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江冽看着手中殘破的布料, 月光投了下來,卻更顯他藏在暗處的陰影冷冽

李家人戰戰兢兢地披上衣服過來,還是老李先反應過來, 看見殘留的衣角不由得一驚:“這、這是米姑娘的衣裳?她人呢?”

李夫人向外看了看:“我、我們也沒聽見聲音啊。糟了!米姑娘她不會是自己偷偷走了吧!”

“這、這麽晚了能去哪兒啊?”

李萍兒從廚房轉了一圈:“柴刀沒有了, 難道米姐姐是……”

李夫人一屁股栽倒在地:“糟了, 米姑娘是不是自己去找洪聖人了吧?!”

“這、這怎麽可能?!”老李嘴唇顫抖着,“那可是洪聖人啊,不提他有仙人庇佑,就說他的信徒和弟子,那也是誰都惹不起的啊。”

江冽垂下眼睑, 布料在他的手裏皺成一團。

“若是被他們發現,豈不是會像是那些姑娘們一樣, 被活生生地放幹全身的血液?”

“那可不止, 今天白天米姑娘還得罪了聖人,那聖人豈會那麽容易地放過她?小兄弟,你快……”

老李還沒說完,一轉頭就只看到空蕩的窗邊, 只留下一塊衣角。

昏暗的平原,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披星戴月, 緩慢行進着。

米丘拎着柴刀,百無聊賴地劈砍路旁的枯枝。

“宿主,有一件事請教,你怎麽确定江冽會受到被子裏修羅果粉的影響。”

米丘收起柴刀,哼了一聲解釋:“很簡單。如果他心裏有我, 那他就會接受我的好意, 主動選擇去馬車裏。如果他心裏沒我……我在窗前說的話也會讓他知道,我一直在屋裏離他最近的地方。他為了遠離我也會選擇去馬車……他總不會把人家的被子扔了吧。無論他怎麽選, 都逃不過被我迷倒的結局。”

Advertisement

系統:“受教。那宿主是想他心裏有你,還是沒你呢?”

米丘:“……”

她搓了搓眉毛:“那還用說,我如此美貌善良,他怎麽可能會忍心拒絕我的好意?!”

系統:“哦……所以接下來宿主打算怎麽做?”

“當然是等他來找我。”米丘雙手抱臂 ,卻差點被柴刀割傷,她啧了一聲:“雖然我給他留下要去找洪神棍解決問題的假象,但我現在一沒武功,二沒幫手,就這麽單槍匹馬地過去就相當于送死 。我又不是真聖母,沒那麽偉大。所以只需要等他過來後美美收割好感度,再讓他去幹活就好了。”

說完,她算了算時間。從她把江冽迷倒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這個時候江冽應該已經看到她留在窗口的布料,意識到她為了救所有的少女孤身犯險。此時肯定內心焦灼、懊悔不已、心酸敬佩,甚至有可能抱着她僅存的布料痛哭流涕。

她鋪墊了這麽多天,今晚最少得拿到十五個好感度吧。

上一次又是以死相逼又是幫洗白的,才得了九個好感度,但是這次不一樣。有兩個人二十個好感度打底,又有之前的冷戰先抑後揚,好感度得成倍增長。

說是十五個都算是少的,以前攻略別的男主時,好感度直接從二十跳到五十,她是算了又算,減了又減才不得已得出這個數字。

“十五,是我的底線了江冽。”米丘咬牙切齒,“趕緊給我爆好感度啊!”

米丘死死盯着顯示面板。

然後只聽系統的聲音:“提示,好感度發生變化。好感度加十五。”

米丘歡呼了一聲,嘴角扯到了耳後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狗崽子扛不住這一招!”

“減十。”

米丘:“?”

“加三。”

“減五。”

米丘開始慌了:“等、等等一下,怎麽回事?江冽是在坐過山車嗎?”

“減三、減二、減一……”

系統像是看不見米丘的崩潰,毫無感情地播報着。好感度只能看抓不住,米丘的臉色随着上下波動的數字越來越猙獰,偏偏她還阻止不了,她抓狂得像是一只手舞足蹈的猴子。

“江冽,江冽你這個狗崽子!你在搞什麽鬼?!”

