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疑雲重重争不休
疑雲重重争不休
穿過各種泾渭分明的道路後,二人……哦、不。三人。終于到達了殿內。
剛踏入大殿內就覺得有一股寒流爬過故離的後背。身旁一個穿着樸素白衣的少女的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青,神色扭曲。這個少女正是平日最喜歡和故離鬥嘴的墨湛。
她怒氣沖沖極不耐煩的看着故離,一副大人提溜着小孩準備怒罵的氣勢:“死哪去了這麽慢?!找個大活人都磨磨唧唧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掉茅坑裏出不來了呢!”
這比喻真的……
不知不覺中,墨湛再次說起了小時候在市井裏聽到的那些粗鄙之語。
故離原本就心裏窩了一團火,此時更是面色難看嘴角抽搐。
故離: ???哪來這麽大火氣?你以為你是傳說中的噴火魔龍嗎!
屁都不是!
微瀾:“……”
墨湛見她一臉鄙夷的看着自己,往她懷裏一瞅,便注意到了剛剛那個沒有被自己發現的一個人影。
不禁疑惑道:“你懷裏抱着的那玩意兒是什麽東西?”墨湛不耐煩的指了指故離懷中的那個“東西”,也就是江雨溪。
由于江雨溪此時非常憔悴,被微瀾用故離的外衣包的嚴嚴實實的,所以墨湛并未看出來那人就是江雨溪江小姐。
至于為什麽用的是故離的外衣,為什麽是微瀾包的,就不必多做解釋了。
想也知道是故離不允許微瀾用自己的外衣給她遮風擋雨,于是便脫下自己的外衣不情不願的讓微瀾給她裹了去。
故離擡眼不屑的看了看墨湛,又看了眼懷中的人,一道黑線從臉上劃過,冷冷的道:“哦。這個東西……”氣的昏了頭了,險些被墨湛帶偏,不過這句話故離倒是愛聽!
Advertisement
“呸!這個人啊……你自己看呗!”故離懶得跟墨湛說這麽多,也懶得解釋,于是扯開了包裹在江雨溪身上的外衣,把人送到了墨湛面前讓墨湛仔細查看。
一向伶牙俐齒的墨湛一時之間驚的舌頭都有些打結了:“這……這是……!這是浏陽殿的江雨溪江小姐?!”墨湛震驚,臉色大變。仿佛看到了活閻王來讨命似的。
她看了看故離,複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無言的微瀾,滿臉疑問。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怎麽變成這般模樣了???”墨湛腦子裏冒出一堆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問道。
微瀾:“……”
故離:“……”
您還能再大驚小怪一點嗎?說好的穩重靠譜呢?!
故離被氣笑了。你問我?我呵呵了就是說。那你可真會問!
她很是不爽的拖着嗓子說道:“她剛剛在殿外等微瀾,然後下起了大雨,由于被雙重打擊被雨淋濕,因而發熱了起來。接着就……”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懷裏的這個人。下面的話她不願說了,也不想重新再回憶了!
微瀾看她不說了突然間停了下來,于是便悠悠接道:“然後就暈倒了。好端端的人,總不能讓人家倒在濕淋淋的地上吧?于是我便接住了即将倒下的江小姐。接着阿離便過來了。”
墨湛:“……!!!”
故離聽到“接住了”這三個字後,嘴角微微抽搐,雙手攥成了拳頭骨節用力到發白。她恨不得把江雨溪給生吞活剝了。
墨湛心中疑惑:所以,這人怎麽在故離懷中?明明一臉嫌棄還要抱在懷裏?她是這麽好的人麽?以前怎麽沒見她如此的忍辱負重??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墨湛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故離。一向不怎麽喜歡被別人看的故離被看的一陣不舒服。她惡狠狠的瞪了眼墨湛,二人一陣眼神交流。三人一陣沉默,都不知該說什麽的好。
沉默片刻,微瀾主動打破了沉寂:“好了別耽誤了,趕快把人送到客房,喊禦醫過來查看。”
墨湛收到了指令,立馬回過了神:“是!”
