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卷錢跑路之京城篇
卷錢跑路之京城篇
虞望枝失蹤的當天,廖映山留下來的人帶着大夫回來一看,當場驚出了一身汗,在原地呆愣楞的立了片刻,轉頭搶了一匹馬就開始四處奔逃尋找,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貨郎一直等着虞望枝,待到虞望枝一奔過來,立刻帶着虞望枝走了。
天地大,漠北遠,一眨眼,那就真找不到了。
虞望枝如同一捧薄雪一般,悄然的藏在了這萬千雪山之中,一眼瞧去,茫茫一片,哪裏還有人影?
土匪找了半日,還是找不到,不敢耽擱,匆匆飛鴿傳書給了廖映山。
當時,廖映山正在黑水寨橫掃。
丢失了半年的貢品終于找到了,一群錦衣衛該拿人拿人,該搶貨搶貨,還得聯系當地百戶所來上報,再将流落民間的貢品重新找回來,一切事情繁忙又有條不紊的進行。
廖映山忙這些的時候,心頭都跟着燙熱的燒。
他急,急着想回到白蒙山寨,想去找虞望枝,想貼一貼她柔軟的小腹,看看有沒有變得鼓起來一些。
他難以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心口塞了一盞不會熄的長明燈,不管他身處何方,他心內都有方向,虞望枝像是一捧野火,只要三分,足以燎原。
他要快些回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就在他滿身幹勁的收拾這些的時候,卻突然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來自白蒙縣,他留下的兄弟手中。
他的兄弟來了消息——是關于虞望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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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山中請來了大夫,給虞望枝瞧了身子?
虞望枝這姑娘,就是太粘人了些,沒了他,估計夜間都睡不好,興許,是虞望枝給他寫了一封信呢?
可他手上事情太多,正處關鍵時刻,不一定能回去。
廖映山頗為煩惱的拆開信,想,女人,就是矯情。
既然她如此思念他,他勉強可以丢下些事情,早點回去看她。
廖映山思及至此時,手中信封正好打開,其上的字體躍然與紙面上。
廖映山面上的笑容驟然僵持,随後漸漸消散,到了某一刻,他內勁一鼓,手中的紙張都驟然碎了一地!
他胸腔內雀躍的火驟然被一盆冷水澆滅,徹骨冰寒。
所有喜愛與思念都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場笑話,廖映山的腦海中只剩下了燃燒的憤怒。
不是說最喜歡他嗎?只在床上作數嗎?
一下了那張床,她怎麽能丢下他跑掉?
虞!望!枝!
廖映山只覺得心口有鋼刀在攪,四肢百骸皆痛,痛的他閉上眼,有片刻的暈眩。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虞望枝那張妖妖豔豔的臉,窩在他懷中嬌嗔的指使他去燒水,他掐着她親一口,她便害羞的紅半張臉。
那些事,那些情,她竟然都能忘了嗎?
別讓我找到你。
別讓我,找到你。
從漠北到京城,是一條極長,極難走的路。
大奉領土九萬萬公頃,京城坐立在所有版圖的最中央,從漠北到京城,行山路,過平原,坐水船,一路上遭遇的落雪暴雨滑坡陷馬不提,時不時還有土匪劫道,扒手偷兒,虞望枝待在馬車裏都心驚膽戰。
有時候擔心外面的禍亂,有時候擔憂土匪,每每夜間醒來,都要将自己裹得更緊。
錦衣衛的隊伍為了護送貢品,難免耽誤時間,沒能追得上虞望枝。
期間,廖映山多次在沿途開始搜尋,還真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但是,虞望枝雇傭來領路的貨郎經驗十足,常年在漠北和各處打轉,比廖映山更熟悉這些路,一路領着虞望枝去隔壁縣花銀子搬了個假的牙牌路引,成功混淆視聽。
貨郎帶着虞望枝避開所有艱難險阻,花費兩個月時間,到了京城。
他們從白蒙縣出來的時候是冬日,到了京城時,已是三月中旬,薄春時候了。
這兩個月她走的提心吊膽,生怕那土匪追回來,因此對那貨郎一直是百般催促。
貨郎收了她大價錢,也隐隐察覺到虞望枝這活兒不大對勁,但是本着錢已經收了,事兒絕對不能差的原則,愣是一句話都沒問過,帶着她橫穿小半個大奉,來了繁華京都。
他們到岸邊後,坐船而行。
京中三月,春挂柳梢頭,遠遠瞧去一片綠意,一艘小舟行至江中,搖搖晃晃。
舟上不過二人,男子搖船,女子端坐小舟船艙之內。
船艙不大,僅有一矮塌,一桌兩椅而已,薄薄的日頭從船艙半開的窗戶落下來,落到船艙內女子的身上,為她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有一張極美的臉,豔麗灼灼,眼是水波橫,眉是群峰聚,身影翩若游龍,只往舟間一坐,便映的舟上輝光粼粼。
搖船的正是那貨郎,坐在其中的,自是虞望枝。
“虞姑娘。”舟行水間,飄若自在,連帶着貨郎的心緒都跟着開闊起來了,笑呵呵的與虞望枝道:“這一行兩個月,終于算是到頭了,待到船靠岸,便是京中大街了,到時候,小老兒送您回您娘舅家,您也算熬出頭啦!”