“好感度不應該上漲嗎,你給我玩什麽過山車,趕緊把好感度給我還回來啊!”

她氣喘如牛,直接拎起柴刀劈砍:“我殺了你!!”

“本座不知道做了什麽,讓你有如此之大的怨氣。 ”

米丘一驚,回頭一看。洪聖手被四個弟子擡着,夜色之中毫無聲息,只有領頭的弟子提着兩個紅燈籠,映襯着他們面無表情的臉,像是荒野裏出行的鬼魅。

她瞬間後退一步:“神棍?”

她此時怒氣高漲,滿腦子都是自己失去的好感度,因此也懶得和洪聖手裝了。

“神棍?”洪聖手的眼角一抽,他沒想到白天文文靜靜,看起來有些迂腐的女子竟然在私下裏這麽叫他。

“大膽!”提燈的弟子一瞪:“竟敢對我們聖人不敬?!”

“世人大多愚昧,見真神不識。無妨,自有仙人降罪。”

米丘冷笑:“你先從那個破臺子上下來再說吧。”

洪聖手:“……”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手指一擡:“與愚人多費口舌無用。那個男子是不是還在豐茂村,你怎麽獨自跑出來了?”

米丘看所有人都帶着家夥,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麽:“你早就在等着我了吧,江冽在哪裏你心知肚明。”

洪聖手臉上帶着微笑:“不皈依仙法之愚人,對世人來說如同未開化野獸。為保全城人的安全,密切注意你們的動向是本座的責任。”

米丘道:“所以呢,你要殺了我?”

“不,本座繼承仙人之志,以救死扶傷為根本,怎麽會殺人?我們只是在清除無法承接仙法的野獸罷了。只要有你這根骨頭在,不愁江冽不過來。”

他的指尖一動,藍衣弟子全都圍了上來。他們手中都捏着一顆紅色的藥丸。

“既然身處天順城,與這裏格格不入如何理解仙人恩德?只要你吃了它,立刻就如同豐茂村的村民一樣,甚至會比他們更加渴望聖水的賜福……”

米丘眉頭緊皺。她知道那藥丸是什麽東西了,和讓天順城所有百姓都得了怪病的毒素同出一處——那是藥王谷藥人屍體化成的血。

一瞬間,她的面色有些古怪。

洪聖手以為她怕了,故作神秘的臉上控制不住露出一絲得意。他本是藥王谷裏最低等的藥師,負責處理因實驗而死的藥人屍體。

藥王谷用活人做實驗乃是絕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因此實驗失敗的藥人全都被藥水融化成了血水。但血水過多存在藥王谷也是一個問題,因此藥王谷派他專門處理這些血水。

每到夜裏,他都會用幾輛馬車,拉着一桶桶血水來到天順城旁,将血水倒入河流。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想到血水會讓天順城的百姓有了反應,先是失去力氣,後又虛弱至死——這和他們試驗用在江冽身上的藥效一模一樣。

白蠶心知道後勃然大怒,就要将他扔進血池。但他幹的是最低等的活,同時也是知曉白蠶心秘密的幾個之一,他向白蠶心求情,說自己能收拾好爛攤子,若是交給別人做很有可能會将這個秘密傳出去。

白蠶心眯了眯眼,勉強應下。然後交給他解藥。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将解藥投入河裏,卻發現河水流動,想要解除所有百姓的毒,太難了。

他裝作游醫來到村裏,用稀釋後的解藥治好一個老人後,老人對他三拜九叩,直稱他是救苦救難的仙人。洪聖手看着躲在門後老人的女兒,緩緩眯起了眼……

如今他已經成為仙人弟子,成為了天順城所有人眼中的聖人。白蠶心雖憤怒,但見他有利用之處也放了他一馬。然後交給他一個任務:不計任何代價,殺死江冽。

江冽?對方可是殺死了恨、沙如海和鐵鋒削不是魔頭勝似魔頭的家夥。洪聖手當然有自知之明,但他知道最好的武器不是武功,而是人性。

無論是恨,還是愛。

眼看着所有人向她走來,米丘一瞬間就了解了這些人的計劃。從一開始,藥王谷的目标就是她,不,應該說是間接目标是她。他們用藥擺布她,以此來威脅江冽。只要江冽不束手就擒或者乖乖自殺,他們就絕對不會交出解藥。

