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幾個人看着她手中的簪子, 是炎遠冬特意交代屬下給她采買的,因此不可謂不精致。但若說上面帶着什麽高超的機關和見血封喉的毒藥,那是沒有的。

“護法, 您看……”

幾個屬下接過簪子, 不敢擅自做主。

應夏紅皺了一下眉。

“讓你拿着就拿着。怎麽, 不相信我的厲害?總比你們非死即傷打草驚蛇要厲害得多吧。萬一你們把少林寺的惹怒了,逃跑的時候你們倒是跑得快,吃虧受苦的還不是我?!”

應夏紅頓了一下,只得同意。

去往教外的路上,米丘被蒙上了黑布, 塞進了轎子裏。說來也好笑,她現在是焚天教的“少主”, 但是一不能出山, 二不能驅使屬下,三吃喝拉撒處處受制。就算是能出去也要被蒙住眼睛,與其說是少主,不如說是囚犯。

偏偏他們互相還要裝作歲月靜好的樣子, 實在無聊。

她坐在轎子裏,眼前一片漆黑。幾個魔教手下的輕功如魚游水, 絲毫感受不到颠簸。就是旁邊坐着的人讓人渾身不适。

米丘雙手被縛,她幹脆向後一倚:“應護法,我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把我蒙起來。是為了不讓我看到下山的路吧。但也不至于把我的手也綁上吧。我這個人還算是聽話,只要你不讓我看的,我絕對不會看, 何必這麽‘趕盡殺絕’呢?”

應夏紅雙手抱臂, 聞言掀開上揚的眼尾:“教主曾經說過,少主心思玲珑, 對教內沒有歸屬感,且對江冽餘情未了。為免橫生枝節,只要帶你出去,能束手絕不單獨覆面,能覆面決不能敞口。”

米丘瞬間閉上嘴巴。

好啊,原來給她蒙上眼睛又束縛雙手,已經算是對她法外開恩了。她可以不看不動,但不讓她說話是萬萬不行的。

只是她雖然默不作聲了,卻在安靜之中更加讓人難以忽視。應夏紅皺眉看去,米丘倚在車廂上,白皙的臉被黑布蒙去了一大半,只留下挺翹的鼻尖,還有尖細的下巴。

微白的唇瓣勾着,帶着松弛随意的弧度,卻比她陰陽怪氣的話來得更讓人直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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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夏紅忍不住皺眉問:“你笑什麽呢?”

米丘側了側頭:“是在和我說話嗎?我看不見。”

應夏紅頓了頓,咬牙擠出一個笑:“少主,請問您在笑什麽?”

米丘這才讓胸膛放肆地震動出聲:“我沒有在笑什麽。只是奇怪你們真的對炎遠冬十分信任。連對我這個半路回家的女兒也禮遇有加。但是你們眼睜睜看着他‘後繼有人’,自己卻還要學着絕後的武功……”

應夏紅面色一變:“你是什麽意思?”。她下意識地看向車外的屬下。

米丘緩緩直起身:“放心,這并非我刺探來的。這很好猜……你應該就是正心宗那個大弟子司徒禮心心念念的那個‘紅兒’吧……他從你這裏偷學來的魔道武功,後來親口承認無法擁有子嗣。後又是你的師姐阮秋白,在魏家十多年無後。當然,我不是說小孩子很好啊……我可是最讨厭小孩子了。但是某種程度上也能說明問題……你們練的功法都有問題,而你們甘之如饴。”

應夏紅眯眼道:“如果少主以為用這些人盡皆知的事情用來分離教衆,那您就錯了。我們生下來就屬于焚天教,不,屬于教主。無論是父母還是子嗣,全都是身外之物。本來就不需要的,又何需要有呢?”

但是可以有和不能有是兩個概念。炎遠冬現在學的功法可以吸取江冽的焚炎神功,而他教給教衆的功法卻需要斷絕親情。到底血緣關系對功法有什麽影響?

想到炎遠冬看自己那麽熱切的目光,事關自身米丘不得不多一些防備。

“好吧。”她慫了一下肩。

“是我小瞧你們的忠心了。”

應夏紅盯着米丘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地坐了回去。她雙手放在小腹之上,眉心微鎖。

————

到了少林寺所在的善德城,還未靠近就能嗅到檀香袅袅。

幾個人找到一處破廟,此時天色漸晚。米丘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開始埋炸藥、放毒藥老一套。有些無奈了。這些人雖然知道江冽不好對付,但是還是逃不開魔教的傲慢和愚鈍,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江冽就算被炸個半死也能一掌帶走他們。

不過這也說明,待她來找江冽是順帶的,炎遠冬很早就想再對江冽下手了。

她微微向後退一步,期待他們一會打起來血不要飙到她身上。

許是看出她的退意,應夏紅上來就要點她啞穴。米丘一驚,幸虧早有準備:“護法,我可什麽都沒做呢?!”

應夏紅道:“稍後若是少主出了聲……”

“我是必須要出聲的。”迎着應夏紅驚訝的目光,她無辜道:“要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麽,看戲嗎?我肯定要問他還記不記得明德湖畔的米丘啊?他若是記得,我就得問他為什麽不找我,他若是說不記得,你們也就不用看我了,直接把他殺了就得了。”

應夏紅:“……”

米丘雙手抱胸:“難道你的教主沒有和你說起我為什麽到他身邊嗎?我本來就是有私心的。況且,這種擾他心智的事還用我向你們交代?”

應夏紅想了想,決定按照教主的指示,如果米丘執意做什麽先按兵不動再說。

“好,先聽少主的。”

米丘得意地一勾嘴角,她正正好好坐在高位之上,黑裙迤逦,披風大敞,月光照在了她的眉眼。

“我是焚天教的少主,不聽我的,聽誰的?”

月朗星稀,一個黑影緩緩敲開了少林寺的大門。

門口的小和尚謹慎地一探頭,看見一老者模樣的男子也未放松警惕。

“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寺內已經到了休息……”

“小師父。”

那人聲音沙啞,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這是我們主人送給江公子的物件,還請江公子到城外一敘。”

小和尚有些謹慎地接過,他不敢打開,想來想去只好一溜煙地跑向了了怨。

木魚聲聲,檀香袅袅。江冽緩緩睜眼,身後,了怨念了一聲佛號。

“江施主,非貧僧打擾你清修,而是有一物要送你,來人神秘,手法并不像魔教中人。還請你親自定奪。”

江冽眸光未掀。

“不看。”

了怨一愣,見他意志堅定不好再勸,正想離開,突然聽到一聲清脆響聲。

低頭一看,原來是布袋開了一角,什麽東西掉了出來。

帶着瑩潤的弧度,滾到了獎勵的腳底。

原來是一顆珍珠。

江冽驟然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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