于是,故離便在微瀾的指令下抱(提)着江雨溪走到了旁邊的客房好生安頓了起來。
她把江雨溪放在了床上,給她掖好了被褥。雖說是在照顧病人,但是眼神中多的不是慈愛而是寒光。是赤.裸.裸的冰冷無情的寒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圖謀不軌是來殺人的!
畢竟,江雨溪剛剛被微瀾抱了一下,故離仍記得這個仇。
故離正出神腦補着怎麽折磨江雨溪的時候,微瀾驀地伸出了手,朝着江雨溪的額頭上一探。
熱的發燙,猶如滾滾岩漿。
她條件發射被燙的縮回了手。皺着眉鎮靜的說道:“太燙了。”
轉而看向了一臉殺意的故離。
故離:“……”
光線太暗,故離又裝的很好,微瀾并未察覺異樣。
“阿離,去找個毛巾端盆熱水過來。”微瀾看向故離。
讨厭歸讨厭,但是人還是要救的,而且微瀾的命令故離基本從不違背。
于是忙應道:“是。”
她便起身去尋那毛巾和熱水。不久便帶着這兩樣東西折返了回來。
只見微瀾撸起了袖子剛要伸手拿起毛巾準備把毛巾浸到冒着熱氣的熱水裏面,卻在半空中就被另一只手攔截在了半空中。
微瀾:“……?”
微瀾擡眼一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故離。
她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故離:“阿離?”這孩子今天怎麽怪怪的,好像總與自己唱着反調?
故離陰沉着臉,半晌後冷冷的說道:“……我來吧。”于是她便拿起了毛巾浸了熱水後便稀裏糊塗的往江雨溪臉上胡亂擦拭,而後把這個熱毛巾疊好搭在了她的額頭上。
墨湛的辦事效率向來很快,不久之後,禦醫便被墨湛提溜着趕到了這裏。
禦醫喘着粗氣,大冬天的硬是被墨湛火急火燎的拖着跑的渾身出汗。他識得江雨溪這個人,緩了一會兒便匆匆忙忙的給江雨溪把了把脈,經過一番細細察看後禦醫說道:“這江小姐怕是受了風寒,再加上最近浏陽殿上發生的事,估計是打擊太大才會間接導致發熱。”
故離聽到“風寒”二字,心有餘悸。但是對方是江雨溪,她也只是震驚,震驚過後便是有些竊喜。雖說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她還是有些高興。
看到了麽?這就是你的報應!誰讓你動我的人的!
禦醫戰戰兢兢的看了眼微瀾,而後連忙低下了頭,找出筆和墨便洋洋灑灑的寫下一連串龍飛鳳舞的字體。
寫完後,連忙把剛剛寫好的藥方遞給了一旁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和善的微瀾:“公主,這是藥方。按照這個方子按時服藥,幾日後方可痊愈。”
微瀾很是禮貌的笑了一下,雙手接過了那張藥方。
“多謝。”
禦醫:“公主不必客氣,這是小的的本分。”
之後,一切都辦妥了,禦醫這才被墨湛給原路送了回去。
此時的客房裏只剩下了微瀾故離二人。故離忙着給江雨溪不停的擦汗,而自己又得防止意外情況看好二人。于是,只得喊叫外面的丫鬟了。
“來人。”微瀾揚聲喚道。
不久之後便有了回複,那是守在門外的丫鬟小辭:“公主有何吩咐。”小辭聞言進來問道。
這人來的還挺快,微瀾略微有些贊賞的看向了小辭,“按照這個藥方,把這藥煎好。不得怠慢,否則唯你是問。”微瀾吩咐道。
那小辭接過藥方後這便匆匆退下。幾個時辰後,藥總算是煎好了,小辭端着剛煎好的藥進到客房遞給了微瀾。
房裏的故離昏昏欲睡,但是一向警惕性極高的她還是發現了有人進入。眼看着微瀾就要起身接過那聞着很苦的湯藥,故離一把便搶過了小辭手中的藥,可把小辭給吓了一跳。
小辭:“……!!!”
故離的面色有些陰郁,小辭只當她是沒休息好,“要不……還是我來吧?”她有些被吓到了,試探着問道。
微瀾:“我來吧。”她注意到了故離有些難看的臉色,就想着自己喂藥算了,小辭是很好,但自己喂着比較放心。畢竟,受人所托。
故離聞言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了,她知道微瀾心善,但也不想讓那江雨溪占了微瀾的便宜,于是便搶着說道:“我來!——這種小事不必勞煩殿下親自動手!”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微瀾不喜歡自己叫她殿下,但是她生氣了,就是很不爽!