虞望枝坐在舟中,只與貨郎道:“還要多謝您。”
這一次,若非是這貨郎,她必定是要在路上掉半條命的,哪能安安全全的到京城?
她覺得她給的那些錢都少了,又給人家添了五十兩銀子。
別小看這五十兩,貨郎這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
貨郎笑着搓搓手接過,說道:“您別笑話小老兒貪,實在是小老兒家境貧寒,兒子又要娶妻,少不了花銷。”
這一路走來,貨郎也發覺虞望枝手裏不缺錢,這五十兩給的輕松,所以他才厚顏接下。
虞望枝只道:“您當初一直在街頭等我,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
虞望枝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暢行的小舟突然“砰”的撞上了什麽東西,虞望枝和貨郎都是一驚。
兩人快步走到舟前一瞧,正瞧見一道身影艱難地伏在舟旁。
是個男子,弱冠年歲左右,眉目俊朗逼人,透着三分風流氣,身上滿是刀傷,血跡氤在小舟旁散開,一副随時都能死掉的樣子。
光看這張臉,比之林鶴吟都強上幾分。
他瞧見了虞望枝和那船夫,下意識的看向虞望枝。
比起來一臉防備,神色緊張,手裏拿着船槳的老船夫,這位瞧着白白嫩嫩,涉世未深的姑娘,反而更好求助些。
所以對方向前一伸手,昂起臉,露出璀璨奪目的眉眼來,露出幾絲脆弱悲怆之意道:“這位姑娘,我是謝府三——”
他話還沒說完,虞望枝已經沖過來了。
這位公子俊美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伸出手去便接。
然後,虞望枝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
小舟搖晃間,那公子悶哼一聲,直接落到了水下。
虞望枝一轉頭,趕忙與貨郎道:“快走。”
貨郎趕忙轉動船槳,船槳“啪啪”的拍在水面上,若不是在水中,估摸着都要拍出火星來了。
“虞姑娘——”貨郎走時還有些擔憂,回過頭問虞望枝:“不會出事吧?”
虞望枝哼了一聲:“能出什麽事?都能爬到我船上來與我講話,還能真淹死不成!快走,別沾上他,徒增是非。”
虞望枝這一路上,別的沒學會,唯有一顆心腸冷硬無比。
這還要感謝廖映山和林鶴吟,跟這兩個人相處的久了,她對男人都已看透了,這個自稱謝家三公子的男人,一眼瞧去就不是個好東西,別說心軟了,不踢死都算好的了。
貨郎“哎”了一聲,搖動船槳,快速靠岸。
他們二人靠岸時,倒是沒人回頭瞧——那位謝三公子自己艱難地爬上了岸。
當時正是薄春時,春寒料峭,謝流風凍得渾身發抖,艱難地爬到岸邊上,反身躺平在岸邊喘息。
他生的俊美,分明如此狼狽,卻也自帶一種恣意,不知想到了什麽,謝流風伸手摸了一下面頰,突然低笑了一聲。
哪家的小娘子,竟如此心狠手辣,對着他這張臉都下得去手。
而此時,虞望枝已經與貨郎一起,去了京城大理寺卿,陳大人的府邸處。
京城大,分內外兩城,街道熱鬧繁華,各類攤販一應俱全,再往裏走,各種店鋪栉次鱗比,街頭巷尾人潮如織。
貨郎特意給虞望枝買來一個帷帽,給虞望枝戴上,與虞望枝道:“這京城人家不比漠北,大戶人家的女子不得輕易出街、抛頭露面的,虞姑娘既然來投親,便順着京城的規矩,戴上些吧。”
這一路上,虞望枝已經與貨郎說過自己要尋到她舅舅處去的事情,貨郎還特意替虞望枝打探過。
虞望枝的舅舅姓陳,家住康平街,育有一子兩女,一妻無妾,府內父母早亡。
至于再仔細的事情,虞望枝就也不知道了,她畢竟也沒來過京城,這次投親,也不過是她走投無路之下的最後一次嘗試。
如果陳府人不認她,那她就只能自己找個地方生活了。
幸而她帶夠了銀錢——那土匪的銀票她全卷走了,路上花費了不少,現在留下了三千五百七十八兩,有這些銀子,就算是陳府不認她這個親戚,她也能好好活着。