如果是剛才,米丘還有把握。不就是毒藥麽,她吃了之後只會讓江冽更加愧疚,很有可能直接讓好感度蹦到四十。

然而看着面板上那個跳得像是羊癫瘋的好感度,她又不确定了。如果江冽的狀态不對,直接無視威脅将所有人殺了怎麽辦,她就只能乖乖等死?到時候江冽把她往路旁一扔,劇情還有她什麽事啊!

況且以江冽的狗脾氣還真能做出這樣的事!

米丘的呼吸粗重了一瞬,她有些緊張,但并不害怕。敵衆我寡,跑是跑不了了,她得多争取時間!

眼看幾個人要撲上來,她一個彎身從他們臂下穿過,一瞬間就撞上了幾個扛座的弟子。洪聖手大驚:“給本座穩住!給老子穩住!”

米丘就是看他們騰不出手,于是一刀就砍在高臺上,洪聖手心神欲裂,猛地從高臺上掉了下去。

“聖人!聖人!”

幾個弟子大驚,趕緊充當人肉坐墊。洪聖手慌亂地從弟子的背上起來:“都給老子趴好,不要讓老子的腳落地!”

然後他看向米丘,徹底失去了高高在上的鎮定:“把她給我抓住,把所有的藥丸都塞進她的嘴裏去!”

米丘一愣,全都塞進去,那不得噎死她啊?!

她雖然靈活,但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幾個人擰住壓在地上。沙礫重重地研磨她的膝蓋,她悶哼一聲,手腕也似乎馬上被擰斷了的疼。

有人捏住她的臉頰,正要将藥丸往她的嘴裏灌。

“噗呲!”

鮮血濺了米丘半張臉,兩個壓着她的弟子,一個喂她藥的弟子,全都沒了腦袋。三具無首的屍體晃了晃,“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

除了風聲,此地落針可聞。

黑刀猛然收回,遠處一個黑影緩緩出現。如同地獄裏走出的勾魂使者。冷然、幽靜,沒有一絲聲響。

剩下的幾個弟子連聲音都沒發出就吓尿了褲子。洪聖手坐在弟子的背上,被吓得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來了、來了!那個白谷主口中比魔頭還要魔頭的江冽來了!

“聖、聖人!您快想想辦法!”

洪聖手定了定神,看見米丘神色一厲:“趕緊把那女子給我拽過來!”

然而一個弟子顫抖地去抓米丘時,血光一閃,一條斷臂就落在米丘的腳邊。

米丘:“……”

“啊啊啊啊!”剩下的幾個弟子如同見了活閻王,瞬間把洪聖手掀下去了,齊齊躲在他身後:“聖人!聖人,那個男子,您快求仙人降下神跡啊!”

洪聖手被推到人前,然而他根本不敢走半步:“別他媽的推我!你們趕緊給我上!小心我讓仙人降罪你們!”

“聖、聖人,你先讓仙人降罪他們吧!我們不想死啊!”

然而哪裏有仙人?洪聖手有苦難言,本以為能用米丘威脅江冽,沒想到江冽跟得這麽緊,根本沒有他們近身的機會!

米丘跌坐在地,她眼看江冽走到身前。眸光閃了閃,然後勉強站了起來。

此時的面板數值終于穩定了下來。目前是二十一。

忙活了一晚上,不,是鋪墊了七八天,只漲了一個好感度。米丘似乎已經氣過頭了,此時心裏還很平靜,甚至好笑地想,就漲了一個好感度還來找她幹什麽,看她的是怎麽被殺死的嗎?