她要讓微瀾知道自己生氣了,于是便一口一個“殿下”的叫了起來。
微瀾:“……”這是生氣了麽?
微瀾總算意識到了故離異樣的情緒。這才垂下了手,不再去幹涉。
藥服下後不久,江雨溪便清醒了過來。
讓人惱火的是,她醒來第一句話不是“謝謝”而是質問道“爹爹!我的爹爹呢!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故離皮笑肉不笑的惡狠狠的瞪了眼江雨溪,冷冷的吼道:“放肆!這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竟敢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成何體統?你們浏陽殿就是這麽教人的嗎?不愧是……”
“敗類”二字還未從故離的口中說出,便被微瀾一個眼神給吓的噎住了。微瀾難得瞪了眼故離,可憐的做事不讨好的故離連忙閉口不語一陣沉默。
這是微瀾第一次兇故離。因為故離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故離委屈巴巴的看着微瀾,見那人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
她氣不過,于是起身賭氣離去。
太委屈了……實在是太委屈了!我故離逍遙一生憑什麽要受這樣的氣!
微瀾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确實對故離太兇了一點,明明只是想提醒一下她的,豈料用力過猛……
“阿離……!”微瀾試圖喊住故離。可是故離這一次卻沒有回頭,轉身離去。
“我出去走走。別找我!”
微瀾垂下了眼,無奈的嘆了口氣。
——
一旁的江雨溪充滿敵意的看着微瀾,“我的父親呢!你還我父親!微瀾你還我父親!”江雨溪掙紮着從床上起來,她撕扯着微瀾的衣袍,面目猙獰。
微瀾心裏既是愧疚又是無奈,還有一絲絲的生氣。越想越生氣!
這故離今日也太奇怪了些!往日裏怎麽耍脾氣任性都可以,可是這緊要關頭如此的不靠譜愛搗亂還是頭一次!
簡直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盡管如此,她也任由江雨溪對着自己拉扯也絕不還手。
語氣中滿是遺憾:“你的父親,的确已經死了。”怕她聽不懂聽不清,微瀾再次重複了一遍。“已經死了。”
她的語氣極為平淡,絲毫沒有想要多做解釋的意思。
江雨溪有些激動的怒吼道:“你們怎麽可以連事情都沒調查清楚就這麽對待我的父親!!!”
微瀾的目光中充滿同情,語氣卻越發的冰冷無情,還有些不悅,許是剛剛故離奇怪的舉動擾亂了自己的心緒。
“抱歉。此屬無奈之舉。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還請江小姐節哀順變。”
江雨溪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六神無主失魂落魄的說道:“我爹爹他……我爹爹他是被冤枉的!”她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沙啞和哽咽。
微瀾略有驚訝的看向江雨溪,說是驚訝誤判兇手倒不如說是事情被自己提前猜中的驚訝。
二人面面相觑。
微瀾的聲音因驚訝都有些變了調:“此話當真?!!”
江雨溪雖然滿眼淚水目光卻異常篤定:“絕無半點虛言!”
“也不知是多久以前……”江雨溪因為昏迷過去記得有些不太清了,她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我原本是打算前去涅槃府找暮黎哥哥讓他為我的父親求情的……戒備森嚴,我只好偷偷溜進去,可是我無意中竟然聽到了一個驚天的巨大陰謀。”江雨溪面露痛苦之色,聲音沙啞的不成樣。
微瀾挑了一下眉:“什麽陰謀?”
江雨溪頓了頓,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繼續說道:“人是侯伯伯……不對、是侯明殺的!我的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嫁禍給我的父親的!在密室裏找到的離魂散也不是我父親放的!那是侯明親自放的!!!為的就是嫁禍給我的父親!為的就是讓我的父親為他頂罪,防止自己身敗名裂!!!”
微瀾皺眉看向了江雨溪,辨別着她所說的話是否屬實:“可有證據說明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你去涅槃府抓個貼身侍衛一問便知。”