當然,還是能進陳府的門兒最好,女子獨身撐起門戶實在不易,世道艱辛不說,關鍵她的身份是假的,是她買來的假牙牌,經不起查,也購置不了土地宅院店鋪,做不了這些,有銀子也是坐吃山空。
如果能進陳府,由陳府給她辦有個來路,最起碼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京都紮根,不必怕被查。
“好。”虞望枝順從的戴上了帷帽。
她也有些忐忑,因為她自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她的舅舅,她不知道她的舅舅會不會接納她。
他們二人行過街巷,最後停在康平街陳府門口,貨郎上前去與陳府門口看門的私兵說話,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那私兵便趕忙進陳府內禀報。
虞望枝與貨郎在陳府門口不過等了一刻鐘的功夫,便瞧見府門大開,從裏奔出來了一個紫色綢衣,不惑年歲的美須男子。
陳府門口的兩個私兵立刻向這位美男子行禮,道:“老爺好。”
虞望枝與貨郎都是守在門口不遠處等的,瞧見有人出來,倆人都是一驚,還并未來得及開口,那美須男子已走上前來,一雙眼飽含老淚,一臉懷念、愧疚的看着虞望枝,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又哽咽,看着虞望枝的臉,連虞望枝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空氣中似是都停滞了片刻,虞望枝望着這個哽咽的中年美男子,一時間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扣着衣角。
直到門內又走出來了一位溫柔娴靜的中年美婦,拍了拍中年美男子的背,又走到虞望枝身前,遲疑着喚了一聲:“可是,虞姑娘?”
虞望枝匆匆行禮。
這便是虞望枝的舅父和舅母了。
片刻後,虞望枝便被請進了陳府。
虞望枝對她的父母知之不多,她有記憶時,就是村正帶她了,關于父母的舊事,她還不如上一輩的人知道的多。
舅母是個溫柔娴靜的美人,說話溫溫和和,語氣中帶着幾分愧疚和遺憾:“你母親...性子是個極執拗的,非要與你父在一起,偏生你父當年與你舅父是政敵,鬧到最後,你父辭官不做,帶你母離京,多年未歸。”
“這麽多年間,你舅父早便後悔了,多次想去尋你母親,只是奈何當年決絕的太狠,這麽多年,大奉廣,天地大,彼此也沒個音信,再後悔,也尋不到人來。”
“直到今日,你來了,你舅父才算是結了個心結。”舅母言之,只剩嘆息。
話談到了這裏,自然要問虞望枝的父母去了哪兒,怎麽叫虞望枝一個人來了?
虞望枝抿着唇,小聲說:“我母體弱,生我後便去世了,父親悲痛,心疾致死,我是被村正養大的。”
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當初她遭遇的那些亂事。
既然都來了京城,便讓漠北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掩埋在過去吧,所以她唇瓣顫了顫,只道:“我年歲大了,村正便告知我,我尚有一門遠親,可以來投投看。”
瞧見虞望枝這般說,舅母嘆了聲氣,道:“是我們疏忽,叫你吃了這麽多苦,既然來了京,日後你便是我與你舅父的第三個女兒,望枝,先随舅母回府吧。”
虞望枝随着舅母入了陳府,貨郎也被送到了後面的廂房中歇息,舅父轉到游廊後的客房中擦面去了——他眼都哭紅了。
陳府內花廊假山水榭高閣,草木葳蕤青瓦流丹,地上鋪着大理石板,地縫整潔,一眼瞧去處處都是極好的,院落極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比之漠北簡直天壤之別。
怪不得林鶴吟一直琢磨着想回來呢,這樣的京城,誰不想回來?
