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光劇本

第九章·夜光劇本

“喲,你倆在聊啥呢?這麽熱鬧。”左群突然開門走進來,宴回反應快,先一步松開了手并後退兩步退出來一個安全距離出來。

宴回的變臉更快,笑得自然和諧,跟左群說:“沒什麽,聊當年岳總扶搖直上青雲的那段歲月呢。岳總正在感懷呢。”

感懷個毛線球!“扶搖直上青雲”又是個什麽破梗?!

“左總您和岳總先聊,我一會再過來吧!”宴回拎着自己的小包從容淡定地走了。

左群:“老岳,什麽情況?看情形你和宴回還挺熟嗎?”

岳西樓七竅生煙,還不能表現出來,只冷淡回道:“不怎麽熟!你這麽着急找我來什麽事?”

左群坐到自己辦公桌後面,眉開眼笑的,“好事,餡餅要砸你頭上了,孫先孫導你知道吧?他那個戲你應該也聽說過吧?給你謀了一個角色。你以後不想唱歌沒關系,跨界去演戲吧。”

孫先導演自然聽過,他要拍的戲也大概是知道的,不過岳西樓還真沒想到左群有這能耐,連他的角色都能要來。

岳西樓:“男一?”

左群白了他一眼,“想什麽呢!男三你都弄不上!龍套。”

孫先導演的《風波定》是一部僞歷史題材的戲,說是僞歷史,是因為戲裏的人物是以歷史裏的人物為依據設立的,戲裏的事可全部都是杜撰的,沒幾分真實。

給岳西樓謀的那個角色,原本是個很讨巧的角色,前期的搞笑擔當,但是因為下線早,在六七十集的比例裏,戲份也就占個三四集,所以基本被定位為醬油角色。

本來這個角色也是輪不到岳西樓的,但是因為原來定下的那位演員後來因為一部在播網劇突然蹿紅,番位跟坐升降梯似的,直接飙了上去,以他現在的身份再演這麽個角色明顯是不合宜的。

得虧合同還沒敲死,所以經紀公司就把他這個角色撤了下來。這才輪到了岳西樓頭上。

岳西樓對于左群的形容有些不滿:“這充其量也就是個手抓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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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群對于岳西樓的自我認識不足也很不客氣:“以你現在的德性和人氣來看,說這個是餡餅一點不為過。”

不管怎樣,這倒是一個挺有趣的差事!所以岳西樓沒反抗,很順利地應下來。反正左群也不能坑他!

就這樣,岳西樓帶着公司臨時委派的一名實習生助理,各自都很茫然地一起入了劇組。

進劇組的第一天跟導演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各自打了招呼,男女主角因為在外景拍攝,所以沒見到。而且暫時也沒有這位醬油·岳的戲份,他只算是提前入組熟悉一下氛圍,餘下時間都依然是貓在賓館裏翻劇本釀醬油。感覺上也挺新奇。

第二天傍晚,助理小劉從外面訂飯回來給岳西樓捎話--導演讓他去主演房裏磨磨戲去,明天有他的拍攝戲份,趕拍攝進度,盡量不要掉鏈子。

作為演藝界的小白,岳西樓也算是積極上進謙虛好學,雖然以前走的是音樂圈,但是誰還沒有一個當演員的夢呢。小時候脖子上系着床單當披風,手裏掄着把破木條,也當自己是大俠舞得霍霍生風。

晚飯之後岳西樓态度端正地出門去敲主演的房門,一個小助理開了門看見是他,說:“老板等你半天了,進去吧”,說完自己就出門了。

岳西樓往裏走,看見客廳沒人,就左右看了看,覺得主演的房間确實像樣很多,比給自己安排那間好太多了。但是自己作為劇組特邀醬油君,也是頗有自知之明的。

“等等我馬上出來,你先沙發上坐吧。”對面房間裏傳出一個聲音。

女的。

“咦?這個聲音怎麽有點耳熟,好像什麽時候在哪聽過。”

岳西樓一時想不起來。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等了約兩三分鐘,門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

一件白色浴巾裹着身體,胸部以上、膝蓋以下統統沒遮住,散着頭發,腳上穿着賓館特有的白拖鞋。

等看清這人面容,岳西樓瞬間頭疼起來,身體幾乎不受控制地自己站起來就想要轉身逃走,腳步太慌張還差點被沙發邊上一把椅子給絆倒,惹起了身後一陣誇張的笑聲。

“岳前輩等等,給你開玩笑的。”

丁衍秋笑得不行,自己擡手把身上裹那件浴巾摘下來,岳西樓這才看清人家浴巾裏面其實穿着全套的衣服--一件抹胸款吊帶上衣和一條牛仔布短褲。

知道自己被取笑了,頓時又囧的不行。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戲的女一號竟然是丁衍秋,左群真是坑他沒商量啊!!!

