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滾蛋兒
第七章·滾蛋兒
《不如唱歌吧》最後一期錄制結束,跟同期學員以及工作人員各自打了招呼,宴回就急急地下了樓。
丁大影後親自開車來接,她可不敢讓她等太久。
“錄制結束了?怎麽樣?”一見面丁衍秋就忍不住開口問。
宴回坐上副駕駛,帶上車門,回手去拉安全帶,“結束了,感覺···還行吧。”
丁衍秋開車出地庫,“有名次嗎?”
宴回:“第二”。
“居然不是第一?第一是誰呀,還能比你更會唱歌嗎?”丁衍秋浮誇的表情簡直對不起她的影後身份。
宴回淡定地回:“金娜娜。”
“哦···”丁衍秋不動聲色地把話頭轉變了個方向,“你也別氣餒,這個山嘛,一山更比一山高,唱歌也是同理。再者這是一個綜合素質的評比,自然不能全部以唱歌技巧做準繩對吧,像長相啊、身份啊、所倚仗的背景啊······”
“噗哧”,看着丁衍秋一本正經地在那分析,宴回忍不住笑出聲兒,“丁大演員,快收了你的戲吧,現在不是在片場,那麽認真做什麽!我是三歲孩子嗎?這個成績已經很高興了,況且,我現在也是有簽約公司的人了。”
這個金娜娜,論唱歌,雖然也不錯,但跟宴回比自然是還差着一些水準,但架不住人家那是真漂亮,性格也很nice,後邊也有人撐着,所以這個冠軍拿的再合适不過。論混娛樂圈,她絕對是最有天賦的。關鍵是同期比賽的所有學員們,基本都很喜歡她。其實兩個人也就幾分之差,雖然宴回輸給她了,但是也沒有什麽可不服的。
丁衍秋察言觀色,看宴回神情間似乎确實沒什麽不高興,也就放心下來,笑着說:“你這個态度值得表揚。好啦,賽都比完了也沒啥說的了,就等着播出後看反響吧。今天犒勞你,晚上一起吃飯!”
“吃飯就免了吧,我還得回去···”
丁衍秋手指向後一指,打斷了宴回的話:“知道家裏有人等你,不能在外面吃,所以我都準備好了,拎着食材,去你家吃!沒意見吧?”
美食的誘惑,沒有誰能抵擋得住!即使是女明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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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回家裏,丁衍秋仨手指捏着一塊茄餅一邊往嘴裏塞,一邊指點江山,“吃茄餅絕對不能沒有蒜泥,沒有蒜泥的茄餅是沒有靈魂的,蒜泥裏還應該再切點香菜碎。”
“作為一個女演員,一個合格的、愛崗敬業的女演員,你應該杜絕一切油炸的食物,還有一切有刺激性氣味的食物!你更不應該支使着歌唱界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親自下廚,給你做這堆會令人發胖的罪首。最最主要一點,這到底算是你犒勞我,還是我犒勞你?”宴回頂着一廚房的油煙,似笑非笑地抱怨着。
丁衍秋:“是是是,未來歌唱界的superstar,我還有兩個星期才進組,所以要趁這幾天攢夠我幾個月的精神食糧。不然拿什麽支持着我荒山野嶺拍戲缺吃少喝幾個月?”
丁衍秋一手端着盤子,另一只手在宴回圍裙上蹭了蹭油,宴回由着她蹭,順便還笑着睨了她一眼,“真是欠你的。廚房裏油煙大你出去等,蒜泥馬上弄好。”
丁衍秋忍不住地就撒起嬌來:“真遺憾你不是一個男人,不然我還找別人談什麽戀愛,嫁給你就好了。唱歌界身手最好的,體育界顏值最高的,關鍵是還會做飯。”
這會的宴回,身上一件無圖案的簡單白t恤,因為上節目而做的微卷的中長發這會也随随便便束成了一個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利落清爽,白皙纖細的手臂完美掩蓋了她曾經正兒八經體育生的事實。想當初做飯店小老板時可是一個人打過三個人、還打得人不得不服的主兒。當真是下得了廚房,打得了流氓!
說起來,那會兒宴回是個開着小菜館的素人小老板,丁衍秋也只是一個自嘲是十八線的龍套演員。到現在,丁衍秋和宴回兩人的交情也已經有近五年了。
現在,一個已經是炙手可熱的影後,一個也即将踏入娛樂圈第一步。這中間時間說短不短。真正的性情相投大概就是這樣,不管對方什麽身份,是富是貧,永遠也都是那個可以不設防随意說知心話的人。
晚飯油焖大蝦、蒜泥茄盒、糖醋排骨,胡辣湯,還有涼拌金針菇,拍黃瓜。作為一個常駐片場吃各種盒飯快餐的人來說,最愛的一定不是飯店的大廚味道,而是家常小菜。
丁衍秋□□回做的飯菜就像愛她的人一樣,熱烈深沉!
飯後丁衍秋打着飽嗝剔着牙,坐在沙發一端招了招手,沙發另一端一個小人兒就颠颠兒地跑了過來,叫她:“小姨,叫我幹嘛。”
丁衍秋:“哎呦喂,這小奶音真是···骨頭都酥了。告訴小姨,你幾歲了?”
“我五睡。”
“你叫什麽?”
“我大名叫宴一思,小名叫滾蛋兒。”
“噗···那你屬什麽?”
