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好感度五代表什麽?

代表着你年紀大了,顫顫巍巍地過馬路,一個年輕好看的異性溫柔細語地扶你過去。

五個好感度就這麽交代出去了。

米丘将那個“五”翻來覆去地看。

這家夥又抽什麽風?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蛇肉——啊,她知道了,一定是看她把他辛辛苦苦烤的雞肉分給別人,有了危機感,于是再用蛇肉讨好她,占有欲就上來了!

嘎嘎嘎,小樣,還得是她的計策好使!看來還得接着刺激啊……

小騾受了傷,走得很是慢。好在三個弟子也不着急,一路慢慢悠悠,到了下午就進了天德城。

一進天德城米丘就能感覺到不對勁,街上有很多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江湖人,所有人行色匆匆,就算是不小心撞到一起也會對視一眼馬上離開。

——生怕自己撞上的人是屠門客一樣。

米丘給小騾換了草藥,見幾個弟子要回宗門,馬上道:“你們這麽快就回去了?我和哥哥還沒謝你們呢。”

“有什麽可謝的。”于元風擺了擺手:“我們只是順路而已。”

米丘抿嘴一笑:“那也不能讓你們就這麽匆匆回去,我和哥哥會良心不安的。這樣吧,咱們在客棧裏吃個便飯如何?我和哥哥初來乍到,也想知道那個屠門客……到底怎麽回事。”

江冽正把小騾拴在客棧門口的樹上,聞言手一頓。

三個人面面相觑,接受了米丘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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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客棧,雖然人滿為患但都詭異地安靜,幾個人一進門,所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好在客棧老板認出這三個是正心宗的弟子,給幾個人騰出一張桌子。

米丘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忍痛點了一桌子好菜。古良笑道:“今天早上吃了你們一只雞,這頓還是我請吧。”

米丘幾次推辭後,終于“難為情”地答應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屠門客和正心宗有什麽恩怨,讓你們這麽讨厭他?”

屠門客三個字一出,客棧頓時安靜下來。洛小梅有些為難地撓撓頭。

“是我冒昧……”米丘低下頭:“只是一路上,聽到別人說他曾經是正心宗的弟子,而你們身為同門,卻對他恨不得挫骨揚灰……”

還是于元風大手一揮:“你們兩個有什麽可藏着掖着的,自從了恨大師和沙掌門死後這點破事恐怕全江湖都知道了。”

古良微微一笑:“還是我說吧,那個屠門客叫江冽,曾經就是我們正心宗的弟子。以前只是偶爾聽到宗門裏的師兄師姐提起他,只說他被宗主好心收留,卻恩将仇報傷了大師兄,導致大師兄廢了武功,于是宗主就廢了他的根骨,逐出了師門。”

“被廢根骨……”

米丘的眉頭輕輕一蹙。

江冽面色平靜地倒了一杯茶。

洛小梅趕緊道:“雖然他被廢了根骨,但是我們宗主心善,給他找了少林寺的了恨高僧講佛法,又給他找了藥王谷的谷主白蠶心給他治傷,已經仁至義盡了。”

米丘隐晦地看江冽一眼:“那他……是怎麽到你們宗門的?他的父母呢?”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古良嘆了一口氣:“我們也是最近才打聽到的。當初江冽的父母被魔教的人殺死。許是被魔氣侵襲,又許是天生惡根,江冽不哭不鬧,讓人心寒。于是濟世堂魏堂主念舊情收留了他,放在身邊加以教導。哪知他忘恩負義偷了魏堂主的東西,又拒不認罪。魏堂主無奈,就把他送到了我們宗門。”

“我們宗主本以為能治他的惡根,沒想到卻發生了大師兄被傷的事……從那以後,大師兄就不能習武,在宗門裏頹廢度日。”

于元風似乎和那個大師兄交好,露出傷心又氣憤的神情。

“說回他被送走後,本以為有了恨大師的佛法和白谷主的醫術,能讓他改頭換面。沒想到不到一年,就聽到他咬死藥童偷跑出去的消息。”

說到“咬死”,洛小梅打了個冷顫:“那藥童每日伺候他,卻沒想到丢了性命。那可是被咬住喉嚨活活痛死的啊,江冽的兇殘可見一斑。”

米丘的面色也是一變。

“這幾年沒聽到他的消息,宗主也就放下了,想着也許他有自己的命。哪知道前段時間傳來了恨大事和沙掌門慘死的消息,這才知道他竟然回來尋仇了。”

于元風一拍桌子:“我們也很傾佩江大俠夫婦的為人,哪想到他們的兒子本性如此之壞,對幾大門派的養育之恩視而不見,卻對他們的嚴歷教誨懷恨在心。如今了恨大師和沙掌門都死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猜,他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誰。我們怕他對我們掌門下手,所以對他深惡痛絕。”

“米姑娘?米姑娘?”

米丘回神:“我在聽,你們接着說。”

“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洛小梅拄着下巴:“除了沙掌門和他的恩怨,我們知道的就這麽多。”

“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看你的臉色有些發白。”古良說。

米丘搖頭:“我沒事。只是……”她的視線落在平靜的江冽身上:“在想,也許他去了藥王谷或者是濟世堂,你們怎麽确定他會來這裏?”

