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經

第二十七章·經

宴回真的就放了手,看着他嘴裏嘟囔着“惹不起還躲不起”打開車門鑽進去,一踩油門從宴回面前開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宴回工作很忙。

在車上,左群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宴回,“伊寇的這個代言如果拿到了,對于你來說有很大的好處,可不只是錢的好處,在業內光會唱歌是不行的,還是要往時尚方面主動做下靠攏。”

宴回翻看着文件,說:“以我這新人的資歷,不太可能争取到這塊蛋糕吧,左哥你是不是構想太好了,有點脫離實際。”

伊寇是一個時尚輕奢品牌,定位是年輕人,産品款式新穎大膽,雖然價格小貴,但卻有着比較龐大的粉絲群。對于那些當紅明星來說可能不太看得上,屬于可有可無的資源,但是對于宴回他們這些圈內新人來講,那簡直是一塊能瞬間提升層次的幸運奶酪。

左群從副駕駛扭頭看向後座的宴回,“年輕人,沒有野心是不行的。有時機會可不只是靠實力的,那得靠争取。現在你只是新人,如果能接下這個,後邊的路那可就平坦多了。”

伊寇所在的寫字樓可是本市最好的寫字樓,能進駐到這裏的商家可不只是有錢就行,招商門檻極高。

今天是品牌方舉辦的一個小活動,但凡是受邀來的,或者是自己托關系弄到邀請函的,十有八九的目的都是奔着品牌的代言來的。

左群和宴回到的時候,會客區已經來了一個很眼熟的面孔,是近期很紅的一個網劇出來的女演員,長得自然是漂亮的,只是少了一些特色,骨骼面目之中隐約能看到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跡。

左群側頭對宴回說:“如果你的競争對手都是她這樣的,你就能穩贏了。”

宴回比左群可謙遜多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經紀人對自己的信心到底是來源于哪裏。

“實話實說,人家可比我漂亮太多了。”

左群說:“漂亮的皮囊很多,但是時尚這東西,更注重的是表現力,以及,個人特色和品牌理念的契合。”

宴回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今天的穿着,擡頭問左群:“這樣的表現力,夠嗎?”

左群的眼神頓時有些心虛,他覺得自己雖然混跡娛樂圈,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有時候實在是缺少一雙看得懂時尚的眼睛。就像出發前茱妮逼着宴回做得這造型,實在是讓他無力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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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都産生了懷疑,這郁非從別的團隊高價挖過來的造型師--茱妮老師究竟是不是浪得虛名。

想歸想,不過他還是穩住了,說:“你要相信茱妮的眼光!”

同品牌方定好的活動時間來算,他們早到了有一個小時左右,會客區有大量的綠植,環境很舒适,工作人員端咖啡過來,禮貌地讓他們稍等。

大約過了有半小時吧,會客區陸續又來了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頗熟悉的身影--前度時間的華星獎最佳女主角,以及最近某衛視播出的反響不錯的電視劇的主角--蘇真真。

左群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蘇真真,也是愣了一下,原本的還有些信心立馬就又有些電量不足了。

宴回看出來了,抿嘴笑了一下,左群說:“你還笑得出來?今天這鴨子十有八九飛不到嘴。”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胖子也不是一口吃成的。”宴回寬慰他。

左群也有些無所謂了:“你倒是想得開,那咱們就當提升經驗值吧,平常心。”

蘇真真和她的經紀人就坐在後邊不遠處,中間有綠植掩映,坐下後互相不怎麽能看見,但是說話聲音是隐約可以聽到一些的。

好像是蘇真真的絲襪不小心被綠植飛出來的枝葉刮破了,兩個人在商量着怎麽辦。這個時間出去買絲襪是來不及的,而絲襪破了這種事對于品牌合作來說可真不是一件小事。

宴回想了想,轉身從自己的包裏翻了一下,左群說:“你不會是要這個時候發揚雷鋒精神,助人為樂吧?”

宴回說:“有什麽關系呢?難道指望每次得來的機會都是靠着別人弄破了絲襪這種事嗎?”

左群一攤手,意思是:“随意吧。”

宴回起身繞過綠植,把手裏絲襪遞到蘇真真面前,“我包裏備了一條多餘的絲襪,借你吧。”

蘇真真擡頭,有點驚訝,随後似笑非笑:“确定要借我嗎?”

宴回一笑,反問:“不然你要付我錢嗎?”