“我屬老虎。”
宴回削着蘋果,對丁衍秋說:“你怎麽每次來都翻來覆去問這幾句,不煩嗎?他幾歲屬什麽叫什麽你不知道嗎?”
丁衍秋兩手夾着奶娃娃的胳肢窩給抱到自己懷裏坐好,兩手忍不住去捏宴一思的小臉蛋兒,笑着說:“你天天能聽到這小奶音自然不稀罕,我可是動辄好幾個月聽不到,反複問幾遍怎麽了?······哎你說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給一思取了這麽個小名兒,“滾蛋兒”,搞得我每次都想笑,你說你是有多恨他爸···”,看到宴回瞪過來的眼神兒,丁衍秋立馬給自己嘴上上了一道拉鏈,“閉嘴,成了吧?”
“滾蛋兒,過來親親我,然後自己去屋裏玩玩具。”
宴一思颠颠兒地又跑過去親了親宴回,奶聲奶氣地說:“回回,別忘了明天幼兒園要開家黨會,老師說家黨一定要去。”
宴回和滾蛋兒的相處方式大多數時候都很随意,随意得幾乎不像母子,像平輩的兄弟姐妹,所以平常滾蛋兒很少叫她媽媽,一般只叫她名字疊字,除非在幼兒園惹了禍被老師找家長,他才會心虛得主動叫媽媽。
宴回:“好的,我知道了,去玩吧。”
宴一思從宴回削好的水果裏拿一個梨小碎步送到丁衍秋面前:“小姨姨吃水果哦,多吃水果臉蛋會彈彈的,像我一樣。”說完還拿手指頭戳了戳自己的臉蛋兒,萌得丁衍秋捂着心髒直說受不了,心肝亂顫了。
丁衍秋:“你說這孩子,怎麽這麽乖巧可愛,長得也好看,這是随了誰喲。”
宴回:“随我呀,不然還能随誰。”
“不吹不黑,我仔細端詳了,這孩子也就三四分随你。”丁衍秋咬了口梨,汁水飽滿甘甜。
“你又想看我祥林嫂附體是吧?”每次只要沾邊到孩子的爸爸,宴回就是一肚子貶損不要錢地往外冒,當然,都是背着宴一思的。
用她的話說--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才會被他的美色和才華吸引。他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生性偏執、冷血、涼薄、無情,有很大的性格缺陷,自己是忍無可忍,才不得不跟他分開!!
但凡涉及到感情的事,絕對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概括得清的,就像丁衍秋的前幾任男友,在外人的眼裏真是怎麽看怎麽都不合适,也只有他們自己彼此才能體會到那一段感情中的美妙和甜蜜。落棋不悔,才是對一段感情應有的尊重。
不過丁衍秋不會拿自己這一套理論去說給宴回聽,每個人的性格以及處事風格都是不同的,即使是再親密的朋友,也不能要求對事情的看法以及三觀的高度統一。那不現實,求同存異是最合适的方式。
兩人吃着水果,又各自敷了一片面膜,閑聊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有娛樂圈裏那些衆所周知的八卦,也有日常生活裏雞毛蒜皮的過往。
聊着聊着就不免說到了前些天丁衍秋上熱搜的事,宴回倒是沒怎麽多問,丁衍秋自己滔滔不絕,把當時那件熱搜前後的事情大致概括了一下,還有那些網友發表的讓人啼笑皆非的評論。
丁衍秋說:“這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道歉,因我而起,結果讓人家背負了莫名其妙的很多罵名。”
宴回:“你不是給他道過歉了?”
丁衍秋:“你說那天啊,我是想約他出來道歉來着,可他晚上有約,就沒約成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不想見我,才推辭的。”
宴回想了想,丁衍秋說的那天應該就是自己準備簽約的前一天出去吃飯那天,岳西樓确實是出來吃飯了,倒也不是故意推辭。
丁衍秋又說:“不行,趁着這幾天我沒工作,還是要約他一下。要不你陪我去吧?多一個人不尴尬。”
宴回連連擺手:“別,你們兩個人的事,帶上個外人多不好啊!”
而且如果自己去了,多半會更加尴尬的。
丁衍秋是個行動派,說到這兒手上已然抄起了手機開始撥電話,吓得宴回面膜差點掉了。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接通了,丁衍秋“騰”的一下坐直身體,并一把扯掉面膜。
“岳前輩你好,我是丁衍秋啊,最近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前段時間那事挺抱歉的,一直想跟您當面道個歉。”
不止宴回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電話那頭岳西樓也同時抖了一下,娛樂圈認資歷沒錯,可是更認的是地位,照着丁衍秋現在這個地位,跟他這麽一個過氣兒了許久的歌手這麽謙卑,一口一個前輩的,這可真是折煞人了。
“咳,那事我都忘了,丁老師不用放在心上,這屆網友就愛瞎逗樂,笑笑就算了。吃飯就不用了吧,您檔期那麽忙,不用在乎這點小事兒。”
因為丁衍秋開的手機免提,岳西樓的聲音也不可避免地落進宴回耳朵裏。
不過宴回敷着面膜,也看不出是個什麽表情。
丁衍秋不罷休,說:“別呀前輩,飯還是要吃的,正好我這段時間檔期空,您別拒絕,不然我就當你還在生我氣!這樣,我帶上我朋友,您也可以帶上您助理或朋友都行。”
這是個避嫌、打消對方顧慮的姿态,可謂是誠意滿滿。
宴回坐不住了--別呀親愛的,你說的朋友是我嗎?我不行、我不去、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