“這不是有備無患嘛,宗主特意召集這麽多的高手,就是為了找他。他若是過來定讓他有來無回,他若是不過來也會讓他無處遁逃。後天就是募英大會了,你們要是感興趣也可以來啊。”

送走了三個人,米丘和江冽對坐無言。

窗邊的風拂過江冽的面頰,明明聽了一大段關于他的故事,他的眼底沒有半點波瀾。

米丘看着茶杯裏的熱氣出神,面色雖然蒼白,但并無懼色,反而有種隐隐下決定的堅韌。

“我擅自打聽了你的過去,是我冒昧了。”

“這不是秘密,你早晚會知道。”

“但……有些奇怪。”

米丘咬了一下唇瓣,目光堅定:

“我覺得這其中有隐情。”

江冽瞳孔一動:

“他們沒有說謊。”他道:“濟世堂、正心宗的人都可以作證。藥王谷的人也可以證明,我被送到那裏過。傷人、殺人就是我的過去。”

“可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提到過‘秘籍’的事。也沒提藥王谷其實是狠毒之輩,更沒提你和我爹的恩怨……”

江冽放下茶杯:“秘籍之事尋常弟子怎會知道?藥王谷雖有特殊手段,但他們确實濟世救人。我和你爹……毫無恩怨,只是因為他和那幾個掌門交好。”

米丘的眼眶漸漸紅了:“真的?”

“你若不信……”江冽轉過頭,日光落在他的臉上,反射出冰白的冷:“我可以清晰地告訴你,我是如何将刀送入正心宗弟子的腹中,如何用牙撕開那個小藥童的喉嚨……”

“夠了!別說了!”米丘突然打斷他。江冽垂下目光,面容沉寂在黑暗。

周圍的人被她的聲音吓了一跳,她咬着牙,輕聲說:“可我還是信自己的直覺,我還會繼續尋找真相的。”

江冽突然起身。一言不發地向外走。米丘一驚,跌跌撞撞地跟過去。

“江……哥!”

她在門口扯住他,“你別走,我還有沒問清楚的。”

江冽視線一垂,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扯進一處無人的巷子。米丘一驚,她是真驚了,趕緊存了個檔。

大哥,她只想來個情趣的拉扯,不想被殺人滅口啊!

江冽桎梏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按在牆上。米丘悶哼一聲,撞入他冰冷的目光。

“你要知道什麽?”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陰影遮了半面,像是從夜色裏爬出的死神。

米丘的喉嚨一動:“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我殺了了恨、殺了你爹,接下來還要殺鐵峰削、白蠶心、魏鈞。”

“為什麽?就因為他們都對你十分嚴厲?”

“沒有為什麽。”江冽的手緩緩爬上她的脖頸:“因為我是天生惡根,我會讓整個江湖化作血海。”

頭頂的面板突然變成紅色,好感度從五變成了四。

米丘內心一沉,爹的,玩大了。

她瞬間鎮定下來,眼眶微紅:“我只相信我的直覺。我還會阻止你殺更多的人。如果我堅持下去,你會像是咬死那個藥童一樣,咬死我嗎?”

她沒有說“殺”死她,而是說“咬”死。這并非求饒,更像是一個引導。江冽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她的脖頸,纖細白皙,帶着細微的顫抖,卻倔犟得像是一截筆直的玉芝。

他不得不想起在入魔時淩亂的記憶,吸吮、厮磨、桎梏。如同被夢中的溫暖柔軟所迷,他緩緩低下頭,冰冷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

米丘微微仰起頭,呼吸都停住了。日光偏西,光點落在江冽的眼角,他瞬間起身。

“不會。我會直接殺死你。”

江冽瞬間沒了蹤影。

米丘脫力跌坐在地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天知道,她廢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擺脫被殺的陰影,按住想要讀檔的手。

不過好在她現在還有被利用的價值,江冽不會殺她。

她站起身往回走。系統不解地問:“宿主,你已經掉了一個好感度,為什麽還沒有……”

“沒有像以前急得跳腳?”米丘打了一個響指:“你還是太年輕了,ai還是不理解人類的感情啊。這個好感度掉了只是暫時的,而且不是針對我,是對他自己。”

“虛心求教。”

米丘雙手盤胸:“之前我就對他說過,我要探究他的過去,他雖然拒絕了但是被我敷衍過去了。這次他發現我是認真的,而且在聽了他那麽多‘黑料’後,還能冷靜分析,他開始慌了。”

米丘回到客棧,繼續分析:“他怕他真正的過去被我發現,怕他的痛苦和傷疤被揭開,因為那代表着示弱和委屈。他怎麽肯讓我繼續查?所以他有些惱怒,對我的好感度下降了。然而這也不完全關我的事,因為我的人設就是如此聖母,聖母不管閑事算什麽聖母?”

“那如何将這一個好感度賺回來?”

“等着吧。”米丘嘿嘿一笑,“不就是一晚上的事嗎?”

“掌櫃的,給我開一間房。”

“姑娘,您和正心宗相識。我們客棧有規矩,正心宗的客人都受優待。我們還剩兩間房,您和您的哥哥足夠了。”

米丘啧了一聲:“一間就一間,廢什麽話。”

掌櫃的一懵,她又補充:“等我哥回來,你就告訴他只剩一間了,懂不懂?”

她塞過去一點銀子,掌櫃的有些納悶,米丘扭捏地低下頭:“其實,我們不是親的。”

“啊~”掌櫃的恍然大悟,露出了然的眼神:“我懂我懂,情哥哥也是哥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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