣壓在上面,白白軟軟的臉蛋被壓出來一道褶兒,唇瓣水晶瑩亮,因為是知道廖映山要出去幫着她出氣,所以她面上瞧不出來一點不高興、甩臉色的模樣,而是仰着臉蛋望着他笑,笑的甜滋滋的。

廖映山愛極了她此時的模樣,像是開在靜谧夜裏、爬了滿牆的紅薔薇,嬌嫩嫩的蕊,明豔豔的瓣,翠綠綠的葉,玉山隆滿,白皙粉嫩,晶瑩的露珠落上去,一眼望去,那裙擺上似是都生出幾分流動的水豔來,叫他想吮一吮,親一親。

但他不急。

他去搶來的沒意思,虞望枝性子倔的很,從不肯真正的順從他。

他要虞望枝主動攀附在他身上,在他身上紮根,仰望着他,依賴着他,成為他的一部分,而不是讓虞望枝依舊時時刻刻,想逃離他。

所以他現在得去虞望枝辦事了。

他最後掃了一眼虞望枝在月下昳麗嬌豔的面,轉而便走向了林間。

他的身影幾個起落,便從靜秋院離開,落到了春分院。

他途徑到廂房的時候,瞧見柳玉嬌的丫鬟正在安排其餘的事情,他便落向了後廚間。

春分院有個小廚房,廚房裏裝滿了一些食材,還有專門的一個小藥鍋。

廖映山如同敏捷的豹子一般落到廚房間,沒驚起半點動靜,他拿起那小藥鍋,将早就準備好的藥液倒進去,等到藥液黏幹在了鍋底上,他才離開。

——

次日,清晨,春分院。

林鶴吟從疲憊中醒來。

漠北的冬日冷得出奇,晨時醒來,窗外常會漫着一層氤氲的冷凝霧霭,霧霭如流水一般在高高的天空上流淌,日頭被掩蓋在外面,半點暖光都瞧不見。

霧霭中的春分院,靜谧的立在冬日間,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像是被世間遺忘了一般。

廂房的屋內燃着地龍,透着一種幹燒的熱,蒸的人口幹舌燥,他一睜眼,便覺得渾身酸軟疼痛,頭腦昏漲發黑,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的猛跳,身子似是虧損了不少,許多記憶如同碎片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閃過。

碎片最大的那一塊,便是虞望枝躺在桌子上,嬌媚的望着他的目光。

“望枝——”

林鶴吟念着心上人的名字,緩慢地睜開了眼。

頭頂的粉色鎏金帷帳上繡着銀絲蓮花,那蓮花似是天旋地轉般的映在他的眼中,他懷裏抱着一個柔軟單薄的身子,透着淡淡的芳香,他伸手一攬,便瞧見了一張淡雅清麗的面容。

并非是虞望枝,而是柳玉嬌。

在瞧清柳玉嬌那張臉的時候,林鶴吟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中,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向被褥間一瞧,便瞧見了一小灘血跡,在柳玉嬌身上,也有一些紅液殘餘。

白軟泠泠的膚,豔色刺目的血,在碧綠色絲綢錦緞被褥間明晃晃的映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在腦海中全番上演,林鶴吟驟然想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虞望枝不想讓柳玉嬌做他的正妻,想要搶在前面與他行夫妻之事,以此來強壓柳玉嬌一頭,結果他跑出來,恰好遇到了柳玉嬌,竟然陰差陽錯,跟柳玉嬌行了這種事。

林鶴吟頓時一陣後怕。

他若是真的跟虞望枝做了那種事,他在柳玉嬌的面前,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甚至還有可能生出嫌隙,若是柳玉嬌因此而不肯嫁給他,不肯讓柳府的人來幫他,那他豈不是一子錯,滿盤皆輸!

他一念至此,便升騰出幾分慶幸——幸好他昨夜扛住了虞望枝的誘惑,雖說最後跟柳玉嬌滾到了一起,失了禮節,但是比起來跟虞望枝睡在一起,也算是好的了!

而這時,柳玉嬌似乎被他的動靜驚醒,從昏睡之中醒過來,瞧見他的臉,柳玉嬌頓時羞紅了臉,抱着被子,蓋住了整張臉。

這世間的事許多都是不必說的,一個女子的臉紅,便勝過了所有對白。

一瞧見柳玉嬌如此模樣,林鶴吟心中便升起了幾分欲念沖動來,原本心底裏的忐忑不安全都被沖淡了,只剩下了對柳玉嬌的疼愛。

昨日他中了藥,對柳玉嬌做了那檔子事兒,且也沒輕沒重,應是傷了她。

愧疚和欲念混在一起,叫他真有幾分真情實意的喜愛上了柳玉嬌。

“昨日之事——還請柳姑娘聽我解釋。”林鶴吟滿面愧疚的與柳玉嬌道:“昨日晚間,我去尋虞望枝,但虞望枝竟對我下了藥,叫我神志不清,想與我行風月事,我也不知,她竟對我有這般肖想!有這般膽子!”

“我心中也是不願的,本想請個大夫處理了,沒想到竟遇到了柳姑娘,傷了柳姑娘,實非我本意,我當給柳姑娘磕頭賠罪的!”

說話間,林鶴吟便真要起身去磕頭,柳玉嬌忙從被褥間探出身來拉他,這一探一拉,女子肌體畢現,兩人動作都是一頓。

柳玉嬌又是羞臊的縮回被褥間,半晌後,從被褥間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我自是知曉林公子的,若林公子當真喜愛她,她又何須下藥呢?”

“只是,經了此事,我失了清白,實在是鬧得難看,需要有個說辭,林公子說...當如何處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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