舅母引虞望枝去了一處廂房,專門為她開了一處庭院,號春水閣。
“漠北那便興許沒這種規矩,在京城,大戶人家中,都會給女兒開一個閣樓,待到嫁人那日,便叫“出閣”。”
舅母挽着虞望枝的手,憐愛的瞧着虞望枝的面容,低聲與她道:“來了京城,日後便住在這,只當自己家就是。”
虞望枝聽見“嫁人”二字,心底裏突突了一下,她應當是不會嫁人了,她清白身子都沒了,再嫁人過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只是這時候不好說出來這些事兒敗興,恐怕還會徒增舅父舅母傷悲,所以虞望枝現下沒說,只壓了回去。
當日,舅母辦了一場家宴,叫虞望枝認了認陳府中的人。
陳府中有一子兩女,便是一個表哥,兩個表妹,表哥比虞望枝大三歲,一個表妹與虞望枝同歲,一個表妹尚才六歲。
這三個陳府孩兒都被陳夫人養的極好,性子都很溫和,對虞望枝這個外來的親戚很好奇,但也并不會纏着她多問,極有分寸。
虞望枝的表妹與她年歲相近,便與虞望枝講了不少京中的事情,還邀約明日帶虞望枝去京中最有趣的街巷去玩兒。
她與表妹身材相近,所以舅母臨時拿了表妹的一些新衣和首飾給她。
表妹的衣裳都好看,是她沒摸過的料子,沒見過的花樣,她都很喜歡。
這繁華的京城,每一處都好看極了,是她過去都未曾見過的,她對這京城燃起了無數的好奇和喜愛,恨不得馬上都能跑出去瞧一瞧。
當晚,虞望枝回到閣樓間。
閣樓一樓用來待客,二樓是姑娘自己住的地方,地上是光滑的木地板,一旁擺着衣櫃,屏風,矮桌,一應俱全,床榻上繡着鋪着一層深湖綠的綢緞。
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似是一塊玉,墜落深潭。
虞望枝嗅着床鋪間淡淡的芳香,在順滑的床榻間蹬蹬腿,伸伸手,只覺得未來一片繁花似錦。
許是這些時日太累了,終于有了一個可以歇息的地方,才一放松下來,她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她夢到了廖映山。
在夢裏,她回到了那處山寨中。
那個讨厭的土匪抱着她,将她整個人都塞進他的懷抱裏,揉着她纖細的腰,一聲聲的哄她,各種好話說盡,想要她自己挺直腰杆,跨上去。
“枝枝是全天底下最厲害的小姑娘。”
那土匪的聲音似乎還在耳畔回蕩,聲線是低沉嘶啞的,可偏生那聲線微微上昂,還帶着一點微微地讨好之意。
耳鬓厮磨一般。
他是那樣兇猛的人,從不講什麽道理,能用拳頭解決的都用拳頭,落到虞望枝這裏,卻只能向她乞讨一些歡愉。
虞望枝若是不肯,他便一直沒完沒了,直到虞望枝拿他沒辦法,翻身壓上去。
一旦縱容他一點,他就會要更多,他似是從來都吃不夠一樣。
虞望枝不是沒翻臉過,她被他磋磨太久,生了一次大氣,好久沒有理他,廖映山便抱着她的後背,緊貼着她柔軟的肌膚,低聲道:“我有些思念林府的房梁。”
虞望枝聽見這話,驟然想起了那時在林府發生的事,一時惱羞,回頭狠咬了他一口。
她一回頭,他便将她撈住,抱在懷裏,在一整張床榻上滾來滾去。
虞望枝幾乎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只記得冬日的雪夜裏,他的懷抱好暖好暖。
暖到第二日虞望枝醒來的時候,人心底裏莫名的覺得發怔。
當時已是辰時了,明熙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将整個閣樓二層照耀的格外清晰。
頭頂上是明藍色的紗帳,上面繡着雪白的玉蘭花,絲綢的花朵在清晨間散發着柔軟的光芒,她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萬籁俱靜間,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是下了三天三夜的曠野。
雨水将土地浸潤的泥濘,骨肉都被泡軟了,一腳踩下去,似是能踩出個坑來,人躺在床榻上,莫名的又開始渴望什麽。
想要被填滿。
虞望枝在床榻上躺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胸口。
她覺得...她的胸口好像空蕩蕩的,這種感覺好奇怪,讓她悵然若失。
虞望枝盯着床帳瞧了會兒,恍惚間竟然有一種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虞望枝的臉色頓時漲紅,她咬着下唇,想,她怎麽能想這種東西?
都怪那個死土匪,竟然将那種吃不飽的毛病帶到了她身上了!
虞望枝一拳頭砸在床榻上,在心底裏罵人。
直到門外有人敲門,她才回過神來。
敲門的是舅母分給她的丫鬟,叫浮香,是個極機靈的丫鬟,在外面興許是聽見動靜了,才走過來敲門。
這位新來的表姑娘在陳府是極受寵的,甚至夫人都免了表姑娘的晨昏定省,每日由着她睡,睡醒了,才能進去伺候。
聽見動靜,虞望枝喚了一聲“進”,外面的小丫鬟便推開門,走進來後,掀開簾子,給虞望枝行了個禮後道:“表姑娘,今兒天氣好着呢,二小姐已起身打扮了,說是今日要拉您去京城知名的酒樓逛一逛,帶您吃點京城最好的吶。”
虞望枝記起來了。
是有這回事啦!
她立刻把讨厭的廖映山忘到腦後去了,而是飛快爬起身來,由着丫鬟給她打扮,穿衣盤發。
此時,京中不遠處,一處小村莊內。
一隊錦衣衛馱着重物,直奔京城,領頭的男人已經脫下了土匪髒亂的衣裳,換了一身湛藍色的飛魚服,其上銀絲走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馬蹄奔波間塵土飛揚,人群皆避讓開。
在進京城之前,有人向領頭的廖映山彙報道:“啓禀大人,我們尋到了虞姑娘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