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除夕下午，趕在商場關門前跟顧拂曉、鞠清野見了面。
兩個人依舊是老樣子，一直在像小學雞一樣的鬥嘴。
商灼兮無奈搖頭看着他們笑。
提起新年計劃，鞠清野又有了新動态。不甘于千篇一律的生活，她辭去了東城高校的行政崗的工作，要在春節後踏上自己的新征程，因為發現自己攝影很有天賦，于是辭職打算做一名專業的攝影師。
鞠清野的家世是她的底氣，顯而易見地是她跟顧拂曉最終還是沒能走在一起。
看到兩個人笑鬧的樣子，看到顧拂曉再次望向鞠清野的眼神，那樣的清澈，沒有絲毫遮掩的時候，鹿光熒知道，顧拂曉掀篇了。
說來也巧，顧拂曉的手機屏保一晃而過，鹿光熒卻發現屏保上的合影裏的女生十分眼熟。
原來，她竟然在無意中當了一次顧拂曉的紅娘。
初識顧拂曉的時候，鹿光熒去參加他的生日派對，思前想後地準備送什麽禮物好，最後在一個自制香水的學姐那裏買了一瓶送給了顧拂曉。
顧拂曉很喜歡，香水用完之後，找到包裝盒子上的二維碼，加了那個學姐的微信。
于是，兩人便有了交集。
鹿光熒記得，那位學姐人長得漂亮，性格也是十分火爆潑辣，果然，一物降一物。
顧拂曉更是結束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潇灑生活。
與他們吃過飯，各自散去。鹿光熒與商灼兮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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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南城的家中。
老城的禁燃執行的很是徹底，窗外一切都靜悄悄的，平淡的如同平常日子。
只是屋內，熱氣氤氲，廚房裏煮餃子的水已經沸騰，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客廳的沙發旁，鹿光熒呼吸急促，緩了口氣說道：“水開了……”
商灼兮聽聞卻不肯停下，看她濕漉漉的眼睛，看她臉上漲起的紅潮，聽她因為他的動作而努力壓抑的嬌嗔。
她身上很燙，似乎也如同這沸騰的水一般，她覺得自己似升騰起的熱氣，随着節奏不斷升騰上升。
熟悉的環境，明晰的未來，确定的他。
這一切都讓她也越來越放松，越來越大膽，想要在他的面前展露全部的自己，羞怯的抑或是索取的。
在水燒幹之前結束，鹿光熒膝蓋抵在地上柔軟的毛毯上，剛剛更劇烈的感官刺激讓她忘記疼痛，現下浪潮褪去，膝蓋隐隐有些微痛，但不打緊。
她身體全部軟軟地塌陷在新買的咖色純皮沙發裏，看着沙發上清晰的皮革紋理。
最後，商灼兮在她的蝴蝶骨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去關火。”
之後他去衛生間沖洗了一下，随後回來抱起鹿光熒，扯過羊毛毯圍在她的身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還有力氣守歲嗎？”商灼兮看着她，目光很深。
鹿光熒搖了搖頭，伏在他肩頭呼出一口氣。
“我覺得我的體力跟你一比好像有些懸殊……”
鹿光熒感覺有些挫敗感，因為他們之間的親密之事多數情況都是她最後連連求饒，每次因她而起的火，最後還是要她央求着熄滅。
“傻瓜，”商灼兮揉了揉她的發，讓她就這樣貼在自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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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餃子，跟着電視裏的主持人一起倒數敲鐘。
他們在舊年的歲尾吻到了新年的伊始。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兩人略微分開，鼻尖碰觸在一起。
“有個禮物送你，你等等。”商灼兮起身去卧室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副相框，不大，A3大小。
“給你。”商灼兮把相框背過去送到鹿光熒的手裏。
“是什麽？”鹿光熒好奇地接過。
翻轉過來一看，瞬間鹿光熒的眼淚奔湧而出。
怎麽會？
一副鋼筆淡彩速寫，一個破舊的小超市，旁邊是一顆大柳樹，超市門口站在一個穿紅裙子的小胖妞，眯着眼睛一副心滿意足的幸福微笑，手裏還拿着一杯綠豆冰沙……
這怎麽可能？他們的初見畫面，應該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鹿光熒甚至都未曾跟商灼兮說過，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小超市門口，她眯着眼睛享受着陽光的時候被經過的商灼兮看到，還笑了她幾聲。
“怎麽會？你畫的？”鹿光熒不可思議地看向商灼兮。
“機緣巧合，陰差陽錯。”商灼兮繼續補充道：
“我有點介意自己對當時的你毫無印象，于是翻找了你的舊相冊，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那時候的照片很少，還好，有一張生日照，鏡頭裏的小胖妞很害羞，不敢看鏡頭，我越看越覺得你眼熟……”
“我跟你說過，我學畫畫并不是興趣使然，而是迫于父親的壓力，所以将其當做任務一樣完成，而我爸也經常給我布置速寫作業，那個假期我也未能幸免，要交上20幅速寫……”
“很巧，你就是速寫裏的其中一幅。”
“我回東城找了很久，終于在一大摞的舊書搞裏找到了這些畫，我确定，那個在小超市門口仰着頭享受綠豆冰沙的人，就是你。”
“我把那副鋼筆畫重新上了寫淡彩，找人裱進相框，送給它的主人。”
“抱歉，這麽多年，我才記起你。”
鹿光熒捂着嘴，不可思議地聽他講完。
原來我們的緣分竟然開始的那樣早，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原來我也曾被你記得，成為過你眼裏的風景。
“有點……不可思議……”鹿光熒的手指摩挲着畫框的邊緣。
“是啊，起初我也覺得不太确定，可是看到你的照片，我便更加确信了。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在你的卧室裏，你去拿櫃子上的相冊，結果相片散落一地，我幫你撿照片，如果那時我先看到的是你那個時候的照片，而不是盛雨的照片，或許，謎底跟誤會早在那時就揭開了。”
鹿光熒的淚水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畫框上，還好有玻璃保護，不必擔心畫面被暈開。
“灼兮，你知道嗎，那個時候的我自卑、敏感，覺得自己是被父母丢棄的累贅，除了外婆，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關注我，愛我了。如果不是這幅畫，我大概永遠也不會覺得那時的自己其實也很可愛。”
“光熒，我希望你知道，你很好，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定義自己，但我覺得，這麽多年，你早已成長。”
那個夏天的晚風，終于幾經周轉，吹到了現在。
青春期不光有荷爾蒙的悸動，還有自卑、陰暗的角落，但那都是成長路上的一隅，不必留戀，不必苛責，我們都是這樣在疼痛裏成長。
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鹿光熒的書架裏，那個墨白美術館的小模型依舊安靜地呆在那裏，商灼兮悄悄地放進一枚亮閃閃的戒指。
他不着急，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好時機。
她曾經苦苦地一個人等了七年，現在換他，等她一個不婚主義願意信任他，願意走進婚姻。
多久都沒關系。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