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三章
“哈？沈安南，你以前不會笑嘛？”回到家後安雅在門口踮起腳笑眯眯的把沈安南的嘴角往上扯。
“會啊。”因着被扯了嘴角，沈安南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憨厚。
安雅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學長，笨蛋。”這軟軟糯糯的一聲聽得沈安南心頭一滞，轉而擡手捏住她的臉蛋。
“學長哪兒笨了？”沈安南湊近，溫軟的氣息噴到她鼻尖兒上，如水蒸氣一般。
安雅笑着往後退，卻被沈安南一把拉住，越湊越近，鼻尖兒蹭着她的鼻尖兒，眯眼笑的不知所以。
沈安南舔了舔她的鼻尖兒，安雅被激的渾身發麻，不自覺的抱住胸，用胳膊在她和沈安南之間隔出一些空隙。
“還是這麽害羞？”沈安南聲線低沉，貼着耳朵聽，甚是好聽。
“嗯。”安雅軟軟的道。
沈安南透過從窗戶照射進來的光，看到安雅的耳朵幾近透明，上頭閃着紅瑪瑙一樣的光暈。
“安雅，你的耳朵變透明了。”
“啊？”安雅忙抽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沈安南趁勢抱住安雅，兩人之間沒有了胳膊的距離，只有兩件上衣的距離。
安雅察覺出沈安南是在騙自己之後，佯怒道：“學長，你壞。”
“哪壞兒了？”沈安南将下巴擱在安雅的肩膀上，偏頭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耳廓。
後者的耳朵動了動。
沈安南勾起笑意，又舔了一下，耳朵又是一動。
他覺得這很好玩兒，将要舔第三次的時候，周身傳來了一陣酥麻。
“小雅，你要幹嘛？”
“只許你舔我，不許我舔你啊。”安雅要反擊的徹底，又舔了一下，接着摟住他脖子，開始笑。
沈安南沉着臉，一把握住她正在亂摸的手，沉聲：“你再摸，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我去煮飯。”安雅忙松開沈安南，可她的手還握在沈安南的手裏。
“我去煮飯。”安雅重複了一遍。
“等一下。”沈安南深吸一口氣，本來想說還想抱抱你，但鑒于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他還是放棄了。
沈安南松開安雅，安雅拎着魚和調味包飛快的跑進廚房。看不到她了，他便起身去浴室，有些問題還需要盡快解決。
安雅一個人扶着流理臺，臉上浮現出花癡一般的笑容。
多想無益。
安雅打開水龍頭，把已經處理好的魚放到洗碗池裏，水砸到魚皮表面，濺起一層血花。與此同時，空氣中彌漫開來一股子驚人的腥味兒，越是新鮮的魚，味道越重。
她從抽屜裏拿出一塊姜，又從櫃子裏找到不鏽鋼盆，将姜切片，扔進盆裏，又将魚裏裏外外洗了三次後扔進盆裏。
她拿出一瓶子料酒，倒了三勺兒進去，接着換上一次性手套，一手捏起魚尾，一手潦起料酒抹在魚的身上。
料酒味兒取代了魚的腥味兒，安雅吸了一口氣，結果被嗆的整張臉皺到一起，她甩甩頭，接着抹。
裏裏外外抹了将近四遍，這才算完。
魚身塗完料酒，接下來把魚整只放到鋪好錫紙的烤盤上。
沈安南來了。
“我幫你？”
“不用。”安雅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斜倚在門框上，剛洗完澡劉海兒還有點兒濕，穩穩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十分不羁。
沈安南勾嘴角：“那，你幫我？”
“幫你什麽？”安雅不解，放下手裏的魚，回頭看着他。
“幫我吹頭發。”沈安南揚了揚濕漉漉的頭發。
安雅忙說：“哎哎哎，你別甩的滿廚房都是。”
沈安南盯着她不笑也不說話。
被盯着看了有一會兒，安雅才問：“怎麽了麽？”
“沒什麽。”沈安南搖頭，臉上的笑意不減。走過，也戴上一次性手套，幫安雅給魚身上塗鹽。
安雅按着魚頭，不讓魚在錫紙上亂滑，沈安南大手沾上鹽，在上頭摸兩把，一面兒就塗好了。
“這麽快？”安雅驚訝。
“快點塗完，好吹頭發。”沈安南解釋。
安雅沒說話，但手上的動作快了起來。
魚被翻到另一面，安雅一手按着魚，一手塗上鹽，兩個人一起塗，這面兒塗好的時間比前一面兒快了一倍。