江冽的視線從她別開的眼神落在她紅腫的手腕,再到滲出血的膝蓋,最後定在洪聖手的身上。

帶着夜色,在紅色的燈籠映照下,那雙眼睛果真如同毫無感情的野獸。

洪聖手瞬間如墜冰窟,他牙齒打顫險些說不出來話:“江、江冽,你殺我那麽多的弟子,小心、小心仙人降罪!”

江冽道:“我可以現在送你們去見仙人。”

他擡起手中的黑刀,殺意四溢。洪聖手立刻跪倒在地:“大俠!江少俠饒我一命!我并不是故意殺你,這一切都是白谷主指使我的啊!”

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觑,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震驚。他們眼中一仙之下,萬人之上的聖人竟然向這個男子下跪?!

有的機靈的見事态不妙,開始偷偷逃走,然而卻瞬間被江冽的刀氣砍斷雙腿。凄慘的叫聲在曠野裏此起彼伏,洪聖手汗如雨下,趕緊磕了三個響頭:“江少俠饒命啊、饒命啊,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聽命行事啊!”

江冽垂下眸子,看起來毫不意外:“來到此地我就察覺到怪病有異,與蛇陀困住我的毒霧産生的反應十分相似,因此很可能與藥王谷有關。你應是藥王谷最低等的藥師,因為我從未看過你,但你身上有藥王谷特有的讓人作嘔的氣味。”

此時若是白蠶心親自到場,應該為他這個屬下感到驕傲,因為從來沒有人能讓江冽解釋這麽多。即便,這句話并不是解釋給洪聖手聽的。

米丘微微側目,原來江冽已經知道了洪聖手的身份,以他的性格怎麽沒有一刀劈了他,反而放他走了?

“既然和藥王谷有關,就必須知道污染的源頭。我本想留你一晚,只是你找上門來。”

洪聖手面色劇變,額頭磕到出血:“少俠,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只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說!這裏的怪病确實是和藥王谷有關,是因為我在河裏倒了……”

話音未落,洪聖手雙目一瞪,口中發出赫赫聲響,倒地絕氣了。

米丘一愣:“怎麽回事?”

江冽道:“他身上應該有藥王谷蠱蟲。一旦察覺到他叛變,蠱蟲就會立刻咬斷他的心脈。”

怪不得他沒有出手。在原文裏江冽一殺了之,如今卻顧忌真相收手。這倒是個不錯的轉變……

剩下的弟子跑了,米丘看着洪聖手的死相,低聲道:“這樣死去太便宜他了。”

江冽微微側目。

這樣“ 不聖母”的話出現在她口裏,十分讓人意外。然而米丘看着那二十一個好感度,再看他這張依舊毫無波動,仿佛發生什麽事都不會變化的臉,怒火又緩緩拱了出來。

反正她剛才存檔了,她怕什麽。

——好笑,看見要殺她的反派她沒有存檔,反而他來救她了,她就存檔了。

“任誰看見萍兒哭得那樣慘,聽到村長家的悲劇都不會輕易原諒他。他現在死了,但還有千百個女子死在他的手下。還有無數的百姓受他蒙昧。他應該被五花大綁,接受百姓的審判。”她低聲解釋。

江冽道:“明日我把他的頭吊到城牆上,自然有人會清醒。”

米丘試探地走了兩步,卻被膝蓋的疼痛刺激得差點栽倒。江冽随手一扶,卻是握住她的手腕馬上放下。

米丘眸光一閃,主動退後兩步:“所以你一向無動于衷,為何會追來?”

江冽握着黑刀的手一緊,米丘步步緊逼,他啓唇:

“因為你讓我過來。”

米丘:“……”

她心髒重重一跳,不明白江冽的意思,只好靜觀其變。她面上沒有表情,仿佛對他的揭穿有一種麻木。

“你一路留下的痕跡很明顯,下的毒也很輕。”

米丘:大意了。

怪不得他的好感度上上下下,原來是下意識地感動,但看到一路上的痕跡,下意識地以為藥王谷的人特意留下的痕跡埋伏他,但又懷疑她是在故意騙他,因此好感度立刻波動起來。

媽的,那只是她無聊地砍兩顆草而已,誰救人還要觀察路邊啊,他不會斜視嗎?!