蘇真真接過絲襪笑着說了“謝謝”,起身和經紀人去了洗手間,當然并沒有付錢。

不出所料,這次機會宴回基本算是無戲了,活動現場的蘇真真表現力十足,是屬于閉着眼睛都忽視不了那光芒的,難怪很多粉絲都說“紅氣養人”,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斐然風采。

但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品牌方的運營總監主動要了宴回的微信,這樣看似乎也不算一無所獲。

回去的路上左群有些沉默,宴回安慰他:“咱們不是還有一個大衆品牌嗎?這個我一定盡力争取到就好了。”

左群沉默了一會,說:“那個大衆品牌,品牌老總之前跟我約你明晚吃飯。”

宴回:“那就吃呗,總得多溝通一下,增進彼此了解啊。”

左群側頭,以一種“你太天真了”的表情看着她。

宴回一下頓悟,确認道:“約在哪裏?”

左群:“宏威酒店。”

嗯。吃完飯直接樓上開房,再方便不過。

顯然,這個也沒戲了。

這回輪到左群安慰宴回:“你也別失落,我手裏還有幾個合作意向,雖然不太好,但是挑揀一下也可以接受。這種事吧,不只是在這個圈裏,在任何圈裏都是常見的。想當初,咱們岳總,剛剛進圈裏時,這種事遇到了好多次,還有男有女的,有一次還不小心被人灌了加料的酒,要不是······咳,這麽說吧,接受了這種事,确實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省很多力氣,是條捷徑,但是捷徑走多了也會遇到鬼的。作為經紀人,我也并不贊同我帶的藝人是以這種方式走紅的。”

宴回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那天他很晚才回到他們合租的住處,都快淩晨兩點了吧。

他的臉紅得厲害,應該是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坐在沙發上邊打酒嗝邊掉眼淚。

大男人掉眼淚,這種事情可不多見。宴回本着湊熱鬧的心态,坐在他對面不怎麽走心地安慰了他幾句,結果他更加克制不住情緒,一直在說着什麽“不唱歌了,以後都不唱歌了,怎麽就這麽難?”

當時宴回只以為是他工作遇到了困難,并沒有想到別處去。

當時他們雖然能稱得上朋友,但還沒到特別親密的程度。

左群不小心說了很多,但是宴回只好奇一件事,“那岳總一次都沒有接受嗎?”

“如果他接受了,現在還能混成這幅德行嗎?······咱們岳總旁的不說,絕對的潔身自好。跟他相識這麽多年,除了他口中提過的一個神秘得誰都沒見過的前女友,基本活成了一個異性絕緣體,人生凄苦啊。甚至我都懷疑連他那個前女友都是編的。”

車上安靜了片刻,宴回問:“左哥,咱們下午是不是沒什麽安排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能請個假嗎?就不去公司了。”

左群說:“這幾天還能閑一下,過幾天有歌迷見面會,還要抽幾天時間進錄音棚,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合作意向,亂七八糟的事挺多,你趁着這幾天把家裏安排妥當。你一會兒回家吧?讓小劉直接送你過去。”

司機姓劉,因為年紀不算大,都叫他小劉。

“不用,我有點私事得處理下,前邊把我放下就好。”宴回想都沒想拒絕了左群的提議。

等看着公司的車徹底離開了視線,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宴回招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報了那個這幾天費了好大心機才從公司行政嘴裏套出來的地址。

左群嘴碎,這岳西樓是知道的,但是他到底嘴碎到什麽程度,岳西樓并沒有太深刻認識。

早晨他用水管引水把那塊巴掌大的小菜園澆了水,又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通,院外打掃幹淨,家裏的地板用拖布拖一遍,家具上的浮灰也都用抹布擦幹淨,這麽一來時間就有點晚。等他又做好了飯,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

門外叩門聲響起,岳西樓平時沒有網購和訂外賣的習慣,所以能敲他門的,十有八九就是左群。

他穿着件舊t恤一條家居褲,頭發早晨洗過也沒有打理,胡亂地頂在頭上,身上還系着方格的圍裙。

當打開大門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位--頭發綁成的馬尾快高到天際、上身一件不規則衣擺襯衣、下身闊腿西褲、腳上方頭皮鞋的女士,岳西樓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從心理到生理都産生了極度的不适應症狀。

那位女士的眼線斜飛,烈焰紅唇,襯衣領口敞着兩顆扣,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面還挂着條黑色的鎖骨圈,她擡手攔住要被再度關上的門扇,說:“怎麽,都到你家門口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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