沈安南低着頭邊笑邊把手套摘掉。
安雅快他一步，已經洗好手，在門口等着了。
“這麽急着給我吹頭發啊？”沈安南笑。
“也想給你洗頭發。”安雅一臉嚴肅。
每當遇到沈安南，她就會變的十分憨厚。
聽着她的回答，沈安南的笑容漸漸變得溫暖。
沈安南上前一把摟住安雅，下巴墊在她的頭上：“小雅，以後給我洗頭吧。”
“可以洗很多次麽？”安雅被沈安南按着，不太感動。
“嗯，特別想做專業洗發師麽？”沈安南笑了笑。
“有那麽一丁點兒想。”安雅從他的下巴底下逃了出來，又伸出兩只手指，把它們捏到一起，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就手指肚那麽一丁點兒想。”
“給你開一個理發店？”沈安南挑眉。
“不要，我只給你一個人洗。”
“好，洗一次就好，我舍不得你給我洗頭。”
曾經無法觸碰的暗戀對象，而今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她舍不得她為他洗頭發。
其實，她只是，從很久以前就想要親手觸碰他的發絲。
學生時代，每次從他身邊走過，都會聞到很清新的洗發水的味道。
像翠柳拂面，又像心尖兒突然照到光。
安雅的指頭插進沈安南的發絲中去，她感覺自己正穿過一片森林，森林中有童話世界的魔法屋，有電影中絢麗的光輝，還有，自己的王子正站在滿是糖果的魔法屋前，伸出手等她過來。
吹風機發出的聲音很小，沈安南感覺到安雅微不可聞的笑聲，淡淡的開口：“什麽感覺？”
“圓夢的感覺。”安雅道。
一心一意愛一個人多難啊。
但，安雅能。
“我上學的時候每次看到你，都會躲開，但每次躲開，又都會很後悔，希望能再遇到。你畢業那年，我哭了一周，上課哭，下課哭，睡前哭，醒來，還在哭。哭的室友都看不下去了，說要去找你。”
“她們怎麽沒來？”
“她們去找了，結果沒找到你。”安雅一邊給沈安南吹着頭發，一邊說。
他想起來，畢業那段時間，他好像是去國外了。
“當初我應該比你主動的。”
“什麽？”剛剛開了大風，安雅沒聽清楚。
沈安南笑着搖搖頭。
愛情面前，誰又不是膽小鬼呢？
“吹好了。”安雅摸摸他的頭發，已經全幹了。
沈安南站起來，轉身，抱住安雅，閉上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我們開始的晚，所以我們辭世後再結束。”
“我要比你早。”安雅回抱住他。
“太殘忍了。”沈安南笑。
“就當是對我漫長暗戀時光的補償。”安雅道，
她只當那段時光備受折磨的只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那段時光裏，備受折磨的還有一個人。
“魚差不多腌好了。”安雅瞪圓了眼，看着他激動地說。
“這麽開心？”沈安南笑。
“好久沒吃魚了啊，所以很想吃。”安雅道。
沈安南想起來，這段時間總也沒時間好好吃飯，心裏面對安雅有點兒愧疚。
“我們來約定，以後不管多忙都要一起吃三頓飯。”沈安南摟着安雅溫柔的說。
“可以。”安雅點點頭。
她現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那條已經被放到烤箱中的魚上。
緊接着，安雅眼睛一亮說：“我們現在做配料。”
沈安南幫着她一樣樣的按量放到碗裏，兩勺醬油、兩勺邯鄲豆瓣醬、一大把花椒、一大把辣椒... ...
倒油，起鍋。
先下蔥花和姜爆鍋。
“滋啦”的一聲，香氣出來了。
安雅十分滿意的笑了，她又把調味料倒進去，接着加入土豆、地瓜、魚豆腐、千葉豆腐、還有最後加了兩片蘋果。
“加蘋果做什麽？”沈安南好奇。
“酸一點好吃。”安雅笑。
果然，烤魚上桌之後，魚肉伴着湯汁中的一丁點兒酸味兒，更加的鮮。
沈安南一連吃了三碗飯，感嘆自己娶了個賢妻良母。
不過安雅吃的少，只吃了半碗飯，倒不是不想吃，只不過剛剛做菜的時候因為要嘗味道，所以就先一步吃了很多土豆和地瓜。
兩個人吃完飯，洗完碗，已經下午四點了。
“跟我去個地方。”
安雅沒問去哪兒，只說了一個好字便跟着他走。
一路上沈安南車開的穩，開出市區，開到郊區，開到郊區後又開到郊區外面。
最終停在了一間廢棄的魚庫屋。
“這是？”安雅用手遮着眼睛問道。
“這裏面有我的秘密。”沈安南淡淡的笑，他的笑像是最純淨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