“所以你在懷疑我?”

江冽沉默,視線垂了下去。嘴唇緊抿,側臉反襯出刀背的冰冷蒼白。

“不用否認,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米丘對上他的視線,甚至上前一步,“對,我是故意下很少的毒,讓你正好醒來,也故意留下線索讓你追來!”

江冽一皺眉,好感度卻還是穩定在二十一。

“因為我想你追來,又不想你追來。”米丘的鼻音越來越重:“這幾天,你裝作看不見我,裝作與我陌路。在李家甚至不願和我說一個字。”

她頓了一下,才咽下喉嚨的梗塞:“我若是告訴你,我想讓你幫我救出所有的姑娘,你會嗎?是會沉默,還是會嗤之以鼻?笑我在戳穿了你的秘密之後,竟然還有臉求你,莫說是你,就是我自己也瞧不起我自己。”

江冽的眸光驟然一閃,唇瓣張了張,然而米丘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但是我又清除地知道憑借我一己之力根本打不過那麽多的人,我死了可以,那麽多的孩子,那麽多的信徒怎麽辦?所以我又希望你能很快醒來找到我。”

“你若是信,就信。若不信,也可以将我當做和藥王谷串通好的人,一起殺了。”

“不……”

“這有什麽可難的。我知道你一路上懷疑我很多次。我甚至有種預感,你有的時候會一句話不問,直接殺死我。下一次,也許你看到我和你哪個仇人說話,會直接給我一刀吧。”

說這話的時候,米丘的聲音有些沙啞。她聽到自己的心髒重重一頓,察覺自己的情緒太過,摸了一下眉毛。

月色下,她微微移開的視線,眼淚倔犟地挂在睫毛上,像是藏在花葉下的荊棘不耐露珠,終于破開一角。

江冽的瞳孔瞬間一動,似有無盡的夜色在裏面洶湧。

米丘收斂情緒,抹去眼角的淚痕,一瘸一拐地向天順城走去。

“我去找囚禁那些孩子的地方。你既然只會殺人,就莫要跟來了。”

她走得飛快,身後毫無聲響。正忐忑地數着數的時候,突然手臂一緊。

帶着寒意的氣息落在她身後。

“我跟你去。”許是夜色迷離,江冽的聲音比以往更為沙啞。

“系統提示,好感度加五。目前數值為二十六。”

米丘閉了一下眼,吐出一口氣。

救走所有姑娘,将仙人府裏的聖水分發出去後,兩人辭別一再跪拜的李家人和百姓,又踏上了前往藥王谷的路途。

米丘拿着那些姑娘們送的荷包和吃食,心情很好。她本來可以“奴役”江冽救人,自己坐享其成。但一想到李萍兒那孺慕的目光,立刻就改了主意。

不就是多走兩步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一次,她和江冽的形象完全颠倒。是米丘對他冷漠。冷漠地看他趕車、冷漠地看他喂騾,冷漠地看他烤肉。主打的就是一個心如死灰,你竟敢懷疑我的失望style。

江冽的唇瓣每日抿成一條直線,如果說以前的沉默是故意賭氣,現在的沉默就是被迫無言。像是兇狠的狼王被人敲了一鐵錘,還沒找到北。

雖然這一次有驚無險地讓江冽放下戒備,但米丘還是不滿意,因為她最終只得了六個好感度,不到她計劃中的一半。一周的時間只得了這麽點好感度,對她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若是放在別的世界,這一周好感度狂飙早就到五十了!

根據經驗,好感度到後期只會越漲越快,但是江冽卻越漲越少。米丘開始複盤,還是覺得除了突發狀況之外,自己的計劃和表演完美無缺。

她敢說這世上根本沒有比她更完美的白蓮花。

所以問題不是出現在自己身上,而是江冽身上。難道是……精神刺激到了阈值了,需要一些身體刺激?

很快,兩人就來到藥王谷附近。米丘算了算日子。

江冽的入魔時候要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