岳西樓的劇本其實很簡單,也就那麽幾頁,臺詞也并不難記。

所謂隔行如隔山,看戲跟演戲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你以為的情緒表達通常并不是導演想要的情緒表達,以及觀衆滿意的情緒表達。念臺詞自然也不是念出來就可以。

劇本對于這個男n號的介紹是--一個浪蕩的讀書人,屢試不第,後來混跡于青樓歌坊間作詞寫曲,混個生活。後來無意中探到敵國間諜活動,知曉了一個通天大陰謀,并陰差陽錯地卷入到這個大陰謀中。

這期間單看劇本和臺詞,岳西樓就總結出了--這哥們的死純是給自己浪死的。不管多緊張的氛圍,他總能有各種騷操作,臨死之前還不忘深情一把,把自己新填好的詞唱給女主,當然還沒唱完就已然斷氣兒了。

明天要拍的戲,就是他要斷氣兒這段。

“岳前輩,你別緊張···”,丁衍秋端給岳西樓一杯水。

岳西樓接過水來,“你一叫我岳前輩我就更緊張了。丁老師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丁衍秋笑:“咱倆這樣說話也太客套了,好歹是一起上過熱搜的交情,不如我叫你老岳,你叫我小丁吧。”

好嘛~一老一小,直接差了一輩,不過岳西樓無所謂,現在別說叫他老岳,就是叫他老岳丈他也行。眼前這可是盤絲大仙,會吐絲會纏人的,他一個清修數年的老和尚,最怕的就是女施主了。

岳西樓手裏掐着劇本,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丁衍秋就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笑得春風拂面。似乎是為了打消他的顧慮,主動說起來:“我之前聽左群說了你的情況······”

其實看見丁衍秋那一刻岳西樓就知道了,争取到這個角色多半也不是左群的功勞,之前電話的時候岳西樓順口一鄒說要跟公司要個角色,以後也跟她讨教下演技,誰知道丁衍秋竟然當了真。

當然幫岳西樓要到這個角色的丁衍秋,可也是給導演打過包票的,這才會主動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幫他對戲。

岳西樓一緊張,心想:難不成老左還把我有隐疾這事廣而告之了?

丁衍秋:“我知道你對我沒興趣,上次的事對不住了。不過話說,這種事你也要想開點,畢竟沒有什麽障礙是跨不過去的,實在跨不過去,那也無所謂,畢竟···誰還沒經歷過幾段失敗的戀愛啊!”

岳西樓用來滅口的四十米長刀已經拔出來一半,又悄袅收了回去。

他喝了一口水,強裝淡定,問:“左群怎麽給你說的?”

丁衍秋:“就是說你之前戀情失敗,産生了心理障礙,暫時還接受不了新的戀情啊。怎麽?莫非還有別的隐情?”

丁衍秋突然欠着上身傾斜向岳西樓,一臉“願聞其詳”的八卦樣。

這回岳西樓倒是徹底放松了,笑着擺擺手:“沒隐情,老左概括的很精準,精準極了。”

敘完了同上過熱搜的舊情,兩個人各自掐着自己的劇本開始對戲。

以前只有看別人演戲,現在輪到自己演戲,岳西樓态度十分端正、嚴肅、認真!雖然只是提前對戲,他也努力把自己融入到角色的情緒中。

于是對戲沒兩分鐘,丁衍秋笑場了,笑得遏制不住,險些頭掉的那種!

“老岳,你這···太一板一眼了,放輕松一點,再輕松一點。你看你的角色,并不是苦大仇深的那種,我覺得你還是本色出演就好······”,丁衍秋笑得差點斷氣兒,自己緩和了一陣,這才繼續給岳西樓分析講戲。

岳西樓搓搓手,十分不好意思,“等等,我再找找感覺。”

第二天的拍攝簡直一塌糊塗,岳西樓的角色雖然剪到電視劇裏沒幾個鏡頭,但是戲份可都是在比較關鍵的環節上,對手戲的演員也都是影後、視帝、老戲骨這種,這讓他壓力巨大。結果壓力越大他就越想認真,他一認真,那簡直就是演技災難。跟影後對戲影後笑到岔氣,跟視帝對戲,視帝笑到打跌,就連老戲骨也難逃魔咒,笑場笑到假發差點栽下來。

孫先導演找到丁衍秋,“咱們這樣不行啊,你介紹這人他整個就一門外漢,一竅不通啊!我可給你說好了,你給我那麽短的檔期,趕不了進度,這時間你可得免費賠給我。”

丁衍秋出主意:“這樣孫導,咱們先把這幾場簡單的戲先拍了,回頭我跟他磨戲,如果拖拉了進度,這時間我賠你!”

時間怎麽賠?時間沒法賠!但是孫先也沒轍,合同都簽了,再有單看岳西樓這相貌以及扮相,還真是很貼合角色形象。不然即使丁衍秋打包票他也不能輕易同意啊。所以也就只能先這麽着,臨時又換了場景改拍另外幾段相對簡單的戲。

晚上吃完飯後,丁衍秋的微信就跟着發過來:“老岳,過來對夜光劇本了。”

岳西樓囧,這什麽破形容。

穿戴齊整掐着劇本準時準點去丁衍秋房間,心裏想着這要是有狗仔蹲守,豈不又得上熱搜?!但是沒辦法啊,不加班加點學演技,第二天拍戲的時候簡直就是現場上刑啊,再說人家影後女一號都沒說什麽,自己一個跑龍套的要說避嫌豈不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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